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呸,是冒名頂替眼兒媚。 當(dāng)溫安領(lǐng)著林酒酒,蒙騙在座長老,說林酒酒就是眼兒媚時,長老紛紛驚嘆。 “果然是后生可畏。” “美女畫家,這個噱頭夠大?!?/br> “林長老,你女兒深藏不露啊?!?/br> 林深表情僵硬,他想找林酒酒問個明白,可這會林酒酒看都不敢看他。加之其他人的碎語,林深只覺臉上無光,當(dāng)即表態(tài)反對舉辦簽售會,“可笑,我兒身為太初宗弟子,若是那冥公得知,定會不來。” 渡以舟說,“這簡單,今日我就逐林師妹出門。待功成名就,再向世人訴說苦衷,到時林師妹還是大功臣?!?/br> 和林深那個逐雪螢套路一模一樣。 林深是有苦說不出,拼命阻攔,“除名弟子乃是大事,怎可兒戲?!?/br> 溫安才不會讓到手的林酒酒跑了,站出來和渡以舟沆瀣一氣。 “林長老,眼下魔頭已上鉤。難道要前功盡棄,眼睜睜看著魔頭溜走,在云夢澤掀起滔天巨浪,惹得生靈涂炭嗎?”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林深也是挨不住,他垂死掙扎,“眼下簽售會還未召開,我們可換人來?!?/br> 溫安嘆息,變著法夸獎林酒酒,“林師妹身為太初宗弟子,最是明白事理,她既然愿意為世界和平挺身而出,我們又有何種理由阻攔她。” 溫安說罷向林酒酒行禮,“林師妹,請受我一拜?!?/br> 堂內(nèi)眾人的目光也發(fā)生變化。有人嘆道,“不過二八年華,就識大體,明辨是非,我等自愧不如?!?/br> 這番話說的林酒酒雙頰發(fā)燙,她沒那么好,單純只是想和渡師兄約個會。 可惜漢子沒撩到,多了個甲方爸爸。 師妹,你怎么還沒抄完門規(guī)? 待眾人散去,忐忑不安的林酒酒找上林深,試圖告知真相。 “爹,我……” 眼下并無他人,大約是知道林深是要關(guān)門打孩子。長老們走的很快,臨走之前棲·資深情感顧問·親子教育咨詢專家·霞長老,勸說林深,“不要扼殺孩子的天性,每個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br> 林深拉著老長的臉,面露不屑。父女兩一前一后走出執(zhí)法堂,往來的弟子見林深衣著華美,氣態(tài)不凡,知趣繞了遠路。三三兩兩討論起來,“這幾日兩派長老經(jīng)常往來,可是出了大事?” “我向大師兄打聽過,師兄說兩派想搞個聯(lián)歡晚會,一直沒決定下來。不談這個,方才那位太初宗師妹,長得可真漂亮?!?/br> “那是,這位可是太初宗第一美人。和咱們的雪螢師姐不相上下。” “哎,只可惜雪螢師姐……” 后頭的話柳君琢沒聽下去,他向兩位師兄問了林酒酒的去處,懷著自己那點小心思去找林酒酒。 林師姐…… 離執(zhí)法堂不遠的一處花架下,林深指著林酒酒大罵,“我就是太疼你,以致讓你犯下大錯?!?/br> 林酒酒淚水漣漣,試圖抓住林深的袖子,“爹你聽我解釋?!?/br> 林深半句話都聽不進去,“我就是不想聽你解釋,你丟盡了林家的臉!” “畫畫就算了,還畫下三濫的春宮圖?!?/br> 林酒酒本欲今日議會結(jié)束,約林深吃一頓合家歡,順帶立個娘親的靈牌。以早逝的娘親做感情牌,說自己思念母親,作丹青一解憂腸。 不想執(zhí)法堂一提林深就炸毛,林酒酒下意識問,“爹爹怎么知道眼兒媚是人體藝術(shù)鑒賞大師?” 林深老臉掛不住,林酒酒哭他就鬧,誓要把冷酷無情上演到底。 他下意識運起心法,想甩開林酒酒。不想林酒酒沒抓穩(wěn),直接摔在地上。 父女兩愣了片刻,還未等林深反應(yīng)過來,趕來的柳君琢見林酒酒倒在地上,眼角含淚,其中委屈不足道也。邊上一位道人道貌岸然之態(tài),不用想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當(dāng)即拔劍指向林深,“你是何人,竟敢欺侮林師姐?!?/br> 林深鼻子都氣歪了,他身為太初宗長老,頭一回被一個太玄門弟子用劍指著。 他不要面子??! 柳君琢一派光明磊落,正想開口替林酒酒伸張正義,林酒酒叫起來。 “你干什么?” 柳君琢挺起胸膛,“我看他欺負師姐……” “他是我爹?!绷志凭茮]好氣道,自己從地上爬起,快步走到林深面前,噓寒問暖?!暗銢]事吧?!?/br> 得知眼前這位長老就是林師姐的父親。柳君琢頓時緊張起來,收了佩劍給林深行禮,“見過伯父。” 林深不曾見過柳君琢,他知道玉衡子門下有個天生劍骨的。當(dāng)時聽了林酒酒的前世種種,動過心思來個強買強賣。后被林酒酒勸住,林深便沒有再在意過柳君琢。 今日一見,林深打量柳君琢一眼,陰陽怪氣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在未來岳父面前鬧了大糗,柳君琢訕訕,“師姐,我……” 林酒酒正眼都沒看他,幾個錢就能買到的二流修士,哪有自己的衣食父母重要。她提裙追上林深,盡顯小女兒態(tài),“爹,等等我,女兒和您一道回去?!?/br> 當(dāng)華貴漂亮的法寶從柳君琢面前經(jīng)過,柳君琢看到,坐在法寶上林酒酒扯著林深的袖子,哭的梨花帶淚。 林師姐她,寧愿坐在法寶上哭,也不要他的安慰嗎? …… 就算林深以死相逼,林酒酒這事還是定了下來,并且太初宗打算上演一出大戲。 又名炒作。 光一個天才美女畫家噱頭怎么夠大,有熱度嗎?沒有。那怎么辦? 人為給它制造一個出來。 震驚,太初宗第一美人被逐師門,原因竟是眼兒媚。 熱度,話題度都有了。等人們讀完全文,得知林酒酒就是眼兒媚,還被趕出太初宗,賣慘虐粉一把手。 死忠粉有了,銷量也有了。 有一說一,光一個黃圖大手不至于林酒酒被逐,渡以舟找來長老,打算林酒酒抹黑,來個無中生有,“諸位覺得,該用何種名義?” 太輕,別人覺得他太初宗大題小做;太重,以后林酒酒不好回來。 大伙七嘴八舌的,“盜竊本門心法?” “亂來,林師侄雖無法修煉,但也是太初宗一員,自家人翻閱心法,能叫偷嗎?” “那惡意中傷其他弟子?” 林深跳腳,“拿錢砸人的事怎么算的上中傷,這是金錢的誘惑,資本的腐蝕,笑貧不笑娼,是這個世界的錯。我兒有錢她沒錯!” 于是這條建議也被反駁,倒不是林深的功勞,而是大伙覺得這事雞毛蒜皮,拿出去顯得太初宗小氣。 而作為話題中心的人物,林酒酒是聽得心驚rou跳,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和她前世一一對上。 因而他人爭執(zhí)時,林酒酒的心情就跟過山車一樣。 夸了,起飛了;損了,墜機了。 如此反復(fù),身嬌體弱的林酒酒頂不住了。 長痛不如短痛,林酒酒舉手說,“各位長老,我聽說盜用門派禁寶乃是大罪?!?/br> 她說此話時多少存了為前世贖罪的心思。不想四下一片寂靜,過后有人笑出聲。 “稚子天真?!?/br> “倒也不怪她?!?/br> 林酒酒不解其意,前世她盜走門派禁寶,舉派大怒,罵她不知好歹。此事幾乎成了她重生后的心病,怎么今生…… 不過林酒酒這個提議得到了通過。畢竟外人不知情,乍一聽好像還很嚴重。 待眾人散去,林酒酒跟在林深身后,想起方才堂上的只言片語,聯(lián)想前世種種,鼓起勇氣問林深原因,“爹爹,為何我談起門派禁寶,長老他們反而發(fā)笑?” 林深心煩歸心煩,還是給林酒酒講了原因。 “此寶是祖師爺留下的,叫什么法力增幅器。據(jù)傳佩戴它者實力逼近真仙,先輩認為此物不利于修行,于是將它封印起來。若無大事不得啟用,而解封的鑰匙就在太初太玄兩位掌門手里。” 林深說到這里還有一句話沒講,宗主數(shù)年不歸,渡以舟那日又說出此番話,料想宗主在當(dāng)年就把鑰匙交給了渡以舟。 宗主離開時渡以舟才多大,她是相信一個小孩也不信他們嗎? 林深總結(jié),“我兒無法修煉,此物雞肋。” 所以長老們才會笑林酒酒,林酒酒拿著它根本沒用,還不如當(dāng)林深的女兒仗勢欺人劃算。 林酒酒說不清心中是什么感受,和林深分別后,獨自返回碧落峰,路上遇到幾個太初宗弟子,主動向她打招呼。 “林師妹?!?/br> “師妹若是有空,多來坐坐。山下的脂粉鋪子新進了不少好貨?!?/br> 她忽然意識到,剝離君琢他們后,她也是眾星拱月,太初宗人人羨慕的林深長老之女。 這輩子修不了仙,她可以下輩子修,爹爹這么有錢,什么辦不到? 所以她為什么要和君琢他們糾纏不清?尤其是柳君琢,二流修士雖然少,但又不是沒有。 她完全可以買一個扔一個玩。 想通這一點林酒酒豁然開朗,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巨石消散,腳下步伐輕快不少。對未來充滿無限向往。 …… 尋仙臺是太初宗一處名境,此處終年云霧環(huán)繞,靈氣逼人,腳下的玉臺由整塊白玉雕刻而成,可以說是一件藝術(shù)品,這地方偶爾來幾次是情趣,看多了容易眼瞎。 久而久之少有弟子前來,上頭一看,覺得地塊不能浪費。大筆一揮,給改成了正義裁決。 當(dāng)然你也可以喊它法院。 按照渡以舟他們的計劃,林酒酒會被押往尋仙臺,渡以舟作為頑固不靈的反派登臺,責(zé)問林酒酒種種罪狀。 在此期間雪螢他們會為林酒酒求情,均被渡以舟駁回。最后林酒酒被宣布逐出太初宗。 邏輯劇情完美,就差實戰(zhàn)效果。為了避免正式表演那天出亂子,執(zhí)法堂上弄了舞臺,上頭雪螢等人在排練。林酒酒跪在中央,邊上雪螢一個個和渡以舟對噴。臺下眾長老喝茶磕瓜子,就差沒喊一句好。 林深被幾個老友拉來一同看戲。 他這會心態(tài)非常詭異,一邊是吾家有女初長成,女兒演的棒噠噠。一邊又是羞恥心,自家女兒居然和這群人一起胡鬧,搞什么排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