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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繃著身體,許久沒有緩過來。 這樣很好,獨自一人也沒…… 身體忽然騰空,被塞進了暖和的懷抱,那人將她的腦袋按進胸口,無奈的道:“明明就想被我抱,倔強什么?!?/br> 她慌亂的掙扎,他卻抱的極緊,她渾身臟兮兮的,把他的衣服也全都弄臟了,他卻毫不在意,將兜兜里的蜜餞塞給她,笑著說:“回家?!?/br> 蜜餞很甜,她卻不知所措,整個人僵在他懷里,像是壞掉的布偶。 他溫?zé)岬恼菩母采纤难?,輕聲道:“別害怕,不會拋棄你,也不會跟你分開?!?/br> 她的手驟然捉住了他的衣衫,攥的緊緊的。 這人,說的好像真的啊…… 她要動心了…… 快停下,別再說了…… 他溫柔的道:“是真的啊。” 鼻尖一酸,再也無法抑制,眼淚一瞬間涌了出來,起先只是委屈,片刻后情緒愈發(fā)洶涌,最后便演變成發(fā)泄式的大哭。 男人停下腳步,輕撫她的頭頂,無奈又溫柔。 “是真的啊……” “沒有騙你……” “說好了,絕對不會拋棄你的?!?/br> 他越說她便哭的愈大聲。 她想起不知從哪里聽來的話。 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為你奮不顧身的人。 他會比任何人都溫柔。 密室中,少女依然盤膝入定,面色坦然。 丹田內(nèi)的黑霧胡亂竄動,接連碰壁,挫敗的糾纏在一起,這少女的心智異常堅定,即便擁有黑暗的過去,也很難找到裂縫。 因為曾遇到了那樣一個人。 可既然侵入成功,就不能輕易認輸,既然她心智這樣強悍,就只能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先摧毀最重要的東西,才能完全占據(jù)她的神識。 丹田內(nèi),黑霧陡然增多,凝聚之后掀起了一場濃黑風(fēng)暴,無數(shù)靈力被卷入進去,連神識也難以逃開。 狐不歸站在青竹宗門口,不知為何會突然想起這件往事,她就是這樣被大師兄撿回來的,一晃就這么多年,她推開房間的門,走出了臥房。 青竹宗還是這么舒適愜意,師兄們忙碌的時候,總是格外熱鬧和溫暖。 狐不歸左右沒看見大師兄,便往后山尋,不久便在竹林間找到了他,他正坐在岸幾邊畫畫,她輕巧的走上前,俯身去看他的畫,一看便愣住了,畫上是個她不認識的女孩子。 她正想問這是誰的時候,從溪水邊傳來的一串笑聲,隨后便有一個穿著綠色紗裙的女孩兒跑了過來,徑自跑到大師兄面前,撒嬌道:“大師兄,你畫好了么,我累了?!?/br> 狐不歸又驚訝又疑惑,這人是誰?為什么管自己大師兄叫大師兄?為什么大師兄要畫她?她不記得這個人啊。 黎白擱了筆,將那副畫捧給女孩看,女孩喜不自禁,道:“比我好看多了。” 黎白笑了,說:“不及你萬分之一?!?/br> 女孩臉頰上立刻飛出兩道紅霞。 狐不歸不明白,想要再問,腦袋卻忽而一痛,所有的理智和情感全部被剝離,只留下最本能原始的那條,那點小情緒在一瞬間被無限放大。 她醋了。 她拉住大師兄的衣袖,問:“師兄,她是誰?。俊?/br> 黎白奇怪的看著她,說:“這是你師妹啊,跟你一起抱回來的,你忘了?” 狐不歸搖頭,倔強道:“沒有,你只有我?!?/br> 黎白卻扯開自己的衣袖,不再理會她,對那女孩說:“頑皮,衣服都濕透了,別生病了,快去換?!?/br> 女孩卻纏著他道:“師兄抱我?!?/br> 狐不歸立刻看向他,輕聲求:“師兄,別……” 黎白卻當(dāng)真站起身,笑了笑就將女孩兒打橫抱了起來,那女孩兒順勢摟住了大師兄的脖子,笑的天真無邪。 這之后的日子里,大師兄眼里根本沒她,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女孩兒,甚至都沒有對自己笑過。 難過便愈積愈多,漸漸密集到無法承受,她背地里哭了很多天,終于忍不住,拽著大師兄的袖子,紅著眼問:“你為什么喜歡她不喜歡我?” 黎白道:“她聽話,乖啊?!?/br> 狐不歸立刻道:“我也聽話,我也乖。” 黎白道:“她撒嬌起來很可愛?!?/br> 狐不歸:“撒嬌我也可以學(xué)?!?/br> 黎白搖搖頭:“別勉強,你們不一樣。” 狐不歸還想說什么,那女孩兒卻忽然出現(xiàn)了,大師兄立刻甩開她的手,朝那女孩兒走去。 就這樣丟下她走了。 狐不歸看著空落落的指尖,情緒在一瞬間崩潰了。 靜坐的少女面上忽現(xiàn)痛苦之色,丹田內(nèi)驟然出現(xiàn)了幾道裂紋,黑霧微微一頓,便歡快的朝那處涌去,幾道裂紋很快蔓延成蛛網(wǎng)狀,更多的黑霧涌了出來,眼看就要崩碎。 當(dāng)晚,狐不歸傷心欲絕的來到大師兄的臥房前,想找?guī)熜?,卻瞧見那女孩兒推門進去了,她一愣,僵硬著腳步走到門口,透過沒關(guān)嚴(yán)的門縫,便看見那女孩兒解開了衣扣。 不行……不可以…… 許是聽到動靜,大師兄推門走了出來,他發(fā)髻松散,衣衫還有些凌亂,他抬手丟給她一個包袱,說:“你長大了,是時候離開宗門了。” 眼淚一瞬間涌出,她哽咽道:“師兄,別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