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
如果配合的好,再道歉多一點誠意,也許這幾位祖宗能放他一條生路。 姜道成理清思路,便努力讓自己顯得正常,第一條,不出汗不發(fā)抖,可誰能在這四位面前坦然自若,他已經(jīng)很努力克制了,但效果并不是十分好,他便扶著旁邊的把手,輕咳一聲,道:“我同太虛門宋道友此次上山,主要是為向狐仙子表達(dá)歉意而來,錦佑不懂事,惹惱了狐仙子,理應(yīng)受罰,道淵不分原由袒護(hù),也應(yīng)該同仙子賠不是?!?/br> “我這便讓他二人去青竹宗跪上一月,給仙子造成的傷害亦會賠償,往后他二人再胡作為非,我定不會輕饒?!?/br> “還請仙子大人大量,寬恕一回?!?/br> 他說完這話,思慮一番,看向了初堯,恭敬的問:“音修大人,您看呢?” 初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人討厭,但腦子不錯,知道如何收場。 周圍人這才有所明悟,原來是因為這個音修大人,從前就知道音修稀少,但沒想到這么受人尊敬,一時間都投來驚訝羨慕的目光。 鳳云萊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震驚懵逼轉(zhuǎn)為了純粹的氣惱憤怒,甚至認(rèn)真盤算轉(zhuǎn)音修的可能性。她哪里想的到,一個小小的音修竟然有這么大的能量,她曾聽過,想要拉攏音修的人很多,也許這人背后有大人物,早知道,在紅楓林就該動手的。 初堯摸了摸狐不歸的腦袋,問:“不歸,你說呢?” 狐不歸看著他,不知道說什么好。 大師兄卻不知何時走到近前,他牽了她的小手,同初堯道:“你自己決定?!闭f完,不再理會其余人,只牽著狐不歸,慢慢的走出了試煉場。 狐不歸茫茫然被大師兄拽走了,她有些不放心,頻頻扭頭看著,便聽見隱隱約約傳來對話。 “音修大人,道淵呢?” “許是聽了你的教誨,青竹宗跪著呢?!?/br> “哦……活著就好……不不不,我是說跪著就好……” 試煉場外很安靜,風(fēng)和日麗。 大師兄一路牽著她,沒有放手的意思,他的手掌有些涼,可牽起來很舒服,他行在她前面,她只能看見他挺直的脊背和一點點尖削的下巴。 狐不歸動了動喉嚨,笑著開口:“還好二師兄厲害,是音修,不然今天可慘了,沒想到二師兄這么有本事,連那兩人都嚇到了。” “我沒想到你們居然真的上山了,當(dāng)時真是嚇?biāo)懒?,好在是虛驚一場?!?/br> “對了,師兄,我這里還有些中品靈石,都給你,你拿回去購置些法寶符篆,權(quán)做護(hù)身吧?!?/br> “嗯,我左思右想,青竹宗缺防護(hù)禁制,我打算過兩天去拍賣行看看,有沒有相關(guān)的法器出售?!?/br> “對了,師兄,我結(jié)丹后,‘不問’劍可以脫體成型,我做成小型法寶,留在青竹宗吧。” 她說到這里,便覺得很有道理,手掌便往心口的方向去,沒留意大師兄什么時候停了,她一頭撞上去,硬邦邦的,撞的鼻尖都紅了。 大師兄轉(zhuǎn)過身,她茫茫然抬起頭,他眼角微垂,眸光深深,忽然伸出手,將她攬進(jìn)懷里,按著她的腦袋將她壓在胸口上。 “崽崽,別自責(zé),不怪你。” 狐不歸一怔,愣了片刻,眼圈迅速紅了。 壓抑許久的情緒終于泛濫成災(zāi)。 怎么不怪她? 她沒有后悔幫忙,也沒有后悔招惹姜錦佑,她只恨自己藏的不夠好,暴露了蹤跡,害了師兄們,叫師兄們受這無妄之災(zāi)。 試煉場上,姜錦佑說姜道淵前去拜訪,她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她真是該千刀萬剮。 師兄們都是那樣肆意灑脫的人,卻要因為她受這種折辱,不怪她怪誰? 是她沒本事,是她蠢,是她沒能力。 保護(hù)不了自己,也保護(hù)不了師兄們。 她怎能不自責(zé)? 二師兄是音修,一場劫難化險為夷。 可這絲毫無法減輕她的痛苦。 如若不是呢? 豈不是要眼睜睜看著師兄們受辱? 因為她的愚蠢,因為她的無能。 叫她如何不自責(zé)? 師兄們是她竭盡全力想要保護(hù)的人,她不舍得他們受到一絲兒傷害。 可今日那種無力和絕望,叫她徹底失了章法。 她該怎么辦? 狐不歸本想將這些藏在心里,她不想讓師兄們擔(dān)憂,在經(jīng)歷風(fēng)波之后還要安慰她,便佯裝淡定,擠出笑容。 可還是被大師兄一眼看穿。 他說。 崽崽,別自責(zé),不怪你, 眼淚一瞬間便洶涌而出。 無論你是笑著,還是哭著,無論你是看向他,還是在遠(yuǎn)方。 他總能一眼看穿。 什么都藏不住。 悲傷、難堪、絕望、無措,那些一直壓在胸口的黑色情緒終于破閘而出。 她抓著他胸口的衣料,哭的泣不成聲。 并且愈哭愈大聲。 狐不歸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覺得悲傷那么多,根本停不下來,她哭自己沒用,哭那些絕望和無能為力,等她終于停下來,黎白胸口的布料都濕了。 她用手背抹了抹眼睛,道:“對不起師兄,我現(xiàn)在好了。” 黎白道:“好了?” 狐不歸點頭。 黎白輕笑:“那你說說,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