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大佬推土
漸秋與盼華兩人如籠中羈鳥,融入平常人中。兩人皆近十年未涉入世俗,興奮難忍。進(jìn)入儀鳳城后,兩人吃吃喝喝了一頓。兩人在客棧里小憩一會,盼華剛問完接下來要去哪里,漸秋正打算帶著盼華前往瓦舍勾欄玩玩,一旁兩個男人閑來無事說說世家仙門。 “聽說了嗎?玉溪山出大大大事了?!?/br> “不是說文嵐學(xué)宗大徐公帶著一眾弟子前往玉溪山嗎?大徐公還搞不定玉溪山嗎?” “那可不嘛?黑腐蛇本來就是獨(dú)霸一方的妖獸,如今連黑腐蛇蛇王都能被趕出玉溪山,可見玉溪山肯定是有什么更為強(qiáng)大的妖魔。劍麟道嘉彥公子與越宗明玉明君晏伯玉皆帶著弟子前往玉溪山,你猜怎樣?” 漸秋豎直耳朵偷聽著,一旁的盼華還在嘰里咕嚕地講著剛剛買到的玉樹糕有多好吃,糖人多精致。漸秋拍了拍盼華的小腦袋,道:“兄弟,你歇停會,別說話?!?/br> 盼華霎時安靜下來,聽到一旁兩個男子中有一個人在講:“三大世家都發(fā)了求援煙霧呀,連大徐公都受困其中。這不我們癡情深意的小徐公沒空去大荒流了,只得去玉溪山了?!?/br> “天吶,這么多仙門世家都過去,到底是什么東西?不會是什么妖魔降臨,我等該如何是好?可會貽害這些平民?” 兩個男子絮絮叨叨地講著,漸秋轉(zhuǎn)動著眼珠子,對盼華問道:“你們大徐公厲害對吧?” 盼華昂首挺胸,嫵媚的眼神里流溢出燁燁華彩,道“那當(dāng)然。” “那徐凝也厲害吧,不用我擔(dān)心吧?” 盼華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jiejie還是在意姐夫的,姐夫當(dāng)年在葉竹嶺傷了元神,靈力全部喪失,那段時間整個文嵐學(xué)宗都抑郁了起來。姐夫好不容易從鬼門關(guān)回來后便抑郁寡歡,不得歡心。霖雨苑便是憂蒼先生為了討姐夫歡心才建的。建好后,姐夫更加抑郁了。姐夫封鎖霖雨苑,所有人都進(jìn)不得,某天姐夫忽然打開了結(jié)界,出來時已然踏入文嵐仙階天師階段。雖沒有以前厲害,但為時不晚?!?/br> 漸秋嗓子仿佛有什么堵塞起來,喑啞低沉,聽得他心尖顫顫巍巍。陸云橋真是個武力之迷,怎么一下子就恢復(fù)靈力的? 漸秋撫平心緒道:“你這是在勸我?” “我知道jiejie有苦衷,就像當(dāng)年會義無反顧選擇沈云上一樣,姐夫從來就不怪你,你若是因?yàn)槔⒕未罂刹槐?。你對沈云上,就像姐夫?qū)δ阋粯?,矢志不渝。能為彼此付出,不計后果,相信彼此。?/br> 漸秋深呼吸,轉(zhuǎn)而佯裝捧腹大笑起來道:“難得你這小屁孩講大道理,對不住,jiejie……啊呸,大哥我不是故意笑你的,太搞笑了?!?/br> “jiejie,你怎么這樣……”盼華皺眉嘟嘴地等著漸秋,陣陣怒火來回涌動。 漸秋無奈地想著,什么道理都懂,可是懂了又怎樣?想我堂堂云紀(jì)神君被命神搞死,剔除記憶,連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二哥說得對,不要誤了人家一生。若是來日我云紀(jì)神君真身恢復(fù),我必然回到徐凝身邊,守護(hù)他,助他成神,幫他解除紅瞳之疾,掃除一切障礙。 漸秋越想越難受,面色凝重,站起來大步邁出客棧門。盼華付賬后,一路跟著漸秋,不解問道:“大哥我們?nèi)ツ睦???/br> 漸秋一臉淡然,語氣極其沉重道:“去玉溪山,看看能不能去還徐凝的債。” 盼華嫌棄地說道:“呃,大哥,你別去拖姐夫后腿呀?!?/br> “閉嘴。” 暮色降臨,在玉溪山旁的蒲城中的一家客棧要了兩間房間,打算休息一夜,明日前往玉溪山。趁著休息,漸秋運(yùn)氣進(jìn)入靈鏡中,在靈鏡中好好修煉一番。自從吃下李既樂給的烈焰后,漸秋始終覺得身體里的血液一直隱隱沸騰,像一直猛獸般叫囂張狂。在文嵐那幾天因?yàn)橛戌R寧盯著,他始終不敢進(jìn)入靈鏡。 靈鏡里一如既往山色湖光佳,只是桃花馬不知何處去,漸秋呼喚了幾聲仍舊沒有回應(yīng)他,一如既往地高傲。他潛入靈鏡的鏡湖中,凝神冥想。鏡湖之水輕柔云煙,絲毫無世外深水的壓迫與艱難。在鏡湖中,自身血液異常沸騰,每一處脈絡(luò)都無比通透。沒想到烈焰這毒藥竟然會刺激他的綰靈力。 漸秋在湖里潛藏了兩三個時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聚集在體內(nèi)涌動,他舒爽地吶喊了一聲,如游龍驚鴻般沖出鏡湖,四周霎時水柱奔涌而出。許久沒有這么順暢,他緩緩踏向岸邊,身后又突然迸發(fā)出一陣陣馬嘶聲。 一匹潔白而點(diǎn)綴著桃花紋的飛馬急急速飛來,瞬間幻化成一位翩翩如玉的少年,風(fēng)采俊貌,亭亭直立,全身不著一絲衣裝,如雕如琢般的精致身體。直到漸秋往下看,嚇得漸秋哇哇大喊起來:“你你你怎么變成這樣赤身露體?快變回去,流氓……” 風(fēng)絮嫌棄地白了漸秋一眼,用極為不靈活的話蔑視道:“真拿自己是女人?” 漸秋覺得眼前的風(fēng)絮實(shí)在不雅,不自在的眼神瞥向其他地方,氣急敗壞道:“夠了,你區(qū)區(qū)小仙騎敢這么跟我云紀(jì)神君說話,你信不信我宰了你,烤馬rou吃?!?/br> “哼……墮入魔道還稱神君?!?/br> “你能變?nèi)诵芜€不是多虧了我的靈鏡,我含辛茹苦用血滋養(yǎng)你,讓你靈力大長,你這么對你恩人?” “哼……無理取鬧?!闭f著風(fēng)絮隨地拔起青草變啃咬起來,冷漠道:“我這只能維持兩刻時?!?/br> 漸秋頓時jian笑地看著風(fēng)絮,道:“求我,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讓你始終保持人形?!?/br> “不屑?!?/br> “喂,你求我呀,我知道方法?!?/br> “嫌棄?!?/br> “行吧,那我就走了,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孤獨(dú)地修煉吧。反正你以馬身出現(xiàn),那些仙門世家就抓你,喝馬血,吃馬rou咯?!睗u秋悠悠地說著,慢慢地走離風(fēng)絮身邊。 風(fēng)絮手疾眼快,抓住漸秋的衣擺,憤恨地瞪眼著,面色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祈求甚至有些咬牙切齒,道:“求你!” 漸秋莞爾一笑,踮起腳尖,寵溺地摸摸風(fēng)絮柔軟的毛發(fā),道:“這才對,馬屁股呢,我拍拍你的翹馬屁?!?/br> 風(fēng)絮的臉色瞬間陰沉如墨,寒冷至極如寒冬霜濃,大力地拍掉漸秋的手,退后幾步,怒瞪著漸秋,嗔怒道:“滾?!?/br> 靈鏡外發(fā)出響聲,漸秋感覺到是有人在敲門,澤厚掌力,悠悠道:“等著,我去給你要解憂鈴,小樣兒?!痹捯魟偮洌巳缁糜疤摕?,裊裊飄去,不見蹤影。 漸秋沖破靈鏡重重疊疊的結(jié)界,沖出時房間果然又綻放出紅光,璀璨刺眼。漸秋沒來得及收回靈鏡,感覺整家客棧搖搖晃晃,翻涌攪波似的,又慢慢地傾斜著,房間內(nèi)的物品七零八散,東倒西歪,趕忙收回靈鏡。 門外傳來的是盼華急促的敲門聲,焦灼地喊道:“大哥,你沒事吧?” 漸秋扶住墻邊,快速地飛奔到門邊,只要身體不穩(wěn)定,整個人便是想陀螺般被甩出去。漸秋趕忙打開房門,迷惑問道:“地震?” 樓梯慌慌張張跑來店家小二,睡眼惺忪,扶著墻邊,抓著門扉,艱難地道:“這兩位爺莫要聲響,趕緊回房吧?!?/br> 漸秋緊緊靠在門邊,問道:“發(fā)生何事?” 店小二急得直跺腳,好心相勸道:“別問了,等下讓那位聽到了就死定了?!?/br> 盼華亮出他的吟風(fēng)劍,一陣勁風(fēng)凜冽襲來,架在店家小二脖子上,粉嫩的臉上露出兇狠狠的神色,地問道:“你們是黑店?” 店小二被嚇得驚恐至極,臉色煞白全身顫顫巍巍,話都說不清楚:“沒……沒……我家掌柜……掌柜的可是世世代代在這邊生活?!?/br> 盼華緊逼問道:“究竟何事?” 小二求饒道:“爺,爺,先把劍拿開?!?/br> 漸秋示意盼華一個眼神,盼華才把吟風(fēng)劍拿開,但盼華陰寒的眼神始終定格在小二身上。 那臉色慘白的小二松了一口氣道:“兩個月前的某天夜里,估摸著中旬,城中的房屋樓臺莫名晃動,大家都以為是地震,想著趕緊逃命,可是門怎么也打不開。神奇的是,隔天門又能打開,而且房子莫名其妙跑到其他地方。我們開運(yùn)客棧原本是在城東的,如各位爺所見,小店如今跑到城南來。以后每天夜里,房子都晃來晃去就是在走路?!?/br> 漸秋質(zhì)疑道:“事出必有妖,如此詭異為何不找仙門世家來驅(qū)趕?” “找了,可是來了一些仙門弟子,結(jié)果都杳無音信,白花了錢請人。后來發(fā)現(xiàn)房子并沒有什么異常,只是每天都出現(xiàn)在不同的地方罷了。沒什么要害,城中人便習(xí)以為常。神奇的是,有人發(fā)現(xiàn)以前城中房屋可凌亂了,如今整整齊齊,不差分毫?!?/br> 打發(fā)了店家小二,盼華便守在漸秋房間以防不測。漸秋想打開窗子,卻無能為力。盼華大步邁來,一劍吟風(fēng)破空而來,劃破窗柩,驚人發(fā)現(xiàn)是一面厚厚實(shí)實(shí)的墻面。 “這……早先時間我打開并不是如此,而是街道?!睗u秋詫異地說著, “要不我試試打穿這面墻?”說著盼華抬起那只鏤刻著金色符文的左手,白凈修長,金輝燦爛。漸秋退居一方,定定地注視著盼華,凝神聚氣,左手金光閃瑤,璀璨奪目,如同恍悠悠的青白月光,澄明通透。聚氣沉淀,盼華星眸明亮靈動,抬手間,應(yīng)雷神響,聲浪翻涌滔滔淹來,有吞吐山河之勢,頓時塵煙飛舞,厚重的墻邊硬是砸出了個大窟窿,但是那窟窿卻不斷地縮小。 “走,哥,我們?nèi)タ纯础!迸稳A趕忙拉住漸秋,縱身飛穿,劃過愈發(fā)縮小的甬道。 兩人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卣玖⒃趯捒盏耐ㄡ榻值?,寂寂無聲,肅穆沉寂的夜晚,仿佛無人生活。盼華身上的白衣素袍閃閃發(fā)光,如火炬之光般光亮。街道上屋舍都有泥墻重重包圍,如一個龐大的石室般,沒有出路。此時此刻,呼吸聲都顯得格外大聲。 喘息之余,肅穆的街道猛然響起一陣怪異的響聲,如石頭碰撞般輕微聲音。盼華陰寒如星的眼神里四顧張望,但是并沒有任何問題,時刻警惕著。 漸秋的視線定格在那稍微移動的房舍,道:“是房子異動聲?!睗u秋的話才剛落下,便聽到一陣陣巨浪滔天般的聲音,如同有猛浪磅礴襲來。近了,越來越近,但是始終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啊……”盼華尖叫出來,身子如陷入泥淖沼澤中,越掙扎陷得越深。只見盼華抬起左手,萬丈金光閃閃迸射出來,但如同打在深水里,毫無聲響。水至少有水花,但這一點(diǎn)飛濺而出的水漬也沒有。 漸秋見狀立馬抓住盼華的手,防止他越陷越深,驚慌喊道:“豆子,吟風(fēng)劍?!?/br> 盼華一聽立馬亮出寶劍,劍花飛舞,排山倒海之勢仍舊打不出任何漣漪。盼華的身體越來越往下沉,淹沒到腰肌。盼華急忙甩開漸秋的手,驚慌道:“別拉我,等下你也掉進(jìn)來?!?/br> “豆子,別慌?!睗u秋平復(fù)了一下情緒,皺眉環(huán)顧,眼神銳利如刀。那怪異的水浪聲又響起來,他注視著浮動的石板路。平坦的石板路瞬間如同浪潮滾滾,波瀾起伏,一浪接著一浪,蘊(yùn)含著無限的沖擊力量,浩浩湯湯,亟待咆哮而出。 漸秋咬破手指,凝氣于手指,猛然在洶涌起伏的地上畫上如太陽般的陣符。一陣血浪凝聚著驚濤萬丈,反向沖擊,緊緊銜接,大地瞬間震顫。一陣血浪又一陣,周而復(fù)始,沖撞著石浪。潮起潮落,洶涌澎湃。漸秋運(yùn)行全身乾元之氣,直達(dá)手指,汩汩鮮血迸濺而出,電火石光間,將沖破對方的浪潮。 漆黑如墨的蒼穹星光點(diǎn)點(diǎn)稀稀,寒風(fēng)凜冽。寬闊的街道上,紅色與黑色的靈力不斷沖擊著,地面上的石板路驟然破裂而來,如踏浪碎雪,彈指間,飛煙滾滾,塵土滿天,紛紛散落。一個黑色斗篷的身軀如流星般迅猛地飛退十來丈遠(yuǎn),狠狠地吐出了一口血。 漸秋斂氣凝神,急促地喘息著。四周房舍的泥墻紛紛裂開,散落而開,滿天塵土,如地震后屋舍坍塌般凄破慘敗的模樣。漸秋趕忙跑到盼華身邊,扶起盼華。盼華如受重創(chuàng),全身酸痛,氣喘吁吁。 眼看著那黑色身影要遁地逃離,漸秋仍舊是剛剛那一招,咬破手指,游龍畫符,以地石為浪,卷起千層血,沖破石板形成八道水柱,綻放出層層紅光,縱橫交錯,一個堅硬如鐵的血牢拔地而起,這叫八丈血牢。之前很多綰靈術(shù)他都記不清了,昨晚多虧了靈鏡鏡湖的涵養(yǎng),他瞬間回想起來。 盼華抱起漸秋,縱身飛越,落地后,漸秋血手一縮,血牢如根根堅韌的繩索緊緊地囚禁住黑色斗篷的人。漸秋用力扯下那人的斗篷帽。漸秋與盼華目瞪口呆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黑發(fā)黑衣,干凈利落地高高束著,寒風(fēng)凜凜,輕輕吹拂他的發(fā)梢。明明眼神空洞而深邃不見底,他依舊如神明謫仙,肌膚上泛著點(diǎn)點(diǎn)光澤,如琉璃般燁燁生輝。平時見慣了他白衣素袍的模樣,如今黑衣墨袍更顯得他冰冷而神秘的氣質(zhì)。 “憂蒼先生,你怎么這樣了?”盼華急得直跺腳,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一臉凝重的漸秋,想碰一下徐謹(jǐn)之的身體,徐謹(jǐn)之宛若雄獅怒吼,如臨大敵。 漸秋悠悠道:“他不是去玉溪山了嗎?怎么……徐凝呢?”漸秋越想越不對勁,惴惴不安道:“豆子,在我手掌劃一刀?!?/br> “為何?大哥,你要干嘛?” “叫你弄就弄,別問那么……。”漸秋話都沒有說完,心里沒有任何準(zhǔn)備,眼睛里閃過一道藍(lán)光,手上頓時冰涼起來,冒出汩汩鮮血。漸秋白了盼華一眼,無奈地?fù)u搖頭,道:“真不給我一點(diǎn)準(zhǔn)備,哎,給我定住他?!?/br> “啊,我不敢,等下憂蒼先生打死我。” “快點(diǎn),你這小孩,等下我的血都流沒了?!?/br> 漸秋趕忙把血喂進(jìn)徐謹(jǐn)之的嘴里,收了徐謹(jǐn)之身上的血牢。只見徐謹(jǐn)之身子虛弱,暈暈沉沉,盼華趕忙沖上去,撐起徐謹(jǐn)之。 三人又回到客棧,因?yàn)闈u秋的房間窗戶已損壞,所以把徐謹(jǐn)之放進(jìn)了盼華的房間里。 寂靜的房間里,盼華小聲嘀咕道:“jiejie,你到底是什么人?這么多年不見,你怎么這么厲害?” 漸秋身子愣住了,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怎么回答。漸秋捶了盼華一胸口,惡狠狠道:“再喊我jiejie,你就得給我五千兩,知道嗎?” 盼華瞳仁如泉,湛藍(lán)清澈,泛著流光彩燁,委屈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問題呢。” “我呀,神君下凡,上古仙族,歷劫呢?!?/br> “什么神君?可有尊稱?” 漸秋白了盼華一眼,彈了一下盼華的腦袋瓜子,佯裝玩笑道:“你竟然相信我說的胡話,呆瓜,呆瓜豆子,你真是……” 盼華輕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訕笑道:“哥哥說什么我都相信?!?/br> 床上的徐謹(jǐn)之咳嗽了幾聲,靜靜地睜開眼睛。盼華見狀趕忙倒了一杯水,扶起徐謹(jǐn)之,殷勤道:“先生喝水?!?/br> 漸秋靠在床邊,迷惑地看著同樣迷惑的徐謹(jǐn)之。兩人對視了片刻,始終沒人開口。 俄而,徐謹(jǐn)之喝下水后,看向盼華,細(xì)細(xì)微微的呵斥聲道:“服飾不當(dāng),成何體統(tǒng)?” “別管我的衣服了,你說說發(fā)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很厲害嗎?怎么回被人控制了神志?徐凝呢?他在哪里?” “直呼大名,實(shí)為不禮?!?/br> “好好好,小徐公呢?” “不知。” “那居敬呢?不是跟著你嗎?” 徐謹(jǐn)之搖搖頭,面色如土,緊抿嘴,好看俊朗的峰宇高高挺立。 漸秋實(shí)在是好奇,反反復(fù)復(fù)問了七八遍:“發(fā)生什么事?”但是徐謹(jǐn)之始終不回應(yīng)。 盼華給徐謹(jǐn)之墊了墊子,讓他好好靠坐著,謹(jǐn)慎道:“姐夫見著居敬師兄的文嵐煙后,與鏡寧師兄等趕往玉溪山?!?/br> 徐謹(jǐn)之眼神一片幽深,不見深淺。俄而,徐謹(jǐn)之輕聲道:“踏入玉溪山后,眾弟子便紛紛陷入土地里,居敬等其余弟子與我便飛天御劍,可我們?nèi)缋ЫY(jié)界,結(jié)界逐漸凝成石牢。所有人都融入山石塵土中。我醒來便看到你們?!?/br> 漸秋不屑地輕笑,心想他問徐謹(jǐn)之卻不答,而豆子一問卻立馬回答,心中忿忿不平,調(diào)侃道:“哈,這還是大徐公第一次講這么多話?!睗u秋的話剛說完便收到徐謹(jǐn)之銳利如刀般的眼神,漸秋見狀立馬收斂笑臉。 盼華道:“那先生可知是何方妖魔鬼怪?” “史書記載能驅(qū)石趕沙的妖魔不勝枚舉,可能如此強(qiáng)大的,不多。” “連先生都能挫敗的……”盼華嘀咕著,談到“挫敗”二字,徐謹(jǐn)之的臉色第一次出現(xiàn)憤恨,甚至咬牙切齒的神情,徐隱臉上怎么多了許多表情。被嚇傻了?還是被激怒了?漸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插不上話,坐在一旁的圓桌上,悠哉悠哉地喝水著。 盼華道:“莫不是上古綰靈魔君麾下的砱礫……” 漸秋嘴里的一口茶水毫無預(yù)兆地迸射出來,尷尬地看了看一臉凝重實(shí)則嫌棄的徐謹(jǐn)之,毫無形象地用嫣紅的手袖擦擦嘴巴,訕笑道:“你們說,你們說。” 盼華繼續(xù)道:“其他妖魔鬼怪怎么能動得了先生,亦或者是天漠黃沙妖沙默,還是那個石敢?” “那兩個已被降服?!?/br> 盼華眼神一亮,激動道:“我猜到了,那就是砱礫,那可是暴戾兇殘的魔頭,不是我們能抵擋的。而且砱礫不是七百年前的妖魔嗎,真的有是它嗎?” 漸秋把玩著胸前的一縷發(fā)絲,若有所思地喝著茶水,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來,嘀咕著:“我怎么不記得有這貨?” 他絞盡腦汁,絞盡身體若有的汁都想不出前塵往事,可能得親自去看看才能得知真相或者想起一些記憶吧。 當(dāng)年他麾下的妖魔鬼怪多了,入魔時自己神識渾渾噩噩的,哪里記得那么多妖魔? 房子陡然間又開始顫顫巍巍地移動起來,透過窗口子,外面的街道又一次被重塑成泥墻。 盼華警惕道:“是又有人在推房子嗎?” “應(yīng)該是,說不定是你弟弟徐凝在推土呢?!睗u秋挑眉說道,想到那個畫面不禁捧腹大笑,但被徐謹(jǐn)之的銳眼一瞪,立馬收住,只好繼續(xù)道:“我猜它是想把仙門的弟子都聚集到這里,讓你們這些有靈力者幫它做事吧。大徐公,你可有身子不適之處?” “不曾有?!?/br> 漸秋站起身來,拍了拍嫣紅的麒麟道袍,淡然道:“今晚暫且休息吧?!?/br> 盼華擔(dān)憂地說道:“我們不出去看看嗎?萬一真是姐夫在推土呢?” 徐謹(jǐn)之流露出尖銳犀利的眼神,定格在盼華身上,仿佛是在跟盼華辯駁,維護(hù)著自己弟弟的形象,只是礙于情面,冷聲道:“絕無此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