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湳4
容承湳有兩個典型的劣根性,一是人善欺誰,馬善騎誰;二是一朝得勢,便有些內(nèi)心膨脹、唯我獨尊。 這兩點劣根性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拜小時候的討飯經(jīng)歷所賜。 哪怕后來容雄收養(yǎng)了他,讓他從此有了無需憂慮溫飽的生存環(huán)境,但容承湳也只是金玉其外,內(nèi)里可能就是那種介于草莽軍痞和世家貴公子之間的不倫不類。 但如果你和他長久相處下來的話,也是能發(fā)現(xiàn)這人有著許多異于別人的獨特閃光點的,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容承湳打開門,“呵,你倒還敢來!” 陰黎抱著枕頭,眼神特無辜,清純?nèi)B問,“ 為什么?不能來找你嗎?我睡不著,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他都給氣笑了,“你今天一是扯草扔了我,二是作怪騙了我,三還把糖葫蘆拍我身上了。我沒找你算賬已經(jīng)算仁慈的了,什么時候給了你錯覺,竟然妄想讓我哄你睡覺嗯?” 她挺直小小的身板,“我拿草扔你是因為你噴我口水還逼我喝酒;我騙你是因為你逗我不讓我吃飯;我拍你糖葫蘆是因為你掐我臉還兇我?!?/br> 容承湳靠在門扉上,抬起踩在波斯地毯上的光腳丫子,輕輕抵住她的枕頭,曲著的膝蓋那么一繃。 陰黎被他蹬得后退好幾步。 “你這是跟我講上道理了?”他佝腰,看著她的眼睛,“還沒長記性呢,告訴你,督帥府我就是道理?!?/br> 他說完轉(zhuǎn)身,輕飄飄地散下兩個字,“滾吧?!?/br> 陰黎把唇抿得死緊,“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跟你一塊兒睡!” 只剩下一尺來寬邊要徹底關(guān)上的門,霎時停住,接著容承湳爆發(fā)出哄笑。 他深灰色的絲綢睡袍上那松松垮垮的綁帶因為他笑得不能自已的捧腹動作,一下就散開了,勁瘦的胸膛露出來,堪堪保住兩個紅點點,下半身還好有條短褲。 容承湳笑夠了,抬手擦了擦眼淚花,“你見過哪個做主人的會去求一只寵物來讓他哄著睡覺的,你沒毛病吧?即便真的腦袋讓門給夾了,那我勾勾手不就完了,用得著求?” 論羞辱人,容承湳功力可謂深厚。 “我才是不是寵物!”陰黎憤恨地把被他臭腳丫碰過的枕頭扔到他臉上。 容承湳臉一黑,滿打滿算他已經(jīng)被她扔過三次,先是草,后是糖葫蘆,現(xiàn)在又是枕頭。 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扛到肩上。 陰黎吃驚,四肢胡亂搗騰,“你要干什么!” “呵…干什么?”容承湳把她摔在床上,摁住她的腦袋就開始抽她屁股,巴掌拍得震天響,“確實怪我,是我的一再忍讓給了你錯覺,你要是還學不乖,下次我就用皮帶抽!” 陰黎腦袋被摁在被子里,呼吸都不順暢,她最有效的反抗就是蹬腿,運氣好的話能踹到他一腳。但容承湳被她踹中兩次后,直接暴力鎮(zhèn)壓,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完勝。 陰黎心中淚流滿面,還有被打屁股更讓人羞恥的體罰嗎,到底是哪個智障數(shù)據(jù)給我匹配的這么個小孩身體!我特么要金剛芭比啊!嗚…… 雖然身體力量被年齡所局限,但她的敏捷度卻是打小訓練著的。 容承湳巴掌打夠了后,稍稍松了壓制她的力氣。 陰黎蹬住他的大腿,借力一個側(cè)滾,滾出他的控制范圍后,立馬撲下床。她順著慣性往前滾了幾圈,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后,“嗖”地就往門外沖。 簡直唯恐他哪根筋不對,還要教訓她。 她那一套動作可謂行云流水,活脫脫一只偷吃被貓逮到、后又抓住機會從貓爪下逃出生天的小耗子。 沒毛病,確實跑出了大陣仗大氣勢。 容承湳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他下床,光著腳去關(guān)門,嘴里不住嘀咕,“看不出來,蠢東西倒還有點來頭。” 沒事兒的時候,容大少帥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會起床的,當然有事的時候也一樣。 陰黎晃蕩著腿一勺一勺地喝著瑤柱粥,桌上沒有容承湳,她心情美得不得了,還給柳笑珊夾了個小籠包。 柳笑珊有點錯愕,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往她碗里回了一顆煎蛋,“你叫什么名字?” 能唱昆曲的嗓音吶,真是悅耳極了,陰黎嘴角的梨窩一閃,正要張口回答。 “——她叫小叫花子?!?/br> 這聲音有些慵懶,但真是要多欠揍就多欠揍。 容承湳打著哈欠從樓梯上下來,身上衣服都沒換,還穿著那套睡袍。 陰黎橫他一眼,干脆扭開頭,煩! 柳笑珊趕緊起身,笑著迎他,“少帥今日怎么起這么早?” 容承湳大刀闊斧地坐下,“我哪天起得不早?” 柳笑珊/傅管家:“……” 他是被餓醒的,昨晚他忙著上樓追那串漏網(wǎng)之魚的糖葫蘆去了,晚飯只吃了一半。后面衣服粘了糖又忙著回房間洗澡,吃飯的事就給徹底拋到腦后了。 吃過早飯后,容承湳把祝季同叫到書房,然后把前線軍火補給的事情交付到了他手上。 這等事情,直接關(guān)乎到容雄的命了,因此祝季同很是震驚。他真是摸不透容承湳,這人前一刻的所作所為還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后一秒又把這么重要的任務(wù)是交給他,簡直讓他差點產(chǎn)生了自己深得信任的感覺。 祝季同皺眉,“少帥……這等重要的事情,您不親自監(jiān)管嗎?” 容承湳打著哈欠,“我還要去補覺,下午還要帶珊珊去買衣服呢?!?/br> 他這么隨意的態(tài)度,祝季同不禁猶疑,會不會有詐? “少帥,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我只是個副官,按理說這事應(yīng)該交由護軍官才對,我也沒有經(jīng)驗。” 祝季同的雙肩被他握住,“季同啊,你也說了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這么重要的事情當然得交代給信得過的人去辦嘛!” 祝季同心想,如果真是試探的話,大不了他把事情辦妥就是了,想必經(jīng)此一事容承湳也該徹底信任自己了。退一萬步,去到軍中還能有了解布防的機會,怎么都比留在督帥府有用多了。 心思百轉(zhuǎn)后,祝季同面帶感動地頷首道,“少帥對我有知遇之恩,季同萬死莫辭,一定不辜負少帥的信任!” “好!不愧是我的副官!”容承湳大力地拍他背,以示支持。但臉上卻帶著一種即將有趣事發(fā)生的盎然興意,只可惜低頭表忠心的祝季同沒有看到。 收拾一番,祝季同正要出發(fā),突然接到個內(nèi)線消息:戰(zhàn)事吃緊,要敗了! 他借機偶遇了柳笑珊,然后趕緊將她帶進房間,“你好好待在容承湳身邊,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不尋常的舉動一定按我說的方法去聯(lián)絡(luò)線人,如果覺得事情不對,就找機會離開容城?!?/br> 柳笑珊被他的慎重語氣搞得心跳加快,她抓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哪兒?” “容承湳讓我去給容雄補給彈藥?!?/br> “你要做什么?可這很可能是個陷阱,你不能就這么硬生生地往里跳!” “沒辦法了,前線頂不住了,這是僅存的一線生機。”祝季同將袖子從她手中抽走,拍了拍她的臉,“記住我說的話?!?/br> 柳笑珊知道遲早有這么一天的。他這一走,不管成功與否,兩人再見面的機會都渺茫。事成了,他回他的地界當他的四少爺,她則被剩在這兒做好她的少帥姨太;要是事不成,他只怕兇多吉少,她想見他都不知黃泉路上他會不會等一等自己。 柳笑珊苦笑一聲,垂下頭,視線放在他的第二顆軍衣紐扣上。 祝季同伸手,大拇指撫過她的眼睫,“別哭。” 他這一撫,柳笑珊還憋著的眼淚徹底決堤,她撞進他懷里,兩只手臂箍緊他的腰。 祝季同其實還沒說完,但后半句話被她這情真意切給卡得不上不下,半晌還是給咽回去了。 他本來是想說:別哭,省得下午你和容承湳去買衣服的時候被他看出端倪來。 祝季同走了,由容城北上,一路要經(jīng)過三個省,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半個月。當然,他根本就沒想著回來。 容承湳帶著柳笑珊去買衣服,其實是個幌子,柳笑珊可從沒央求過他帶她去逛街,是容承湳自己喜歡看些稀奇玩意,因此把由頭扣在了姨太太的身上,外邊還以為容大少帥多寵自己的女人呢。 好在容承湳缺點一大堆,唯獨不摳。只要耐心地陪他逛完他想逛的東西,接下來你有什么要求,不管是買衣服還是買包包,他保準一口答應(yīng)。 容承湳喜歡洋人做的新鮮玩意,其中最愛進口槍支,可惜這個東西在商場里見不著。 他隨意逛了逛,沒看到什么感興趣的,于是就領(lǐng)著柳笑珊進了百貨商場,“你旗袍挺多的了,這次選點不一樣的,去吧,我坐在門口等你?!?/br> 柳笑珊心有憂慮,因此不是很在狀態(tài),她勉強一笑,“聽說督帥不喜洋裝?!?/br> 容承湳眉頭一皺,“你是穿給我看還是穿給他看?” 這帽子扣得有些大了,柳笑珊趕緊解釋,“我只是怕觸了督帥霉頭,給少帥您添麻煩。” 他不耐煩地揮手,“趕緊進去,你今天怎么這么磨嘰,老頭子什么時候能回來還說不準呢?!?/br> 柳笑珊低眉順眼地應(yīng)了聲“是”,然后拿過導(dǎo)購遞過來的畫報,點了幾樣化妝品來試用。雖然招了頓煩,但到底打聽到個不算消息的消息。 容承湳坐了會兒,閑來無事也拿過一份畫報看起來,上面是這一個月的新品,他看到最下方的幾件童裝時來了興致。 他給在畫報上指了指,“這在哪兒?帶我去看看?!?/br> 這棟百貨大樓足足有七層,今年年初才完工。 他上到三樓,由樓梯口向右拐,各式各樣的童裝映入眼簾。 他正想大手一揮,讓人有樣拿樣地裝回去,突然又想到,難道不是把人叫過了當面試穿更有趣? ※※※※※※※※※※※※※※※※※※※※ 我明天大概要大面積地捉下蟲,反正你們但凡看到有修改都不用點進來啦,劇情我一般不會修的,主要是提升閱讀順滑感。 我可太蠢了,現(xiàn)在才看到app上的一鍵感謝營養(yǎng)液(大字躺尸)感謝在20200301 23:59:22~20200302 23:59: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酒倒加糖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