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書迷正在閱讀:別碰、我的極品小姨、我又雙叒被退婚了[快穿]、上元舞、郗先生,正經(jīng)點(diǎn)!、與句號先生的日常、有名之輩、帝少心尖寵:丫頭,你是我的、武道霸主、穿成掌印太監(jiān)的朱砂痣
楊佑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 他模模糊糊睜開眼,敖宸坐在窗臺上,一只腿支起來撐著手肘,一只腿掛在半空,望著外面的庭院。 院子里傳來一陣喧嚷。 敖宸笑著指了指外面,笑著招楊佑起來:“還不趕緊看看你養(yǎng)的牛?” 楊佑支吾一聲爬起來,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心說我什么時候養(yǎng)了牛。他走到窗邊,敖宸搭著他的肩,頭過來撞了他一下。 這一看,差點(diǎn)沒把楊佑氣昏了頭! 牛兒正和卓信鴻撕打,兩人的衣冠不整,臉上都見了顏色。牛兒仗著身高體壯,抓著卓信鴻的衣領(lǐng)使勁往他胸口打,卓信鴻雖然體格上弱了些,但從小習(xí)武經(jīng)驗(yàn)很足,他知曉高大的人大多底盤不穩(wěn),特別是牛兒這種完全沒有章法,只知道逞兇斗狠的人。他一手抓著牛兒的手腕,腳底下步伐變換,逼得牛兒趔趄連連,差點(diǎn)摔倒,兩人一時不相上下。 一眾侍女并內(nèi)衛(wèi)圍成一個圈,不僅不上前勸阻,反而鼓掌喝彩,像在集市上看雜耍一般,活蹦亂跳,開心愉悅。 卓信鴻出招有套路有條理,雖然體力和體格上弱幾分,仗著招式精巧,專攻弱點(diǎn),漸漸占了上風(fēng)。 楊佑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好,光著腳就跑到院子里吼道:“打什么?別打了!” 卓信鴻聽到他的話馬上放緩了攻勢,誰知牛兒見狀,抬起一腳飛踹在卓信鴻小腿上,卓信鴻力有不支,身體斜著向下倒去,牛兒順勢用力一推,將他推在地下,坐在卓信鴻身上,掐著他的脖子。 楊佑急了,跑過去一把抓住牛兒的肩,將他往外扯:“你瘋了,還打人!” 卓信鴻躺在地上仰天大笑,他雖是世家公子,少年時也憑著一股意氣闖蕩過江湖,至今還留著一個白衣劍俠的美名,他并不惱怒:“哈哈哈哈!王爺,你家這院里還真是臥虎藏龍?!?/br> 楊佑還以為是牛兒尋釁生事,看卓信鴻的樣子,這件事兩個人都沒得跑。他伸出手,卓信鴻拉著他站起來,瑞芳趕緊叫人送來梳洗的東西,小侍女們替他撣去衣服上的塵灰。 牛兒搶白道,“王爺,是他先笑我!” 卓信鴻大冷天搖著紙扇,抿嘴一笑,端的是名士風(fēng)流,楊佑看著他頭都大了,他忍不住用了嚴(yán)厲的語氣:“他笑你什么了?” “他笑我名字土!”牛兒氣鼓鼓地說,手用力指著卓信鴻,“還說我就是個沒頭沒腦的牛!” 你可不就是嗎? 楊佑拍了拍腦袋,罵道:“等會再收拾你,你先下去!” 牛兒委屈地哼了一聲,甩著手轉(zhuǎn)身出去。 卓信鴻笑嘻嘻地說道:“喲!這么護(hù)短?” 楊佑看著他臉上的淤青,一巴掌拍上去,卓信鴻捂著臉哀嚎一聲,“哎喲?!?/br> 楊佑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鳥!大早上找我什么事?” 卓信鴻揉揉肚子,咧嘴道:“我還能有什么事?先來兩塊甜餅下點(diǎn)赤豆元宵。” 合著王府就是太常寺的點(diǎn)心鋪…… 楊佑回頭看了看敖宸,敖宸對他點(diǎn)頭示意,楊佑便帶卓信鴻去書房坐著。 卓信鴻身上有著nongnong的脂粉香,想必又是在哪里風(fēng)流了一晚。楊佑安排人上早膳,順便找來大夫給他看看傷,都是簡單的淤傷,涂藥就行。 卓信鴻一邊逗著小娘子一邊吃元宵,楊佑吃著甜餅,“到底什么事?” 卓信鴻笑道:“你這侍衛(wèi)哪里來的?” 楊佑道:“流民里撿的,怪可憐的,就收下了。今年十七,是個沒爹沒娘的?!?/br> 卓信鴻遺憾地?fù)u頭,“若是早兩年,倒真是個習(xí)武的苗子。我今日故意逗他同我打架,此人看似五大三粗,實(shí)則心細(xì)如發(fā),出手果決,專挑弱點(diǎn),全無猶豫憐憫之心……” “停!”楊佑喝了口粥,“怎么你越說他不像好人?” “質(zhì)勝文則野,”卓信鴻道,“比起像人,他更像是野獸一般。雖然不能做一個武林高手,但也可以放他到軍隊(duì)去歷練歷練?!?/br> 楊佑舀粥的勺子停在半空,卓信鴻嘿了一聲,“你總該給自己打算打算,我看那小子倒是挺服你的?!?/br> 楊佑狠狠地塞了一口餅:“他要是服我,我叫停怎么不聽,還敢給我臉色?” 卓信鴻搖頭,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你叫停的時候,這小子的手確實(shí)是輕了,還要打倒我,就是要斗一口氣而已。若換作其他人叫停,他少不得連別人都打!” 楊佑確實(shí)聽到過牛兒的一些事跡,他粗直野蠻,沒有讀過書,時常和府里的下人產(chǎn)生摩擦,侍女們都躲著他,唯有一個瑞芳敢訓(xùn)他。 牛兒確實(shí)不適合呆在府里。 楊佑心里有了成算,卓信鴻也點(diǎn)到即止,轉(zhuǎn)而說起正事:“王爺,可還記得前日欠下的風(fēng)流債?” 楊佑噗的一聲把粥噴到了桌上,“我何時欠了風(fēng)流債?” “那個青離……”卓信鴻不懷好意地笑起來,摸了摸下巴,“他特意拜托楚歌轉(zhuǎn)告我,想見你一面?!?/br> 那天的情景,恐怕連情投意合都算不上,都可以說是不歡而散了,青離為什么還要見他? 楊佑想到了自己的允諾,難道是要贖身? 那自己還得走一趟。 楊佑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什么時間,在哪里?” 卓信鴻道:“今天晚上,就在清苑。” 楊佑想了想,自己晚上也沒有什么事,青離要贖身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即便說給敖宸聽,敖宸也會同意他去了。 退一步說,敖宸要是不讓他去,那他可以帶著敖宸一起去嘛。 卓信鴻吃了飯就離開了,楊佑讓瑞芳準(zhǔn)備了很多銀兩,他也不知道青樓贖身的行價,備得越多越好。 敖宸還在窗臺上坐著,拿著一本閑書隨意翻翻,見楊佑回屋,伸了個懶腰道:“無聊!” 楊佑想了想,敖宸作為一個神,日子也未免太過清湯寡水,毫無波瀾了,他以前也沒真注意過這個問題,現(xiàn)在則是時時想著讓敖宸體會人間的生活。 或許敖宸和人一起生活久了,就能知道人是什么樣子。 楊佑雖然已經(jīng)知道,神明不可能給他與人類同樣的回應(yīng),但他潛意識里仍然想著,會不會有那么一種可能存在? 他拉著敖宸說,“卓信鴻告訴我,讓我把牛兒送去軍隊(duì)里看看?!?/br> 敖宸瞅了楊佑一眼,玩弄著他的手指說:“你那個牛,是個人物,好好用他,說不定是你日后行事的關(guān)鍵。” 敖宸平時都是眼高于頂?shù)臉幼?,是個人都得被他損上三分,連楊佑也不能幸免。敖宸對牛兒有如此高的評價,楊佑不覺一振,自己笑起來:“我還找了個厲害人物?!?/br> 敖宸微微笑道:“他再不濟(jì)也能做你的典韋,你要是教得好,他就是你的韓信?!?/br> 這么高的評價,楊佑都有些難以置信,“當(dāng)真?” 敖宸看看他遲疑的神色,開玩笑地說道:“我假話連篇,信不信隨意?!?/br> 楊佑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你們都這么說,我信了?!?/br> 他對牛兒也上起心來,“他能去哪里呢?北邊都是皇子,我不能拿他去送死??墒莿e處無戰(zhàn),他空有本領(lǐng)卻無立功之處……” “或許換個方向呢?”敖宸見他低頭思索,站起來摟著他的肩,“你現(xiàn)在有了太常寺一干文官的支持,禁軍中有個崔玨上趕著找你,你還差哪里?” 楊佑猛地抬頭,“各地的軍隊(duì),我需要一只能夠策應(yīng)我的兵馬,這只兵馬不能離我太遠(yuǎn),而且必須要在齊國的戰(zhàn)略中有一定的地位,不能太低,負(fù)責(zé)無法保障我。但也不能太高,太高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西南不能去,離京城太遠(yuǎn),不若東南,海盜橫行,卻沒有威脅到官府,兼有海運(yùn)之便捷?!?/br> 可是難就難在東南是錢太師的根據(jù)地,錢家的勢力在當(dāng)?shù)乇P根錯節(jié),牛兒恐怕寸步難行。 敖宸摸摸他的頭,“不難,你以為皇帝讓楊仕留在京中是要做什么?他忌憚楊仕,不會讓他留太久,楊仕離開的時候,恐怕就要換一片天地了?!?/br> 前路迷茫,楊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中午和敖宸下了幾盤棋,敖宸說他要回去休息。 楊佑這才知道,敖宸的真身一直被封印在湖水之下,他的神魂卻能得到一定的自由,能夠離開軀體幻化人形,但是只有特殊的人才能看見他。 神魂若離開身體太久總歸是不好的,敖宸除了偶爾出來看看楊佑,都將自己窩在真身中休息。 楊佑再舍不得也不能拿敖宸開玩笑,他甚至還主動規(guī)定了敖宸只能下午來看他,第二天早上就回去休息。 敖宸笑著摸摸他的頭,然后離開。 他離開的方式就是從眼前徹底消失,無論過了多久,楊佑都不太適宜神明的告別方式。 他看著殘留的棋局,想起來自己還要好好整飭牛兒一下。 不然他不知道這王府里誰是天誰是地誰是規(guī)矩。 他為了顯示自己的王爺威嚴(yán),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裝,讓瑞芳把牛兒叫到大廳里去。 他想了想,又配上了一柄劍。 楊佑對著鏡子整理儀容,確定自己一絲不茍后才姍姍來遲。 大廳里有六個侍衛(wèi),左右分開站立,手持刀劍,瑞芳站在主座旁邊,牛兒就在堂下跪著。 楊佑坐到座位上,感覺自己就好像審理犯人的縣官一樣,小聲對瑞芳說道:“這也太夸張了,興師問罪地作甚?讓他們都撤了?!?/br> “王爺,”瑞芳神情凝重地說:“你就是太過溫和,總要嚴(yán)厲一些,殺殺有些人的威風(fēng)?!?/br> “有些人”跪在堂下抬頭看了看王爺,嘿嘿笑道:“王爺今天穿的這身好看!” 瑞芳立刻嚴(yán)厲道:“什么時候你能插話了?” 牛兒頂嘴道:“你也是下人,我也是下人,憑什么你能和王爺說話,我不能和王爺說話?” “你!”瑞芳怒目圓瞪。 楊佑馬上喝止牛兒:“就你話多,少說兩句?!?/br> 他拉著瑞芳的手臂勸道:“你何必同他置氣,又不是不知道他沒規(guī)矩,都是我沒教好?!?/br> 瑞芳看在他的面子上,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 今天時間有限,先寫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