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聞晏扔下手中的東西,追了上去。蕭景祁轉(zhuǎn)身一臉茫然望著屋外,竊聲竊語:“哪里有人,別一驚一乍的,我膽小。”回頭朝屋內(nèi)看去,屋內(nèi)一個人也沒有,墻上卻有個鬼影似的,嚇得一個哆嗦,抬腳追聞晏和太子去了。 那人功夫不好,來至一個廢棄的院中,便被太子追上,等太子追上他時,他服毒了,轉(zhuǎn)身剎那,口吐鮮血,輕蔑地看著太子:“我什么也不會說?!?/br> 聞晏趕來,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腕,脈搏微弱,對太子搖了搖頭說:“毒已攻心,無力回天?!痹捯魟偮?,那人倒在雪地里,死不瞑目。 蕭景蓉隨后趕來,見黑衣人死透了,上前幾步,彎腰扯下尸首上的黑布,是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聞晏看著太子道:“這是北戎的人?!笨磥硗﹥翰聦α耍@夏府果然藏著秘密。 太子背著手盯著那人,半晌道:“明日派兵將夏府圍起來。”無論夏府有什么,都是大圣朝的東西,別人休想染指。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回頭道:“把人埋了吧?!贝蟛搅餍亲吡?。 蕭景祁緊緊盯著地上的人,艱難開口:“我認識這人,他是靜月公主的一個侍衛(wèi)?!膘o月公主來京城,目的果然不簡單。 聞晏抬手拍了拍蕭景蓉的肩膀道:“殿下想開點,非我族人,其心必異?!痹捯粑绰?,人也沒入皎潔的月色中。 一陣寒鴉啼叫,蕭景蓉覺得周圍的溫度更低了,回頭望去,哪里還有聞晏和太子的身影,再低頭看了看尸首,瞪著一雙死魚眼,好像要報仇一樣,唬得蕭景蓉打了冷顫,忙轉(zhuǎn)身朝外走去,口內(nèi)念念有詞說:“一個個沒良心的,都走了,也不等等我?!闭f完,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蕭景蓉回到書房,見聞晏和太子在忙碌,再一次倚靠門框上,道:“你們再找什么,告訴我,我也幫幫忙?” 聞晏舉目看他一眼未答話。太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搖了搖頭說:“我看還是算了吧,你不給我們添亂就不錯了?!弊鍪旅暝甑?,哪有一個皇子的樣子。 三人忙碌一夜,未發(fā)現(xiàn)一點蛛絲馬跡。 天快亮了,蕭景蓉坐在太師椅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起身伸了個懶腰,道:“夏府占地幾十畝,就算有機關(guān),也未必在書房。廚房啊,庫房啊,祠堂啊,房間多了去了,你們慢慢找吧,這一夜又冷又困的,我先回去睡會兒?!?/br> 他雙腳剛跨出門檻,只聽太子道:“你回去盯著靜月公主。雪災(zāi)來的突然,孤忙著賑災(zāi),沒工夫看著她,你把人盯緊了,若是出了差錯,你別來見我了?!?/br> 蕭景祁回頭看向太子,愁容不展道:“大哥,別呀,盯著靜月公主這事兒,你讓別人去做吧,那女人胡攪蠻纏,我不愿意看見她。你也知道,父皇給我們賜婚,我若是見經(jīng)常見她。她還以為我喜歡她呢,非蹬鼻子上臉不可,女人不能寵著,得三五天教訓一頓,這樣女人才聽話?!?/br> 聞晏聽了這話,轉(zhuǎn)過身瞅一眼蕭景蓉,冷笑道:“我不贊同殿下的話,這女人就是水做的,需寵著愛著護著。就如同治理河水一般,攔著堵著,不如疏通順著?!?/br> 蕭景蓉雙手環(huán)胸,勾唇冷笑:“昨夜誰告訴我,非我族人,其心必異。靜月公主是女人,那是北戎的女人,跟我有何關(guān)系,你這么了解女人,當初靜月公主選你的時候,你為何不答應(yīng)?” 聞晏看一眼太子,微微一笑,不急不緩道:“我若是答應(yīng),太子殿下第一個滅了我?!?/br> 蕭景恍然大悟,梧桐是大哥的表妹,被大哥視若珍寶。梧桐若是受了委屈,大哥第一個饒不了聞晏。想明白這些,蕭景祁挑眉看著聞晏道:“你真能一生一世一雙人?” 自古以來,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一生一世一雙人,是騙那些無知的小姑娘的??纱蟾缡俏磥韮?,誰敢騙大哥啊。若是聞晏信守承諾,他倒是佩服聞晏專情。 “這個問題,我想用一生來回答。”聞晏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越過蕭景蓉走出書房。 蕭景蓉望著聞晏的身影,喃喃自語道:“用一生來回答?”真好,他有個相知相愛并相守一生的人,他的那個人又在哪里。 聞晏三人白天忙著賑災(zāi),入夜后就去夏府。 十縣受災(zāi)嚴重,百姓叫苦不迭。國庫空虛,拿不出銀錢救災(zāi),皇上氣得犯了病,讓太子全權(quán)監(jiān)國,朝中大小奏折,全部送到了東宮?;噬显谌蕢蹖m,躺在軟塌上,抱著蕭景瀾,一面逗弄著,一面暗暗觀察皇后的顏色。 皇后在不遠處,來回踱步,她顏色難看,見皇上悠然自得,冷笑道:“你在這里躲清閑,讓我的祁兒受苦受累,你也好意思?” 皇上將蕭景瀾給乳母,賠笑道:“皇后無需擔心,祁兒能力出眾,又有聞晏幫襯,定能妥善安置百姓?!?/br> 皇后瞥一眼皇上,滿臉愁容:“他們再聰慧,也是一幫孩子,萬一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皇上不再言語,越說越錯,還不如不說。 國公府,聞晏整日呆在書房,很少去桃仙閣,去了也是吃頓飯,來不及說幾句話又走了,忙的腳不沾地。梧桐看了心疼,命飛鸞做了湯湯水水,親自送去。推門進去,見聞晏在桌案旁忙碌,笑著走進去:“還為雪災(zāi)的事情煩惱?” 聞晏聽到梧桐的聲音,抬頭見梧桐端著托盤,托盤放了一只翠玉燉盅,忙起身迎上來:“你怎么來了,大冷天,讓丫鬟們送來就是,何必自己跑來?”接過托盤放桌上,回身自然而然摟著梧桐的腰肢,扶著梧桐坐在椅子上。 第122章 出門未看黃歷 梧桐抓住聞晏的手:“你日夜cao勞, 我不放心, 讓飛鸞做了點湯, 暖暖身子也好。” 聞晏坐梧桐對面,笑了笑說:“還是桐兒關(guān)心我。白天忙著賑災(zāi)的事情,晚上要去夏家查探, 忙得不得空兒。有時候想想,不如在青陽鎮(zhèn), 兩耳不聞窗外事, 一心只讀圣賢書。咱們品茶下棋, 日子逍遙自在,誰能想到一如朝堂, 泥足深陷,想抽身怕是不能了?!?/br> “看來聞晏哥哥感慨良多,可是最近累了,夏家的事情沒有進展嗎?”梧桐問。 聞晏笑了笑道:“沒有進展, 前幾日去, 遇到了一個北戎侍衛(wèi), 當場自盡了。北戎人參與, 說明咱們的猜想沒錯,夏家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太子下令, 將夏家圍起來了, 希望能多出一筆財富,災(zāi)民等著用銀子呢。”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司琪來報, 說太子命人傳聞晏,說夏家那邊有好消息。 聞晏囑咐梧桐好好照顧自己,拿著一本奏折,帶著司琪出門了。兩人跨上馬,直接來到夏家。 太子也剛下馬,看見聞晏站在石嘰上,好似在等自己,忙走過去問:“有人發(fā)現(xiàn)了密道,孤怕那些人不知輕重,咱們親自看看為好。” 說著,幾人來至佛堂。 這是夏丞相正妻的院子,院中有個小佛堂,終年香火不斷,如今還散發(fā)著香燭的味道。佛像是純銅打造,有一人多高,不值什么錢,也許人都有敬畏神佛之心,夏家被抄家,這佛像未被損壞。 太子命蕭明查看夏家情況。所有院落都查遍了,唯獨這佛堂沒查,今日蕭明特意來查看,查來查去,不見有結(jié)果。蕭明生氣,一手拍在一個香爐上,香爐竟紋絲不動,蕭明覺得詫異,才發(fā)現(xiàn)香爐暗藏玄機,立刻派人請?zhí)觼怼?/br> 蕭明指了指香爐說:“這個香爐可以轉(zhuǎn)動,密室入口在香案后面。” 聞晏上前幾步,轉(zhuǎn)動著香爐。只聽佛像身后傳來推拉的聲音。聞晏和太子對視一眼,走到佛像后面,佛像身下的蓮花臺出現(xiàn)一個洞,這洞有兩人多寬,順著臺階向下延伸。 太子欲要進去,聞晏攔住太子,側(cè)臉看著他:“太子請慢,您是一國儲君,容不得有半點閃失,還是聞晏走在前面吧。失禮了?!?/br> 一言未了,彎下身子走進去。太子跟在后面,回頭吩咐蕭明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靠近這里。 密室入口狹小,僅容一人同行。 聞晏和太子一前一后,走了幾米遠,聞晏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火折子迸射出幾顆火星子,蹭的一下燃燒起來。聞晏回頭對太子說:“跟緊一點兒?!闭l知道這里有沒有機關(guān),憑他的伸手,自保沒問題,就怕蕭景祁有閃失,若是那樣,他無法跟皇上交代。 兩人有走了十幾步,來至一間密室,密室有一床一桌一凳,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聞晏皺眉,環(huán)顧狹小的空間,見墻上一個燭臺,燭臺上放著一盞油燈,沉聲道:“夏丞相果然老謀深算?!比羰遣涣私饫腺\,他們險些無功而返了。聞晏走到燭臺旁,轉(zhuǎn)動燭臺,燭臺旁邊的門開了,頓時珠光寶氣傳來。照的狹小的房間明亮許多。 太子率先走進去,聞晏緊跟在后面。室內(nèi)仿若一個中型的庫房,大大小小的箱子,整整齊齊摞在一起,有蓋著的,有的東西太多,實在蓋不上,就這樣敞開著。銀錠子、金錠子、珠寶、首飾,各種玉石擺件等等,不勝枚舉。還有幾箱子是人參,百年到千年不等。 “這個老狐貍,這些年藏了不少東西?!碧幽闷鹨淮渲轫楁?,冷哼一聲。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我今兒算見識了,夏丞相為官幾十年,超過國庫十年的稅銀了。怪不得人打破頭都想當官呢。”聞晏拿起一個銀錠,上下拋在手中,最后仍在金銀堆中,舉目看向太子,道:“你說擁有這么多年財富,他能睡得著嗎,若是我,我定是日夜睡不著?!?/br> 太子轉(zhuǎn)身看著聞晏道:“是清官自然睡不著,夏老賊是北戎的細作,財富越多,打敗大圣朝的機會越大,他心里才踏實吧?!闭f完拍了拍聞晏的肩膀,又道:“也幸虧你及時提醒,這些東西若真被北戎運走,對我大圣朝而言,將是一場災(zāi)難,滅頂之災(zāi)呀。” 大圣朝國庫空虛,又逢雪災(zāi),百姓生活更加艱難,若有人煽動民眾□□,后果不堪設(shè)想。 聞晏拿起一本賬冊,隨意翻看幾眼,遞給太子道;“這個東西也許對你有用?!?/br> 太子接過,翻看幾頁,越看越驚心,眉頭緊皺,冷冷道:“這是夏老賊的同黨名單,沒想到居然有那么多人?!庇械囊呀?jīng)伏法了,還有一部分隱藏在朝中,若夏丞相沒有伏法,再過些年,大圣朝會不會易主呢。簡直不敢想象。 聞晏臨走時,又給太子一個奏折,道:“這是我寫的救災(zāi)計劃,殿下看看是否可行,現(xiàn)在銀子有了,計劃有了,盡快安置災(zāi)民,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南國和北戎的使者都在,他們很樂意看到大圣朝內(nèi)亂。 太子接過奏折,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越看越滿意,眉頭舒展,臉上露出贊賞之色,對聞晏豎起一個大拇指道:“不愧是狀元之才,孤立刻命人去安排。” 當即喚來人,命令人搭建帳篷,粥棚,先讓老幼婦孺住進去,招募青壯年,組成救災(zāi)隊伍,立刻投入救災(zāi)工作,又命人組織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及京城各大藥店的郎中,前去看診,愿意去賞銀百兩,不愿意去不能強求。再有掩埋死者尸體,安撫好受災(zāi)民眾。 等太子安排好,回頭夸獎聞晏時,下人們說聞晏已經(jīng)走了。太子搖頭失笑,道了句:“難為他了,新婚燕爾,被我拉來當牛做馬的。”低頭想了半晌,又道:“來人呢,備車,孤要進宮?!?/br> 上書房,皇上看著聞晏寫的折子,眉眼含笑,將折子仍在案桌上,笑著說:“朕就知道,什么事情都難不住你們,你母后還擔心呢,說你們都是孩子,不知輕重。這下她終于放心了。銀子有了,國庫也充盈了,救災(zāi)的事,你權(quán)力監(jiān)督,不可有任何閃失?!?/br> 太子答應(yīng)一聲,又說:“兒臣許久不見母后了,想去探望??催^母后再去看看那些災(zāi)民,兒臣告退?!闭f完,轉(zhuǎn)身出去。 皇上望著太子的背影,良久道:“小許子,你看太子,是不是跟朕生分了許多?!?/br> 許公公訕訕地笑了笑,說:“哪里,太子為陛下分憂,又點擊皇后娘娘,身心疲憊?!闭f到這里,不再多言。 皇上冷眼看著許公公,冷冷道:“你啊,還是老樣子,說話總是說一半?!?/br> “奴才不敢?!痹S公公忙跪在地上,低頭請罪。 “起來吧,有聞晏輔佐太子,朕也就放心了。今日朕還沒見瀾兒,去瞧瞧去?!闭f著,起身走了。許公公連忙起來,跟上小心伺候著。 再說聞晏,出了夏府,回到鎮(zhèn)國公府,剛下馬,見自家門前停著一輛馬車,貴氣逼人,一位夫人剛進了馬車,側(cè)臉看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等馬車走遠了,司琪上來,湊到聞晏耳邊,小聲說:“這是周夫人,周棟的母親?!?/br> 聞晏皺眉,把韁繩扔給門房的人,舉目看一眼司琪,徑直朝大門走去,一面走,一面說:“怎么是她,她來做什么?” 司琪跟在后面,笑著說:“定是找夫人的,您進去問問夫人。不過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事兒?!边@個時候上門,都是來求夫人的,誰敢犯夫人的霉頭呀。 聞晏信步來至桃仙閣,掀開簾子進屋,見梧桐坐在軟塌上,盯著一盒子東西發(fā)呆。聞晏將披風給喜鵲,搓著手走到梧桐身邊,掀開袍子坐在對面,見匣子里有幾件首飾,款式不錯,新穎大方,道:“這是周夫人送來的?” 梧桐到了一杯水,遞給聞晏,笑著說:“可不是,她知道京城十縣百姓受難,心里不踏實,知道你跟著太子賑災(zāi),想為百姓出點力,想出一個募捐的法子,給百姓捐點衣物,也算盡一份心?!?/br> 聞晏接過茶,喝幾口放桌上,笑著說:“嗯,這主意不錯。知道投其所好了,不過這主意不是周夫人想的,應(yīng)該是周大人想的,為了周棟的前程,周大人也花了不少心思?!?/br> “她沒來之前,我和霜兒、慧jiejie商量,準備搞一個募捐宴會,給受災(zāi)的百姓捐些衣物,沒想到周夫人就到了,她承諾,京城其他夫人,她一一送帖子去,保證完成任務(wù)呢。倒是給我們省去不少麻煩。” 梧桐將盒子收起來,遞給喜鵲,讓喜鵲妥善保管好,說白秋靈成婚時,給白秋靈吧,周家的東西,她不稀罕。 聞晏聽了,眉眼帶笑,直直地盯著梧桐,心中軟的一塌糊涂,想起新婚極盡纏綿,喉嚨不覺滾動幾下,快速移開目光,端起茶杯遮掩住心中的異樣,暗暗道:現(xiàn)在是白天,丫鬟們都在,有些事不宜做,等到了晚上,他連本帶息討回來。 翌日,梧桐睡意朦朧,纖細白皙的玉臂朝一旁摸去,一旁是空的,被窩里還是熱的,說明聞晏剛起床,睜開惺忪的雙眸,一道微弱的光,透過床幔照進來。想起昨夜溫存,梧桐臉頰一紅。都說小別勝新婚。 兩人新婚,聞晏就一直在忙,晚上回來,梧桐也睡下了。聞晏不忍心打擾她,要么睡在外間,要么歇在書房,梧桐醒來,早不見了聞晏的蹤影,昨夜好容易得了空,聞晏將前幾日的遺憾全補上了,足足折騰了一晚上。 剛用過午飯,霜兒和敏慧來了。走至屋內(nèi),見梧桐在打理一株蘭草。兩人對視一眼,霜兒上前拍了拍梧桐的肩膀:“今兒怎么了,我們一早來了,丫鬟們說你身子不適,在睡覺。莫不是有了?”垂眸盯著梧桐的肚子。 梧桐抬手,指著霜兒的額頭,笑著道:“我和聞晏哥哥成婚不足一月,如何能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這樣的話,你羞不羞?!?/br> “我比你還大,有什么可害羞的。”霜兒端起茶,吃了幾口。 敏慧坐到一旁,看著吵嘴的兩人,道:“先辦正事要緊,以后有時間吵嘴。” 霜兒嘻嘻笑了兩聲,道:“那些個夫人將衣物和棉被送來了,有新的有舊的,咱們命人規(guī)整一下,送到城外去吧。下雪不冷化雪冷,天一日冷過一日,百姓等著衣服穿呢?!?/br> 梧桐笑著道:“我也準備了一些,都送過去吧?!闭f著命人將東西裝車,跟著人來到城外。 城外空曠的地上,一座座白帳篷,齊整排列著,里外擠滿了人。百姓忙碌著,哄孩子,掃雪的,燒飯的,撿柴火的,搭建帳篷的,沒有人閑著。他們臉上雖有疲憊卻無愁容,朝廷極力救災(zāi),日子還算有奔頭。 霜兒跳下馬,喊來兩名官兵,讓人將馬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分給百姓,先分給孩子和老人,再分給婦人。梧桐下馬車,看著眾人將車上所有東西搬進帳篷。敏慧也走過來,笑著說:“希望能幫他們御寒。這些東西,也是杯水車薪。朝廷有銀子了,可以幫他們蓋房子,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住進新房了?!?/br> “天寒地凍,蓋房子還要過一段時間,現(xiàn)在有吃有喝,有帳篷住著,已經(jīng)很好了?!蔽嗤┳吡藥撞剑粗切┌傩盏?。 這是京城外,也算是天子腳下,百姓們自然最先得到救助,偏遠的縣城呢,百姓們不定如何受苦了。 朝廷的救災(zāi)款項,一層一層被官員盤剝,落到百姓手中的能有多少。僅僅一個夏丞相,做了幾十年的官,金銀財富堪比國庫,其他官員呢。 不等梧桐想清楚,霜兒轉(zhuǎn)身,對梧桐道:“咱們回去吧,這里有人照看著,咱們也幫不上忙?!鄙ひ粲行┘薄?/br> 梧桐詫異,盯著霜兒,調(diào)侃道:“剛才是誰嚷著要來的,現(xiàn)在來了,就趕著回去。” 一言未了,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走來,怪不得霜兒著急回去,原來遇見了熟人,還是最不愿意見到的人。 霜兒準備上馬,被劉軒攔住,扯住霜兒的馬鞭道:“郡主,你怎么在這里,是特意來看我的嗎?” 梧桐拉著敏慧的手,朝馬車走去。這是霜兒自己的事兒,她們不能管,管不好,鬧出事兒來。再說霜兒是不吃虧的主,定不會有事兒。 霜兒等著梧桐的背影,狠狠道:“兩個人沒良心的,你們不能幫幫擋擋?” 劉軒嘿嘿笑了兩聲,投給梧桐和敏慧一個感激的眼神。周棟、郭巖、吳懷禮也走上前來,先跟霜兒行禮,又躲到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