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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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來想去,覺得寧蘅雖然本應(yīng)是初代諸天七皇,但自己既然已經(jīng)取而代之,這事已經(jīng)沒有辦法挽回了。 于是玄微隨手一丟,直接將寧蘅的塑像隨手丟在了桃洲陰間的某一處角落。 他終究還是沒能正視自己的過去。 那時候,做出了每一件事玄微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無意間做出的每一個動作,都已經(jīng)被寫入了注定的命理之線里。 日子就這么平靜地過,他就用這玄微的身份慢慢地過,直到被他自己關(guān)押在伏伽欲念再也關(guān)不住了。 于是,便有了傅綰的存在。 他緊接著便發(fā)現(xiàn)了當年傅綰留下的記錄原書《為仙》劇情的筆記,感覺到自己落入了命運的圈套之中。 玄微在發(fā)現(xiàn)了傅綰的筆記之后,再加上這十萬年前的筆記與預(yù)示了十萬年后會發(fā)生的事情,便將來龍去脈給理清楚了。 傅綰確實是自己用菩提木雕刻出的女子。 她將會陪著寧蘅前往睦洲的無盡海中央療傷,然后由于意外,在無盡海的中央與寧蘅一道被傳送回了十萬年前。 自己當年圍繞著盤古骨劍上祭天大陣失效的所有謎題,也就因為他的這個發(fā)現(xiàn)而解開。 應(yīng)該是傅綰與寧蘅掌握了后世的信息,回到了十萬年之前,這才碰見了玄微,與他一起共同商討出了對付自己的辦法。 那么問題來了……究竟是誰將他們傳送回了十萬年呢? 玄微坐在太玄境之中,陷入了沉思。 他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眉間的金色傷疤,嘆了一口氣。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是自己。 他并非沒有掌握讓人穿越回十萬年前的辦法,在古籍上,他偶然學(xué)會了這個法術(shù),只是這法術(shù)耗費的法力巨大,他若是真的用出來,恐怕自己也活不了多久,所以他從未動用。 但在注意到了傅綰留下的筆記,并且她筆記之上寫的所有劇情都一一發(fā)生之后,玄微知道自己不得不用了。 他知道當年真正的玄微會死去的原因。 是傅綰使用了玄微讓她使用的兩個錦囊之一。 兩個錦囊,里面裝著不同的東西,一個是真正的能夠救命的菩提葉,一個是被玄微自己剝離出來的對伏伽的善念同情。 如果傅綰打開的是裝著菩提葉的錦囊,那么自己被他殺死,玄微活下來。 如果傅綰打開的是裝著玄微對伏伽善念的錦囊,那么按他的性格,必定會犧牲自己保下伏伽。 看似是二分之一的幾率,但在現(xiàn)在的玄微看來,當初毫不知情的傅綰在隨手拋出那個錦囊的時候,就已經(jīng)寫下了命運的答案了。 她被傳送到十萬年前,經(jīng)歷了一系列事情之后,被伏伽追上,扔出的一定會是裝著玄微對伏伽善念的錦囊。 不甘心啊…… 伏伽知道這是已經(jīng)注定的事情,但他還是存著一絲僥幸的希望,盡管只有渺茫的一絲希望,他都一定會去試一試。 把傅綰與寧蘅傳送回十萬年前,讓當年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萬一呢? 萬一傅綰拋出的錦囊是真正能夠救命的菩提葉呢? 玄微覺得自己落入了命運的大網(wǎng)之中,連思維都不受控制地跟著命運的節(jié)奏在走。 作為伏伽,他確實是想在當年就直接死去的。 玄微沒有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將他救下,將自己的欲念從他的靈魂之中剝離出來,然后將整個修仙界托付給他。 十萬年來,伏伽假扮玄微,無時不刻都在想著為什么當初死的不是自己。 他后悔萬分,想要改變過去,他想讓傅綰拋出的事那個有菩提葉的錦囊。 所以若是傅綰與寧蘅順著劇情,來到了無盡海的中央,他一定會選擇將他們給傳送回十萬年前。 這是他所能做出的唯一選擇。 所以,不止是傅綰一個人受伏伽欲念的影響,不得不按原劇情走。 被拖入了無法改變的劇情中的,還有假扮成玄微的伏伽。 他知道傅綰會參加爻山筑基期弟子的首席比試,所以為了讓她順利走進第三輪,還親自查了一下她將會面對的對手,提前以青鳥帶信,通知傅綰。 原書《為仙》劇情里,傅綰是爻山祖師的親傳徒弟,所以玄微便收了傅綰為徒,傳她自己修煉不了的《太一寶錄》,還在臨行之前贈她原本就遺落在自己這里的骨幣。 玄微也按著原書的節(jié)奏一直在走,他需要保證原劇情不偏離,讓傅綰與寧蘅兩人如原書的描述一般,走入睦洲,來到無盡海療傷。 而后,他便能借助無盡海的力量,施展法術(shù),親手將兩人送回十萬前,去完成當年應(yīng)該發(fā)生的一切。 玄微全力出手,不得不暴露自己鯤鵬的金色虛影,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想要傅綰與寧蘅回到過去,與玄微商議暗算自己的辦法,然后想辦法讓他——伏伽真的死在十萬年前。 回到十萬年前,殺了我,讓玄微活下來。這是現(xiàn)在的玄微懷著的渺茫的希望,他愿意為了這一絲并不存在的希望奮不顧身。 玄微知道,既然他現(xiàn)在還活著,那么過去的事實就不會改變。 就算玄微當年給了傅綰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錦囊,打開裝有他善念的那一個錦囊的幾率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萬分之一,但她也一定會打開裝有善念的那個。 這是命中注定,這是糾纏的命理線唯一的解。 缺失了其中的一環(huán),或者是某一步行差踏錯,他們就不會在此相見。 玄微終于是說完了。 他言及至此,只能輕輕嘆了一口氣。 如春風(fēng)般柔和溫暖的微笑掛在他的臉上,似乎是有些釋然。 “所有的事情經(jīng)過,便是如此?!毙⑤p笑著說道,似乎講述了一個非常簡單的故事。 他給面前的寧蘅與傅綰兩人倒了茶,清澈的茶水發(fā)出醇厚的香味。 傅綰聽完之后,神色還是有些迷茫,她覺得這個故事很長,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從故事中走出來,這故事便戛然而止。 她忍不住扭過頭去看寧蘅。 只見寧蘅神色平靜,他在被傳送回十萬年前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 所以聽完玄微的敘述之后,他馬上理解了玄微的意思。 寧蘅伸出手去,將青瓷茶杯拿起來,遞給傅綰,輕聲說道:“喝口茶冷靜一下?!?/br> 傅綰馬上喝了一口茶,將自己心頭紛亂的思緒壓下,她似乎也理清楚了玄微所說的故事。 玄微朝傅綰眨了眨眼睛,有些歉然說道:“我并未知道你的本命靈植是靠自己修煉出來的,所以在盤古骨劍現(xiàn)世,我發(fā)現(xiàn)我曾經(jīng)的佩劍與你結(jié)了契約之后,還以為伏伽的欲念已經(jīng)將你的身體占據(jù),準備直接將你殺死的?!?/br> 寧蘅聞言,輕輕哼了一聲,似乎在表示反駁。 玄微又笑了一下說道:“不過后來幸好你們解了契,我便沒有越過斷龍河,前去睦洲?!?/br> 他屈起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面,柔聲說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了,不如現(xiàn)在來想想……” 玄微的話語一頓,目光轉(zhuǎn)向了一旁小巧的菩提囚籠,里面裝著的伏伽欲念還在跳著腳破口大罵。 寧蘅與傅綰的目光馬上也跟著投了過去,看著菩提囚籠若有所思。 “昨日之事不可挽回,便也不去想了,不如還是現(xiàn)在思考一下……這玩意怎么解決吧。”他平靜說道。 第134章 一三四 玄微伸出手去, 指尖輕輕一彈,便彈出了一點微弱的白色光芒。 原本在菩提囚籠之中無聲地上躥下跳的伏伽欲念總算是能再次發(fā)出聲音。 “你那點破事誰愛聽?!”半透明的伏伽欲念大聲說道, “你奈何不了我,你就算死了,我也還是活著……終有一天我會沖破這個囚籠……” 玄微只輕笑著看了菩提囚籠中的伏伽欲念一眼,便又抬起頭直視著傅綰與寧蘅說道:“你們有什么想法嗎?” 寧蘅抬眸,輕輕瞥了一眼玄微說道:“這既然是你的欲念, 就應(yīng)該由你自己解決?!?/br> 他的言下之意, 就是不要再將傅綰牽扯進來。 玄微聞言,只能抬手, 輕輕捏了一下眉心,面上出現(xiàn)了些許苦惱之色。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只能啟唇問道:“天樞君, 你恨我嗎?” 寧蘅聽到了玄微的問題,輕輕一挑眉, 思考了片刻之后,他緩聲說道:“在我的記憶中,你曾是一條很小的魚。” “你快死了,你說你想活下來?!睂庌康穆曇粲行┍洌拔胰羰侵滥銜Z走我的氣脈,做出這樣的事,我斷然不會放你接近無盡海的中央?!?/br> 玄微垂眸,看了自己的掌心一眼。 雖然從外表上看,他的身體尚且年輕, 但只有玄微自己才知道,他已然老去。 將傅綰與寧蘅送回十萬年之前,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量。 玄微早就想死了,他扮演著與自己截然相反的人,做著自己曾經(jīng)最嗤之以鼻的事,但他卻不得不背負著曾經(jīng)玄微的遺念活下去,履行著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玄微的事情。 只愿眾生平等,此界安寧? 當年的玄微,還是太天真了。 他為了實現(xiàn)玄微的遺愿,這十萬年間,做了很多事,一樁樁一件件如恒河劫沙難以數(shù)清。 當初白秋燁介紹玄微時的那一長串頭銜,除卻“殺死妖皇鯤鵬”之外,其余的功績都是他扮演玄微做到的。 修仙界第一大正道門派爻山的祖師是他,以自然治愈法術(shù)而成為爻山雙壁之一的天澤仙堂是他創(chuàng)立。 他指導(dǎo)后世教化,成萬法之師,幾乎所有的修仙界修士見到他,都要稱一聲尊師,因為他們間接或直接的都受過玄微的指導(dǎo)。 玄微聯(lián)合諸天七皇,創(chuàng)史無前例的七皇會晤,千年一會相互探討修仙界大事,維護修仙界和平秩序,由于過于和平導(dǎo)致近幾千年的七皇會晤越來越水,只能討論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在黑暗中,所有作亂為禍的苗頭,都被玄微掐死在了萌芽期。 白天,他是慈悲溫和的爻山祖師,而夜里他卻提刀沖到妄圖搞事的反派們面前一刀砍下狗頭。真的是開玩笑,他稱霸睦洲吞噬桃州四處作惡的時候,這些傻逼反派恐怕還沒出生,還敢在他面前跳。 屬于爻山祖師玄微的所有光環(huán),都是伏伽扮演的他,一一點亮。 兢兢業(yè)業(yè)當了十萬年的勞模,玄微的靈魂中從未被抹去的屬于伏伽的意識一直在叫囂著:“你看看,這是人該做的事嗎?!” 他寧愿就那么死在十萬年前,當一個好人真的很累。 玄微低頭看著自己掌心下的血管經(jīng)絡(luò),血管里流淌的血液早已變得不再沸熱。 他是一片用十萬年時光逐漸干枯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