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公主為帝_分節(jié)閱讀_23
書迷正在閱讀:洪荒之人皇不好當(dāng)、醫(yī)劍雙修 完結(jié)+番外、對門的女人[GL]、哥哥兇猛、殿下金安、獨(dú)寵狂妃:邪王太霸道、修仙女配撩反派日常、我有三千個宮斗小幫手、不想和男神做朋友、綁定了廚神系統(tǒng)之后
太平執(zhí)起案上的金樽,淺淺抿了一口,神色間滿是悵然。 這件事情,委實(shí)太過荒謬了些。 ☆、第14章 裴府 自從那場夜宴過后,長安城里忽然有許多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比如某一天,重病的高宗忽然神采奕奕地開始上朝,比如武后忽然年輕了好幾歲,比如城中忽然冒出了一家酒樓,還連續(xù)推出了好幾種美酒,一夜之間風(fēng)靡了整個長安城。 太醫(yī)署日前新出了一本書冊,上面詳細(xì)地記載了瑤草的藥性和日用方法,而瑤草的第一大功效便是:養(yǎng)肺腑,駐容顏,服之百病不生。而高宗和天后日常的膳食里,恰恰就添了一味瑤草。 這些事情太平是不大在意的。雖然瑤草是她送的,美酒也是她找人釀出來的,但是從明面上說,這些玄乎其玄的事情,與她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她向來只是安安分分地呆在府中,偶爾見上幾個匠作,然后孜孜不倦地給裴行儉府上遞拜帖而已。 她希望能見這位裴將軍一面,然后通過他找一位精通波斯語的人。 早在兩個月前,太平抄下那封來自碎葉的奏章時,心中就已經(jīng)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她要幫助波斯復(fù)國。 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俾路斯王子在長安住了十多年,求過高宗、求過帶兵的將軍,也求過許多可信或不可信的人。自從波斯國被大食帝國覆滅以后,這位王子就一直都在逃亡和借兵??上胍亟ㄒ粋€王國,談何容易。 如果是在從前,太平想都不敢去想這件事情。 但現(xiàn)在她有那座神秘的閣樓、有那些藏書、還有那些瑤草。 近來她發(fā)現(xiàn),只要將這些東西用好了,她幾乎就能做到世上的任何事情——除了長生不死。 而太平之所以想要幫助波斯復(fù)國,卻是因?yàn)檠巯滤昙o(jì)尚幼,人微言輕,前世的許多籌謀手段還不能用,必須要另辟蹊徑才行。倘若她能夠成功地令波斯復(fù)國,那么不但是大唐在蔥嶺以西、阿姆河以南的地方伸出了觸角,還可以為她自己添上一分舉足輕重的政治籌碼。 只要有了這個籌碼,就算她人微言輕,朝中也無人膽敢輕視她的話,即便是阿耶阿娘也不能。 但這其中,有個很要命的問題,就是太平不會說波斯話。 雖然俾路斯王子久居長安,溝通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但如果想要去波斯,沒有一兩個信得過的、精通波斯語的譯者,還是有些難辦。 所以這些日子,太平才會孜孜不倦地找尋一些精通波斯語的異客,以充作譯者之用。 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里,裴府的回函終于姍姍來遲。太平親自擇了幾件貴重的禮物,乘一駕毫不起眼的青篷小車,帶著幾個更不起眼的小丫鬟,一路出了宣陽坊,朝裴行儉的府邸而去。 先前武后叮囑過她,對于這位戰(zhàn)功赫赫的裴將軍,一定要謹(jǐn)慎守禮。 她素來都很聽阿娘的話,所以這一回,她打聽到這位將軍素來喜歡深居簡出,最厭煩有人打擾,就索性悄無聲息地遞了拜帖,又悄無聲息地到了他家府門前,親自下車叩門。 裴夫人正在府前等她。 這位武后親封的御正兼華陽夫人已經(jīng)年過四旬,卻絲毫不顯老態(tài),反倒透著一種別樣的雍容。她先是給太平見了禮,領(lǐng)著太平進(jìn)府,等走到一處九曲回廊下時,才轉(zhuǎn)頭對太平說道:“公主來得不巧。今天早晨圣人駕臨裴府,和郎君在書房中議事,直到現(xiàn)在都未曾離去。公主若是不忙,不妨先到后院歇息片刻,用些茶水如何?等圣人與郎君議完事后,郎君定會親自向公主賠罪?!?/br> 太平聞言一怔:“阿耶也在府上?” 裴夫人答道:“正是。自從郎君班師回朝后,圣人三兩日便會過來一趟,也不帶什么人,只是每次都坐得不久。至于其中的緣由,郎君他從來不會和我多說。雖然他是我的夫君,但有些事情,即便是夫妻之間,也要避諱?!?/br> 太平點(diǎn)點(diǎn)頭,輕輕“唔”了一聲:“如此,便有勞夫人。” 裴夫人將太平引到院中坐了一會兒,眼見日頭漸高,高宗卻遲遲沒有離府。又過了片刻,外頭忽然來了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廝,請?zhí)焦鞯角邦^敘話,還特意說明只請公主一人。太平聞言一怔,忽然聽見裴夫人低低地說道:“郎君一向持重,斷不會做出這等僭越的事情。” 不是裴將軍的意思,那就是阿耶的意思了? 太平神色一凜,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向裴夫人告過罪后,便隨小廝去了前頭。 裴府的前堂不大,卻布置得頗為簡潔,還特意用了一道布簾將前后隔開。太平心中雪亮,面上卻絲毫不顯,等裴行儉向她行過禮、她又還完禮之后,便在裴行儉對面坐了下來。 裴行儉開門見山地問道:“公主蒞臨寒舍,不知所為何事?” 太平心念微轉(zhuǎn),又朝那道布簾后頭看了一眼。布簾將整間屋子完完整整地隔成兩半,又將后頭密密實(shí)實(shí)地遮了起來。最重要的是,它看起來風(fēng)格頗為怪異,倒像是臨時掛上去的一樣。她只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收回,安安份份地垂首說道:“不過是一樁小事?!?/br> 裴行儉不接話,靜候著她的下文。 太平心中早已經(jīng)轉(zhuǎn)了十七八個彎,在說實(shí)話和找理由搪塞之間搖擺了很久。 說實(shí)話?她一個大唐公主,萬里迢迢跑去碎葉做什么? 說謊話?可若是過不了阿耶這一關(guān),她壓根出不了長安城! 終于太平記起自己現(xiàn)在十五歲,就算是說出一些什么奇怪的話,也只會被阿耶認(rèn)為是小女兒的玩笑稚語,做不得真,便決定說實(shí)話:“我聽說裴將軍府上,有許多精通波斯語的仆役和部曲?” 裴行儉微微頷首:“確是如此?!?/br> 太平脆聲一笑,語氣中忽然多了幾分小女兒的稚態(tài):“借兩個人給我,好么?” 裴行儉尚未答話,那道垂落的布簾卻忽然被人掀開,緊接著一雙皂靴從簾子后頭露了出來: “你又在玩什么奇怪的孩子家家的把戲?” 從簾子后頭走出來的那個人,身材高大,穿著常服和皂靴,臉上微微有些病容,精神卻是異常的好。他皺著眉頭,又帶著幾分不悅的語氣說道:“莫要胡鬧。裴公正與阿耶在商議朝事,你自己同府上幾位小娘子斗花游湖去,莫要再來叨擾。” 這人正是高宗。 他今天原本是來找裴行儉議事的,忽然聽說太平公主也遞了帖,還指明要見裴行儉,便命人喚她過來,聽聽她想要說些什么。聽完之后,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女兒玩性太大,竟然找到別人府上來了,真是女不教父之過,過錯實(shí)在是大得很。 太平見到高宗,先是睜圓了雙眼,面上浮現(xiàn)出一種訝異的表情,緊接著又歡喜無限地跑到高宗身邊,挽著他的胳膊:“阿耶怎么也在這里?” 那句話說得脆如銀鈴,倒真有幾分十五六歲少女的稚態(tài)。可天知道太平是費(fèi)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言辭神態(tài)稍稍顯得稚氣一些。 高宗斜眼看她,皺了一下眉毛:“成何體統(tǒng)?!?/br> 太平乖乖放開手,哼了一聲:“女兒一貫很成體統(tǒng),也一貫不會胡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