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幔長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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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姑娘,鵲族愿迎神姬回州?!被誓麓龑m人上完茶退下后,捋著樂芝,對曲晰道。本想依舊在鑒真堂偏殿問話,但她傍晚的那個噩夢太過傷身傷神,她精力不濟(jì),便命人將曲晰帶至鹿鳴堂。 “多謝主帥為我多方斡旋?!鼻缁誓滤?,面上既無驚喜也無激動,聲線清朗,神色自若,語氣中沒有半點(diǎn)感激之情。 “神姬客氣。” 曲晰笑起來,“還未行冊封禮,還請主帥先不要稱呼我為‘神姬’,主帥,除此事外,恕我貪得無厭,還有一事相求。” 皇穆將狐裘緊了緊,將手塞進(jìn)團(tuán)在她膝上的樂芝懷里,握住它的后腳,“姑娘請講?!?/br> “我的父親曾送過我一條手釧,檀木珠子中夾著一粒白梅玉。不知主帥,可否幫我探尋。”她言畢,抬首看向皇穆,眼神中第一次,現(xiàn)出了些哀求神色。 皇穆一手在樂芝懷里摸來摸去,一手撐在扶手處托腮看她,想著她當(dāng)年和元羨娓娓道來述說身世之時,是不是也是這般楚楚可憐,“姑娘的手釧是在何處遺失的?” “并未遺失,母親將之收在了我的鏡匣中。我離開單狐州后,曾回過青丘,家中荒蕪,鏡匣不知所蹤。我在竟寧祁若府時,曾偷偷用天照鏡尋過,鏡中顯示此物如今還在青丘小澤林中?!?/br> “那手釧姑娘可曾戴過?” “不曾,”她想想又道:“但是我觸摸過。” “此事我不是十分懂,姑娘請先回住所,我問問別人?!被誓抡f著敲了敲桌上的小罄,向入內(nèi)的江添道:“送曲姑娘回去,請陸副帥來。” 陸深思想一番,端著碟子邊吃橘子邊繞著青丘的地形圖轉(zhuǎn)了兩圈,這地形圖與實(shí)際相符,今日青丘小雨濛濛,地形圖上于是也陰云密布,陸深站著看不清楚,半蹲下身子,透過淅淅瀝瀝的小雨略看了看,依舊不分明,站起身揮手將云驅(qū)散了,仔細(xì)看看,“這間破舊的竹屋就是他們家?尋只諦聽問問?” 皇穆打了個哈欠,向陸深伸手,陸深撿了瓣橘子丟給她,皇穆笑:“你把盤子還給我!這橘子都是周少卿給我剝的!你要吃你自己剝。諦聽所知道的也不過是此物如今在哪里,曲晰說她用天照鏡看過,此物還在青丘。那手釧除了一顆白梅玉外,其余皆是木珠,我覺得年深日久,或者皆已化為塵土了?!?/br> 陸深施法使碟子里的橘子浮在空中,將空碟子遞給皇穆,想了一下,笑起來,“周尚儀如今是少卿了呀,這橘子既然是她剝的,那更該我吃了。既已化為塵土,那還怎么找?” 皇穆將空盤子放在榻幾上,拿起個橘子慢慢剝,“我想的是,用四海尋音將木珠的塵屑收攏,之后再用完璧術(shù)將之復(fù)原?!?/br> 陸深使浮著的橘子升得高了些,一口一瓣地咬著吃,意味深長地看著皇穆:“曲晰所知的竟寧jian細(xì)中,有你吧?” 皇穆點(diǎn)頭,語氣深沉道:“年初雷刑之后,我確實(shí)生出了謀逆之心?!?/br> 陸深被她那故作的姿態(tài)逗笑了,“她怎么與你說的?不幫她找手釧她就不交名錄嗎?”他說著將她細(xì)細(xì)打量一番,“你臉色怎么這么不好?擔(dān)憂身份即將暴露?” “下午沒睡好。這是我想幫她找。而且其實(shí)也不是很麻煩?!?/br> 陸深想了想,“四海尋音,或者需要調(diào)遣青丘土地。要有……”他說著卻見皇穆從案幾下取出一個令牌,洋洋得意道:“本宮此物在手,誰敢攔我!誰敢!” 陸深湊近了看看,正是皇極令,不由失笑:“你既有此物,天界眾仙皆能為你所用,你還找我做什么?” “副帥博聞廣識,本宮雖然千里馬在手,卻不知如何驅(qū)使,還要副帥指教一二。敢問副帥,這四海尋音要如何做?!?/br> 陸深在榻上坐了,伸手將她抖著手剝了半天也沒剝好的橘子奪過來,剝好了放在盤子推至她面前,“卑職沒聽錯吧,主帥剛才是在夸獎卑職?” “當(dāng)然了,正所謂,人之將……”她見陸深挑著眉頭看她,笑著改口道:“將失勢,其言也善。本帥有求于副帥,自然要仰副帥之鼻息?!?/br> “此事我給你問問,明日回復(fù)你。” “今夜不行嗎?” “你知不知道四海尋音是怎么回事?” 皇穆坦然搖首,“不知道?!?/br> “你雖沒上過建極監(jiān),但也是讀過書的,你連四海尋音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宮里的老師這么尸位素餐?” “宮中老師皆是些瓦釜雷鳴之輩,眼里只有太子,當(dāng)年并不好好教我,已至我如今孤陋寡聞,還請副帥紆尊降貴,指教一二。” 陸深想了想,想了想,“解釋起來很麻煩,卑職明早為主帥將此事辦妥就好?!?/br> “陸副帥,為何本帥覺得,這四海尋音一術(shù),你也只是一知半解呢?” 陸深笑起來,“我有些影影綽綽的印象,但剛剛想給你解釋的時候,又覺得很多都忘記了,四海尋音為上古神術(shù),一度失傳,四海九州之內(nèi),如今能憑意念不借助法器施展此術(shù)者不過三五人。四海尋音,實(shí)際上是將四海儀與尋音儀兩器相合,用以尋人尋物。這兩件神器我殿皆有,四海儀在司方部,尋音儀在燧鑒部。這是九霄玉清府的法術(shù)?!?/br> 皇穆看向陸深,“所以這是雷部法術(shù),那么麒麟中能如此者,赫詹?” 陸深點(diǎn)頭。 “除了赫詹呢?你會嗎?” 陸深笑著搖頭,“主帥今日對卑職真是格外青眼相看,可惜卑職有愧主帥之期許,卑職不會此術(shù)。 “你連這等粗淺法術(shù)都不會!本宮要你這副帥何用!”皇穆一臉嫌棄,繼而吞吞吐吐道:“或者請玉清府……”剛說了幾個字就被陸深打斷:“你就不怕赫詹知道?” 皇穆皺眉道:“他cao縱法器時不會被反噬嗎?” “你我擔(dān)心的不是一件事?!标懮畲藭r才相信,皇穆與四海尋音儀果然一無所知,“四海尋音于眾法術(shù)中不算特別高深的,只不過非玉清府中人難以駕馭罷了,此術(shù)對五行純度要求高,并非什么陰毒霸道之術(shù),不存在反噬?!?/br> “我記得幼年聽說過北綏有人運(yùn)四海尋音時,走火入魔,引得天雷轟頂,將一個小島都擊沉了?!?/br> “那是四海歸宗!” “哦,”皇穆恍然大悟,連連點(diǎn)頭,“對對對,那是攝奪天地萬物之靈強(qiáng)行提升自身修為之術(shù)。我將這兩個記混了?!彼婈懮钜荒樰p視:“我不懂這些很正常,本宮當(dāng)年在宮里學(xué)的是為君之道,是如何馭九州馳四海,這等雕蟲小技,本宮無需費(fèi)心,有你知道就夠了?!彼f著敲了敲桌上的小罄,對宮使道:“請赫詹來一趟。” 陸深施法將青丘地形圖收了,喝了口茶,“我來時在鹿鳴堂東邊的竹林里見到了一只白白嫩嫩的食夢貘,是新進(jìn)養(yǎng)的?” 皇穆笑,“你說它白白嫩嫩,是要將它吃掉嗎。圣靈堂不是被燒毀壞了幾間屋子嗎,這只食夢貘據(jù)說法力無邊,何淼擔(dān)心離開圣靈堂結(jié)界它會生事,又不忍心鎖靈,便下了幾道禁錮術(shù)送我們這里,萬一有什么變故,麒麟殿至少制得住。” “圣靈院結(jié)界森嚴(yán),如何還能遭了天火?” “我沒細(xì)問,我上次和何淼借了只耳鼠,還的時候在那里見過一只剛剛涅槃的小鳳凰,我覺得可能和那只鳳凰有點(diǎn)關(guān)系,小鳳凰涅槃的時候總是容易引來天火?!?/br> 赫詹聽皇穆說完,笑道:“此事簡單,只需那姑娘給我一個隨身之物,并將所尋之物細(xì)致描述,下官將兩器相合便可將此物復(fù)原?!?/br> 皇穆見他說得風(fēng)清云散,心中卻隱隱有些擔(dān)憂,“可要什么幫手?” 赫詹搖頭,“不必,”他說著想了想:“東宮司議鐘沛對此術(shù)也有所了解,可從旁協(xié)助?!?/br> 皇穆對這個人有些印象,身材頎長,十分白凈,一張笑臉,鮮衣怒馬,父親是青龍殿的司執(zhí)院的指揮使。她想到些舊事,霍然看向赫詹。 赫詹明明微笑著,皇穆不知怎么就從那雙笑眼中看出些悲涼或者悲哀,那雙笑眼彎起來,對自己十分坦誠地點(diǎn)點(diǎn)頭,笑著說:“是他?!彼皖^看看青丘地形圖,見皇穆臉上憂慮更甚,笑容愈盛,“主帥不必?fù)?dān)憂,卑職如今……無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