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她是不是真的不應(yīng)該怪他?
關(guān)筱喬突然一把掀開頭頂?shù)谋蛔?,滿臉詫異地看向他。 “你剛才說什么?” “……沒說什么?!?/br> 郗天祁干咳了一聲。 關(guān)筱喬愣愣地看著他,目光一時間有些失神。 他剛才說“沒經(jīng)驗”……是,什么意思?“咳……” 郗天祁又干咳了一聲,“那什么,你要不要先……” 話還沒說完,突然見她一把掀開被子,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身下的床單。 潔白而凌亂的床單上,明顯有一抹鮮艷的紅色。 關(guān)筱喬眼皮子猛地一跳。 “這是……怎么回事?”她木木地抬頭看他,一時間仍舊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額……是不是,你那個又來了?” 他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下,“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 短短十來天而已,她大姨媽怎么可能又來了?明明就是在胡說八道!腦子里瞬間反應(yīng)過來什么,幾乎本能地就又要否定掉,可又再也找不到其它的原因。 “這是怎么回事?”她瞪圓了雙眼,聲音忍不住拔高了幾分。 郗天祁邪魅風(fēng)流的一張臉上笑意莫名,伸手扯過被單朝她身上裹了裹,“別給凍著了……” “郗天祁,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索性一聲怒吼。 郗天祁被震的耳膜發(fā)疼,硬生生將臉上的笑意全都憋了回去。 “哪天……晚上?” “就是我被送到你房間的那個晚上,你是不是根本……就沒碰我?” “這怎么可能?” 郗天祁一本正經(jīng),“你那天晚上一直朝我身上撲,那個熱情奔放,我躲都躲不開……咱倆怎么可能沒碰到?” “……” 關(guān)筱喬覺得好不容易理清的思緒,硬是被他給揉成一團亂麻。 “郗天祁!” 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這種時候在探討這種問題,她已經(jīng)很是難以啟齒了,他卻一直在這邊東拉西扯,沒一句正經(jīng)話。 郗天祁見她那沮喪而又泄氣的模樣,又是氣憤又是難過地,明顯是生氣了,總算是斂了斂臉上的笑意,朝她跟前湊了湊。 關(guān)筱喬直接別過臉去,不想理他了。 還真是生氣了。 按照一般正常人的情況,現(xiàn)在他們倆的狀態(tài)應(yīng)該正是你儂我儂情意綿綿的時候,可事實卻是,他將她給弄的又哭又氣。 其實關(guān)筱喬說的也沒錯,他這撩妻的技術(shù),的確好像有些不太行…… 這么一想,眼皮子忍不住就抽了兩下,連忙急吼吼又朝她跟前挪了挪。 關(guān)筱喬只留給他一個表示氣憤的后腦勺。 “其實那天你真的很熱情,一進門就直朝我身上撲,跟只八爪魚似得,抱在我身上不肯撒手……” “……” 關(guān)筱喬忍不住扭頭看他,原本懨懨的一張臉上露出震驚與糾結(jié)。 “你那么主動熱情地,直接將我朝床上撲倒……我一個正常男人,哪受到了那樣的誘惑……” 她主動熱情,她誘惑他,撲倒他? “……”關(guān)筱喬的嘴唇哆嗦了兩下。 “所以,我就……就……” “你就什么???”關(guān)筱喬忍無可忍。 “我就給你敲暈了?!彼冻鲆荒樥司拥哪?。 “……” 給她,敲暈了? 敲暈。 暈。 怪不得,她感覺脖子疼了好多天,那滋味…… “郗天祁!” 關(guān)筱喬吼了一聲,抄起手邊的枕頭朝他腦袋上就是一頓猛砸。 “你竟然敲暈了我,我要你敲我!敲我……” 她算是徹底將所有的窘迫與羞惱全都給發(fā)xiele出來。 郗天祁雙手抱頭左右躲閃了兩下,然后突然伸臂一勾,直接將她一把給拽了過去。 “??!” 關(guān)筱喬猝不及防,瞬間被他摁到在床,整個人欺身而上。 他臉上仍舊是那副怎么也克制不住的笑意,玩世不恭,俊逸風(fēng)流。 看向她的眉眼卻是幽暗深沉。 “你是在生氣,我那天沒有對你做些什么嗎?”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與曖昧。 “……” 她當(dāng)然,不是這個意思!她生氣是因為,被他看見自己那么出糗的樣子,以及,被他粗暴地給動手敲暈了。 可是,如果他沒有給自己敲暈,那他們…… 哎哎哎,照這個邏輯下去,她是不是真的不應(yīng)該怪他? 郗天祁看她那一臉愣愣而糾結(jié)的模樣,顯然心情大好,整張臉與她幾乎完全貼到了一起,“別著急,咱們這就給好好補上……” *安印桐稍稍清醒過來一些的時候,手術(shù)還沒有結(jié)束。 麻醉后的身體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感,可腹部被針線一下一下縫合的觸感,卻又是那樣的清晰。 雖然感覺不到,卻能夠清楚地想象出來的疼痛與無助感,令人如墜深淵。 目光從頭頂?shù)臒o影燈一點點向下挪去,站在邊上正忙著手術(shù)的醫(yī)生穿著無菌服戴著口罩,整個人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可那幽深而又認真的眼眸,她卻一眼就能夠辨清是誰。 此時的霍宇琛正忙著給她縫合,低垂著頭,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聚在傷口上,手法熟練地將縫合線給反復(fù)打結(jié),剪斷。 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成為霍宇琛的病人,躺在手術(shù)臺上讓他給自己手術(shù)。 這種將自己徹底袒露,卻又整個人被麻醉,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的狀態(tài),令她窘迫到幾近絕望。 傷口很快被縫合,隨后是消毒,覆蓋紗布。 同樣身為外科醫(yī)生,即便不能看見,她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在身體上的每一個具體步驟。 手術(shù)結(jié)束。 熟悉的身影走到她的跟前,“安印桐。” 如喚醒每一個手術(shù)后麻醉的病人,他輕輕叫著她的名字。 她的眼珠子稍稍動了動,眼淚卻莫名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霍宇琛,如今的這個男人,是她的主刀醫(yī)生,僅僅是她的醫(yī)生而已。 “沒事了?!?/br> 他摘下口罩,朝她微微笑了笑,眉眼溫和地令她有些晃神。 “耐心稍等一會,我們觀察二十分鐘,麻藥再清醒一些就可以出手術(shù)室了?!?/br> 他的語氣無比溫和,帶著耐心與關(guān)愛,聽著令人覺得安心而又溫暖,好似會忘卻手術(shù)時候所有的恐懼與疼痛。 可她知道,這不過是他對待每一個手術(shù)病人慣用的言辭罷了。 霍宇琛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她所想象中那樣,從來沒有真正靠近過她,而是離她很遠,很遠…… 安印桐只短暫睡了一小會,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才蒙蒙亮。 凌晨時分的病房里,寂靜的沒有丁點聲音。 漸漸褪去麻藥的傷口,卻開始如蟻噬般疼痛難捱。 她是被疼醒的。 習(xí)慣性伸手想要找床頭的止疼藥,手才伸出去,就被握進了一只溫暖的手心。 清越溫和的聲音及時自頭頂響起,“我來。” 她心頭微微一顫,想要開口說話,卻終究什么也沒說,任由他倒好溫水,止疼藥喂進她的嘴里,再用吸管讓她將水給喝下。如至親在一旁照顧的無微不至。 “很快就會好的。” 喂完藥,霍宇琛坐在她的邊上,神色輕松地安慰道,“你是醫(yī)生,應(yīng)該最清楚不過?!?/br> 麻藥總會過去,傷口總會疼痛。 可傷口,也終究會愈合。 她都明白。 安印桐仍舊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他那熟悉的眉眼,那張從多年前,她就開始迷戀的一張臉。 此時看在眼里,只覺得不僅傷口疼,就連心也疼的厲害。 霍宇琛,霍宇琛。 她深吸一口氣,逃避般地閉上雙眼。 安印桐做了一個噩夢:夢里她和霍宇琛還是戀人的狀態(tài),手牽手走在大街上,突然另一個女孩子迎面而來,伸手一把拽住了霍宇琛的另一只手。 “他是我的?!?/br> “他是我的!”她連忙爭辯。 “他從來都不是你的,不信你問問他,他愛不愛你?” 安印桐期待地看向霍宇琛。 霍宇琛看了她一眼。 “我愛你?!彼麑㈩^轉(zhuǎn)向了另一邊。 她心一驚,晃眼間那個女孩子已經(jīng)幻化做關(guān)筱喬的模樣。 “宇琛哥哥,咱們走吧。” 關(guān)筱喬拉著霍宇琛的手。 “宇琛不要!宇琛!”她緊緊想要拽住他。 霍宇琛抽回手,頭也不回地跟著那人離開了。 “宇??!宇??!” …… 她驚地猛地睜開雙眼。 卻陡然迎上一雙深邃寧靜的眼眸。 “我在這兒?!?/br> 霍宇琛輕聲道,抬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帶著溫度的修長手指,就這么落在她的臉頰上,一切感覺的都是這樣真實。 “宇琛……” 也不知內(nèi)心哪來的委屈與無助,她再也克制不住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要走……” 以為自己足夠勇敢有骨氣,明知道他愛的人不是自己,可以做到讓自己灑脫地放手。 可此時,那些被自己無數(shù)次克制住不肯說出口的話,終究還是在脆弱面前不堪一擊。 霍宇琛平靜眼眸里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恢復(fù)如初。 “我還有些事情?!?/br> 他淡淡地說道,目光落在被她緊握住的手上。 安印桐眼里的希冀瞬間徹底破滅。 不等她將手給松開,霍宇琛已經(jīng)先一步將手給抽了回去,隨即站直了身體。 “等忙完了,就來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