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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孤身一人,因這危機叢生的環(huán)境,顯出幾分驚懼。 像是某家不諳世事,未識人間疾苦的大小姐。 一群人沉默的前行,都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隊里的幾個姑娘都將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他身上, 明里暗里的想同他說話。 這種目光他見的多了, 從未放在心上。 而那個白裙少女卻像是容易受到驚嚇的小白兔一樣,總是遠遠綴在隊伍最后,目光滿是迷茫和不安。 隊里的女孩都不喜歡那個姑娘, 男人們也沒將她放在心上。 在這種危機的秘境中,美貌是最無用的東西。 前面漸漸起了迷霧,他懶懶的問:“誰可以去探探?” 有姑娘舉起手,鼓起勇氣道:“我去。” 有男人眼眸一轉(zhuǎn), 道:“你別去,有些人什么忙都幫不上,就知道躲在大家身后。” 另有人幫腔,一指那白裙姑娘,道:“你去?!?/br> 那少女年歲尚幼,見那人指著自己,立刻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不、不、不……我不行……” 女孩嘲諷道:“別人都行,怎就你不行?” 白裙少女緊張的臉都漲紅了,她眼眸里浮上水汽,道:“前面有黑霧,我不能……不能弄臟……” 一群人目瞪口呆,從未見過在這種環(huán)境下還能如此矯情的人。 實在令人不恥。 眾人發(fā)出嗤笑聲,道:“都這種時候了,還不能弄臟?你以為你是誰?” 少女緊緊攥著手指,努力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 眾人紛紛鄙夷的瞪著她,也沒再逼她,而是換了個人前去探路,但都下意識的孤立了她。 少女擦擦眼淚,站在人群外,孤獨又無助。 黎白瞅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這種嬌弱的小白蓮,遇到危機,第一個死的就是她。 這樣的人,他欣賞不來。 入夜的時候,眾人燃了篝火,大家偎依在篝火處聊天休憩。 黎白靠坐在樹邊,懶散的數(shù)星星。 余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一邊。 瞧見那白裙少女,坐在離人群較遠的地方,出神的望著眾人。 一雙黑眸里倒映著跳動的篝火。 滿滿都是渴望。 她的白裙子被火光染上薄橘色,襯的那張小臉愈發(fā)白皙。 她雙手攥在一起,紅潤的嘴唇輕輕抿著,看一會兒眼眶便紅了,她便伸出手背,揉揉眼睛。 有幾分可憐。 零星的話語飄進耳中。 “你瞧她,又在裝可憐,惡心死了?!?/br> “別理她,從沒見過這么矯情的人?!?/br> “我們轉(zhuǎn)過去,別看她?!?/br> 眾人略一動作,擋住了篝火。 那姑娘一怔,垂下了視線。 黎白轉(zhuǎn)過臉,毫不在意的凝出匕首,捏著一根細長的枝干,有一下沒一下的削著樹皮玩。 這支隊伍又行進了幾天,那姑娘時常刷新下限。 大家都汲取泉水解渴,她說什么水質(zhì)太差,自己不能喝。 大家都吃野果,她說果子品質(zhì)低下,自己不能吃。 幾句話把眾人都惹毛了,有的暴脾氣,直接叫她滾。 她紅著眼站在遠處,不敢多說一個字。 黎白捏了個紅通通的果子,慢悠悠走到她身邊,問:“為什么不能吃?” 她猶豫半天,認真的告訴他:“吃了會死?!?/br> 黎白眼眸一瞇,道:“行吧?!闭f完,便當著她的面將手中的果子扔了。 后來大家越發(fā)的疏離她,不時的嘲弄譏諷,惡語相向。 更有甚者,時?!安恍⌒摹睂⒍旧叨鞠x一類的小玩意兒丟在她身邊。 每到這時候,她都會嚇得來回躲閃,一張臉白的毫無血色。 黎白懶得管。 驕縱、任性、懦弱、毫無用處。 沒有人喜歡她。 幾日后,這支小隊終于遇到了最嚴重的危機,在秘境深處的洞窟里遭遇了九頭蛟,一番惡斗,所有人都被毒素侵蝕,陷入了昏迷,而九頭蛟最終也被他絞殺,但因為他吸收的毒素最多,身體也變得遲緩僵硬。 所有人都亂七八糟的躺在地上。 可因這激烈的戰(zhàn)斗,洞窟開始搖搖欲墜,而地下水潭的水卻開始蔓延爆發(fā)。 所有人都得死。 他懶散的閉上眼,他驅(qū)散毒素需要時間,但應(yīng)付這種狀況綽綽有余,不過那些跟著他的人,就不知道能救出幾個。 就在這時,那白裙子的姑娘竟然從搖搖欲墜的洞窟外面跑了進來。 方才她叫大家不要進來,說里面不干凈,她怕把裙子弄臟了。 被一群人冷嘲熱諷半天,喝令她滾開。 她猶豫半天,也不敢進來,便站在了洞窟之外。 黎白尚不能動彈,他一邊驅(qū)散毒素,一邊躺在地上,在暗處打量她。 這個時候進來做什么? 難道是終于受夠屈辱,打算趁眾人昏迷,搶奪儲物袋? 他不動聲色的瞧著。 少女慌亂的站在人群中間,小心翼翼的不碰觸到他們,可是水潭的水還在嘩啦啦往上涌,洞xue上方也不斷的掉落碎石。 她越來越慌,眼淚便不斷的掉下來。 吧嗒吧嗒的止也止不住。 她哭著念叨。 “不可近凡塵,不可染污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