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飛鸞慢慢挪到喜鵲身邊,悄悄給喜鵲使了一個眼色,喜鵲會意,拉著飛鸞往外走,一個說去打水洗漱,一個說茶壺中沒水了,讓小二送些來。 聞晏心里高興她們有眼色,卻不動聲色,依然和梧桐說話,眼睛看向喜鵲和飛鸞時,帶上些許贊賞:“已經大好了,桐兒放心。剛才遇見了娘親,她說那受傷的女孩兒甚是可憐?” “應該是情殤,她愛的師兄要娶別人了。”梧桐回答,想了想又說,“她沒地方去,我就讓她先跟著我們了,聞晏哥哥不會怪我擅自做主吧?!?/br> 可能因為遭遇相似,梧桐對邱凌霜心生憐憫。 聞晏笑著:“傻丫頭,我怎會怪你,這個家以后都是你做主,我都要被你管著,我怎敢怪你?!?/br> “聞晏哥哥又說笑了?!蔽嗤┌滓谎勐勱獭V厣蟮穆勱谈绺缱冮_朗了許多,不過她喜歡聞晏哥哥這樣。 門外喜鵲和飛鸞站在走廊上,聽見聞晏的話,看了看房門,兩人對視一眼笑了,飛鸞小聲說:“這個聞晏少爺對咱們家小姐真好?!?/br> 喜鵲嘟著嘴,得意之色洋溢在臉上,湊到飛鸞耳邊笑著說:“他當然要對咱們小姐好了,咱們小姐可是侯府嫡女,皇后娘娘的外甥女,京城不知多少人想娶咱們家小姐呢?!毕肫鹬芗易龅氖虑?,臉上冷了幾分,說:“偏偏周家是有眼無珠的,居然做出了那等不要臉的事?!?/br> “周家不是好去處?!憋w鸞說,回頭望了望門又說,“我覺得聞晏少爺很好,不知道出身如何?居然和聞國公府的嫡長子重名,你說兩人會不會是一個人?” 喜鵲搖頭嘆息:“怎么可能?國公府的少爺斷了腿,這輩子不可能站起來,就算站起來也會留下痕跡吧。你看看聞晏少爺,健步如飛,他們兩個怎么可能是一個人?!?/br> 飛鸞想了想,點頭說:“你說的也對?!毙〗阏f聞晏少爺腿不好,又怎么解釋?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見聞晏出門走了,才進屋伺候梧桐歇息。梧桐抱著朝陽坐在椅子上。 喜鵲捧著茶杯遞給梧桐,問:“小姐,聞晏少爺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藏不住話。 飛鸞一面鋪床,一面回頭看向梧桐,一臉好奇,笑著問:“是啊,小姐,聞晏少爺到底是什么身份,看穿著打扮的,也是官宦人家呢?!?/br> 梧桐抿唇輕笑,瞅了瞅喜鵲,又看了看喜鵲,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蹦翘靸扇诉€說,全京城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給聞晏哥哥,要是知道聞晏哥哥的身份,會不會驚得目瞪口呆,梧桐想了想那樣的場景,眉眼含笑,將朝陽給喜鵲,走至床邊,說:“把朝陽送回去,我累了,你們也早點歇息吧?!本褪遣徽f聞晏的身份。 翌日清晨,一行人收拾一番,聞晏命司琪買了好些藥材。又簡單吃了點早膳,才繼續(xù)趕路。 半個時辰后到了碧荷苑,門口,齊管家領著家奴們,早已等候多時,見馬車朝碧荷苑駛來,翹首以盼地瞧著,等近了些看清楚了迎上來。門口站滿了人,有碧荷苑的下人,也有附近鄰村的人,見馬車豪華,一派貴氣,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猜測來人是誰。 管家姓齊,曾是聞國公身邊的小廝,后來無意犯錯,被趕到莊子上來,卻對國公爺忠心耿耿,國公爺念舊情,讓他當了這里的管事。 齊管家走到聞晏身邊,恭敬喊道:“大少爺可來了,老奴一早就在這里等了,見您不來,還擔心呢?!?/br> “多謝齊叔關心,在鎮(zhèn)上買了些東西,耽擱了。都進去吧?!甭勱滔崎_簾子笑了笑。上一世,齊管家對他盡忠盡職,也不知后來如何了。 齊管家知道聞晏的情況,直接吩咐下人們將馬車趕進去,大門無門檻,馬車可以直接進入,自從知聞晏要來,他連夜命人改的,著實廢了一番功夫。 碧荷苑正廳,馮氏坐在上首主座,另一邊,聞晏坐在輪椅上,司琪立在聞晏身后,小四小五被馮氏攬著,笑看著齊管家。馮氏道:“齊叔辛苦了?!?/br> “老奴不辛苦,不辛苦,夫人一路舟車勞頓才辛苦呢?!饼R管家說著看向小四小五,拿出兩個糖人,和藹道:“這是咱們四少爺五少爺吧,長得真俊,長大了也和大少爺一樣俊朗不凡?!甭曇粽\懇真切,不見一點鄙夷,眸中盡是憐惜。 聞晏笑了笑,齊叔還像上一世一般,把小四小五當成自己的孫子。上一世,齊叔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給小四小五留著,要是聽見誰喊小四小五傻子,會毫不留情面將人攆出去。 小四小五看了看馮氏,又看了看聞晏,目光投射到齊叔手中的糖人身上,滿是驚喜,卻不伸手接。 聞晏道:“齊叔給的,你們拿著吧?!?/br> “謝謝?!毙∷男老步舆^,放在嘴邊舔了舔,笑瞇瞇說:“真甜?!?/br> 小五接過糖人,跑到聞晏身邊,遞給聞晏笑著說:“哥哥嘗嘗?!?/br> 聞晏摸了摸小五的頭,笑著說:“哥哥不吃糖,小五吃吧?!?/br> 小五咧嘴一笑,伸手把糖人放嘴里,瞇起眼睛看著聞晏說:“甜的?!?/br> 齊管家垂手站好,看著小四小五笑著說:“咱們四少爺五少爺真懂事?!?/br> “齊叔說的是?!甭勱桃灰粧咭暤叵碌呐?,有幾個忠心,有幾個上一世被趕了出去,想必這一世也不例外。又說:“碧荷苑一共三個院子,我和小四小五住一個,夫人住一個,還有一個梧桐居,留給小姐住,先這樣安排,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說?!?/br> 齊管家應了一聲是。又聽聞晏道:“咱們碧荷苑雖不是大戶人家,卻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有誰敢欺辱主子,亂嚼舌根,不忠不義,別怪我翻臉無情?!?/br> “少爺說的是。”齊管家回頭看向身后的奴才們,沉聲說,“你們都聽見了。聽見了就下去吧,好好干活,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做的別做,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們?!?/br> 眾奴才應了出來。聞晏看著齊管家擺擺手,說:“齊叔也下去吧,有什么事直接告訴我就是?!彼蝗幌肫鹗裁?,又問:“對了,齊叔,我讓你買的一千畝地,有著落了嗎?” 東牛山地處偏僻,周圍沒有地主,良田不多卻也不少,荒地更多,買一千畝根本不費力氣。上一世不圖謀天下,在碧荷苑安逸度日,這一世不一樣了。想要在邊關站住腳,糧草少不了。 何況梧桐說,她能弄到優(yōu)良的種子,正好用這些地試試。再在瀘縣試種,必然得到皇上看重,將來祁王登基,再說這些種子都是祁王殿下辛苦尋來了,更得人心。 “事情已經辦妥了,少爺吩咐的事,老奴不敢怠慢。”齊叔躬身答應道。 “知道了,下去吧?!甭勱痰?。等齊叔走了,聞晏對馮氏說:“母親一路辛苦,也去休息吧。”又對菊香梅香吩咐道:“你們好生照顧夫人。咱們初來乍到,遇事不可莽撞,有什么事可以告訴我。我會想辦法解決。” 馮氏笑了笑:“這是咱們自己的莊子,能有什么事?!?/br> “現出來了,不比府中,凡事都有萬一。您忘記府中那些奴才了,個個都會捧高踩低。誰知道這里的奴才會怎樣?!甭勱痰?。 碧荷苑有夏氏的眼線,不然他也不用坐在輪椅,等拔除這些眼線,他可以隨意走動了。 “娘知道了。”夏氏囑咐司琪好好照顧聞晏,領著劉嬤嬤、菊香和梅香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聞晏望著門口說:“走,咱們去梧桐居?!?/br> 司琪答應著,推著聞晏來梧桐苑。 梧桐蒙著面站在梧桐居門口,眸中帶笑:“聞晏哥哥果然有心。” 喜鵲仰頭看著梧桐居三個字,笑著說:“小姐,這聞晏少爺對你可真好,居然將這院子改成了梧桐居?!?/br> “什么聞晏少爺,快成咱們姑爺了?!憋w鸞扶著凌霜,抬頭盯著門匾,笑語晏晏地說。 “那聞晏少爺才貌雙全,溫文爾雅,待你家小姐一片真心。你們可算滿意了?”邱凌霜帶著斗笠,透過白紗看著梧桐居三個字。 雖相處時間短,她也知梧桐他們是好人,來這里可能是散心。過些日子就走了吧。侯府嫡女怎會一直在外面,想起將要分開,自己又無處可去,凌霜上不免嘆息一聲。 “你不喜歡這里?”梧桐一面說一邊抬腳進門,梧桐居的景象更讓她驚喜,除了門口的梧桐樹,這里和侯府的梧桐居一般無二,聞晏哥哥還真怕她不習慣呢。 邱凌霜邁著闊步,跟著走進來,道:“不是不喜歡,而是怕你們走?!?/br> “只怕我們要在這里住上幾年呢?!蔽嗤┬χ?,“就算要走,也會帶上你,你害怕什么?” “也有可能是常住?!遍T口,傳來聞晏的聲音,幾人回頭,見聞晏坐在輪椅,笑看著梧桐。司琪推著聞晏朝這邊走來,走至梧桐身邊,恭敬行禮。 喜鵲和飛鸞對視一眼,聞晏少爺的腿能走,為何坐輪椅。喜鵲突然意識到什么,眼睛瞪得溜圓,指著聞晏,結結巴巴道:“你,你是,國公府的聞晏少爺?” “你不是……”飛鸞道。 “你們心里明白就好,何必說出來?!甭勱檀驍囡w鸞的話,笑看著梧桐說:“還滿意嗎。這里多了一棵梧桐樹,是為金兒準備的。我院子里也有一顆,都是為它準備的。” 說起金兒,梧桐才發(fā)覺,金兒回京城,許久不曾回來,不知是否遇到了什么危險。 聞晏看出梧桐擔憂,說:“不必優(yōu)心,金兒比我們想象中的聰明,指不定在哪里玩了,你放心吧?!?/br> “應該回來了?!蔽嗤┩送炜?,滿臉擔憂。 話音剛落,只聽空中一聲長鳴。梧桐看一眼聞晏,驚喜喊一聲:“是金兒,它回來了?!边@個小家伙,這兩天沒時間管它,居然玩野了。 這次梧桐冤枉金兒了,金兒將楓哥兒送回去后,又去了趟祁王府。祁王早料到金兒會來,在院子里涼亭里,擺了滿滿一桌子rou食,都是金兒愛吃的。金兒剛到祁王府就聞著味了,飛身朝涼亭過來。直接落在祁王對面的石凳上,小眼滴溜溜瞧著祁王。 祁王笑了笑:“就知道你會來,特意給你準備的,吃吧,多吃點?!币幻嬲f,一面展開扇子搖了搖,又拿起酒壺斟酒,瞥眼瞧著金兒,頗為得意地說:“這些rou是為你準備的,這酒你喝不得。酒雖是人間美味,可你卻不能喝,誰讓你是一只鳥兒呢,鳥兒是不能喝酒的?!?/br> 金兒盯著酒杯看了一會兒。祁王又道:“吃rou,吃rou?!蹦闷鹨恢浑u腿遞給金兒,金兒看也不看,直盯著酒杯瞧。 祁王端起酒杯,仰脖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滿臉得意,興致高昂念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好酒,好酒啊?!闭f完,又斟酒要喝。 可金兒比祁王快一步,叼走酒杯倒進嘴里,放下酒杯看向祁王時,滿臉得意。祁王看著金兒哈哈大笑,指著金兒道:“原來鳥兒也貪杯,想喝酒早說,來來來,咱們邊吃邊喝,本王這里的酒不比別處,都是人間極品。蕭括,你幫咱們的金兒拿著杯子,本王親自給金兒倒酒?!?/br> 蕭括拿了一只大碗:“是,王爺。不過咱們金兒海量,用小酒杯委屈了,用碗吧,這樣才過癮?!?/br> “說的是,必須用碗?!逼钔鯊澭瑥牡厣夏闷鹁茐?,打開蓋,倒了滿滿一碗酒。金兒毫不含糊,喝得一干二凈。 祁王勾唇,和蕭括對視一眼,眸中的深意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又說了一些夸獎金兒的話。金兒喝了酒,飄飄欲仙,跳到院中跳了一支舞,祁王和蕭括拍手叫好,一個勁兒夸金兒厲害。金兒愈發(fā)得意,高興地找不到北了,腦海中只有三件事,喝酒,跳舞,吃rou,鳥的生活一樣快哉。 兩人一鳥兒喝了大半日,喝得差不多了。祁王又道:“金兒厲害,帶著本王找梧桐去,本王要告訴表妹,金兒喜歡喝酒,酒量大,酒品好,讓表妹多給你準備一些酒,可好?” 金兒想也沒想點頭答應,當即跳到院中變大,展開翅膀,示意祁王上來。祁王滿臉興奮,一躍而起,跳上金兒的背,坐定后撫摸著金兒,夸贊道:“好金兒,咱們走?!苯饍壶Q叫一聲,揮動翅膀朝空中飛去。 蕭括站在原地,對著空中搖頭道:“殿下,金兒喝醉了,您也不怕它迷路呀?!边@心有點懸。 作者有話要說: 金兒:梧桐主人,不是金兒貪玩,是祁王殿下壞,誆鳥兒喝酒,人家醉了。 梧桐扶額:你是一只鳥兒,為何要喝酒?鳥兒是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不能喝酒。 金兒:主人,但是酒好喝呀,你給人家準備些唄。 第40章 金兒醉酒,懲治刁奴 金兒載著祁王翱翔與天地之間。祁王坐在金兒背上, 俯瞰大圣王朝全景, 竟覺得人渺小如塵埃, 如果不有一番作為,千年后,誰還記得大圣朝有個蕭景祁呢。 “金兒, 你慢點。”祁王殿下心中暢快,感覺比騎馬舒暢多了, 卻也覺得速度太快。 金兒好似沒有聽到祁王的話, 又加快了速度, 時不時鳴叫一聲,好像在炫耀一般。 祁王這才覺得不對勁兒了, 拍了拍金兒的背說:“金兒,你喝多了。咱們找個地方停下吧?!?/br> 金兒理也不理,一個勁兒飛。祁王又喊了一會兒,金兒還是不理。 他趴在金兒背上, 哀嘆:“都是本王的錯, 怎會想著灌醉你。現在也不知到了何處, 求你了, 金兒,咱們歇會兒吧?!苯饍簹g快叫一聲, 還是繼續(xù)飛行, 速度比剛才慢了一些。在空中盤旋大約兩個時辰,金兒累了,找了一處茂密的山林, 俯身沖下去,停在一處山谷中。 祁王跳下來,指著金兒,后悔不跌道:“我怎么能讓你喝這么多呢,你還是只鳥兒呢?!?/br> 金兒環(huán)顧四周,沒找到合適的地方,趴在草地上,閉上眼睛睡著了,這一睡竟是一夜。 祁王只能在山谷中呆一夜,一早準備喚醒金兒離開這里,可金兒酒勁兒未退,不愿意醒來,任由祁王怎么喚也不醒。祁王無法,找了半天找到了一處清泉,打了些水讓金兒喝,金兒才緩過來。 “看你還敢貪杯嗎?”祁王指著金兒的腦門,隨后跳到金兒背上。早知金兒會醉酒,就不讓金兒喝那么多了。 金兒歡快地叫一聲,帶著祁王離開山谷,眨眼功夫到了碧荷苑。 梧桐見到祁王,心生怯懦,挪著碎步慢慢靠近,小聲喊了一聲表哥,滿臉討好道:“你怎么來了?” 祁王點了點梧桐的額頭,繃著臉嚴肅道:“回頭再收拾你?!闭f完,冷眼看向聞晏,展開扇子瞪了兩眼,見聞晏不說話,肅穆道:“哼,聞晏你好大的膽子,你就沒有話要說嗎?擄走本王的表妹,本王想知道,你們國公府有幾個腦袋等著本王砍。別給我說那些世外高人收徒的事,你糊弄糊弄江陵侯可以,糊弄本王,你太小看本王了。” 梧桐拽著祁王的衣袖:“表哥,這和聞晏哥哥沒關系,是我自己要跟聞晏哥哥來的,怕爹爹和祖母不同意,才留了書信的,誰知道書信被白秋靈拿了去,才害得你和爹爹著急上火的,你要怪就怪我,跟聞晏哥哥沒關系?!?/br> 祁王瞪一眼梧桐,嘆息道:“你呀,還沒如何呢,就護上了,要是真進了聞家的門,聞家不得蹬鼻子上臉,你不要說話,讓聞晏說,今天要不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本王立刻找國公爺說說這件事兒去,公國府雖說分了家,可聞晏還在聞家族譜上,找聞國公不會錯?!?/br> “表哥?!蔽嗤┒逯_喊了一聲。 “閉嘴?!逼钔踹@次真生氣了,板著臉看向梧桐。聞晏欲說話,被梧桐制止。梧桐自知惹祁王生氣,低頭不語,快要哭了的樣子。 祁王心軟,抬手揉著梧桐的頭發(fā),柔聲細語道:“表哥不會砍他的頭,這總可以了吧?!?/br> 梧桐仰臉笑道:“謝謝表哥?!?/br> “胳膊肘往外拐?!逼钔踵止疽痪洌俅慰聪蚵勱?,冷聲道:“你說?!?/br> “聞晏不敢欺瞞王爺。”聞晏拱手道,“京城流言蜚語太多,恐傷了桐兒,故帶桐兒來此。一則散心,二則可以避開京城的流言。祁王殿下以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