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茬的
小付食肆白日營業(yè)時跟別的食肆差不多,能夠迅速在人們心里留下新的不錯的印象,也是因為付古矜教了廚子們一些新的菜式、做法,這些新穎的東西足夠在豐安城風靡一時,等別的酒樓學去了,付古矜又能推出更新的東西來,不愁留不住顧客。 況且他們做的菜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和那些大酒樓的廚子比起來也毫不遜色。再者小付食肆的菜肴便宜又美味,好些只去安喜樓這種檔次酒樓的達官貴人,最后都成為了小付食肆的忠實粉絲。 食肆的生意越來越好,但付古矜從不會在店里從早待到晚,到日頭快落下的時候,他還是會回到湘寒宮,給東方璟做晚膳。 這幾日東方璟很忙,朝堂上的臣子因立后的事一再逼迫,新丞相的人選還沒確定下來,搞得他是一個頭兩個大,每日都是忙到天色暗了才會來湘寒宮。 是以,小付食肆開業(yè)那么久,他還沒去過一次,只能聽著暗衛(wèi)們不停的匯報來了解付古矜的情況。店里有沒有找茬的啊,付古矜有沒有被欺負啊,堯臻浩有沒有去找付古矜啊,這些事他都很是清楚。 小付食肆已經(jīng)開業(yè)一星期了,付古矜看著每日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的李明仕,趁店里人少的時候,提議道:“不然咱們食肆還是再招個掌柜吧,如此一來,李叔您也能多些休息的時間?!?/br> 李明仕有些猶豫,東方璟有多在乎付古矜他們都知道,若是再招一個掌柜,這個掌柜別有用心該如何?暗衛(wèi)里會記賬算賬的可就只有他,別的都只會些打打殺殺的。 丁榮成同馮翠蘭這時自后廚走出來,他們夫妻倆今日是早班,這會兒是申時,他倆也能下班了。 聽到付古矜的話后,丁榮成道:“少東家,您要再招一個掌柜?不知……可不可以讓我兒子來試試?” 付古矜有些驚訝,問:“令郎學過算術(shù)?” 丁榮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學過,去年考上了秀才,給家里省去了賦稅,要得一年后再看看能否考上舉人呢?!?/br> “那可真是太好了,明日丁叔、嬸子你們來時便將令郎帶來吧,若是李叔說可以,那便可以留下,月錢同李叔一樣?!?/br> 丁榮成夫妻倆頓時喜笑顏開,連聲道著感謝付古矜的話,同付古矜告辭后便離去了。 聽了付古矜同丁榮成的對話后,李明仕便悄悄聯(lián)系了東方璟派來保護付古矜的暗衛(wèi),讓他們?nèi)ゲ椴槎s成他兒子的信息。 暗衛(wèi)們想著左右李明仕還在,應該不會有問題,便領(lǐng)了命下去。 見日頭快要落下,付古矜連忙做了好幾個菜裝進食盒里,囑咐玉京帶回湘寒宮,并讓他給東方璟說一聲今日不回了。 燒烤都是白日里閑著時小二們同丁榮成夫婦串好的,有葷有素。開始賣燒烤這幾日以來,食客們有的適應了辣椒的味道,而有的還是半點不能沾。 是以,在每一串燒烤烤好后,猶齊東他們都會很仔細的分開裝盤,生怕點了不要辣椒的食客們吃到一點辣椒后找麻煩。 沒成想,他們這么仔細,還是出了事。 付古矜正在炒一盤河蝦,一個小二便匆忙跑過來,道:“東家,前頭出事兒了,有個食客吃了咱們的燒烤后便腹痛不止,一直在地上打滾,周遭的食客們議論紛紛,有的還說,是咱們的食材不新鮮,要去報官?!?/br> 付古矜皺眉,除了蔬菜是他在空間里拿出來的,別的rou類河鮮類食材都是他們精挑細選過的,斷不可能出現(xiàn)不新鮮這等子事兒。如今那人腹痛不止,要么是刻意找茬,要么就是誤食了辣椒一時不能接受。 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都有些嚴重,付古矜忙將鍋中炒好的河蝦盛出來,脫下圍裙便同小二一起去前面大堂。 “出來了,那便是這家食肆的東家,叫付書的!” “看著年紀輕輕的,恐怕是經(jīng)驗不足,辨認不出食材的新鮮,是以才出了事?” “瞎說什么呢,我同我哥們兒在這家食肆吃了那么久了從來沒出過問題,我看,是哪些酒樓看咱付小公子生意好了,眼紅了吧!” “難說,百密一疏啊,食肆里來吃東西的人那么多,恐怕人付小公子同廚子們都忙昏了頭,壓根沒檢查過這食材是否有問題。” 周遭的食客們自顧自談論著,付古矜不去聽他們都說了些什么,走到出事的那一桌。 誰知他還沒走到跟前,同桌的那位長相便很兇狠的食客拍桌而起,擋在那躺著的人面前,指著付古矜鼻子道:“今兒我兄弟僅是吃了你家的一串rou便成了這副模樣!你要不給個說法,咱們就官府見!” 付古矜并不虛他這一套,看他這么蠻橫心知怕是說不通理的,便道:“你說是吃了我家的rou出事的便是了嗎?口口聲聲說著兄弟,出了事又不送去醫(yī)館,怕是惹人非議!” 他這話一出,旁邊那桌一個仙風道骨的男人跟著附和道:“付小公子說的是,不巧,在下略學過一點醫(yī)術(shù),這食材不新鮮引發(fā)的腹痛,通常伴有腹瀉、嘔吐等癥狀。可在下看了大半天,這位兄弟并無半點以上癥狀,我猜,非是食材的問題,而是旁的?” 周遭的食客里頓時有一人道:“應該就是這辣椒的問題,我便吃不得辣椒,聽付小公子說過,這辣椒不能吃的人吃了,會胃痛?!?/br> 這兇狠的食客不依不饒,瞪向方才出聲的那食客,道:“你算個什么東西?吃這辣椒出了事,難道就不是食材的問題了?” 付古矜冷笑,道:“那這位客人您說,我家食材出了問題,您想如何處置呢?” 兇狠的食客拍了拍桌,道:“好說,你們讓我進廚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這一說到底打的什么算盤付古矜同李明仕便清楚了,周遭的食客們看不過去,再次議論起來。 “這人就是在胡說??此臉幼酉駮聫N的人嗎,進了廚房便能知道什么食材不新鮮?” “我就說過了是哪家酒樓刻意找茬,這辣椒都烘干磨成粉了,哪有什么新鮮不新鮮的。這人硬要進廚房,怕不是惦記著付小公子燒烤的秘方吧!” “是啊是啊,怎么可能是燒烤的問題,我看就是辣椒的,食肆開業(yè)那天晚上我便來嘗了這燒烤,那時每一串燒烤上都沒放辣椒,小二們送了一碟子過來,說先試試能不能接受才讓吃。對了……怎的今日他們這桌,小二們不是如此做的?” 付古矜聽到這食客的話,特意看了看桌上,發(fā)現(xiàn)的確沒有盛有辣椒粉的碟子,他轉(zhuǎn)頭看向那通知他的小二,問:“這桌是誰負責點菜的?” 一旁一個小二捂著肚子一瘸一拐的擠進來,道:“公子,是我負責的??墒沁@位食客刻意叮囑過,要多放那個辣椒的,說是常客,習慣了那個味兒?!?/br> 兇狠的食客聞言一怒,當下指著桌上道:“你胡說!我何曾說過這話?我看就是你這小二粗心大意找的推辭!” 付古矜卻不理這人蠻橫的話,而是皺眉,問那小二:“你怎的了?” 這受傷的小二躊躇著不說話,還是那方才通知的小二解釋的:“那位食客腹痛后,同桌的這位食客便將小吳打了一頓。小吳想著要等您出來,便沒讓我們送他去醫(yī)館?!?/br> 李明仕聞言忙讓人帶著小吳去醫(yī)館,而后在付古矜耳邊低語:“少東家,現(xiàn)下該如何是好?” 這點付古矜當然清楚,他看向周圍的食客,道:“辣椒的事,可有人清楚知曉是怎么回事?” 食客們紛紛搖頭,有人道:“我們來時他們這一桌便在了,哦對了,那時他們桌上有燒烤,卻沒人吃。” 來的那么早,沒人給小吳作證真是他們要求多放的辣椒,點了菜卻又遲遲不吃,恐怕只是在等人多的時候鬧起來吧。 “那此事,還是報官處理吧!我開店做事磊落,不怕讓官府的人仔細檢查食材,屆時,便看官府的人怎么說!” 雖說周遭的人都知曉這明顯就是人找茬,但也不得不說,報官的確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李明仕得令后,忙跑出去報官。 那仙風道骨的男人慢悠悠喝了一口酒,看向付古矜。 嗯,通身氣質(zhì)都不同了,看來是回來了。 男人笑了笑,放下酒杯,咂了咂嘴,道:“這位兄弟,這么一直耗著也不是事,不如就讓在下給您兄弟診斷診斷?” 那兇狠的食客正要阻止,男人卻身形詭異地來到了他身后,蹲著給那地上抱著肚子呻吟的人診脈。 誰知,這一診診出了更不對頭的事。 “這位兄弟不像是吃壞了肚子或者是胃痛,反而像是……中毒?!?/br> “中毒?!” “天……天吶!難道是這燒烤有毒?不是辣椒的事兒?!” 兇狠的食客面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神情,隨即卻又裝作吃驚的樣子,怒喝:“什么?!我兄弟竟然中了毒!你這食肆今日必須得給個說法!” 周遭的食客們有些害怕,也不敢再為付古矜說話。 付古矜看向診脈的男人,問:“先生所言是真是假?” 這男人僅是診了個脈,又不看看舌頭、手指等地方,便斷言說是中毒。 難道,他們是一伙的? 看付古矜皺眉,男人似乎清楚他在想什么,笑了笑又去翻那人的眼皮,掐住下巴讓他張嘴看舌頭。 隨即,男人道:“嗯對,是毒,不過這個毒啊……” 男人拖長了音調(diào),周遭的食客們屏住呼吸等他的答案。 “這個毒,已經(jīng)下了三個時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