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生前是個體面人[穿書]_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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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盞看著路前方,沒有給予他回應。 當歸卻不愿就此結(jié)束這個話題,繼續(xù)道:“他現(xiàn)在人在何處?!?/br> 顧懷盞:“……” 當歸是不問出結(jié)果不罷休,即使顧懷盞自始至終都以沉默相對。 兩人走入茶樓,顧懷盞在點菜,當歸在問東,顧懷盞在夾菜,當歸在問西。 當歸道:“為什么他沒有跟你在一起,那個人另有心儀的人嗎?” 顧懷盞干笑著望向樓外,當歸吃自己的醋吃的這么起勁,真是不忍心打斷他。 視線掃過茶樓外對街的商販,顧懷盞留意到那里有一家炊餅攤,生意十分興隆。 他站起身道:“我去買些炊餅,不要總顧著問我的事情,吃點東西。” 當歸慍怒的坐在原處,目光跟隨在顧懷盞身上,直到他走向拐角后消失在視野之中。 他收回的視線落到這一桌子未動過一筷子的菜肴,負氣的咬住下唇,‘啪’的一聲后,握在手中的雙筷被他無意識的折斷。 顧懷盞離開茶樓,身影出現(xiàn)在茶樓下人來過往的集市中,當歸側(cè)過身,余光卻總是不自覺的朝茶樓外瞟去。 走到炊餅攤前,顧懷盞回首朝上看去,站在這里好巧可以一眼望到那小樓里獨坐著的少年人。 顧懷盞朝他淺笑后又回過身去,從囊袋中摸出幾枚銅板遞上前道:“請給我兩份炊餅?!?/br> 老大爺接過銅錢,熱騰騰的炊餅還沒遞到他手中,就被一道劍氣打落在地。 四名大乘期的太一不知是何時將他包圍在其中,其中一人喊道:“妖道看招!” 顧懷盞才方抽出霜蛟,便有人從身后往他身上拍去數(shù)張黃符紙,靈光一現(xiàn)后爆破聲震耳欲聾。 街旁游人與商販紛紛逃竄,同時也驚動茶樓上的當歸。 這一張?zhí)旎鹆丫妥阋宰尨蟪似跍氏善ら_rou綻,更不用說顧懷盞被從身后毫無防備的拍了七七八八張,即便有天階道袍防身,也免不了被余威震到內(nèi)傷。 那四人急著收下顧懷盞人頭,根本沒有留給他半點喘息的空隙,他們各據(jù)一方,手揚劍出,叫顧懷盞想躲也入地無門。 這些人分明是有備而來,還有人一旁埋伏,等引出當歸后,紛紛現(xiàn)身。 顧懷盞閃身躲過左右夾擊,卻被前后方的人刺中胸腹,另二人使出靈力劈頭蓋臉的對顧懷盞一陣轟炸,他忍痛調(diào)動體內(nèi)虛無赑風,混沌元靈將四人擊飛,推出并將那兩柄劍的劍身攪得粉碎。 他受偷襲被命中要害,現(xiàn)在并不好受,靠著霜蛟支撐還能勉強站立。他想再將招妖幡拿出,可眼下卻沒有分神的功夫,全神貫注才勉強在負傷狀態(tài)與這四個大乘期周旋。 他們?nèi)硕鄤荼?,引出當歸現(xiàn)身后更是不再隱藏,顧懷盞自顧不暇,又有幾名修士糾纏上來,他無法分心再去顧及其他。 一人狂笑一聲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話音落,周邊道修紛紛提劍朝顧懷盞沖來,術(shù)法并發(fā),令他躲閃不及。顧懷盞躲開迎面而來的飛輪,又被伺機等候的利刃撕破皮rou。 重劍割裂氣流朝顧懷盞當頭劈砍下來,他迎風揮劍硬生生將對方手中重劍打落,手臂被震得沒了知覺。 當歸被數(shù)多修士團團包圍,等他將這些人解決后,見顧懷盞已身中數(shù)劍,一直以來抑制在心底,日日夜夜在耳邊竊竊私語的那些陰暗負面,在一瞬間爆棚。 他衣袍浮動翩然,煙霧從他衣袖間流溢而出,下一刻塵霧鋪天蓋地將眾修身影淹沒其中。 顧懷盞一手扶著劍柄,將霜蛟扎進腳下地中,一陣頭暈目眩,悶哼一聲后單膝跪倒在地。 片刻之后煙消云散,那些修士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靈力全無,先是有幾人不信邪得強行調(diào)動靈力又朝顧懷盞襲去,還未觸及到他的衣袂,就化成了一攤rou泥。 失去了武力的道修們見此狀心中萌生退意,可當歸已然殺紅了眼,原本如玉竹般細皮嫩rou的手化作可怖的利爪,撕爛他們的骨rou將元神連帶靈臺一并挖出吞入腹中。 他甩甩手腕,低笑著將指尖殘留的血漬舔舐干凈,下一刻,身影又出現(xiàn)在一個正奮力向遠方逃跑的修士身后,用同樣的招數(shù)挖掘出他體內(nèi)靈源。 生的希翼看似近在眼前,可下一瞬間他們便墜進死亡的深淵。 這樣的當歸,只讓顧懷盞覺得十分陌生,他像是被本能所控制,獵殺視線范圍中的道修,瘴氣翻涌成巨大的筒,云煙卷繞像是龍卷風吞噬了整座城,直入云霄,遮蔽天日。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連顧懷盞也同樣深陷在這樣的漩渦之中。 心底寒意叢生四起,令顧懷盞懼怕的不是此刻的當歸,而是倘若他無法阻止當歸,任他胡鬧,好像自此之后就要徹底失去這個人了一般。 他雖無法預料后果究竟是怎樣的,可隱隱約約有不好的預感。 霜蛟支撐著顧懷盞站起身,他柱著靈劍一步步靠近當歸,當歸身影時隱時現(xiàn),忽遠忽近,伴隨著他每一次移動,都會有凄厲的慘叫響起。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形如鬼魅飄忽不定,rou眼無法捕捉,殘影與倒下失去生息的道修是他路過的足跡,尤為吊詭,已經(jīng)有些人驚慌到不顧顏面,痛哭流涕的跪地求饒。 顧懷盞勉強站立已是非常艱難,這樣下去他根本無法觸碰到當歸,干脆在一名暫時幸存的道修身邊守株待兔。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我都是為了天下太平,我不想死……” 那名道修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撲上前緊緊抱住了顧懷盞的大腿。 原本就站得不穩(wěn)當?shù)念檻驯K,受到?jīng)_擊后不可避免的向后倒去。 預感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身后一陣清風拂過,他跌落到柔軟的懷抱中,而聲聲求饒也戛然而止。 將顧懷盞沖撞倒的道修被拗斷脖子,硬生生將他的頭顱拔下,顧懷盞伸出手握住那只被溫涼粘稠的血液包裹的手,被他牽住的一瞬間,猙獰鋒利的利爪又恢復往常,握在手中甚是柔軟無害。 顧懷盞頓時松了口氣,當歸的理智尚還未完全泯滅,他能還認得出自己。 但很快,身后的人又開始躁動不安起來,感覺到被他緊握著的手正要抽離,顧懷盞索性轉(zhuǎn)過身去抱住他,一手扣著他的后腦將他的臉摁向自己,一手環(huán)在他窄細的腰身處。 顧懷盞捂著他道:“讓我抱一會兒,我快站不住了?!?/br> 隔著皮rou當歸能感觸到在那之下的心臟正循循規(guī)律的跳動,溫柔細微卻令他在一瞬間清醒。 殺伐褪去,他眼中狂躁的猩紅晦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的清明,轉(zhuǎn)過頭看著周遭彷如人間煉獄的場景,先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恍然如夢,極其的不真切。 顧懷盞咽下涌上喉嚨的一口腥甜,用著幾近細不可聞的聲音道:“還好你沒事?!?/br> 當歸倏然怔住,雙眸被霧氣氤氳朦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