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奧利奧嗎?
柴凌泰出發(fā)前一天。 景陽宮。 新皇梁奕給柴凌泰一副畫。 柴凌泰展開畫卷,一支梅花探出墻,樹下老人穿著長水袖戲服,一手舉起翹蘭花指,一手橫在胸前,準備唱戲前做出預(yù)備動作。 梁奕帝道:“此行,我要你替朕找一人,找不到就不用回來了。” 柴凌泰一個趄趔,差點再行個大禮。 絕對不是因為腳站久。 原著根本沒有寫過老皇帝怎么被找到,無關(guān)男主的男配劇情連一千字都不值得存在,但老皇帝的尸首,類似于男主金手指的存在。 那天,段飛羽偷親公主,被駙馬爺撞見了,剛要被找麻煩,作者菊}花哥幡然醒悟背景板季德水,好吧,天選之子,來串個場。 三章的撕逼戲份,西廠和東廠權(quán)力均分,西廠段飛羽身份水漲船高,駙馬爺也不敢找他麻煩。 呵呵。爽是不需要來龍去脈。 寫詳細點會死哦!祝菊}花兄下輩子沒菊}花哦! 柴凌泰細想,要從梁奕口中獲取越多信息越好。多多益善。 柴凌泰問道:“這位老人是?” 梁奕帝道:“畫是我爹的手筆,密探在森羅得到這幅畫,具體他躲在哪里還需你查出。” 柴凌泰問更詳細道:“圣上,微臣懷疑畫作是假的,戲}子是坊間低賤的工作,怎么會套用在.....他身上?” 兩父子真是折磨死人,要叫兒子皇帝,就不能稱爹是皇帝,你爹又沒死,我也不能草率說是先皇。 宮里的生活,心累。 柴凌泰頭腦風(fēng)暴中,思考該怎么稱呼梁禎。 梁奕帝道:“我爹從未想過當(dāng)皇帝,他想當(dāng)任何人,唯獨不想當(dāng)王,最愿意去微服出巡,看見什么合心意就把自己的臉套在上面,哼?!闭f完冷笑一聲。 所以說,你篡位,你爹還挺愿意的嗎? 柴凌泰道:“即便是這樣,陛下怎么知曉這畫是真的?” 梁奕帝道:“他沒有尾指,畫里的老人也沒有尾指,且?guī)е子癜庵福氵€有什么要問的?” 能換人嗎? 柴凌泰最想問的不敢說,于是道:“微臣力量有限,找不到的話,請陛下不要怪罪微臣?!?/br> 梁奕帝道:“找到提頭來見,找不到提你頭來見。” 意思是,皇帝把自己想殺老爹的想法敞開說了,除非你能完成,不然就讓你閉嘴,不能傳開此大逆不道的意圖。 我能捧你上}位,亦能捧他人。少一個柴凌泰,還有千千萬萬個柴凌泰。 你你你你,好毒??! 柴凌泰抽筋半邊臉微笑領(lǐng)畫。 ***** 森羅戲院后。 柴凌泰借機尋茅房溜走。 前臺有喬柏銘看著,后臺由柴凌泰潛入。 其實前者溜走更不顯眼,但柴凌泰執(zhí)意要親自去。 柴凌泰:我再裝小受就要吐了,而且這里不過是一班戲}子住的地方。 他抽}出手帕蒙住臉。 柴凌泰輕松翻墻。窮山惡水的地方,竟然有如此清明開闊的院子。萬國御花園的花團錦簇,森羅戲院后院青田與石門,有一條潺}潺流水,別有幽芳。 嘭當(dāng)—— “混賬東西,搓這么重的手,洗爛了,你這賤東西賠得起嗎?”干瘦的嬤嬤拿著戒尺,麻花辮小女孩手凍得通紅,哈哈呼氣暖手,還要躲嬤嬤的尺子。 麻花辮小女孩道:“不敢了不敢了?!?/br> 嬤嬤道:“滾,見你就生氣,把二姐的衣服搬出來,這些要你}娘來洗。” 麻花辮小女孩道:“我娘發(fā)高燒呢,求你讓她休息吧,嬤嬤我洗輕點,你別打我了?!闭f完又是磕頭又是拜。 嬤嬤寬宏大量道:“好吧,只許搬一次,要搬完所有臟衣服來,別像你}娘搬兩三回才搬完,我盯著你呢?!?/br> 麻花辮抹掉眼淚,乖乖跑去。 大人兩三次才搬全,讓十歲小兒一次搬完。 有沒搞錯啊,大媽。 柴凌泰撿起一顆鵝卵石,往水井旁的三個水盆一飛,三個大盆身連環(huán)破洞,漏個精光。 嬤嬤手上的尺子掉了。這下,要重新打幾十桶水才能開始洗了。 柴凌泰跟在麻花辮小女孩身后,來到戲班子的寢室區(qū)域。她推開第一間房門,柴凌泰越上房頂,掀開幾片瓦片。 第一間梳妝臺銅鏡臟得很,男的。 第二間梳妝臺化妝品全無,男的。 第三間床簾子陳舊,不像是當(dāng)家花旦。 ............ 第八、九間,梳妝臺整潔且差不多擺放物品,一個床簾輕紗,一個床簾薄紗,很難判斷。 這時,一名曼妙女子邊脫頭釵,邊走進第八間房,柴凌泰認出她是方才登臺的花旦。 花旦叫小女孩道:“小玉,過來這邊,這邊有衣服要收。” 小女孩用手背匆匆抹走額頭的汗珠,應(yīng)了是,馬上朝聲音的方向跑去,走廊的臟衣服籃子都壘堆起一座小山,到小女孩肩膀般高。 花旦方才在臺上舞蹈動作太大,崩裂了內(nèi)層單衣,趁著換戲時跑回房間換。 柴凌泰選擇在屋頂非禮勿視抬頭看天。 花旦換完衣服,讓麻花辮把她剛換下的單衣去補一下再洗,麻花辮拿起衣服,砰的一聲清脆,一個白玉扳指從衣服堆里滾落。 麻花辮拿起白玉扳指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確定沒臟還給花旦。 這是不是畫中老皇帝梁禎的白玉扳指? 總而言之,不能讓花旦回去了。 花旦關(guān)上門,對著銅鏡插好頭釵,補妝。柴凌泰一躍而下,從房梁跳下來,從后面捂住她嘴,輕勒她脖子。 柴凌泰道:“別動。” 花旦弱弱發(fā)出聲音道:“房間里值錢的不多,班主房間里才有錢,大俠你盡管拿走?!?/br> 柴凌泰道:“我不要錢?!?/br> 那要....身體?花旦聲音顫抖道:“大俠,我錯了,我有錢,嫁妝在床底下,你放開我,我我我我...這就給你?!?/br> 柴凌泰輕嘆一口氣,合著姑娘把他當(dāng)強盜了,他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在特定的場景解釋。 他捆住花旦雙手,綁她雙腳在椅子腿,撕下一塊布塞住她的嘴。 花旦哭得妝容花散,兩行清淚混了眼影,變成兩條黑線。 柴凌泰緊了緊臉上的帕子,確定不會掉,面對面與她相對而坐。 他道:“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姑娘你可以放心。” 花旦嗚嗚地哭,根本不相信眼前的暴徒。 柴凌泰出此下策,并非有什么捆綁play的嗜好,老皇帝的下落關(guān)乎他身家}性}命,時間緊迫,梁奕那句找不到提你頭來見,他猶記在心。 礙于他目前是“柴督主”的小受身份,走在街上誰不認得,小地方的新聞一夜傳播,更不可能單獨約姑娘談天說地。 他幫她擦去眼淚警示道:“我拿走你嘴里的布,但你不可以叫,可以嗎?” 花旦點點頭,柴凌泰撤去匕首和布球,拿來白玉扳指。 他仔細查看白玉扳指,扳指內(nèi)側(cè)刻著皇家印記金葉子,不可能是坊間物品,他問道:“你從哪里得到這白玉扳指?” 花旦眼淚不流,抽抽鼻子道:“是...是一戶商賈的老爺子給我的?!?/br> “商賈?哪里的商賈?姓甚名誰?” “我...聽班主說是近幾月搬來的大戶人家,姓司,我去過唱戲而已,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這戶人家沒關(guān)系,大俠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他們算賬,放過小女子吧?!?/br> 柴凌泰向天發(fā)誓,我真不是打劫的。 姑娘,你見過打劫有我這么禮貌嗎? 花旦全盤托出,能說的都說了,眼前的強盜還沒放人,嗚嗚嗚嗚,豆粒大的眼淚哭出來,又不敢喊救命,門外是個洗衣小姑娘,喊了也沒用,不由得更絕望了。 姑娘哭成這樣,沒道理說假話。 柴凌泰騰地而起,攀上房梁,越上房頂,扔下一錠金子,手捻起兩片碎瓦片,割掉姑娘手腳的麻繩道:“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阿凡俠,莫要錯認是打家劫舍的強盜?!?/br> 柴凌泰頭也不回地離開。害無辜姑娘哭成這樣,不好意思了。他雙腳微微踮起,輕快地行走在各個房頂,腳尖一提落在假山山頂。 在這兒看看青草綠葉多好,不用回去裝小受。 柴凌泰坐在園中大樹下的石板凳,摘下手帕歇息,半響后,卻傳來段飛羽的聲音。 柴凌泰躲在樹后偷看,段飛羽身后跟著一名小廝,他對小廝道:“我跟朋友敘敘舊,你先回去伺候林知府?!?/br> 單獨剩下姜豆叔和段飛羽。 段飛羽站在湖邊,負手而立,用背部對人,姜豆叔明人不說暗話道:“飛羽,姜叔我一把年紀,也不求什么榮華富貴,家中有一小兒,聰明精靈,肯定能幫到你,若不嫌棄,讓他跟著你回國都謀個官職可好?” 段飛羽道:“我很嫌棄,看完戲,姜叔和我的緣分就到這兒了?!?/br> 姜豆叔嗤笑一聲道:“段飛羽,你別忘了,你和你meimei在皋川沒飯吃,沒錢用,是誰幫你,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 段飛羽仍舊背對,撒了一把魚糧,喂湖里的魚,道:“幫我?你擄走飛揚賣她去青樓,賣我去當(dāng)苦力,哪一點是幫我?!?/br> 柴凌泰聽完段飛羽解釋,終于想起姜豆叔是什么玩意兒了。 對男主黑到骨子里的債主,男主黑化成癮原因之一。 獵戶爹死后,段飛羽作為家中長兄也不過是小孩,討不到父親生前的工錢,家里的柴米油鹽及弓箭都是爹生前賒賬的。 這位姜豆叔第一次上門就綁走兩個小孩,把他們強行分開,meimei飛揚因此受刺激發(fā)病,沒有妓院愿意買病秧子,飛揚得以脫身,跟著哥哥飛羽,飛羽賣}身跟在姜豆叔身邊多年,幫其要債賣貨搬貨,父債子還。 十多年,沒有一分工錢,一碗飯,兩兄妹分吃。 姜豆叔不知別人稱他為柴督主的名頭有多大,他在皋川是橫行的惡霸債頭,耍軟不行就來硬的,道:“小雜種,沒我,你早死在路邊無人問,一朝飛上枝頭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貨色,不過是皋川街邊的乞兒,別以為可以知恩不圖報,知府大人都敬我三分?!?/br> 話說回來,段飛羽確實不是柴凌泰,沒有只手遮天的勢力。 可滅口這種事,不管他是不是柴督主,只要周圍沒有人,都可以做。 只要手里的刀還在。 段飛羽眼神漠然,收回魚糧進袖子,拔}出匕首,他道:“這么說來,姜叔是不肯給我臉面了?!?/br> 姜豆叔:“只要你給我臉面,我怎會不禮尚往來?!?/br> 段飛羽轉(zhuǎn)過身。柴凌泰看見他藏在背后的匕首。 不好,他要殺人。若在其他地方,這樣坑男主的人渣,死一萬次,他都不管,你要清蒸還是燜煮,隨便。唯獨在森羅不行,在找到老皇帝梁禎之前,最避諱打草驚蛇。 段飛羽話窮盡,匕首現(xiàn)。柴凌泰提氣一口,劃過空中。 頭頂清風(fēng)拂過,柴凌泰出現(xiàn)在兩人中間,望著拿匕首的段飛羽。 段飛羽嚇壞了,方才狠心毒辣的眼神定住,他忘記了呼吸,遭遇生平最糟糕的情況,他的一切謊言,一心堆砌的形象,一切偽裝,費盡苦心立下勤勞苦干單純無害的形象,在柴凌泰面前崩塌。 在他看來,柴凌泰不知姜豆兒是什么人,只會認為他要殺一個無辜的人。 只因為對方叫他小雜種。 柴凌泰再也不會相信他了。 柴凌泰抱住愣在原地的段飛羽,不費力地奪去他手中的匕首,扔到草叢,匕首鋒利,扎落在地,他摟住他手臂道:“你不是說過,跟這野男人沒關(guān)系嗎?還跟他單獨幽會,是怎么回事?” 段飛羽這會兒沒法與他對視,不知對殺人行為作何解釋,直愣愣應(yīng)道:“沒...事?!?/br> 柴凌泰道:“沒事,咋們走,”走過姜豆叔身邊時,高貴冷艷地回頭對他說:“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不然...”他做了個太監(jiān)剪刀手手勢。 姜豆叔虎軀一震。這年頭斷背都敢這么光明正大了嗎?這男...娘們眼神也太狠了。 柴凌泰拉著段飛羽走了一段,到僻靜的林蔭小道放開他手,正尋思要怎么走回去戲臺。 默默跟著的段飛羽突然停下道:“我....我不是有意而為,是是....”他只有一個念頭不能離開西廠,飛揚還在東廠的天牢,又不知怎么圓回去,只能盡數(shù)誠懇真切地求情。 柴凌泰發(fā)現(xiàn)他沒跟上,轉(zhuǎn)身,段飛羽立刻跪下道:“請督主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決不會再犯錯?!?/br> 哦~原來還有這茬。 柴凌泰無奈望著五體投地的“柴督主” 看穿你一次殺人罷了,我不光看穿你心狠手辣,還看穿你毫無底線,仁義道德在你面前就是渣,日后你臥底我絕不會再犯錯嘛。 害,我聽出來了。 柴凌泰早上想著昨天撕他衣服,感覺不好意思,如今可以重新光明正大,正眼斜眼且心安理得嫌棄他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嘴角彎起一抹淺笑,語重心長教育道:“當(dāng)你在大海溺水,無可避免要拖人下水,可你現(xiàn)在跟我一起,不是在海里,你記住了嗎。” 段飛羽不敢相信,抬眼望,柴督主卻微笑起來,眼神里沒有半點戒備,責(zé)備。 他愕然道:“義父....是不怪我嗎?” 柴凌泰扶起他,拍掉他膝蓋的土,整理衣領(lǐng)道:“若下次你再在人前沖動,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段飛羽道:“人前?” 柴凌泰道:“永遠注意你周圍,除了我們,其他人都可能是某些人的雙眼,你難道想傳出這種事糟蹋你的名聲嗎?系好了,我們回去?!?/br> 柴凌泰像在說一件尋常小事。段飛羽呆然。 嘶,我怎么有種,家有兒子初長成的感覺。當(dāng)?shù)逃齼鹤?,就是這種感覺嗎? 兩人回到戲臺。 敲鑼打鼓拉二胡,聲曲悠揚,臺下百姓觀眾連連拍掌叫好。 段飛羽無心關(guān)注臺上的戲劇,在心里不斷回想起柴凌泰對他說過的話。 少時皋川,即便是他meimei飛揚,面對他滿手沾血,縱然知道他為這個家被迫做打手,卻在被窩里小聲提醒道:“哥哥我害怕,下次先弄干凈再進屋?!彼麖男【椭?,要把惡濁掩蓋起來,毫無痕跡。 污穢齷齪骯臟卑鄙,不應(yīng)存在。 姜叔手下有個打手,名字叫什么,段飛羽記不清了,只記得叫趙大哥,新年團聚段氏兄妹跟趙大哥家里過,趙大哥扔給他一套衣服,尋常布衣,卻像極榕樹頭的教舍日常穿著。 段飛羽那時還不懂,趙大哥說:“哥讓你穿就穿,嫂子知道我跟你這種人來往會不高興,去了吃飯就說你是學(xué)生,你長得俊俏,又白,別人不說都不知道你是干這行?!?/br> 明明你我}干事見不得光,為何稱我是‘這種人’? 每個人都那般虛偽得容不得沙。 唯獨柴凌泰偽裝得堂堂正正。作惡又如何,只要不臟了自己名聲。 他從未遇過。 柴凌泰嗑瓜子看戲,絲毫不知道段飛羽腦補一大段精彩橋段。實際上,他只是想表達:孩子,你在森羅別搞事。 樓下戲臺換幕,拉起黑簾,臺下眾人等待下一幕,忽地數(shù)道寒光刺穿黑簾,直射向二層觀影臺。 知府大人還未看清飛來是什么,就被六角飛鏢射中其烏紗帽,牢牢釘著官帽在墻上。 仇家來了,柴凌泰想。 ※※※※※※※※※※※※※※※※※※※※ 小透明我盡可能檢查不讓某個字屏蔽,如果看文的小天使發(fā)現(xiàn)文中顯示口口口,妨礙閱讀的話,可以告訴我。 請諒解一下小透明申榜心切,2.6沒榜單會停更一周,因為小透明在疫情過后也要上班了,估計要加班,不想消耗存稿,之后在2.1316期間周四周日擇日掉落兩章。周更正常直到能有榜單。 下次更新再會~~~ 祝各位看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