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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沒有助理的?!?/br> 裴初知回答得很坦然,她揚揚手機,笑著說,“不過我可以打車回去?!?/br> 屏幕燈光照亮刑野冷硬的下頜線,他似乎揚了下眉,隨后便沒再多說什么。 沒等多久,一輛商務車在大門外停下。 裴初知目送刑野上了車,剛想再打電話找其他人幫忙,就聽見車窗緩緩下滑的聲響。 “上來?!?/br> 刑野側(cè)過臉望著她,身影浸在黯淡光線里。 裴初知一愣:“我嗎?” 刑野眉頭微皺,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像在嫌她問了句廢話。 裴初知想到業(yè)界都傳他脾氣不好,只好硬著頭皮走到車前,最后詢問了一次:“會不會太麻煩你們” 刑野掃她一眼,散淡地向后靠著椅背,聲音有點不耐煩了:“走不走?!?/br> 明明是助人為樂的雷鋒舉動,卻被他這聲催促演繹出了強搶民女的架勢。 識時務者為俊杰。 裴初知最終還是乖乖坐上了車。 “總之就是這樣,之后我們也沒再聯(lián)系過。”裴初知覺得自己很無辜,“我沒想到會有人偷拍。” 唐冬沉默半晌,來時想好的話都不好開口了。 這事說到底要怪公司不重視裴初知,才會導致她工作結(jié)束后差點無法回家。 可眼下情況棘手也是事實。 本來他之前提議讓裴初知蹭刑野的熱度,想的也不過是打著“刑野廣告女主角”的名義,再稍稍渲染一下兩人的合作過程,擦著邊讓她提升下知名度就行。 結(jié)果這下可好,人家直接跟刑野一起飛升熱搜了。 唐冬想了想,說:“現(xiàn)在網(wǎng)友還沒八出你是誰,但你倆那廣告滿大街都在放,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人認出來。” 裴初知心里咯噔一聲,腦海中浮現(xiàn)出她被掛到網(wǎng)上往死里嘲的景象。 也不知道現(xiàn)在退圈還來不來得及。 唐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打轉(zhuǎn)方向盤繼續(xù)分析:“刑野這人就是個行走的血包,靠他吸血的女明星不少??伤齻儽旧肀饶愠雒?,就算刑野本人否認了,后續(xù)熱度她們也有辦法轉(zhuǎn)化成流量資源。” 裴初知聽得連連搖頭:“這熱度太燙手了,一不小心能燒死我。” 剛好刑野的粉絲就叫“野火”,她仿佛已經(jīng)看見自己像個中世紀女巫一般被綁在絞刑架上燒死的結(jié)局。 唐冬聽她說完,感覺頭更痛了:“關(guān)鍵還得跟刑野那邊解釋清楚,否則萬一被他們懷疑是我們自己出去爆料……” 他越想越不安,猛踩一腳油門,想盡快趕回公司和公關(guān)部商量后續(xù)cao作。 結(jié)果離目的地還剩一公里不到的距離時,公司那邊一個電話直接把他打懵在原地。 唐冬把車停在路邊,臉色蒼白:“刑野找上門來了?!?/br> · 華星娛樂是家成立不到五年的小公司。 旗下藝人最火的也就剛夠到二線的邊,像裴初知這種十八線小透明占據(jù)了簽約藝人的大半名單。 受股東財力所限,華星娛樂坐落于某影視園區(qū)的辦公樓也顯得有幾分寒磣。 五層灰色小樓是開發(fā)商統(tǒng)一裝修的風格,與園區(qū)內(nèi)其他演藝公司一樣,充滿了“我們好糊”的卑微氣質(zhì)。 而此時此刻,華星娛樂的會議室內(nèi)蓬蓽生輝。 裴初知悄悄抬眼,打量坐在長桌對面的兩人。 業(yè)界赫赫有名的金牌經(jīng)紀人宋時青一身西裝革履,銀邊眼鏡襯托出高冷的精英范,掃視過來的目光宛如正在計算裴初知應該被判幾年有期徒刑。 而坐在他身旁的刑野,穿的則是款式寬松的黑色毛衣,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明明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整個人卻無端多出幾分長滿尖刺的戾氣。 裴初知懷疑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唐冬同樣想起傳說中刑野那日天日地的張揚性格,嗓音不禁微微顫抖:“我們也是剛收到消息,視頻真不是這邊放出去的?!?/br> 他頓了頓,像是為了補充可信度,忽的提高音量,“而且我們吱吱是刑老師的忠實粉絲,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玷污自己的偶像啊!” 裴初知:“……” 她自己有偶像的好吧?而且玷污是幾個意思??? 不過善意的謊言似乎成功取悅了刑野,他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問:“是么?” 裴初知迫于形勢,只好承認:“是啊,拍廣告的時候太害羞了,都沒好意思要簽名?!?/br> 算了,反正刑野是公認的長得帥演技好,當他的假粉也不丟人。 待氣氛稍有緩和,宋時青推推眼鏡,淡聲開口: “兩位別緊張。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視頻是由一個長期跟蹤刑野的記者放出來的,所以今天過來,首先是要向裴小姐道歉,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通情達理的一番話,聽得唐冬感激涕零。 裴初知看他一眼,同樣都是經(jīng)紀人,相比之下自己這位簡直太慫了。 宋時青抬手,示意唐冬不用太感動:“不過我想兩位也清楚,刑野出道以來一直被緋聞所困擾。雖然事后我們都花費了大量精力澄清,但長期下來仍然會影響他在公眾心中的形象。” 這一點裴初知當然知道。 刑野這種我行我素的性格,放在娛樂圈里極為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