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擱太玄門都是供起來的寶貝。 還沒到門口,雪螢就看見了林酒酒。她生來有不足之癥,身子骨柔弱,此刻站在風(fēng)中,更顯腰肢不堪一握,略帶病色面容給了林酒酒添一份病態(tài)美,男人見了她沒有一個不疼的。 說實(shí)話林酒酒會是女配,有一部分是她和女主雪螢太像了。 一樣嬌軟,只不過雪螢偏甜美風(fēng),林酒酒屬于病弱系。 兩人很久沒見了,突然碰面怪尷尬的,雪螢和林酒酒大眼瞪小眼干站了會,最后還是雪螢開口,“外頭風(fēng)大,要不我們還是先進(jìn)去。” 林酒酒沉默點(diǎn)頭,兩人一前一后走著,到了屋里頭氣氛也沒緩和過來,雪螢捧著來之不易的靈茶,沒敢牛飲,她抿了小口瞧瞧打量林酒酒。 小姑娘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沒平時的驕橫,反倒老實(shí)過了頭,安安靜靜坐那,簡直像原書里頭的林酒酒。 雪螢又覺得不可能,她都穿越了,怎么可能還來個重生女配。八成是林酒酒怕諦聽之聲扒黑歷史,所以不敢造次,想到這雪螢也不墨跡,直接開口。 “師妹我欲鑄觀火,子雅師弟說赤星塵和無涯雨只有你這里才有。特來向你求取,只要師妹肯贈予,他日定當(dāng)厚報。” 雪螢剛說完邊上的侍女就叫開了,“赤星塵和無涯雨都是稀世珍寶,你一句話就想要走,和強(qiáng)取豪奪有什么區(qū)別。! “珍兒?!绷志凭平K于開口,她輕聲呵斥侍女,“休得放肆。” 林酒酒美眸又轉(zhuǎn)向雪螢,很快移開,輕聲道,“雪螢師姐既然要赤星塵和無涯雨,我給便是?!?/br> 雪螢松了口氣,剛想說句謝謝,腦子里‘?!匾宦?,那個破玩意又上線了。 【重活一世的林酒酒只想遠(yuǎn)離雪螢和柳君琢,不希望和他們再有糾纏,她累了,真的累了。】 雪螢:……她忘了,碧落峰的靈氣比其他地方要濃郁許多。 林酒酒手里的玉雕杯摔落在地,臉上毫無血色,她驚恐看著雪螢,兩兩相對之下,雪螢只能尷尬打哈哈,“師妹哪得來的機(jī)緣,真不錯?!?/br> 林酒酒身影搖搖欲墜,余光見渡以舟趕來,不容多想,高聲喊道,“大師兄快走!” 渡以舟剛從收徒大會上回來,身上的鶴氅都沒脫下,風(fēng)塵仆仆的,他見兩個侍女把林酒酒護(hù)在身后,林酒酒又是一臉擔(dān)驚受怕的樣子,沒好氣質(zhì)問雪螢,“你在干什么?” 雪螢不好意思搔臉,“那個……” 【渡以舟永遠(yuǎn)忘不了那個晚上,他的好兄弟和他最愛的女人背著他在房間里做那種事……】 渡以舟當(dāng)即拔劍,“滾!??!” 第6章 雪螢:…… 諦聽之聲還在繼續(xù),抑揚(yáng)頓挫,【渡以舟心如刀絞,他何嘗虧待過他們,這對狗男女吃他的用他的,到頭來還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林酒酒的目光從驚恐轉(zhuǎn)為憤恨,她不惜從渡以舟身后現(xiàn)身,指著雪螢罵,“雪螢,你有柳君琢就夠了,為何還來招惹大師兄,我太初宗不是你雪螢的后宮,你要玩男人滾回你的太玄門去。” 雪螢,“我?!?/br> 【林酒酒想起昔日之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大師兄在雪螢面前卑如塵埃,嘴里不自覺泛起苦澀,這是她最尊敬的大師兄,怎能被雪螢凌辱至此?!?/br> 棲霞閣內(nèi)異常沉默,雪螢的目光從林酒酒身上掃過,最后停在渡以舟身上。 平心而論,渡以舟確實(shí)長的好看,他生了張冷峻的臉,薄唇的男人無情,渡以舟又不愛笑,看人總有種傲慢,加之太初宗大師兄的身份,讓人覺得天生如此。 “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什么,但我和渡師兄之間清清白白。” 諦聽之聲接話,【你和渡以舟沒故事,但是加個溫安就是三十萬字虐心小說了。】 雪螢:艸你媽閉嘴啊。 她抬頭試圖和渡以舟腦電波交流,可惜的是,渡以舟的劍已經(jīng)殺來。 大寒出鞘必見雪,棲霞閣內(nèi)瞬間落霜,靈茶凝結(jié)成冰,林酒酒資質(zhì)低下,難擋劍氣,雙唇發(fā)紫,直接倒在侍女懷里渾身發(fā)抖。雪螢見此不得不退出棲霞閣,渡以舟脫下鶴氅,順手扔到一邊。 剛脫下的鶴氅還帶有一股冷香,像是渡以舟屋中常點(diǎn)的水龍吟,林酒酒握著這件鶴氅,心中泛起絲絲甜蜜。 大師兄對她果然是在意的。 脫了礙事的鶴氅,渡以舟無視身后的林酒酒,提劍走出棲霞閣。 兩人目光相接,渡以舟抹劍,“出劍?!?/br> 雪螢搖頭,“你我同脈,我不會向你拔劍?!?/br> 【渡以舟不由握緊手中長劍,她還是看不起自己,自那日他敗于雪螢手下,往后數(shù)載春秋不曾落下練習(xí),他自認(rèn)今時不同昨日,足有資格站在雪螢面前,哪曾想又被折辱?!?/br> 雪螢差點(diǎn)在半空中摔下來,她瞅著渡以舟那張死人臉,和周身燃起的劍意,不由補(bǔ)刀,“渡師兄,沒必要,真的沒必要?!?/br> 毫無疑問渡以舟是個好苗子,同代弟子唯有他把太初宗的心法和光訣練到了第五層,甩下別人一大截。是名副其實(shí)的太初宗大師兄,但是渡以舟腦子那里真的有點(diǎn)問題,他拿著自家的和光訣不要,非要學(xué)什么太玄門的同塵劍法。 理由是雪螢行我也能行。 問題是雪螢的和光訣也不怎么樣,她學(xué)和光訣只饞其中那招九天引雷,自帶鎖定追蹤,渡以舟是饞同塵劍法的身子,從頭到尾都要。 從古至今能把和光訣和同塵劍法都拿下就只有太初宗的創(chuàng)始人,那位是傳說中的傳說,渡以舟非要我行我也上,早晚得逼死自己。 渡以舟給雪螢的回答就是兩柄冰冷的飛劍。 飛劍所到之處如冰雪降臨,大半草木覆霜,再被雪螢的劍氣一掃,直接成了渣渣,其中包括不少珍貴靈植,雪螢心疼不已,左躲右閃的,生怕再磕著碰著一個,把自己賠的底朝天。 打了半天只看雪螢在跑,渡以舟怒火越發(fā)高漲。 “你和溫安一樣,都看不起我!” 雪螢:…… 渡以舟運(yùn)起靈氣,身后浮現(xiàn)大陣,無數(shù)飛劍于虛空中現(xiàn)身,整個碧落峰的氣溫驟降,雪螢注意到,林酒酒走出了棲霞閣。 她像只脆弱的粉蝶在風(fēng)中搖曳,無力抵抗兩人散發(fā)的劍氣,偏偏還要出來勸架。 “大師兄。” 雪螢在心中嘆氣,握上白露重新看向渡以舟,白露遇勁敵劍身輕顫,雪螢知它意,只身對上渡以舟的劍陣,一劍敵萬劍,劍氣劈向渡以舟身后大陣,渡以舟下意識避開,不想雪螢身影已飄至渡以舟身前,不等渡以舟提劍御敵,白露已沒入渡以舟腹中。 雪螢:這位置有點(diǎn)順手。 大陣四散開來,失去控制的飛劍在空中爆開,碎片飛向林酒酒,還未等林酒酒反應(yīng)過來,雪螢已帶人來到林酒酒面前,提劍替林酒酒擋去飛劍。 林酒酒心中又驚又怕,不知如何對待雪螢。待硝煙散去,碧落峰已經(jīng)一片狼狽,雪螢收了劍,她看向臉色慘白的渡以舟,臉上帶了怒意。 “雙鯉給我。” 渡以舟借大寒站直身體,又一次輸在雪螢劍下,他的神色近乎灰敗。聽雪螢要雙鯉,渡以舟下意識拒絕。 “不行,若兩派無重大之事,不可啟用雙鯉?!?/br> 雪螢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從前我還拿它和你打電話。” 渡以舟沉默半晌,只得交出雙鯉,雙鯉是一對傳音法寶,外形是一只金色錦鯉,分別在兩派首席弟子手里,一般兩派便是用它溝通。 從前渡以舟和溫安聊得還歡,后來出了那件破事…… 她打發(fā)林酒酒扶渡以舟進(jìn)去,給了溫安打了一通電話。 短暫的沉默過后,溫安的聲音響起,“渡以舟?” 雪螢出聲道,“大師兄是我,渡師兄說他想開了,想和你談?wù)劗?dāng)年的事?!?/br> 溫安聲音有明顯的停頓,依舊如從前溫潤,“這事沒得談?!?/br> 雪螢,“那你準(zhǔn)備一下,等太初宗的賠償單上門。” 那頭直接掛了電話,雪螢扯了扯身上的法衣,好東西就是好用,這么打都沒破。她抹了把臉注意到碧落峰的狀況,很好她賠不起。 她只能找林酒酒求原諒了。 她拿著雙鯉轉(zhuǎn)回棲霞閣,屋里頭渡以舟就靠在榻上,腰間血跡染了大半,林酒酒慌慌張張捧來一大堆靈藥,雪螢悄悄掃了眼。 上品培元丹,上品回靈丹,極品金瘡藥,還有一干她認(rèn)不出的仙丹靈藥,足以讓雪螢這個鄉(xiāng)巴佬眼饞。 慕了。 渡以舟沒有出聲,雪螢咬牙開口,“林師妹,我和渡師兄的事可以和你解釋。” 林酒酒低著頭沒搭理雪螢,雪螢只好繼續(xù)道,“太玄門不同太初宗,因門派開銷巨大,又無收入來源,一向捉襟見肘。我?guī)熜譃榱搜a(bǔ)貼家用,不得不賣畫為生?!?/br> 【畫春宮圖?!?/br> 林酒酒手抖了一下,詭異的目光看向雪螢,雪螢誓死捍衛(wèi)清白,“是人體藝術(shù)鑒賞圖?!?/br> “師兄他畫技很好,有段時間一直供不應(yīng)求,師兄分身乏術(shù),于是讓我來幫忙。當(dāng)年渡師兄只是看見我和師兄熬夜趕畫,絕無他事,你不信可以問渡師兄?!?/br> 這事顯然有點(diǎn)沖擊林酒酒的三觀,她求助似望了渡以舟一眼,渡以舟面色沉沉,不但承認(rèn)了,還說,“他不讓我插手?!?/br> 泛著委屈呢。 雪螢生怕林酒酒不信,還扒了溫安的馬甲,“我?guī)熜志褪茄蹆好?,超級有名,很多人搶著收藏。?/br> 林酒酒:…… 說話空檔雪螢手中錦鯉開始甩尾,雪螢趕緊接通,給渡以舟一個眼色。 渡以舟一聲不吭接過錦鯉,過后里頭傳來溫安的聲音,“渡以舟?!?/br> 渡以舟抿著嘴,在兩人注視下不情愿開口,“是我?!?/br> 溫安長嘆一聲,語氣中多了疲憊,“我聽雪螢說,你要談當(dāng)年的事?!?/br> 渡以舟握緊錦鯉,片刻后松開,“溫安,我丹青進(jìn)步了不少?!?/br> 溫安一頓,“那又如何。” 渡以舟,“我覺得我可以……” “我覺得不可以。這是我太玄門的私事,與你太初宗無關(guān)?!?/br> “你是不是不把我當(dāng)兄弟?!?/br> “當(dāng)年你毀了我八張底圖,十六張半成品。害得我和雪螢趕工,那一期我損失近三成傭金。那次我就知道,我們做不了兄弟?!?/br> “我賠你了?!?/br> “賠了又怎樣,我從未見過丹青如此之爛的人,沒本事還想指手畫腳,渡以舟你是第一個!” “我都說了我丹青進(jìn)步了,我已經(jīng)出畫冊了!” 雪螢,林酒酒:…… 那頭溫安倒吸一口冷氣,沒了君子端方的氣度,聲音失控,“你太初宗富得流油還跑來和我搶生意,渡以舟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