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引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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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說話間就到了家門口,謝瑜揚打開鎖,兩人一起進去。屋中還有前一天他離開的時候特意燒的涼茶,這會兒倒出來喝著剛剛好。 他給兩人倒了涼茶,遞給林雨時一杯,盤算著即將說出口的話。 如果他不是重生了一回知道了于鎮(zhèn)海是什么樣的人物,也知道呂杰是什么貨色的話,只怕也不會有比林雨時所想到的更好的辦法了。 甚至于,他可能還不如林雨時。 想到這里,謝瑜揚深深看了林雨時一眼。 他端著茶杯坐下,半響才緩聲道:“呂杰今年應(yīng)該五十有六,他是二十一年前的進士,能在二十一年間讓一個毫無根基的人坐到布政司的位置,自然是有他的本事。我們兩個……” 他說著指了指林雨時,又指了指自己,“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七歲,加在一起吃的飯都沒有他吃的鹽多。一旦被他所用,就不是我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的了。” 林雨時臉一陣發(fā)燒,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太過于想當然耳了??墒牵底韵嘈胖x瑜揚出孝之后定然會金榜題名,到時候縱然不是狀元,哪怕是個進士呢,都會是朝廷官員。 同樣是官員,不管是于鎮(zhèn)海還是呂杰想要動他們就要三思了。 畢竟動一個不起眼的秀才,跟一個皇上親筆御點的進士,還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哪怕我是兩年后的春試被皇上欽點為狀元,也不過是個狀元而已。狀元三年出一個,進士三年間也有幾十個,還有同進士出身的人。” 謝瑜揚說到這里頓了下,“三年又三年,這些人能熬出頭的卻不多。能讓皇上記得的,也不算多。而朝中做到布政司這樣位置的官員,卻是有數(shù)的?!?/br> “這全天下的布政司也不過是三十二人。本朝的狀元,從開朝至今,算上恩科,少說也有上百人,更別提是進士和同進士出身的人了?!?/br> 這些人,沒有坐在布政司位置上的官員更有價值。 林雨時沉默著,捧著茶杯半響才又開口:“那大哥究竟準備怎么做?” “我準備去渝州尋渝州廖衡廖知州?!敝x瑜揚這次沒有隱瞞林雨時,反而直接說出了他的打算,“廖知州官聲一直不顯,然而他能安安穩(wěn)穩(wěn)做到知州的位置上,卻是沒有半點讓人詬病的地方?!?/br> 此人擅長韜光養(yǎng)晦,然而最后于鎮(zhèn)海倒臺他卻是立了奇功的。也是到了最后釜底抽薪的時候,謝瑜揚才知道這位廖衡廖知州心底對于鎮(zhèn)海有多少的恨意。 “就算這位廖知州更為可信,可是,你靠誰引薦,他又怎么會輕易信了你的話?”林雨時腦子里轉(zhuǎn)了無數(shù)圈,卻還是有不少的疑惑。 她認真看向謝瑜揚,“而且,他又怎么可能因為這些對他而言‘小小’的事情就針對于鎮(zhèn)海呢?”論品級,于鎮(zhèn)海四品倒是跟知州一樣,可是于鎮(zhèn)海丁憂之前奶是京官,在京中還有一定的人脈。起復(fù)之后縱然不能留在京中,只怕派出來也要再漲半級才對。 廖衡犯得著為了謝瑜揚所說的那點兒事情跟于鎮(zhèn)海對上嗎? 為什么有現(xiàn)成想要對付于鎮(zhèn)海的呂杰不投靠,非要聯(lián)系廖衡呢? 謝瑜揚聽著林雨時認認真真分析,知道她是真正關(guān)心自己,神色也就跟著柔和了下來。 “你可還記得那位如今定居渝州的陳夫人,她與廖衡早年有些交情,雖然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卻也叫廖衡一聲表兄。她一個夫人帶著孩子能夠在渝州站穩(wěn)腳,也是有廖衡的照料?!?/br> 而謝瑜揚可以算是對陳夫人有恩,讓陳夫人幫忙引薦一下卻不是什么大問題。 林雨時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而謝瑜揚不等她又說話,就沉聲道:“而且對于廖知州來說,這樁事情并非是小事。” 林雨時有些驚訝,謝瑜揚卻笑了下,沒多做解釋而是直接安排其后的事情?!懊魅找辉缒闩c我一同出門去渝州,帶上邊野兄弟和邊薇?!?/br> “可是——”林雨時愣了下,謝瑜揚卻緩緩搖頭,“我們不能再猶猶豫豫了,就如同你所說,事到如今不管那螞蟻字到底是不是于鎮(zhèn)海本人弄出來的,他都不會再輕易放過我們?!?/br> 最后這句話說服了林雨時。 從稜縣前往渝州趕路的話,大概要三四天的時間,慢行的話就五六天不等了。這段路上并非處處都有適合落腳的地方,也不是到處都有酒肆、客棧,因此謝瑜揚出門租賃馬車,而林雨時就吩咐回來的張嬸再多買些東西回來,她要做一些方便存放個三四天又合適的食物帶到路上。 張嬸聽聞他們要出遠門,遲疑了下才道:“那我和淼兒也要跟著姑娘一同去才行,不然姑娘身邊沒個照顧的人……” “張嬸,要是你們都跟著去了,咱們這家里可就沒人看著了?!绷钟陼r一邊烙餅一邊抹了一把汗笑著說:“張嬸就安心在家中照看左右就好了,咱們養(yǎng)的那些雞鴨也都還要你照料呢。” 她說著把平底鍋中的餅翻了個面,露出已經(jīng)煎烤得金黃的那面,“我和大哥這一次去渝州,快則半個月,慢的話說不定要二十來天,這段時間家中沒人可是不行的?!?/br> 張嬸轉(zhuǎn)念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她單獨跟著林雨時出門,又怕張淼一個人在家不成??墒亲審堩蹈?,那就說不上到底是誰照顧誰了。更何況,還有這么一個家要照看呢。 半響,張嬸嘆了口氣。 “那姑娘路上可要小心才是。” 第二天一早,林雨時和謝瑜揚就出發(fā)了。兩個人沒有徑直離開稜縣,反而是拐了個彎去了一趟縣衙。謝瑜揚這一走就是半月有余,自然是要稟明榮縣令的。 榮縣令對他們兩個人也很是照顧,他們要是瞞著榮縣令捅出這么大一樁事情,只怕到時候榮縣令也要有個失察的罪名。因此,謝瑜揚還是把這樁事情跟榮縣令提了。 榮縣令被嚇得不輕,半響才回過神來。 他猛地站了起來,撞得身后的椅子哐當?shù)沟亓艘矝]在意,只一把抓住了謝瑜揚的胳膊,手上青筋暴起:“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有證據(jù)?” “只有證人,并未有證據(jù)?!敝x瑜揚沉聲道:“榮縣令,我之所以臨行之前多嘴這么一句,為的就是不想讓你最后被牽連進來。于鎮(zhèn)海此人,絕非面上顯露的那般純孝、純良!” 榮縣令神色間還帶著不敢置信,半響他才猛然松開了謝瑜揚的手。 “你說的那個春草,還有那個邊薇……”他問道。 謝瑜揚立刻道:“春草就在莊子里住著,邊薇這次跟著她兩位兄長陪著我們一同去渝州?!?/br> “本官可能見見那位邊姑娘?”榮縣令神色間終于恢復(fù)了些許鎮(zhèn)定,提出了他的要求。謝瑜揚眉頭緊皺,“榮縣令,我們時間緊。前天和昨天的事情已經(jīng)是打草驚蛇了,若是我們再這么耽擱下去,只怕真的會被人攔在半路。” “到時候本官派六個身手好的衙役一路帶刀保護你們!”榮縣令沉聲道。 謝瑜揚一愣,轉(zhuǎn)而就明白了榮縣令話中的意思。林雨時在一旁也忍不住出聲,“義父,這件事情你實在是不必摻和其中……” 萬一他們沒有扳倒于鎮(zhèn)海,到時候說不定還要依賴榮縣令來翻身。 榮縣令卻搖頭,“這是我的治下,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一無所查已經(jīng)是瀆職了,若是還不如你們兩個小輩有所擔當,那還當什么縣令!做什么官!” 林雨時第一次見榮縣令這般聲色俱厲的樣子,遲疑了下才道:“那我去叫邊薇過來?!?/br> 邊薇和邊氏兄弟守在外院,林雨時出去一趟叫了她進去,等四下無人的時候才提醒了邊薇幾句。邊薇一聽說讓她說出在于府的遭遇,臉色一瞬間就白了。 林雨時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你不用害怕,見著榮縣令盡管實話實說好了,我們這次準備去渝州也是想要把這樁事情解決了?!?/br> 邊薇渾身一顫,半響才低聲道:“姑娘的意思是,那人要惡有惡報了?” 她一雙眼睛中仿佛燃起了兩團小小的火焰一樣,燃燒得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林雨時咬著下唇,看著邊薇點了下頭。 邊薇渾身顫抖,半響才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她斬釘截鐵地說。 主仆兩人重新到書房,之前倒了的椅子已經(jīng)被重新扶起來,榮縣令正坐在上面拿著筆寫什么東西。林雨時進來的時候,他才抬頭看了一眼。 兩人入內(nèi),邊薇順手關(guān)了身后的門。大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她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林雨時走到謝瑜揚身邊用眼神詢問了下。 謝瑜揚壓低聲音道:“榮縣令在為我寫舉薦的信?!庇辛诉@封信,他想要見到廖衡就更容易了。 怎么什么都沒有問呢,就先寫起了舉薦信? 林雨時愣了下,轉(zhuǎn)而就露出了笑容,看向榮縣令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榮縣令是出于一位父母官的職責才要細細詢問邊薇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的。而現(xiàn)在什么都沒問就先寫了舉薦信,自然是處于對他們的信任。 林雨時相信,她義女的身份也是其中一部分緣由。 舉薦信并不算太長,不一會兒的功夫榮縣令就頓筆。他輕輕吹干了信箋,拿起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然后折起來塞入信封用上蠟封蓋上了自己的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