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張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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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張廷所言榮縣令還有些不信,如今再看那字條上,確鑿無疑就是張煥的筆跡。 “去請張主薄過來一趟?!睒s縣令冷哼了一聲,回頭讓一旁寫好的證詞拿去給林雨時和徐耿看,兩人各自在自己的證詞上簽字畫押,這事兒對于他們來說也就告一段落了。 至于毀了一部分的小本子上寫的是什么,就跟他們沒有什么關系了。 林雨時前腳出了縣衙,后腳就繞到了一旁的側門去尋謝瑜揚了。也不知道是否是巧合,她去的時候正好跟出來的張煥碰上,張煥沖著林雨時笑了笑,就徑直離開。 林雨時只覺得他那笑容別有深意,站在原地想了想?yún)s不怎么明白。她干脆進屋去尋謝瑜揚,進門就道:“我剛剛碰到了張主薄,他……” 她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下,“可惜我們到的還是有些晚,那小本子還是讓張廷毀掉了一部分?!?/br> 謝瑜揚眉頭微微皺了皺,最后又舒展開。 “無妨,想來以榮大人明察秋毫的本事,就算拿本子毀掉了一部分,他也能查出當年的真相的?!睘榱朔乐垢魤τ卸?,他并未多說只若有所指地暗示了一句:“更何況,我聽聞那小本子上只是記了些高亨能夠自證無罪的證據(jù)。唯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何張主薄會想要毀掉那本子。” 是啊,為什么呢? 這也是榮縣令心中所想,他也當堂問了出來。 張煥被帶去大堂,一見到跪在當中的張廷就知道事情怕是敗露了。一時間他心中轉過了無數(shù)念頭,等上前行禮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 榮縣令原本對他頗為信重,此時氣惱之下直接把那字條摔到了他的臉上,“張主薄這般安排,究竟是為了什么?” 張煥拿起那張字條,低頭看了片刻。 “張主薄不會還想要告訴本官,這字條是旁人仿寫的吧?” 張主薄苦笑了下:“大人明鑒,下官不敢糊弄大人,這字條確實是下官所寫。也是下官讓人帶了字條去尋我侄兒張廷,讓他毀掉高亨口中的小本子的。” 他這般直接承認,甚至攬去了大部分的罪責,讓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張廷抬頭看過去,滿臉的不敢置信。 “叔父!” 張主薄搖搖頭,“是我的錯,不該讓你去冒這個險?!彼f著嘆了口氣,起身繞到了前面跪下去,“還請大人責罰!” “故意毀壞惡性人命案的關鍵證據(jù),這豈止是責罰就能夠說過去的!”榮縣令怒視下方跪著的張煥,“張煥,你且與本官說說究竟為何這般做!你與當年劉家的幾樁命案可有關系!” 張煥抬頭,立刻道:“下官怎么會跟劉家的命案有關系,下官這般做只不過是不想讓劉家的案子牽扯太廣,也不想讓高亨這個jian商逃脫!” “牽扯太廣?這么說,你是知道這樁案子里面別有內(nèi)情了?” 榮縣令豈是好糊弄的,只一句話就聽出了端倪。 張煥神色一變,繼而苦笑道:“劉家的命案下官所知不多,不過當初高亨未曾被牽扯其中的緣由,下官卻是知道一二的。只是,這種事情想來是瞞上不瞞下,大人當時并不知情罷了?!?/br> “你的意思是說,當年高亨之所以并未被牽扯到劉家的命案,是因為他打點,甚至是收買了縣衙的一些人?”榮縣令追問。 張煥半響才苦笑了聲,“大人既然拿到了高亨所說的本子,里面應當是記錄了這些事情才對。” 榮縣令若有所思看了張煥一眼,“本官想要聽聽張主薄是怎么說的?!?/br> 張煥聞言只得嘆息了一聲,略微思索了下就開口說出了當年的一些內(nèi)情。 “劉家第一次出人命時,就是當時的捕頭錢百里帶人去查的?;仡^只說是死于意外,因為劉家人也無異議,這樁事情就存檔沒有繼續(xù)下去。誰知道之后劉家又接連出了敏感,有真的是受不住家中一次次的事故心力交瘁而死的,也有還是死于‘意外’的。” 當年的事情榮縣令還有些印象。 他當時剛到稜縣,這樣一樁案子劈頭蓋臉地過來,他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幸而,劉家的命案只是意外,他當時暗暗松了一口氣,不得不說有些慶幸。 誰知道劉家之后不斷出事,意外死的、病死的都有,仿佛也事事不順一般。接著縣中就傳出劉家壞了風水的話,因為劉家一直未曾有人告官,他一開始留意了些,后來就因為縣中事務繁忙而把這樁事情給放下了。 昨日劉陳氏突然狀告高亨謀財害命已經(jīng)讓他心中驚醒,甚至半夜還調(diào)出了當年與劉家有關的卷宗翻看?,F(xiàn)在再聽張主薄的話,榮縣令心中已經(jīng)暗暗后悔當年息事寧人的做法了。 若是當年他能多放點心思在劉家的案子上,是不是當年就能把這樁事情給解決了? 榮縣令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下去?!?/br> “下官身為稜縣主薄,雖然無查案的權利,卻有查看卷宗的權利。平日里又大部分時間都與那些卷宗打交道,自然看出了里面的一些貓膩。只是,當時大人剛來稜縣不久,下官實在不清楚大人為人,也不敢貿(mào)然把心中疑惑報上去?!?/br> 張煥說著嘆了口氣,一副為了榮縣令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模樣。 “今日一早聽聞那高亨說手頭有證據(jù),下官實在擔心那里面有他行賄縣衙當差的記錄,這才讓人先一步去毀掉小本子……”他神色萎頓,叩頭下去:“下官一時想差了,還請大人責罰。” 榮縣令沉吟半響,才開口:“這樁事情既然你做下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緣由,本宮都不能當做沒有發(fā)生?!彼f著深深看了張煥一眼,這才下令,“關押下去!” 這關押卻不止是關押張煥一人,連著張廷也是一起被關押起來的。 等人押下去,榮縣令才又提審了高亨。 那小本子里的東西被毀了一部分,然而最重要的東西卻沒有毀。 高亨并非謀財害命之人,那本子中夾著的不是旁的東西,而是買下那個玉佛的契書。 契書被燒毀了一些無用的邊角,里面的內(nèi)容和簽字畫押的部分卻還清清楚楚。劉家,劉叔宴收了高亨一千五百兩銀子,把給劉家引來幾乎是滅門之災的玉佛賣給了高亨。 這雖然不能直接證明高亨沒有殺人,然而既然要謀財害命他又怎么可能給出這么多錢來買那個玉佛呢。 陳氏見了那契書,整個人都愣住了。 劉叔宴…… 當初劉家屢屢出事,后來說是風水壞了,劉家?guī)讉€兄弟就分了家。提出分家的就是劉叔宴,那玉佛她自然是不肯要的,當時劉叔宴還說這玉佛好歹值些錢,大嫂既然不要,那就多給大哥大嫂分些錢吧。 當時他們大約也就多分了百十兩的銀子。陳氏還跟自家夫婿感慨過這兄弟為人實誠,卻沒有想到一回頭劉叔宴就拿著這個玉佛換了一千五百兩銀子。 陳氏拿著契書的手都是抖的,半響她才穩(wěn)住了心神,抬頭的時候一雙眼睛都是紅的??梢?,眼淚雖然被她給憋了回去,心情卻沒那么容易平復。 “這么說,劉家敗落,那幾條人命都跟高亨無關了?” “當初的命案還在調(diào)查,不過依照這證據(jù)來看,十有八、九是跟高亨無關了。”高亨是真心實意拿錢買的玉佛,這點兒毋庸置疑。不過,那小本子上確實記錄了一些他行賄縣衙人員的記錄。其中,前任捕頭錢百里就占了大頭。 榮縣令早早就派了人去尋錢百里。錢百里自從離了縣衙之后,就回鄉(xiāng)下當小地主了,并不在稜縣縣城之中。而收了高亨一千五百兩的劉叔宴,同樣也不在稜縣。甚至他也不在渝州,據(jù)說是去了相鄰的許州置辦產(chǎn)業(yè)安定了下來。 為了查這個案子,榮縣令特意寫了文書,準備從許州把劉叔宴給引渡過來。 除此之外,上面還提到過幾個人,除了一個還在縣衙之外,都是四三各處了。 這里面,沒有張煥。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榮縣令松了一口氣,這些年來,他用張煥也頗為順手,若張煥真的受賄,又或者是跟劉家的命案有關,他就真是識人不明了。 他心底還有一層暗暗的擔憂,要張煥真表里不一,那他這些年是不是暗中還說做下了不少的惡事? 錢百里雖然一時半會兒到不了縣衙,不過也不耽誤榮縣令提審高亨。這么問下去,高亨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股腦就把當年他準備在稜縣定居,把事業(yè)的重心往稜縣轉移遇到難題的事情都說了個清楚。 他被地痞流氓刁難,自然是尋巡街的衙役幫忙。既然讓人幫忙,有些錢自然是不能省的。因此,那小本子上不太起眼的幾次記錄都是源于此。 “倒不是在下小心眼,只是這人脈既然建立了,日后說不得就還有往來的機會,所以就記了下來?!?/br> 高亨說著嘆了口氣,“只可惜,當年卻是事事不順。那地痞流氓背后也是有人的。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我不過是個商人,也算不得強龍。幾次三番出事,我就準備了厚禮去找錢捕頭討個主意。錢捕頭說有位貴人看上了劉家的那個玉佛,若是我能拿到玉佛送上,定然能夠幫我擺平所有的事情?!?/br> 這也就說得通了。 難怪高亨當年事事不順的情況下,還愿意花重金去買一個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