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好歹他將安笛給了我們
秦姨點了點頭,眼底也有什么東西在浮動。 她知道那是他跟賀云意初次相遇的地方,也是他們定情的地方。 可那里,又何嘗不是她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她開始喜歡上他的地方呢? …… 秦姨的生日就在三天之后,安鳳儀準(zhǔn)備的倒是也充分,雖說是家宴,菜品酒水的檔次,都是按照迎貴賓的規(guī)格給準(zhǔn)備的。 還讓人將家里給布置了一番,掛上了寫了“壽”字的幕布,所有的東西都換上了喜慶的紅色??瓷先ヮH為隆重。 也的確都是一家人團(tuán)聚,郗天祁一家三口,郗庭瑞和安鳳儀,飯點的時候,霍宇琛也趕了回來。 秦姨也算不上是外人,在郗家五十來年了,的確也跟親人一般。大家表面上也都算是和和氣氣,挨個給秦姨和郗老爺子敬酒說了祝福,安笛還表演了個節(jié)目,奶聲奶氣地一邊唱一邊跳。 郗老爺子十分給面子地帶頭故障,順便還塞給她一個大大的祝壽紅包。 “謝謝爺爺奶奶!” 安笛拎著小裙子一個小行禮的動作,又引起一陣笑聲。 霍宇琛始終都是默不作聲地,也對安笛表現(xiàn)出什么特別的情緒,就好像真的已經(jīng)不再有這個女兒了。 安笛小孩子,雖然喊過他幾次爸爸,但到底沒什么印象,也沒住一起培養(yǎng)過感情,只按照郗老爺子的要求,喊了聲“哥哥”算完事了。 大概是這個稱呼的確是有些尷尬,之后大家也都盡量不再提起,頂多讓安笛喊郗庭瑞哥。 大家開開心心地吃了好一會,郗庭瑞突然端起就杯站起來, “今天難得一家人都在一起,以后這樣的機會恐怕也少了,爺爺奶奶大家還請多費心了?!?/br> 說完直接先一飲而盡。 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就低落了下來,很多人更是不明所以。 “我和爺爺已經(jīng)商量好,過幾天就去k省分公司,從頭開始,再學(xué)習(xí)歷練一陣子。所以,也趁著這個難得相聚的機會,跟大家提前告?zhèn)€別了。” 郗庭瑞從前一貫內(nèi)斂,這會又這么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頓時就些令人于心不忍。 “你們年輕人是做事業(yè)的時候,有空就隨時回來看看?!?/br> 眼見著氣氛低落,秦姨忍不住勸慰道。 “宇琛也是,整天忙于工作的事情,離得這么近也很少回來。不管怎么說,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才是,看不看我們倒不要緊的?!?/br> 秦姨朝郗老爺子看了眼。 郗老爺子原本并不高興,這好好的過個生日,郗庭瑞站起來這一番煽情發(fā)言實在是有些掃興。 但是秦姨反倒是好好的安慰起了他們,他也不好再說些什么。 “會的,多謝奶奶關(guān)心?!?/br> 霍宇琛規(guī)規(guī)矩矩地應(yīng)道。 自打三年前他回到郗家起,這些年來雖說是郗家的人,也在希達(dá)里一手掌權(quán)。但到底是在外長大的孩子,與郗家的人從來都并不親近。 尤其是安印桐的死后,他整個人就更加沉郁了。 希達(dá)不是個尋常的小公司,聲名赫赫,一舉一動都被人盯在眼里?;粲铊〉墓ぷ骺上攵袎毫?,所以這種性情也并不讓人覺得奇怪。 只是他今天看起來始終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郗庭瑞給自己重新倒了杯酒,面朝向他,“大哥?!?/br> 霍宇琛稍稍抬眼,分明看見安鳳儀始終保持微笑的臉上僵了一下。 “我這幾年荒廢了不少東西,馬上要去k省,擔(dān)心自己手生難以勝任,回頭,還有不少要請教你的地方,還望不吝賜教。” 這話就實在是謙虛了,他在希達(dá)十多年,怎么也不可能比霍宇琛一個半路出家的醫(yī)生,知道的東西少。 霍宇琛卻也沒客氣,直接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口,算是應(yīng)承了。 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的態(tài)度,郗庭瑞親自上前,給霍宇琛添滿了酒。 看著他們兄弟兩這個樣子,倒是還算是和睦友好,郗老爺子的臉上總算重新有了點笑意。 這頓飯吃的表面倒還算是和樂。 郗庭瑞沒有對自己去k省提出異議,安鳳儀也沒趁機說一些委屈話,大家吃吃飯喝喝酒,安安穩(wěn)穩(wěn),倒是都相安無事。 唯一有些意外的是,霍宇琛貌似喝的有點多,整個人都有了醉態(tài)。 他一向很少飲酒,更沒有這樣失態(tài)的時候。 秦姨打圓場,說他一定是太高興了,所以才喝得有些多。還打算讓人扶他到樓上的房間歇下,卻被霍宇琛給拒絕了。 “不打擾,我回去住?!?/br> 他還算知道竭力保持些儀態(tài)。 他不愿意在郗家留宿,大家也都不強求。 “我送你回去吧?!?/br> 這模樣是不能開車了,關(guān)筱喬主動提議。 “讓庭瑞去送,安笛好不容易來一趟,還要跟老爺子熱乎熱乎呢?!卑缠P儀朝郗庭瑞使了個眼色。 霍宇琛朝郗庭瑞看了眼,“讓司機送我就好,他也喝酒了?!?/br> 總之是送他回去,誰送也是一樣的,讓司機送反而更加放心些,郗老爺子擺擺手,“早點歇著吧,明天還有工作?!?/br> 希達(dá)的事情一大堆,誰做過誰知道。 這話聽得安鳳儀心里很是不舒服,面上勉強維持笑意,“老爺子說的對,你工作辛苦,早點休息養(yǎng)養(yǎng)神?!?/br> 于是司機先送霍宇琛去公寓,剩下的人繼續(xù)留在郗家,一直聚到了十來點,關(guān)筱喬一家才回去。 “昨天宇琛給我打電話,說了關(guān)唐的事情。” 關(guān)筱喬開的車子,見后面郗天祁懷里的安笛已經(jīng)睡著了,她才開口說話。 “為了這件事情,他最近跑了不少地方,都沒有滿意的結(jié)果,人挺沮喪的?!?/br> 所以今天他整個人情緒都不是太高,和關(guān)筱喬在一起時,連聲招呼都沒有打。 “他沮喪,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事的是希達(dá)。” 郗天祁語氣透著酸味,“關(guān)唐的事情,你這個當(dāng)事人都好好的,他倒是先坐不住了?!?/br> 他豈止是坐不住,關(guān)筱喬都沒說出口,霍宇琛還為了這事反過來向她道歉來著。 “我以為以我在希達(dá)的權(quán)勢,這種事情總該能說得上些話,卻沒想到原來自己這么一無是處。” 霍宇琛的沮喪,不僅在于覺得自己沒能幫得上她,更加對自己這些年來的地位產(chǎn)生了懷疑。 身為希達(dá)的新一代繼承人,他怎么說也任職三年了,說不上希達(dá)被打理的蒸蒸日上,卻也起碼井井有條。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地位與能力,是會被認(rèn)可,甚至能夠以此換到某些特權(quán)的。 但卻沒想到,就連他想幫一把關(guān)筱喬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 “他也是好心,只是可能沒想到會這么無力,所以難免有些挫敗感?!?/br> “我看宇琛的挫敗感,并不僅僅因為這件事情,而是這些年來,他始終都沒有一份自己的歸屬感。 雖然他得到了郗家的認(rèn)可,甚至接管了希達(dá)的一切??傻筋^來卻發(fā)現(xiàn)一切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郗天祁倒是一針見血,“可人生在世,原本就有許多東西求不得,得不得到,從一開始選擇起就決定好了?!?/br> “你也不能完全這么定義他?!?/br> 關(guān)筱喬朝他懷里的孩子看了眼,“好歹他將安笛給了我們?!?/br> 將女兒過繼給他們,為了她的事情奔波費神,即便他身上有一些她不贊同的做法,但她起碼會有一份理解。 因為安笛的事情,關(guān)筱喬對霍宇琛的看法改觀了不少,哪怕他說自己是為了家產(chǎn),她也沒有說他一點不好。 郗天祁怎么會不知道,她心里更多的,是對霍宇琛的一份感恩罷了。 “說的是,他是個好孩子。” 郗天祁表示了一下起碼的求生欲。 * 霍宇琛從來沒覺得自己喝醉后這么難受,整個腦袋都是暈乎乎的,下車的時候險些一頭栽倒在地,幸好司機反應(yīng)快,及時上前扶了一把。 “郗總,我送您上樓!” 霍宇琛不習(xí)慣人隨便進(jìn)自己的公寓,但他實在是頭重腳輕的厲害,不得不被司機扶著,送上了樓。 進(jìn)屋后霍宇琛沒讓司機多留,只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好的郗總,我的名片放在桌上了,您要是有事,可以打電話給我?!?/br> 一個人喝醉了躺在屋子里,要有點什么事情誰也不知道。 他沒有回應(yīng),只是再次揮了揮手,司機這才走了。 霍宇琛很快睡著了,連鞋子都沒有脫。 夜里醒來的時候屋子里黑洞洞的,想起來自己是醉了酒,慢吞吞坐起身來打算去衛(wèi)生間。 坐起來的瞬間感覺到身上一涼,瞬間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伸手將燈給摸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被扔了一地。 剛想著自己醉酒后的姿態(tài)實在不是太好,無意間一回眸,赫然發(fā)現(xiàn)床邊躺了個人。 霍宇琛直接從床上跳了下去。 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竟然什么也沒穿,手忙腳亂拽過自己的衣服就朝身上套。 床上的人迷糊糊睜開了眼。 仿佛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整個人抱著被子坐起身來。 “怎么會這樣?”夏旻旻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霍宇琛已經(jīng)迅速將自己的衣服穿起來一半,雖然衣衫不整的模樣,但神色到仍舊顯得平靜。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沉聲問道。 這是他的公寓,指紋鎖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進(jìn)來。 可夏旻旻不僅進(jìn)來了,甚至還躺到了他的床上! 不僅躺到了他的床上,他們還…… 霍宇琛幽暗的眸子不自覺瞪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