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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潮水一般的來,又潮水一般的退去,黑色的焦土重新裸露在眾人眼前。 十?dāng)?shù)名弟子都很狼狽,鮮血未干,淚痕亦未干,胡九一跛一跛的,從人群中著急的往外看,直到少女的白衣出現(xiàn)在視線里,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鳳云萊這時候從人群后走出,她弄亂發(fā)髻,撕壞自己的裙擺,做出一副激烈戰(zhàn)斗過的樣子,眼含淚光的道:“大家都沒事吧?” 其余弟子有氣無力,但師姐這般關(guān)心,心中還是涌過暖流,紛紛搖頭,表示他們沒有大礙。 鳳云萊翻開自己的儲物袋,取出藥物,分發(fā)給每一個弟子,這是她慣用的伎倆,儲物袋里常備藥物,是收攏人心最快捷的方式。 果然,弟子們一拿到藥物,便流露感激的神色,有些脆弱的,當(dāng)場就哭了出來,一邊擦眼淚一邊哽咽道:“謝謝師姐?!?/br> 鳳云萊便會借機(jī)上前,摸摸他們的頭,將他們輕輕的抱在懷里,柔聲安慰。 效果拔群。 鳳云萊心情終于有所和緩,不再像方才那般崩潰和憤怒了,剛才站在場外,她明確看到了狐不歸胸口的標(biāo)記,知道了方景休不可攻略的原因。 原劇情中,方景休雖然高冷寡言,不喜交際,但只要別人幫助過他,便會一直銘記在心,時時想著要報恩,所以她知道,只要送他百噬草,他一定言聽計(jì)從,但這樣的人,一旦知道真相,對他打擊也是顛覆性的。 他看到那個標(biāo)記,稍一詢問,就會知道狐不歸為他受傷,以他的個性,定然會懊惱崩潰,覺得虧欠狐不歸,一生都耿耿于懷。 她哪里知道狼王標(biāo)記這回事,也是倒霉透頂。算了,反正在方景休眼里,她只是運(yùn)氣好,雖然好感沒了,但斷然沒道理記恨她,畢竟她也沒搶不是,最多就形同陌路,無所謂,反正還有下一個。 先把這群人糊弄好。 就在這時,一個高瘦的少年忽然從山頭跑了下來,他手中捏著一物,沖大家說:“看我找到了什么,靈兔碎rou。” 正是池暝。 眾弟子都露出了不明白的神色,唯鳳云萊臉色一變。 少年嚴(yán)肅的豎起食指,年輕俊秀的臉孔顯得博學(xué)而睿智:“靈兔碎rou,是鐵鱗狼最喜歡的食物。” 弟子們都露出了然的神色,有人說:“哦,所以才引來了這么多的鐵鱗狼?!?/br> 少年循循善誘,又道:“可你們仔細(xì)看這個靈兔碎rou,身上有我們?nèi)遄诘谋驹礆庀?,所以靈兔不是野生的,而是我們?nèi)遄谌︷B(yǎng)的。” 有人驚訝的問:“所以,是有人從宗里帶出來的?” 另一人推理的顯然更深入,他驚駭?shù)暮俺鰜恚骸八裕俏覀儺?dāng)中有人把靈兔碎rou帶出來,灑在了這個山頭,故意引了鐵鱗狼來?” 少年給他一個贊賞的笑容,說:“不錯,就是這樣?!?/br> 弟子們都嚇壞了,紛紛看向自己四周,互相打量,有人問:“是誰?。克麨槭裁匆@么做?” 胡九本想“嗖”的一下站起來,可惜腿不允許,于是頗為坎坷的,在別人的幫助下站起來,憤怒的道:“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害老子,我把他砍成八塊?!?/br> “就是就是,把大家害的這么慘,實(shí)在是禽獸不如,站出來,站出來?!?/br> 大家群情激昂,憤怒溢于言表。 鳳云萊臉色十分難看,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這根本不科學(xué),那么多狼,怎么可能吃不完她帶來的靈兔碎rou,可事實(shí)擺在她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不過沒關(guān)系,她可是從預(yù)備送下山已經(jīng)裝好的儲物袋里偷的,不可能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心情略定之時,忽然察覺到一束目光,她抬眼看去,正對上高瘦少年的一雙黑眸。 他勾起嘴角,朝自己露出了微笑。 那個笑容極淺,就像是……看了一場拙劣的表演。 她忽然慌了,甚至不知所措起來,就見少年忽然一拍腦門,道:“對了,負(fù)責(zé)飼養(yǎng)靈兔的師姐云兒把她記錄靈兔每日活動的傳影書拉在我這兒了,我們正好可以看一看,也許能有什么線索。” 胡九大吼一聲:“好,現(xiàn)在就看?!?/br> 鳳云萊卻松了一口氣,云兒的傳影書她知道位置,絕對不可能照到她,偷靈兔碎rou那天她是刻意避開的。 眾人便都圍了過來,池暝沖狐不歸招手,說:“大哥,快來看,說不定能找到那個害你的人?!?/br> 狐不歸便好奇的圍了過來。 這一靠近,便離胡九近了些兒,他立刻往旁邊移了點(diǎn)兒,他覺得自己太臟了,而她又白又干凈,不想弄臟他,忽然又想起方才狐不歸被狼王追的事兒,頓時怒火中燒,雞血吼道:“砍成八塊!” 狐不歸:這人好奇怪呀。 眾人全部圍過來之后,池暝輸入靈力,傳影書立刻開始啟動,隨后便在空中浮現(xiàn)出畫面,正是一幕幕的靈兔活動記錄,片刻之后,畫面一轉(zhuǎn),竟真的照到一個人,戴著兜帽鬼鬼祟祟的來偷靈兔rou。 鳳云萊僵在原地,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震驚的看向少年,少年亦眉眼帶笑的看向她。 就在這個時候,那名來偷rou的人已經(jīng)輾轉(zhuǎn)移動了很多地方,終于停下來,摘掉了兜帽,畫面一定,便清晰的顯現(xiàn)出鳳云萊的臉。 鳳云萊一顆心沉到谷底,手腳冰涼,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