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又見丁卅
外面世界討論得熱火朝天, 而此時華夏酒店頂層的主臥房里卻是一派寧靜溫馨?;ネㄐ囊獠痪玫膬蓚€人并沒有熱情如火地糾纏, 而是面對面?zhèn)忍芍髯酝腥?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就這樣不說一句話,彼此的眼睛里卻好像寫滿了千言萬語。 鹿九傻呵呵地笑著,忽然抬手在秦釗眼前揮了揮, 大大的眼睛盯著秦釗的眼睛, 在那里看見一個小小的自己:“三哥,我在你的眼睛里哎!” 秦釗捉住他的手,翻身上去低頭深吻住他,小傻瓜,你豈止在我的眼里, 你一直在我的心里啊。 房間里沒有開燈, 月光透過沒有拉窗簾的大玻璃窗投射進(jìn)來,溫柔地照在兩具身體上。鹿九覺得很奇怪, 他一個天妖只要有靈力傍身,是不會有常人的五感的, 但是每次被秦釗抱就覺得身上綿軟, 像是這種親法更會讓他喘不過氣, 可是他又特別喜歡這樣的感覺, 秦釗身上的氣息讓他沉醉, 秦釗的嘴唇讓他迷戀, 秦釗溫暖的手掌總能帶給他暖心的愉悅。 秦釗的親吻纏綿而克制, 手掌握著鹿九的后頸,手指輕輕在他耳后柔嫩的皮膚上摩挲,鹿九在這方面不知道為什么特別愛學(xué)秦釗的動作,也把自己柔軟的手掌覆在他的耳后,連摩挲的節(jié)奏都跟秦釗保持著一致。 秦釗一下子就笑場了。男人低沉悅耳的笑聲在鹿九耳邊回響著,鹿九迷迷糊糊地說:“三哥,我好喜歡你親我呀!” 秦釗被這小寶貝撩得情不自已,他一個翻身把鹿九放到自己身上,抵著他的額頭低低笑問:“喜歡我怎么親,恩?這樣?”他用剛冒出的胡茬去蹭鹿九的臉。 “這樣?”秦釗用嘴唇含他的耳垂。 “還是這樣?”秦釗親吻他的眼皮。 鹿九被親得呵呵笑,兩眼水潤潤閃著光,小孩本能地閃躲著那刺人的胡茬,在秦釗一旁的胡亂扭動,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秦釗眼中帶來了怎樣的溫馨和快樂。 “小傻子,不要亂動!”秦釗雙手捧著鹿九的臉,低聲說道著。 “哦,”鹿九以為是自己的調(diào)皮讓他不開心了,便乖乖不動了,在那一旁安靜趴著,不到一分鐘,他又抬起頭,“三哥,你怎么喜歡我呀?”鹿九說著一只手就握著秦釗的十指另一只手在秦釗的手背摩挲著,秦釗一把按住他的手,額頭青筋直跳,他深呼吸一口氣,身子挪了挪。 秦釗斟酌著,該怎么跟一只九色鹿說人間情愛,一時又覺得難以啟齒,鹿九卻忽然語出驚人:“我們以后會不會有小寶寶?” 秦釗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幾乎從床上跳起來,鹿九都被他掀到了一邊! “你說什么?”他咬肌迸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什么小寶寶?” 鹿九無辜地眨了眨眼:“就像蠻蠻的小鳳凰蛋?!?/br> “你說的是人身?還是原形?” “自然是原形啊。”人身的神君有靈力,只有龍身才會消不下去噠! 秦釗眼前一黑,勉強不讓自己厥過去,這話信息量太大了,傳說中的龍和九色鹿的寶寶是鳳凰......可是那條青龍,前世的自己,以師尊的身份,以一條龍的身份,就對小家伙抱有非分之想了嗎?禽獸啊禽獸!秦釗立時有種掐死那條龍的沖動! 室內(nèi)光線很暗,但是不影響鹿九的視力,他把秦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看得清楚,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跪著身子往前挪了兩步,期期艾艾地仰頭看著秦釗。 秦釗握著拳頭的手松開,再握緊,再松開,最后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柔和:“他還對你做過什么?我是說,以前的我?!?/br> 鹿九歪了歪頭,又搖了搖頭,不明白這個問題要怎么回答。 不生氣,不吃醋,不介意......秦釗閉了閉眼,默默給自己洗腦,前世今生都是自己,而且看鹿九這個懵懂樣,連接吻都是才學(xué)的,可見那條龍還不算太禽獸...... 這一晚秦釗翻來覆去睡不著,那魔性的鳳凰蛋小寶寶,一直在他腦海里像是在播放鬼畜音樂般循環(huán),直到鹿九發(fā)現(xiàn)他情緒似乎格外急躁,給他施了個術(shù)法,他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鹿九一早就找史萊討回兩百億的彩頭,那老外奉上支票的姿態(tài)簡直稱得上虔誠,他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秦釗等人就是住在華夏頂層的人,又見識過龍吐珠呼風(fēng)喚雨的奇跡,此刻看著宛若神祇的鹿九,真恨不得跪下去在胸前比劃幾個十字,再念幾句“阿門”。 可惜鹿九不認(rèn)得他們的上帝,大家不同系統(tǒng),老外再巴結(jié)他也沒用。 程默微學(xué)校里還有事,盡管她依依不舍還是搭了最早一班飛機離開了,秦釗等人一邊吃著飯一邊商量接下來的行程。 “想不到這個小小黃金島海岸藏著鮫人,藏著萬年烏賊,還藏著比山還大的龜!這一趟真是沒白來啊!”秦越一邊一邊搖頭一邊感慨,“可惜我沒見到那只欺負(fù)鹿鹿的烏賊,不然一定抓了它做烤魷魚吃!” 小白洛圍著飯兜,自己抓了個勺子舀著玉米蘑菇湯,聞言翻了個小白眼:“烏賊是烏賊,魷魚是魷魚?!?/br> “有什么差別?都是一個腦袋很多只腳?!鼻卦教е?。 白洛想了想:“烏賊的rou質(zhì)比較飽滿,魷魚更鮮嫩?!?/br> “哈哈哈,好冷的笑話!”秦越一邊捧場笑了兩聲,一邊把小白洛歪了的飯兜理理正,“洛洛呀,你什么時候能長大啊,看你吃個飯灑的......” 這時秦釗的電話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不由驚異地喊了聲:“父親?” 幾人的目光都跟隨了過去,要知道秦山岳可是很難得會給孩子們打電話的。 秦釗接了電話,不多久臉色便沉了下來,不一會兒只聽他說:“好的,我知道了父親,我現(xiàn)在就和小九直接去陵縣。” 他放下電話,言簡意賅道:“二哥和梵彗一聞等人失蹤了,原本已經(jīng)有人去救援,但是聽說他們被困在一個陣法里,還沒救出人陵縣就發(fā)生了大地震,父親讓我們?nèi)ヒ惶?。?/br> 秦朗和秦越都拿出手機看新聞,果然華夏新聞頭條都是陵縣發(fā)生了7.6級大地震,首腦府已組織官兵救援,傷亡未知等等。 發(fā)生這樣的事,幾人都?xì)w心似箭,秦釗安排了私人飛機,鹿九連用了幾個縮地成寸,很快飛機就在陵縣落了地。 負(fù)責(zé)救援秦穹等人的是程默言,兩方人很快在山腳碰了頭,程默言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迷彩大步走來,什么招呼也沒有就直奔主題說道:“秦穹和一聞梵彗大師是到達(dá)這里的第三天失去聯(lián)系的,當(dāng)時他們一行人去了園陵,守陵衛(wèi)直到晚上才發(fā)現(xiàn)他們失去聯(lián)系了,虛修大師已經(jīng)來看過,他說這整座山被人下了一個叫做困什么陣......” “困龍陣?!迸赃叺耐ㄐ艈T補充道。 “對,困龍陣,但是虛修大師忙了好一會,卻受了重傷,已經(jīng)送回京都了,之后不多久就發(fā)生了地震,我就被派來了。前方已經(jīng)在疏通山道,最快也得明早才能通行?!?/br> “山下情況呢?傷亡如何?”秦釗沉聲問。 “7.6級大地震,震中就是陵園所在那一塊,震源很深但是破壞力極大,山腳下的民屋基本都塌了,具體傷亡數(shù)字還沒出來?!背棠陨钌顕@了一口氣,“我跟救援隊從那邊路過,那里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救援隊正在開始尋找生還者?!?/br> 秦釗的表情十分凝重,眉頭皺得死緊,鹿九抓著他的手他都毫無所覺。秦朗和秦越待不住,直接往山道那邊跑去,加入救援隊一起搬運山石。華夏人在大災(zāi)大難面前,從來都能感同身受,團(tuán)結(jié)一致。 鹿九忽然伸手在空氣中一抓,仿佛拽住了什么,正交談著的程默言和秦釗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鹿九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只有他們二人,便拿了兩片回魂草葉給他們抹在了眼皮上。 然后他們就看見鹿九手里拉著一個穿著黑色布褂頭上扎著髻的男人,再一看那“人”骨瘦如柴,烏唇青面,兩人腦中都不由閃現(xiàn)出一個詞“鬼”。 這只鬼正是和鹿九素有交情的丁卅。 丁卅給鹿九拜了拜:“見過道君!”之后他便細(xì)細(xì)述說這場地震的由來。 此山原是龍脈之地,本不該有地震,軒轅晝未叛出冥府前便私自豢養(yǎng)孤魂野鬼做陰兵,藏身在此地,借龍氣掩護(hù)養(yǎng)兵,所以冥界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如今此地龍氣已盡,軒轅晝應(yīng)是選取了新的藏兵之地,便將陰兵轉(zhuǎn)移,龍脈被毀,如此才引發(fā)了這場地震。 “陰兵?”程默言目瞪口呆,“這種事你們冥府都不管嗎?” 丁卅不好意思地苦笑道:“軒轅晝法力極高,整個冥界除了閻王沒有人能拿下他,而閻王去修生死簿還沒回來......這,我們?nèi)耸忠矊嵲诓粔颍@陵縣地震,我們粗略一點,已經(jīng)緝拿魂魄一千余只,一下子橫死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