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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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柔不知道她當街砸了趙煦頭破血流, 趙煦不止沒找她麻煩, 還與她共乘的事已經(jīng)傳的人盡皆知。 趙鐸朝皇后笑道:“四哥回京帶回一位愛寵, 孩兒怎么查也沒查出那女子的身份,如今倒是有些眉目了, 那愛寵姓蘇,四哥剛剛把人帶到了蘇府。” 趙煦回京一反常態(tài)的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蘇家小姐定親,身邊又有一位姓蘇的愛寵,這關(guān)聯(lián)顯而易見了。 “蘇府里面那位二姑娘聽說本來是在青城養(yǎng)病, 但不止怎么,賜婚之后,又成了一同隨行,沒了養(yǎng)病這回事?!?/br> “鐸兒你是說, 還未賜婚前,老四就把人帶到了皇子府?” 皇后這些天越來越看不懂趙煦了,蘇家在他們看來雖然是鄉(xiāng)下人家,但蘇騰安好歹是朝廷命官,還未成親趙煦就把人當做侍妾一樣弄進府里,也太無法無天。 “你父皇一定不知道這事?!毕氲竭@個,皇后眼眸一亮,“老四這般無法無天, 又是跟女人當街打鬧, 把皇家臉面都丟盡了, 怪不得他會求你父皇賜婚, 估計就是怕這件事紙包不住火, 捅出來讓他品德有損。” 比起皇后說的,趙鐸丟出另外一個炸/彈:“母后可覺得四哥格外的不對勁,不管是帶人回京,還有教訓六弟,跟被女人砸頭也沒有脾氣……” 聽說被砸了頭,還抱那女人,委屈可憐的問,是不是對她不夠好,才教她生氣砸他。 整個人簡直像是魔怔了一樣。 趙鐸恨不得當時在現(xiàn)場親自看看,趙煦不正常成了什么樣。 “鐸兒你的意思是?” “兒臣查到,蘇家曾經(jīng)尋過人,說是一個跌下馬的傻子,只是不知道他是本來就傻,還是摔馬摔傻。而這人身上有塊證明身份的玉佩,昨日孩兒拿到了那玉佩的圖案括印?!?/br> 趙鐸從懷里拿出圖紙,皇后目光觸及,吃了一驚,她怎么可能認不出皇子玉佩:“趙煦傻了?!” 皇后面露驚喜,整個人雀躍了起來,宛如喝了三碗血燕。 簡直天助,本以為趙煦難纏,沒想到竟然成了傻子。若是他是傻子,那許多不對就說得通了。 “孩兒不能完全確定,但個證據(jù)查到的蛛絲馬跡,四哥似乎神志不清,如今他做事似乎都是他身后那位姓白的幕僚在出主意。” “哈!” 皇后一向端莊,如今卻忍不住露齒而笑,“大快人心,他那樣的閻王一定是作惡太多,才被神仙收了魂魄?!?/br> 被皇后感染,趙鐸也不禁面露喜意,“若是沒有今日蘇女砸石頭,兒臣還不能完全確定?!?/br> 想想一個正常男人被女人當街砸傷,怎么可能沒有半天脾氣,反而怕那女人生氣。 再窩囊的男人都做不到這般,何況是趙煦那樣的人。 若是以前就該是當場砍下蘇柔的腦袋。 知道趙煦腦子有病,他們母子倆比起見蘇柔,更想把趙煦叫進宮里拆穿,只是冒冒失失,沒有理由喚人,也怕趙煦那邊的人知道有了防備。 “這事現(xiàn)在不宜告訴父皇,等到收集到更多證據(jù),指出那些幕僚在后把趙煦當做傀儡,正好四皇府一派一網(wǎng)打盡?!币娀屎筌S躍欲試把事情鬧大,趙鐸阻止地說道。 有了確鑿的證據(jù),全都攤在齊帝面前,那就算齊帝想護趙煦也護不住。 皇后連連點頭:“本宮明白,只是本宮一想到趙煦成了傻子,就止不住想樂。” 知道這事,誰會不樂。 趙鐸是嫡皇子,本來一切的贊譽都該落在他身上。 但齊帝偏寵趙煦,趙煦倨傲霸道,他至今都記得,一次狩獵中,趙煦獵到猛虎,而他獵到山雞,趙煦瞟向他的眼神,還有那些臣子的語氣。 那樣的人竟然傻了,趙鐸目光漸深,比皇后更想讓趙煦萬劫不復。 “母后召見蘇女,還需溫柔對待,她既然會當街砸人,說明心中有氣。想想也是,誰愿意被傻子強搶?!?/br> 皇后終于憋不住,大笑出聲。 她心頭第一恨是熹妃,第二就是趙煦。 “屈尊像鬧笑話似的娶個鄉(xiāng)下女人,還被鄉(xiāng)下女人看不起。” 皇后都不禁覺得趙煦有幾分可憐了。 宮人催得緊,蘇柔換了衣裳,便上了馬車。 可能是在早就預料了有那么一天,心里該做得準備都做足了,蘇柔踏進皇宮并不覺得緊張。 趙煦娶她對所有皇子來說都是好事,他們沒放鞭炮慶祝都是能忍的,想來應該不會為難她。 若是把她為難死了,趙煦可要娶黎家姑娘了。 進了宮,蘇柔發(fā)現(xiàn)陣仗比她想的大的不少。 宮殿兩側(cè)站滿了伺候的宮娥,上頭坐著的是大齊皇后,而側(cè)面的幾位嬪妃,看架勢大約就是宮中最說得上話的幾個。 其中兩個最引人矚目,一個生了副天仙容貌,柔媚迷人,看著蘇柔目光帶著輕微打量。 而另外一個,模樣端莊貴氣,看著蘇柔的目光帶著一絲憤恨。 蘇柔被宮人帶著行禮,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這兩位一個是盛寵在身的熹妃,一個是六皇子趙勐的母妃苗貴妃。 “早聽說未來四皇妃貌若天仙,今日一見傳聞倒是沒夸張,來本宮這兒,讓本宮仔細瞧瞧。” 熹妃朝蘇柔招了招手,皇后見熹妃視她為無物,蹙眉咳了聲:“給蘇女賜坐,本宮有話要問她?!?/br> 皇后與兒子說了半天,本想從蘇柔這里套出些口風,哪里想到熹妃與貴妃帶著一眾嬪妃來湊熱鬧,把她的乾寧宮急的滿滿當當。 皇后跟熹妃當眾打起了擂臺,熹妃撫了撫發(fā)絲,嬌柔道:“jiejie怎么這般小氣,臣妾不過是想看看未來四皇妃的模樣,近著說說話,你就給她賜了個那么遠的位置。” 宮人把椅子搬得離熹妃格外遠,明顯就是防著她。 蘇柔眼觀鼻鼻觀心,她知道熹妃盛寵,倒是沒想到她已經(jīng)厲害到可以跟皇后直接叫板。 “本宮賜位,哪容得你置喙。” 熹妃嬌俏地皺了皺鼻:“jiejie這樣也太過霸道了。” 所有人都看出熹妃這是來鬧場子來了,熹妃曉得皇后打什么主意,皇后想拉攏蘇女,她自然也想拉攏。 熹妃朝蘇女眨了眨眼:“多漂亮的姑娘,讓臣妾就像是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恨不得拉著手在身邊敘話,jiejie就別這般霸道了?!?/br> 皇后被她氣的滿肚子火氣,再看蘇柔,大約是美人都類同,還真覺著蘇柔好像跟熹妃長得有那么點相似,故而看她也不順眼起來。 蘇柔無辜,反正她的人設就是鄉(xiāng)下小家碧玉,閉嘴低頭就是。 皇后跟熹妃熱鬧,不知道把話題歪到了哪里,苗貴妃不滿瞪向蘇柔:“熹meimei說蘇女像你,難不成你也會未成親之前,就去當人侍妾?” 苗貴妃一言,周圍皆靜,見所有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苗貴妃笑了笑:“熹meimei怎么不說話?” 熹妃瞇了瞇眼:“苗jiejie把話說得那么難聽,不許meimei一時震驚無言?” 苗貴妃一噎,不與她吵,繼續(xù)盯著蘇柔:“本宮聽說蘇女并不是跟蘇家人一起進京,而是早日就到了四皇府?!?/br> 提到了她,蘇柔連忙起身:“回貴妃,民女的確是今日到的京城。” “當著本宮的面也敢說謊,你就是那個老四從外頭帶回京城的寵妾,你以為本宮不知?!?/br> 苗貴妃還惦記著自己兒子丟丑的事,不親手狠狠教訓蘇柔一番,她怎么會甘心。 “圣上駕到——” 齊帝來的不早不晚,偏偏是這個時候,宮內(nèi)人紛紛看向蘇柔,齊帝為何而來可想而知。 貴妃臉色難看,皇上竟然原只是護著趙煦,如今連趙煦的未來皇妃也費了心思。 齊帝落坐正位,打量地看著蘇柔,之前在四皇府,他仔細看過一次。 美貌動人,可惜那眼神看向他兒的時候,如同一汪死水,還不如詩琴生動。 這樣的女人,做個侍妾還成,他賜婚,一是因為沒被趙煦求過什么事情,二是想看笑話。 可聽著她砸了趙煦的頭,他又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做得是對是錯。 在他想來趙煦現(xiàn)在只是暫時的情況,是因為往??嚨锰o,所以變了性子,遲早會恢復正常,但若是遲遲不恢復,那不是要被這個女人欺壓下去。 “朕就是在書房閑適,過來看看老四未來媳婦,你們有話便說,不必顧忌朕?!?/br> “陛下來的正好,貴妃正在說蘇女早早到了京城,在四殿下府里當侍妾?!?/br> “哦,哪聽來謠言?” 齊帝皺眉看向貴妃,一句話就把她說的話定為了謠言。 “陛下,臣妾……”苗貴妃咬牙,她雖然現(xiàn)在還沒真憑實據(jù),但她幾乎能斷定,蘇柔就是之前趙煦身邊的蒙面愛寵。 齊帝目光銳利,苗貴妃憋了口氣,知道他這是警告她,不要胡說八道壞了氣氛。 齊帝讓她們隨意,但有他在,嬪妃只顧著露出自己姣好的一面,有苗貴妃閉嘴在前,皇后和熹妃也不好開口問什么,問了些閑話,聽到齊帝輕咳,隨意賜下了些東西,就喚人把蘇柔送出宮。 蘇柔還想這入宮比她想象的還沒波瀾,就見宮人走得不是進宮的那條路,蘇柔皺眉,宮人察覺她的排斥,直接道:“陛下下令讓蘇姑娘在小殿稍等?!?/br> 齊帝? 蘇柔見過齊帝兩面,一面在皇子府,一面在剛剛。 剛剛齊帝還為她解了圍。 她感覺得出,齊帝雖然沒與她說幾句話,但對她的目光投注不少,想來都是因為趙煦。 想到齊帝知道了趙煦失憶的事。 蘇柔抿了抿唇,覺著齊帝比皇后還來者不善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