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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初知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里她生活在陰冷的房間,身上的衣服也實在單薄,不過好在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大而溫暖的抱枕,抱起來的觸感格外舒服。 直到一陣嘈雜的人聲將她從睡夢中吵醒。 她才緩緩睜開眼,先是看見一角深色的T恤衣擺,視線往下,又看見一只搭在膝蓋上的手。 那只手放得隨意,指骨自然地屈著,經(jīng)脈從手背延伸到瘦削干凈的手腕。 裴初知愣了幾秒,突然意識到什么,猛的抬起頭來。 視野里只看見一張英俊的面孔倉促往后躲避了一下。 刑野的后腦勺差點撞上車窗,他看向睡紅了臉的女孩,語氣揶揄:“什么意思,剛醒就想拿頭撞我下巴?” “我居然睡著了?” 裴初知問出一句廢話,緊接著就發(fā)現(xiàn)自己兩只手還拽著人家的上衣不肯放。 夏天的衣服都薄,被她這么一扯,男人肌rou的形狀就清晰地映襯出來。 裴初知意識到夢里那個抱枕就是刑野本人,嚇得連忙松開手,目光閃爍之余,連耳垂都染上一層淡粉色:“不好意思啊,我沒對你做什么吧?” 刑野:“你是睡覺,又不是喝醉酒,能對我做什么?!?/br> 最多也就睡迷糊了,抱住他哼唧了幾聲而已。 “也對哦?!?/br> 裴初知直到此刻才徹底清醒過來,她還他一個歉意的微笑,“已經(jīng)到了嗎?” 其實不用刑野回答,她也能透過車窗,看見外面那個極具上世紀風格的工廠入口,還有早已等候在入口周圍的工作人員。 刑野按住肩膀揉了幾下:“嗯,要下去么?” “下吧?!?/br> 裴初知臉還有點燙,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犯罪現(xiàn)場。 刑野不置可否,等到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時,忽然從后面彎下腰,在她耳邊低笑了一聲,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沉緩音調(diào),說:“睡完就跑,過分了啊。” 裴初知感覺后背整個都麻掉了。 她回過頭瞪他一眼,用眼神表達“誰睡你了?”的無聲抗議。 刑野直起背,看著她笑了笑。 那一記風情萬種的眼刀,像是輕輕遞到了他的心口,帶來一陣酥麻的暢快。 · 經(jīng)過長途跋涉的六位藝人,各自由化妝師收拾了一下形象,才正式站到鏡頭前面。 按照慣例,大家先念了一段開場白,然后便隆重介紹了今天到場的兩位明星嘉賓。 和以往節(jié)目組自主選人不同,最后一期的明星嘉賓全是由網(wǎng)友票選出來人氣最高的兩位。 刑野在第一期的表現(xiàn)堪稱MVP,加上他人氣擺在那里,得票最高并不意外。 而另一位知名歌手傅星影則是在第七期時,以一位心狠手辣的兇手形象深入人心,從而獲得了網(wǎng)友票選的第二名。 戴著鴨舌帽的導演站在他們對面,拿著喇叭說:“今天是最后一期,我們也請來了本季節(jié)目最受歡迎的兩位嘉賓,所以這一期呢,我們玩?zhèn)€特殊點的形式?!?/br> 膽小的童漾捂住胸口:“不會是鬼故事吧?” “不會不會?!睂а葸B忙否認,“這一期的兇手擁有在搜證過程中繼續(xù)殺人的資格?!?/br> 此話一出,謝亦謙率先發(fā)問:“是說如果我們不能盡快找出兇手,很可能導致全軍覆沒?” 導演:“對,就是這意思。另外還可以公布的就是,本期將會有兩位兇手?!?/br> 話音未落,其余四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到了裴初知與刑野身上。 再仔細一看,除了沒有參與第一期錄制的傅星影以外,另外三人的目光中都糅雜著復雜的情緒。 丁陽直接吐槽:“就他倆沒跑了。導演我們現(xiàn)在可以投票嗎?” 裴初知錄制將近一整季節(jié)目,如今接梗的功力大幅提升,她哭笑不得地回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做人應該向前看,不能永遠活在回憶里?!?/br> 丁陽:“你問問其他人,這事過得去嗎?” 童漾吐了吐舌頭:“吱吱jiejie,我很記仇的哦?!?/br> 謝亦謙還算客氣,沒有直接采取語言攻勢,只不過臉上明明白白寫著要報仇的意思。 裴初知眨眨眼睛,剛想再說什么,就看見刑野往前邁出一步。 把她擋在了身后。 他聲音很淡,語氣卻很囂張:“想報仇是么?那先干掉我再說?!?/br> 氣氛靜了一秒,轉(zhuǎn)瞬之后便炸開了來。 丁陽轉(zhuǎn)身沖導演嚷嚷:“這節(jié)目沒法錄了,我們單身狗沒有人權嗎?” “我雖然是已婚人士,”傅星影雙手抱懷,打量著擺明了要護裴初知的刑野,調(diào)侃道,“嘖,我現(xiàn)在特別想看你拿到兇手?!?/br> 一陣玩笑過后,導演總算通知大家上前抽簽。 輪到裴初知時,她一邊往箱子里伸手,一邊暗自祈禱,這回真的不要再讓她抽中兇手了。 導演:“現(xiàn)在可以確認你的身份?!?/br> 裴初知背對其他藝人,拆開信封看了一眼,七上八下的小心臟終于恢復了正常。 太好了,她不是兇手。 她向鏡頭展示了身份,返身回到藝人的隊伍,然后悄悄打量著已經(jīng)抽過信封的刑野。 只可惜他臉上沒什么情緒,無法讓人推測到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