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鹿.哆啦A夢.九
當天眾人便趕回了京都。 秦釗從浴室里走出來時, 鹿九正盤腿坐在他的床上研究元鰲的那張極洲之海地圖。 這張地圖更確切說是航海圖, 整條路線都在海平面兩千里以下,鹿九即使一個人單獨前往來往也要月余, 秦釗無論如何也不同意鹿九一個人單獨過去, 上次對付烏賊的事讓他心有余悸,哪怕跟著幫不上忙,只要鹿九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己至少心里安穩(wěn)些。 而極洲之海位處人間至北之地,海面上冰山綿延, 海下冰層深不可測,以人類現(xiàn)有的技術(shù)無法探測其確切的溫度, 海域上空似有天然屏障, 飛機若是經(jīng)過便會一頭撞上,連機體殘骸都尋不著, 破開幾千里高的冰山入海顯然也不現(xiàn)實。 想來想去, 只能等天庭派人送來材料,自己動手造個航海法器,好在已經(jīng)確定青龍神殿的位置,鹿九倒也不著急。 小孩穿著跟秦釗同款的棕色睡衣,兩手托著腮一邊看著地圖一邊晃著白嫩嫩的腳丫子,看見秦釗出來了, 把絹布一收, 光腳就跳下地靠了過來。 “三哥, 我?guī)湍悴令^發(fā)?!甭咕沤舆^秦釗手里的毛巾, 把他推坐在床邊上, 毛巾搭在秦釗的腦袋上,秦釗只覺得一陣暖流竄過頭皮,鹿九已經(jīng)笑嘻嘻拿下毛巾,把他的頭發(fā)揉成亂糟糟一團,“好啦,已經(jīng)干啦!” 秦釗一下子笑了出來,自從有了鹿九,肚子不會餓了,衣服臟了有凈術(shù),頭發(fā)濕了有火烤,交通工具都用得少了,一個瞬移比汽車飛機都來得方便。他把鹿九拉近了些,仰頭刮了刮小孩的鼻子,笑道:“你可真是個哆啦a夢!” 鹿九有個巨大的跟他等高的哆啦a夢公仔,聽秦釗這么一說,不由笑逐顏開,他抱著秦釗的脖子,乖覺地跨坐在他腿上,把秦釗的雙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那我在肚子上也裝個口袋吧!” 睡褲因為鹿九這個姿勢一直滑到他的膝蓋,秦釗稍稍一扭頭就能看到小孩細長白皙的小腿,如果這個人不是鹿九,誰敢這么坐過來都得被解讀成引.誘。 秦釗只覺得喉嚨一陣干澀,他托著鹿九的腰把他往自己的膝蓋處推了推,鹿九卻覺得膝蓋骨的位置坐著不舒服,又往前挪了挪。 小家伙繼續(xù)添火,撅著嘴唇撒嬌道:“要親親?!?/br> 再忍簡直不是男人! 秦釗含住鹿九的嘴唇,狠狠吸了一口,兩個人的舌尖很快糾纏在一起。 小家伙在這方面格外有天賦,可能畢竟是妖,被養(yǎng)得再純良,骨子里也有獸性的一面,小牙齒鋒利得很,有幾次秦釗都被他磕破了嘴唇,但只要小孩的舌頭舔一舔,那小傷口就立刻愈合了。 秦釗由最初的狂熱慢慢平靜下來,他溫柔而克制地輕啄著鹿九的唇角,聲音喑啞,帶著毫不掩飾的深情:“小九……謝謝你?!?/br> 鹿九茫然地問:“謝我什么呀?” “謝謝你來找我,謝謝你陪在我身邊,謝謝你為我做了那么多,謝謝你接受我,謝謝你這樣喜歡我,謝謝你愿意屬于我,謝謝你……很多很多……”秦釗的聲音有些哽咽,這個孩子為他出生入死,為他上窮碧落下黃泉,為他流落凡間沾染俗世煙火,滿心滿眼都是他,存在的意義是為了他。 他秦釗何德何能,得到這樣的眷顧? “小九,我愛你,我愛你?!?/br> 鹿九只是抱著秦釗的脖子,熱燙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滾,小家伙先是“嗚嗚”地哭,后來就一直抽噎著說:“我也愛三哥,最愛最愛了,嗚嗚……”我為你做過的一切都不算什么,因為在很久之前,你就為我做過更多更多啊。 一場表白弄得好像生離死別,秦釗自己也紅了眼眶:“乖寶,不哭,不哭,噓……不哭啊……” 鹿九不好意思地抿著唇,又湊近去親秦釗。正是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間,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喘.息聲,秦釗的手漸漸放肆,撩起鹿九的睡衣,手掌緩緩撫摸著他的背。這小孩哪里都好看,哪里的皮膚都細致光滑,秦釗有些耐不住,可是掙扎著又下不了手,鹿九越是乖順,他越覺得自己邪惡。 “三哥……你又戳我了……”鹿九喘息著說。 “我一直想問你,你會不會跟我一樣?”秦釗忽然露出一個壞壞的笑,接著握住了小鹿鹿,“啊,不用回答了,我知道答案了?!?/br> 鹿九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霧蒙蒙的大眼閃著水潤的光澤,有些無措地看著秦釗。 “小寶貝,你一般這樣了會怎么做?恩?跟三哥說,你會怎么做?”秦釗咬著鹿九的耳垂,低沉的聲音帶著蠱惑。 “用、用靈力,就、就會自己消了……”小孩誠實說道,好像也知道這是有點羞羞的事,臉蛋紅得通透,誘惑著人狠狠咬一口。 秦釗勾起嘴角:“三哥教你用別的方法,好不好?” “好……好呀……” …… 鹿九癱.軟在秦釗身上,許久回不過神,半晌,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帶著點困惑,又有點委屈地說:“三哥,我、我頭好暈呀!” “一會兒就不暈了,別怕?!鼻蒯撦p輕吻著鹿九的臉頰,“乖,不怕?!?/br> “你、你暈嗎?” 秦釗游移著的手和唇都頓了一下:“我還不暈。” “那……那你也給我摸摸吧……” 秦釗:“!” 許久過后,鹿九一臉期待地看著秦釗:“三哥,你暈嗎?” 秦釗仰躺著,看著這小孩一副急于求表揚的神情,忍不住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笑得不可遏制。 鹿九急了,把他的手扒下來:“你暈不暈呀?” “小傻子!”秦釗一把將小家伙拉下來按在自己身上趴好,拍了拍他的小屁屁,“我暈的,你滿意嗎?” 鹿九當然滿意了,他搖了搖頭,擺了擺尾,難得有了一絲羞意,趴在秦釗耳邊悄悄說:“那、那還摸嗎?” 秦釗再次笑場了,他覺得以后一定要找個機會讓鹿九知道,他那不是摸,是拉,是拽,不過在小家伙眼里,這些動作都好像沒差別吧! 轟轟烈烈的一個新年過去,秦家的人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鹿九有時候會跟著秦釗去公司混吃,有時候也會跟著秦越去學?;焱妫粫r過得十分愜意。 鹿九除了師尊青龍,也有許多教授其他技藝的師父,不過都是一對一給他開小灶,像這樣許多學生集聚一堂聽一個老師講課,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經(jīng)歷,因此每回跟著秦越去聽課,他都坐得腰桿筆直,聽得津津有味,甭管能不能聽懂,反正那態(tài)度絕對是端正無比。 這一天上的是經(jīng)典影片解讀課,相對來說這是學生們最愛的一門課程,因為大半部分的時間都在播放電影,而且系里的試聽教室的效果比外頭電影院的還要好。 鹿九雙手交叉平放在桌面,身體繃得筆直,專注地看著,播放影片的教授暫停畫面之后一眼就看見了這個坐得過分規(guī)矩的學生,他滿意地看著鹿九,手指點過來:“那個穿白毛衣的,坐姿特別漂亮的那個學生,你來解讀一下這段劇情?!?/br> 全班的眼光都“唰唰唰”齊聚到鹿九身上。 有學生喊:“老師,他是來蹭課的,不是我們班的!” 鹿九喜歡上課,秦越這個上學期的“逃課大王”便陪著來得也勤,最近這些同學都知道這個少年是秦越的朋友,人雖然不大愛說話,但是卻十分乖巧。 秦越也說:“老師,他是我朋友,他不懂咱們專業(yè)課。” 那教授笑瞇瞇道:“咱們這個課程還有什么懂不懂的,我看全班就屬他看得最認真!小同學,你起來,想說什么就說什么?!?/br> 秦越只好用胳膊扛了扛鹿九:“那你就站起來隨便說兩句?!?/br> 鹿九一臉懵然地立起,大眼睛眨了眨,他前排的女同學都掉過頭來看他,議論紛紛: “怎么長那么萌?。 ?/br> “好可愛!” 教授和藹地說:“別緊張,隨便說,你從這段影片里看出什么來了???” 趕巧這部電影是鹿九能看懂的,一部經(jīng)典的鬼怪玄幻片,里面有女鬼有書生有道士,教授的本意是讓鹿九從劇本、畫面、演員演技、拍攝技巧等方面任意說點什么,然而鹿九認真回答:“定身符畫錯了,陽平治都功印也不該這個樣子的,還有禁聲咒結(jié)印的手勢也不對。” 教室里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寧靜。 繼而爆發(fā)出瘋狂的笑聲! 連秦越都笑趴在了桌子上。 教授先是愣了一瞬,也忍不住笑了,等到室內(nèi)笑聲稍微停歇了一點,教授對鹿九招手道:“想不到小朋友還是個道門高人,來來來,你來給我們表演一下正確的定身符該怎么畫,還有禁聲咒該怎么結(jié)印。” 鹿九點點頭,就那么往講臺走去了,一邊走一邊摸出了陰陽點化筆和一張符紙,教授是真的樂了:“哎喲!隨身還帶著家伙什,小朋友的確是專業(yè)人士??!” 原本大家已經(jīng)漸漸收了笑,這一下又全都轟開了,而鹿九面對這滿堂哄笑完全不以為意,他把符紙放在講臺上,提筆勾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