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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把“你過生日”幾個字,咬了重音。 人群里響起小聲議論。 “過生日還去上課啊,許家這個女兒不得了哦!” “聽她說‘貝老師’,哪個貝老師?該不會是那個‘當(dāng)代小提琴之父’的貝哆老師吧?” “不是他還是誰,誰不知道許家這個女兒是個音樂天才,各種樂器都會,去年開始,就跟著貝哆練小提琴了!” “你說說,溫思容這些孩子養(yǎng)的,一個個快把我眼紅死了!” “誰說不是呢!” 聽到人群里夸贊許乘月的議論,大伯父一臉與有榮焉的自豪感,剛才他要拉許乘月過去,小姑娘躲開了,于是便收回了手,指了指蛋糕:“大家都等你回來切蛋糕呢!” 順著他的手指方向,許乘月一眼就看到蛋糕旁邊那個粉嫩甜美的身影,平靜的眼眸里,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眼角余光瞥到兩道熾熱的目光落在身上,許乘月望過去—— 人群之外,沈郁直直地看向她。 面色淡淡的。 許乘月緩緩松開不知何時握緊了的拳頭,絕美的面容上恢復(fù)平淡如水的表情,繞過大伯父,朝樓梯口走。 “抱歉,我累了,大家玩得開心?!?/br>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隨著那個氣質(zhì)清冷的少女挪動。 溫思容張了張嘴,可看到旁邊親生女兒過分纖瘦的身影時,忍不住一陣心疼,紅唇緊抿。 當(dāng)初如果不是許荊山搗鬼,誤把乘月帶回來,她的寶貝愿愿絕不會受那么多苦。 每一個母親,都沒法對自己孩子平白受苦,而無動于衷。 誠然,乘月是好孩子,平時她對她們兩個都疼到心坎里。 可今天是獨(dú)屬于愿愿的日子,就讓她這個當(dāng)媽的,在這一天里自私一回吧。 第40章 很軟很甜 許乘月踏上兩級樓梯。 “等等!” 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軟糯卻堅定的聲音。 眾人下意識回頭,目光落在那個精靈般純美的少女身上。 幾乎一瞬間,許乘月就反應(yīng)過來出聲的人是誰,正欲往上走的腳步,停住了。 “愿愿?” 溫思容看了眼女兒,似乎想要透過那雙水盈盈的眼睛,看透一絲她的想法。 許愿朝mama安撫地眨眨眼,然后邁開步子朝樓梯口走,親昵地拉住許乘月的胳膊。 “月月,你和我一起切蛋糕好么?” 軟糯糯的語氣,讓人不由得聯(lián)想起躺在地上,露出粉嫩嫩肚皮求撫摸的小奶貓。 許乘月回頭,她站在兩級樓梯上,比許愿高出來半個身子,居高臨下地看向那張揚(yáng)起的笑臉。 許愿晃了晃她的胳膊,輕聲撒嬌:“陪我一起嘛,好不好,嗯?” 許乘月抬起眸子,看向注視著她們這邊的眾人,然后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人群之外,那個風(fēng)華絕代的少年身上。 少年眼眸漆黑,對上她的目光時,那緊蹙的眉心,皺得更緊了。 目光回落,似是被面前這張誠摯的笑臉感染,自然而然地,輕輕道了聲“好”。 聲音不大,足夠讓客廳里所有人聽清楚。 大伯父露出如釋重負(fù)的表情,人群里的大伯母,忿忿地咬了咬牙。 目光追隨兩個女兒,許存遠(yuǎn)扶著溫思容的肩膀,夫妻倆對視一眼,一眼明白對方想法。 他們的愿愿,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一家五口站在一起,宛如一幅幸福的畫卷,客人們不由得投過去羨慕的目光。 父慈子孝,其樂融融。完美的一家人。 兩個女孩在眾人合唱的生日快樂歌中,吹滅蠟燭,兩只白皙的小手握在一起,拿起刀叉切蛋糕。 眾人間又響起一陣歡呼。 不經(jīng)意抬頭,隔著人群,許愿一眼看到那個遺世獨(dú)立的少年,眉目清冷肅然。 猶豫了下,還是穿過人群,來到少年身邊。 “給你吃?!?/br> 聲音軟糯甜膩,像是純白的棉花糖。 沈郁看著遞到面前的蛋糕,冷峻的臉色微微有了一絲松動,眼神不自在地飄忽。 “看著就覺得膩。” “既然你不愛吃……” 許愿嘟起嘴,手微微往后收。 “誰說我不吃!”少年“奪”過去蛋糕,“既然給了,就不能要回去。” “那好吧。”許愿假裝無奈地攤手。 兩人走到安靜的角落里坐下。 沈郁沉聲問:“剛才……為什么要那么做?” 他似乎有些緊張,聲音里帶上幾分小心翼翼。 許愿假裝聽不懂的樣子:“嗯?” “別裝蒜?!?/br> “哦……” 許愿半垂著眸子,纖長的睫毛輕*顫兩下:“因?yàn)樵略驴雌饋?,真的很可憐?!?/br> 不像小說里那樣瘋狂,真假千金的關(guān)系,必須水火不容。 她們兩個相處得很好,就像親姐妹一樣。 許愿能明白,爸媽專門為她一人辦這場生日派對,是存著補(bǔ)償過去的意思。 可剛才乘月獨(dú)自站在玄關(guān)處的模樣,讓她想起以前在陳家的日子,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可很明顯,舅舅一家才是一家人,她只是個外人。 當(dāng)“外人”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歸根結(jié)底,她和乘月兩個人,都沒有錯,錯的是上一代,沒必要因此遷怒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