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想得稍微多一些也更偏一些：黎危為了報復(fù)左鴻給對方設(shè)了一個完美圈套, 現(xiàn)在為了防備他“背叛”又會做些什么呢？

    白啟張望四周：“你是不是打算把我關(guān)在這個小村莊里？”

    “你這個提議讓我很心動?！崩栉Ｄ抗忾W爍, 臆語般地低聲道，“雖然不能關(guān)很久, 但只關(guān)上幾小時也夠本了?！?/br>
    白啟：“……”

    幾小時就夠本……黎危是想對他做什么變態(tài)事？

    黎危突然道：“其實(shí)我還有一個最大的秘密，剛才我告訴的兩件事和這個秘密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你親我一下, 我就告訴你。”

    白啟懷疑地看著黎危，然后心中冷笑：我還怕你嗎？他拽住黎危的衣領(lǐng)，把黎危推到路邊的石墻上，卡住他的下巴，湊過去咬住了他的嘴唇。

    黎危的虛擬空間真實(shí)度很高，在白啟的又親又咬之下，兩人嘴里都是血腥味。

    黎危還被粗糙的石頭墻硌得背疼，后腦勺也疼?？磥聿挥蒙洗菜蜁徊鹕⒓?。不過他還是靠在墻上沒動，只是攬著白啟的脖子摩挲著他的后頸，等白啟停下時，他看入白啟因?yàn)楣庹赵蚨兂杀{(lán)色的冷淡眼眸中，低聲笑道：“還是這么喜歡咬人？”

    “只是咬你而已。”白啟語氣不好，像是在生氣，也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不過他沒甩開黎危，但也沒順著黎危的力道靠到他身上，他的手臂撐在凹凸不平的墻上，被硌得生疼，卻還是硬抗著不進(jìn)也不退，像被卡住了的游戲角色。

    黎危低笑：“沒咬過別人，只喜歡咬我？那以后都咬我好了?！?/br>
    白啟冷哼一聲，要掙開黎危。黎危收緊手臂，嚴(yán)肅了起來，道：“好了，現(xiàn)在我要跟你說我的秘密了。”

    白啟停止了掙扎，安靜地凝視著黎危。

    “不僅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在這個世界賴以生存的底牌?！崩栉３聊讼聛恚袷窃卺j釀氣氛。片刻后，他嘆了口氣，道：“左鴻當(dāng)年的實(shí)驗(yàn)其實(shí)成功了?！?/br>
    “嗯？”白啟驚訝出聲。他從黎危給他看的年幼時的記憶中，知道了左鴻曾在黎危身上做意識實(shí)驗(yàn)。意識實(shí)驗(yàn)成功了，那代表了什么？

    黎危低聲道：“他研究意識體也研究造物，他很亂來的，像養(yǎng)蠱一樣把我和各種自然的、非自然的意識體丟到了一起。

    “我吞噬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意識體，也被別的意識體撕碎過很多次。我覺得我體內(nèi)的非自然成分也就是造物成分占的比例會大一些。所以我在造物世界能發(fā)揮出很大的力量，因?yàn)槲液驮煳锸澜缡峭吹摹?/br>
    “沒有什么核心代碼，那東西是我的一部分，我分割出我的一部分融入到造物世界中，借此取得了造物世界的控制權(quán)。你可以把這想象成病毒入侵，比左鴻那個病毒高明一些的病毒?！?/br>
    白啟皺眉看著黎危的臉，還伸手摸了摸捏了捏，像在確認(rèn)他是不是真人?！笆遣皇强梢岳斫鉃槟愕囊庾R是接近完美狀態(tài)的數(shù)字化意識？”

    現(xiàn)階段的數(shù)字化意識近似于人工智能，雖然人性化，但和真正的人相比仍有差異。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是數(shù)字化意識與人體精神力無法融合。

    黎危把臉靠到白啟手上?！拔也恢?，因?yàn)槲也粫倏拷魏我粋€實(shí)驗(yàn)室讓別人有機(jī)會分析我?！?/br>
    白啟本來正在移開自己的手，聽到黎危的話后停下了動作，他理了下黎危的頭發(fā)，替他把那些垂下來的卷曲發(fā)絲掖到耳后。

    因?yàn)榘讍⒌膭幼?，黎危微笑起來：“世上大概沒有完美的造物。我的缺陷很嚴(yán)重。我每進(jìn)入一個造物世界，就會在那里留下我的一部分，我不是在‘造物’，是在‘化物’，就像盤古開天辟地的傳說，他的身體化為了整個世界?！?/br>
    “這是損耗？應(yīng)該能自我修復(fù)？”白啟心想，人類都能自我修復(fù)，黎?，F(xiàn)在的狀態(tài)應(yīng)該比普通人類更高級一點(diǎn)。

    “嗯。但就像人的意識最好保持完整、不要被損耗一樣，我覺得我也最好維持完整狀態(tài)，這樣有利于我保持穩(wěn)定，以免某天出現(xiàn)不可挽回的后果?！?/br>
    白啟點(diǎn)頭。

    人的狀態(tài)變差，得惡性疾病的概率會增加。就是人工智能也有可能因?yàn)楦鞣N原因變異。黎?，F(xiàn)在的狀態(tài)似乎是處于兩者之間，那就既有得病的可能也有變異的可能……好像挺危險的。

    “所以我想辭職?！崩栉５溃耙膊蝗且?yàn)槟?，也是為我自己?！?/br>
    這話白啟聽得不順耳，你自己的事卻來賴我。他沒好氣地道：“你做了任何選擇都是為了你自己?！?/br>
    “是是，全是為我自己?！崩栉］p柔地捏了捏白啟的后頸，像是在示好也像是在道歉。

    白啟卻是直接推開黎危的手，并從墻邊走開。

    黎危心中一涼，感覺不太好——這像是騙自己說完秘密后就要翻臉不認(rèn)人的節(jié)奏。

    白啟甩著自己被石頭墻硌和又麻又疼的手臂，回頭看黎危：“走了，我們?yōu)槭裁匆恢闭驹谶@里，就不能找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嗎？”

    靠在墻上的黎危立刻蹦起來跑到白啟身邊。

    小狗和飄在空中的那堆紀(jì)念品跟在他倆身后。白啟回頭看了眼，問黎危：“你怎么把這些東西帶回來的？”

    “偽裝。不是有那種案子嗎——為了謀財(cái)害命用克隆人替換本人?！?/br>
    白啟想了想，看了眼袋地上的那只小狗：“所以說它不是以前那只狗？”

    “嗯，它是偽裝過的病毒。比起把它帶放在那個世界，我覺得還是把它取出來比較好。”黎危邊說話邊瞄著白啟垂在身側(cè)的手，幾次有意無意地挨近，但就是沒能握上。

    白啟皺眉：“你把江森森變成了一只狗？”

    “它是病毒，它現(xiàn)在叫南森，它給自己取的名字。你想收養(yǎng)它的話，以后我們給它弄個人類身體也行?！?/br>
    “……”白啟沒接話。什么叫弄個人類身體也行？這是違法的。

    黎危趁機(jī)握住白啟的手，并迅速地調(diào)整姿勢變?yōu)槭赶嗫?，讓白啟想甩也甩不開。

    不過白啟也沒甩開黎危，他在想事情。

    兩人忘了找地方坐，在小村莊里溜達(dá)了一圈又一圈。

    走到村莊里的最高處時，白啟望著一層層的屋頂，道：“你是不是在類似這種地方住過？”

    “嗯，一個落后的小星球?！?/br>
    “你怎么會去那里？”

    “我從左鴻的實(shí)驗(yàn)室逃出來后，跟一伙星盜一起生活了四年，他們的根據(jù)地在那個小星球。”

    白啟皺眉：“你喜歡那些星盜？”要不有誰會把個人虛擬空間裝修成了星盜根據(jù)地的樣子？

    “和左鴻相比，他們對我不錯?！?/br>
    “你和他們還有聯(lián)系嗎？”

    黎危遲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