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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并未真正明白發(fā)生了何事, 只是白月仙府在眾人心中向來神圣, 親眼看著信仰坍塌, 無法承受,便自然的將矛頭對準(zhǔn)了幾人。 尤其是狐不歸。 狐不歸還悶頭在師兄的胸口, 不知道為何,總覺得無窮無盡的傷心,眼淚濡濕了師兄的衣衫,片刻后,她吸吸鼻子, 輕聲道:“師兄,我好、好了,放我下來吧?!?/br> 大師兄卻沒有絲毫松手的意思。 狐不歸以為他沒聽清, 便又說了一聲:“師兄,我好了。” 大師兄依然不松手。 誒? 這…… 這就…… 狐不歸原本還很悲傷, 覺得難受,沒有勇氣面對無窮無盡的指責(zé)和惡意, 可師兄一抱住她, 她便覺得渾身的重?fù)?dān)都卸下了, 往他懷里一窩, 便覺得份外溫暖和安全。 好像什么都無法傷害到她。 再加上哭了這么久,情緒緩和了不少,她覺得自己可以面對了,可師兄…… 原先難受的時候還不覺得,現(xiàn)在腦子清醒些,便覺得不妥,這么多人看著,她已經(jīng)這么大了,還被師兄抱在懷里,總覺得哪里…… 就這樣又被抱了一會兒,狐不歸的情緒已經(jīng)從悲傷痛苦轉(zhuǎn)化為了不好意思,眼下又再一步轉(zhuǎn)化為了羞窘,臉頰甚至都開始微微發(fā)燙。 她像只貓兒似的用柔嫩的臉頰蹭了蹭師兄的胸口,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師兄不為所動。 這…… 狐不歸更加不好意思,她抬手扯了扯師兄的衣襟,仰頭看他,焦急又小小聲的喊:“師兄……師兄……” 黎白終于低下頭,一雙黑眸凝著笑意,從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嗯”? 狐不歸見師兄終于有反應(yīng),便努力道:“我、我行了……” 師兄笑瞇瞇:“你不行。” 狐不歸:“……” 誒? 怎么這樣…… 狐不歸只好求道:“師兄……放我下來吧。” 黎白輕聲問:“抱的你不舒服?我換個姿勢?” 他明明只是正常的詢問,明明只是真的擔(dān)心她不舒服,就像小時候她在他懷里爬來爬去不安分的時候,也這么問,可她就是因為他這一句話羞紅了臉。 師兄他……都在說些什么啊…… 狐不歸眼下什么悲傷什么難過什么痛苦,甚至周圍的人都忘了,只剩下赤、裸裸的害羞了。 師兄詢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狐不歸臉頰更紅了,只好羞恥的點點頭,道:“舒、舒服?!眲傉f完,便瞧見師兄憋笑的唇角,一瞬間便有些羞惱,掙扎著要跳下來。 師兄微微瞇了眼兒,輕聲道:“別動。” 狐不歸不想聽他的,可掙扎一點兒用都沒有,她好歹也是筑基期,可在師兄掌心里,卻絲毫無法掙脫,因著她靈力未恢復(fù),反倒把自己折騰的氣喘吁吁。 黎白低頭笑:“累了么?” 狐不歸很屈辱:“累了……” 黎白便道:“抱好。” 狐不歸無奈的嗚咽一聲,只好再度抱緊他的脖子,她太羞恥了,只好將臉埋進他的胸口,嘀嘀咕咕的道:“我能面對,我可以……” 師兄溫柔的聲音落在她耳中。 “我不要你面對。” 狐不歸一怔,眼睛便又濕了。 周圍的人終于按捺不住,有修士上前,厲聲問:“就是你們毀壞了白月仙府?已經(jīng)取得重寶,為何還要做這種事?” “白月仙府是我們的信仰,每年治愈那般多的人,你們怎么可以因為一己之私,毀了他?” “霧城將不復(fù)存在?!?/br> 男人卻絲毫沒有理會,他只關(guān)心懷里的女孩,也沒有絲毫回應(yīng)的意思。 有人怒吼出聲:“太囂張了,殺了他們,祭奠白月仙府?!?/br> 隨后便有不少人應(yīng)和。 人群中一時間便起了無數(shù)靈光,各色法寶紛紛注滿了威能,就在攻擊一觸即發(fā)之際,忽然有人踩著一枚飛舟飄然而至。 “都住手?!?/br> 一個長發(fā)錦衣女子從飛舟上一躍而下,容貌清秀,約莫二十多歲,她眼圈通紅,顯然是哭過。 有人看清了她的容貌,驚呼道:“是城主家大小姐,大小姐怎么來了?” 女子徑自走到包圍圈之中,看向狐不歸,俯身便拜。 狐不歸還被大師兄抱著,嚇了一跳,大師兄這時候總算松了手,她剛一落地,便去扶那姑娘,那姑娘哭的極傷心。 “他一直叫我阿媛,因我父母不同意,他為了娶我去了白月仙府,可自那之后,便再也沒有回來,方才,方才忽而有一團白光來到我身前,我才知道,這么多年,他那般辛苦……” “若不是為了我,他又怎會如此……” “是你救了他,他的神魂終于得到解脫,從今往后,若你有需要,隨時可以來霧城找我,我叫張西媛。” 狐不歸想起來了,這是那位執(zhí)劍少年的心上人,張西媛。 就在這時,白霧散盡的霧城上空,又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遁光,密密麻麻的涌到了面前。 他們?nèi)呵榧崳睕_到了包圍圈之內(nèi)。 他們將狐不歸幾人護在身后,面向眾人。 “你們什么都不知道,白月仙府根本就不應(yīng)該存在?!?/br> “是這幾位救了我們被困的親人,你們所得的恩澤,本就是從他人處剝奪而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