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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耽擱的比平日里都要晚上許多。 溫子墨批閱奏章聽著外面的雨聲,問了吳公公時間之后,微微一怔,喃喃:“她今天不來了嗎……” 吳公公在一旁小聲道:“陛下,外面下雨呢,路上滑,您若是想見,奴才——” “朕說什么了嗎?咳咳,多嘴。”溫子墨打斷他,眉頭皺了起來。 她不來便不來,他還盼著不成,反正她送來的東西,自己也一口沒吃,她早該放棄了吧。、 這么說起來,也不知道她為何要給自己天天送甜點,為了上位嗎? 溫子墨不知不覺竟是起身走到了窗前,向外看去。 從這里能看到遠處一條路,宮里的女子要從這條路來,繞一圈才能到無極殿的正殿。 他看著雨簾,也覺得她不會來了。 然而不一會兒,便見雨幕中,一抹青色的傘出現(xiàn)了,一個女子護著一個食盒走在雨里,雨水飛濺打濕了她的羅裙,她也沒去兼顧,一直小心的抱著食盒走。 溫子墨的心被觸動,轉(zhuǎn)身對吳公公道:“去外面接一下人。” 吳公公也是一怔:“陛下這是……” “外面下了雨,至少等雨小了,再送人回去?!睖刈幽餍涞?。 段凌柔被吳公公接進去的時候,心里也是有點出乎意料的,她其實沒想過要見溫子墨,只覺得他風寒,肯定能吃東西,那樣自己的任務(wù)可以輕松完成了。 結(jié)果,溫子墨卻見她了。 一進去,四目相對,段凌柔望進深不見底寒潭一樣的墨色眸子,而她水潤的雙眸也映在了溫子墨的眼中。 他定是城府極深。 她看起來沉靜如水。 兩個人都有了既定的第一印象,吳公公識趣的離開。 溫子墨那黑色燙金龍的寬袍撫了下,開口道:“愣著做什么,日日來送甜品,不就是為了讓朕吃嗎?還不遞上來?” 段凌柔應(yīng):“是,陛下?!?/br> 她過去,將東西端出來放在他面前,低垂著眸子:“最近連連驟雨,陛下傷了風寒,吃點枇杷酒釀圓子吧,化痰止咳?!?/br> 溫子墨咳了兩聲,又看她一眼:“你倒是有心?!?/br> 段凌柔不接話茬。他夸她聽著就是,她又不是真的想上位,就裝個不知情識趣比較好。 溫子墨并不計較她不說討喜的話,吃了一口甜品。 枇杷酸甜,酒釀香醇,在這雨夜里喝,又止咳又驅(qū)寒,的確是上品,里面加的小丸子非常小巧一顆,里面卻能吃到紅豆香醇的味道。 溫子墨沒想到這個梅才人甜品做的極好,他不知不覺已經(jīng)全部喝光了。 等吃完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段凌柔的羅裙還濕著,她伸出手替他收拾碗筷,手腕纖細,一小顆痣在掌心一側(cè),小巧可愛。 雨水過后,她身上暗香浮動,更加迷人了。 她身上的香味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讓他的心暖了起來,還帶著一點繾綣滋味。 溫子墨心思一動,竟有了想留下她的沖動,不自覺的開口:“天色已晚,你——” 他話還沒說完,段凌柔就接道:“妾身知道,妾身不敢叨擾陛下,這就回了?!?/br> 溫子墨:“……” 我說什么了嗎?說叫你回了嗎? 然而這女人,十分不懂得看氣氛,竟真的起身要走。 溫子墨挽留的話堵在喉嚨里,帝王面子抹不開,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她走了。 段凌柔走的十分干脆灑脫。 因為任務(wù)漲了。 任務(wù)進度15%,開啟了第一步,之后就好辦了。 只有002看著她匆匆的步伐覺得有些疑惑:“你走這么快做什么,后面又沒有人追你。” 段凌柔自己也難以相信自己為何心跳這么快,走的這么著急,只是剛才溫子墨忽然靠近她,那個時候她莫名的心亂,低沉的嗓音仿佛在暗示某件事,某件不可以的事。 她覺得再留下去會有危險,所以就匆匆逃走了。 一直到回了靈霄宮,段凌柔才理清楚自己心亂的來源。 來源就是她和那個皇帝的關(guān)系,相當于是——夫妻。 她竟然現(xiàn)在才遲鈍的想到自己這次面臨的可能不是食物上的難度,而是她該怎么合適的處理好自己和對方的關(guān)系。 自己要是以妃子的身份見皇帝,那肯定會被皇帝認為是愛慕他或者是想上位,那皇帝要是一個大發(fā)慈悲給她機會,那她豈不是—— 002哈哈大笑:“哎呦,你這簡直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如果皇帝冊封梅才人,結(jié)果梅才人什么事都不知道,你這又是什么?” 段凌柔冷聲道:“我會在他發(fā)現(xiàn)一切之前,完成任務(wù),之后走人。” 到時候她的一切都會淡化,什么都不會改變。 002:“那你得先想想,你該怎么回避侍寢這件事,要不然你就從了吧,這次我不告狀,畢竟是不可抗力的事,主神既然安排了這樣的身份,就是默許了男歡女愛的事,我也一定會打上馬賽克的?!?/br> 段凌柔更加抑郁了。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啊…… 此時,溫子墨面對吳公公臉也是黑的。 “她為什么棄朕而去?她到底會不會看眼色?朕有意留她,她看不出來?”溫子墨的臉色真真是難看。 吳公公苦笑:“陛下,您是陛下啊,想要讓誰侍寢,只需只會老奴一聲,老奴去給您辦就是,何需動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