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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亂來,就把你趕出去?!?/br> 一聽她要趕他走,沈郁更委屈了,眼睛里水潤潤的,要哭不哭的模樣,朝許愿伸出雙手。 求抱抱。 占便宜的是他,無辜裝可憐的也是他。 許愿一口老血梗在喉嚨里,差點兒把她憋死。 視線掃過他朝她伸出來的雙手,最終定格在他的左手上。 一把拉過來他的左手,眉頭皺得死緊。 “這是什么回事?” 那白皙光潔的手腕上,橫七豎八好幾道猙獰的傷疤,每條都接近動脈。 明明五年前,這些傷疤并不存在。 許愿不信有人能對他做這種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些傷疤是沈郁自己弄的。 而在這個位置劃刀子…… 看向這張和記憶里幾乎未變的完美的臉,許愿探究的目光變得復(fù)雜。 他曾試圖……自*殺么? “這是怎么回事?” 許愿語氣嚴肅起來。 沈郁眼睛里氤氳出水霧,朝左手腕上呼氣。 “疼,小魚兒好疼?!?/br> 任由許愿如何發(fā)問,沈郁只不斷重復(fù)著“疼”,就是不肯說出他割腕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她原本怨恨極了他,莫名其妙地拋棄她離開。 可當看到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疤痕時,所有的怨恨卻如風一樣吹走了,落下淅淅瀝瀝的雨,化作綿密的心疼。 她把他領(lǐng)到沙發(fā)旁,安撫他坐下,然后給他倒了水。 沈郁喝過水后,興許是酒精的后勁上來,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他袖口處的疤痕上,許愿眸光暗了暗。 八月天里,還穿成長袖……是為了遮擋住手腕上的傷疤么? 玄關(guān)傳來聲音,許乘月開門進來,臉色煞白得活像見了鬼,總是一絲不茍的長發(fā),凌亂地垂在額角兩側(cè)。 一看她這模樣,許愿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連忙走過去,雙手抓住許乘月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檢查。 “發(fā)生什么了,你沒事吧?” 許子鳴那個混球,如果敢對月月做什么,她絕對會neng死他! 許乘月反手握住許愿的手,那雙總是淡然的眼睛里,露出從未出現(xiàn)過的驚慌,空洞洞的瞳仁里,盛滿了許愿的身影,好像再也放不下其他。 “愿愿,”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剛剛哭過,拉住許愿的手,像是拉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我,其實我……” 一句話未說完,眼角余光瞥到客廳里—— 那里有個身量頎長的男人躺在沙發(fā)上,完美絕艷的臉龐正沖著玄關(guān)處,睡的正香。 后話瞬間哽在喉嚨里,再也發(fā)不出來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別急,慢慢說。”許愿安撫著許乘月,注意她的目光看向客廳,有些尷尬地解釋道,“他,他喝醉了,門又打不開,就只好……” 許乘月深深地看了許愿一眼,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緩緩松開許愿的手,搖搖晃晃地朝臥室方向走,猶如一只脫了線風箏。 許愿跟過去要扶她,許乘月輕輕推開了她。 額間垂下來的一縷長發(fā),遮擋住她眸中失神,理智驟然回歸。 “我沒事,只是,只是有些累了。” 許愿不放心地追在她身后問:“真的沒事嗎?許子鳴那個混球是不是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打他!” 許乘月艱難地念了聲“沒有”,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搖晃進臥室里,把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 許愿看著面前關(guān)閉的房門,眉心緊蹙起來。 月月從未把她拒之門外,就算她不說,她也知道,這一趟去許子鳴那里,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法從許乘月這里得到回答,許愿氣鼓鼓地打給許子鳴。 手機那頭剛剛傳出來一聲有氣無力的“喂”,許愿就劈頭蓋臉地罵起來。 “你要死啊許子鳴,到底做了什么,月月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耳膜快被許愿的聲音刺破,許子鳴捂著烏青還在發(fā)疼的嘴角,陰陽怪氣地冷哼一聲。 “誰能把她怎樣,她不把別人怎樣,別人就要燒高香了!” “警告你,如果你敢欺負月月,就等著被砸斷狗腿吧!” 許子鳴無語地瞥了眼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褲子,破破爛爛的,上面清晰可見好幾個窟窿,和女士高跟鞋的鞋跟完美契合。 媽的,女人下起手來,真他媽狠! 甕聲甕氣地敷衍道:“放心吧,以后我見到她,只有躲著的份兒!” 門外沒了動靜,許乘月身體緊緊貼著門后,緩緩滑坐到地上。 眼睛里豆大的淚水,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滴滴滑落下來。 頭埋在臂彎之間,哭得無聲而絕望。 她輸了,輸?shù)脧氐住?/br> 沈郁回來了,而她,竟是大伯父的私生女。 她沒想到,許子鳴竟會想要□□她。 不過,他小看她了。從進門起,她的戒心就一直沒有放下,所以那杯混有迷藥的水,她一滴都沒喝。 她學過好幾年擒拿術(shù),對付許子鳴這種繡花枕頭,幾乎不費力氣,下手絲毫不留情。 想必許子鳴現(xiàn)在正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咒罵她。 如果今天所發(fā)生的事,在那一刻結(jié)束了,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