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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面人墻,態(tài)度很堅決,許愿明白他不打算輕易放她離開,也沒有什么掙扎和懊惱,朝后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絕美的面容上,表情淡漠。 “這位先生,你擋住我的路了?!?/br> 她輕聲說,聲音里不帶有一絲感情。 這聲生硬的稱呼,讓沈郁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不知是否因為酒精的作用,和剛剛在演播廳里那個冷面精英相比,他臉上的表情,此刻顯得過于豐富了,臉頰微微泛紅,眼神有些醉酒后常見的呆滯和迷離。 也因此,多了幾分久違的少年的青澀感。 “愿愿?!?/br> 沈郁緩慢地呼喚出聲,像是隔著時空,從遙遠(yuǎn)的過去發(fā)出來,聲音有些縹緲。 許愿臉上表情頓時冷下來。 “這位先生,我們很熟么?” 沈郁露出幾分不滿的表情,聲音輕快地沉了沉。 “愿愿。” 依舊只喊出來這兩個字。 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可是到了嘴邊,卻只能發(fā)出來這兩個字。 許愿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是不能喝酒的,看他現(xiàn)在這模樣,說不定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出于對于一個陌生醉酒漢的關(guān)心,許愿友情提示了句。 “既然喝醉了,就回家吧?!?/br> 沈郁臉上苦巴巴的表情陡然一松,嘴角彎起來。 “你在關(guān)心我么,愿愿。” 許愿雙手好整以暇地環(huán)抱在胸前,嘴角勾起冷笑。 “醉成這樣,出來晃悠嚇唬人,可就不好了。” “不管,愿愿就是在擔(dān)心我?!?/br> 醉酒后的沈郁,顯然智商退化得厲害,這一聲有些幼稚的話語,摻雜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他開心地伸出雙手,作勢想要把許愿攬入懷里。 許愿無語了,還真是少見能醉成這樣的,簡直像換了個人一樣。 眼見那兩只咸豬爪朝自己襲過來,許愿伸手朝外一撥,卻絲毫沒有撥得動。 心中微微詫異,喝醉了不是站都站不穩(wěn)么?怎么還有這么大的力氣?這人到底是醉了,還是在裝醉? 在她微微一愣神的工夫,那雙結(jié)實修長的手臂,猶如兩條藤蔓,纏上她的腰間,箍得緊緊的,似乎想要把她箍進他的身體里,再也分不開。 剛才還有所顧忌,許愿沒有使太大力氣。 此刻卻見他不識好歹地這副氣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眼瞪著這張極近的臉,憤怒地伸出手,狠狠地?fù)澤先ァ?/br> 她用了十足的力氣,也不知道是氣憤他突然過來抱她占便宜,還是發(fā)泄過去五年被拋棄的怨恨。 沈郁被她打得一愣,雙手依舊沒有松開。 那白皙的臉頰上瞬間出現(xiàn)一個手掌印,清晰可見。 “松手!” 許愿瞥了眼他臉頰上的紅印,似乎打得有些重了,可她并不后悔,微微偏過頭去挪開視線。 眼不見心不煩。 沈郁臉上火辣辣的疼,疼痛的刺激,讓他鼻子酸溜溜了起來,眼睛里冒出來潮濕的霧氣。 眼角余光捕捉到他這副要哭不哭的模樣,許愿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揮舞著粉拳,惡狠狠地威脅。 “再不松手的話,我就再打你!” 這威脅似乎很有用,面前這張完美的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可惜,那害怕只出現(xiàn)了一秒。 豆大的淚珠吧嗒吧嗒掉下來,每一滴落到地上,摔了八瓣,看起來委屈極了。 沈郁像一個被人欺負(fù)了回家找mama的小男孩,頭埋在許愿肩膀上,嚶嚶嚶地哭起來。 “愿愿我好疼,不要打我了,好不好?” 許愿:“……” 沒有什么能夠表達(dá)她此刻的心情。 真是日了狗了。 眉眼間露出幾分不耐,懶得和醉漢周旋,雙手撐著這具頎長的身體,朝對門走。 “我送你回家?!?/br> 那高大的身材,重得像一頭牛似的,廢了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把他拖回家門口。 誰知,之前還算乖的沈郁,忽然作起妖來,雙手扒在門框上,死活不肯進門。 “不要進去,里面有鬼,小魚兒會害怕。” “……” 許愿無語地敲了下他的額頭,不知道他究竟是真醉了,還是裝醉,倒是把自己的名字記得很清楚。 “放心,鬼也怕惡人,你這種禍害,鬼見你都得躲著?!?/br> 許愿犯了一個致命錯誤,竟然和一個醉漢講道理,這完全是行不通的事。 饒是醉酒,沈郁的力氣依然比她大很多,一鬧起來,許愿根本沒有招架的能力,一不留心,沈郁瞅準(zhǔn)機會,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然后還非常嘚瑟地朝許愿咧嘴笑。 笑得有一絲絲傻氣。 不過,還是很好看。 許愿翻了個白眼,雙手一松,那高大的身體,搖搖晃晃跌坐到地上。 許愿拍拍手上的灰塵,臉上表情恢復(fù)淡漠。 “既然你不想回家,自己在這里玩吧?!?/br> 她才不要在管這個酒鬼的事。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瀟灑地離開。 還沒走出去兩步,小腿忽然被從后面抱住。 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這是誰做的好事。 許愿忍了這大半天,一直壓著火氣,這會兒終于爆發(fā)了,一股怒火直沖向頭頂,兇神惡煞地轉(zhuǎn)過身去,就要給這個欠揍的禍害來一個粉拳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