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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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錦瑟忽然一定,“郡主知道了?” 清河郡主不置可否,“事到如今,便是我們不想知道,也總有人想讓我們知道的,不過朝堂之事,機(jī)詭萬變,是是非非也不好說,有時候真相未必重要,有時候假象也未必不能成真。” 這話含義太深,當(dāng)時趙錦瑟不能明白,后來才恍然大悟,但此時,她也無暇細(xì)想,因?yàn)槎溉灰姷街械钔庥屑t衣宮人快步跑來。 這紅衣宮人比較特別,專司于內(nèi)宮跟前宮值守諸殿的事務(wù),此時急急來,必是前殿出了一些事兒。 趙錦瑟皺眉,不經(jīng)意瞥過,只見到清河郡主不看那宮人跑來引起一些躁動,反而抬手向天空,無暇精致的臉龐上沒有任何情緒,指尖陽光琉璃穿梭而過,清透絕佳仿若神仙剔骨。 對,剔骨。 趙錦瑟一時仿佛看到了一尊被盛世昭陽活生生剔骨后的靈魂,蒼茫,無喜。 ———————— 紅衣宮人來報的事情是挺厲害的,因?yàn)橛腥岁J麟德殿前的鐘鳴鼓鳴冤。 那個鼓已有十年未曾有人敲打過,其一是因?yàn)樗囊饬x重大,可狀告上轄皇子親王跟王公重臣,下告直親父母兄弟,可以說不在任何道德禮法尊卑之外,這樣一個鼓一開始設(shè)下的時候便引起滿朝非議,但這是太初君上的首創(chuàng),意義更大,下列君王幾乎無人干違背,否則儒道大家跟清流名史的筆鋒能把君王戳死,這就是天下大勢之一,但凡有膽子敲這鼓的人,基本上就踩在了天下人的肩膀上。 不過這鼓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敲的,一來影響太大,就算申冤昭雪,也大多數(shù)被后期報復(fù)了,不得好死,二來就算敲鼓了,能不能查個通透也不好說,但它是必然要受禮的。 只要你有證據(jù)。 宮人匯報后,正殿內(nèi)一時死寂,外面的女眷們也敏銳,紛紛靜了,因?yàn)樘o,仿佛外面麟德殿的鐘鳴鼓聲也隱隱傳遞過來了。 趙錦瑟心里發(fā)沉,有些茫然,是誰,是誰敲響了它? 這...是傅東離他們出手?還是皇后跟玨王安排的后手? 眾人很快就知道擊鼓的人是誰了。 泉州宋城。 那個女兒慘死的宋城,他回到了邯煬,并以這樣的方式昭告他的來意。 他要鳴冤。 為誰? 為一個人,為他的上將顏琛,為他的舊部同僚,為那些因?yàn)榕褔锒D的所有人。 ———————— 多年前早已釘死的叛國舊案,如今要翻?難如上天! 正殿之上諸多臣子都震動了,那些宗室的人似乎敏銳察覺到什么,都有意無意看向皇子細(xì)微中明明年紀(jì)不小卻排位靠后的野王,他漠然安靜,仿佛在天地間蒙塵多年的山石。 蜀王沉默良久,在下面群臣議論已至鼎沸時,瞥過下首的隱王。 知子莫若父,他看出了這個兒子平靜之下的些微波動。 他不安了。 ———————— “宣了?”趙錦瑟吃驚,蜀王竟宣了!難道真的要再立案調(diào)查? “朝堂的事兒,你不要管?!鼻搴涌ぶ骱鋈焕≮w錦瑟的手腕,眉目清冷,還有些淡淡的。 “讓那些男人去理會,左右也是他們?nèi)浅鰜淼?,不是么??/br> 趙錦瑟莫名從這個一向清潤典雅的郡主美眸中看到了冰冷跟鋒利。 她心里一刺。 起因在帝位。 毀顏氏就是毀野王,毀野王自是為了帝位,但又是誰動的手呢? “可還有他人在場?” 趙錦瑟知道蜀王是不可能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審這個案子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宋城單獨(dú)叫進(jìn)去。 又到了君王抉擇的時候了。 “叫了傅大人,左大人還有三位宗室王爺跟五位閣老,但都還沒進(jìn)書房,仿佛...” 趙錦瑟不再問宮人,只看向清河郡主,后者目光淺淺對視她。 良久良久,趙錦瑟才吐出一口氣。 “這樣的事兒再來幾次,我恐怕一碗飯也吃不下了?!?/br> 清河郡主一怔,后低頭笑。 “不會的,這樣的事兒...今日之后,最壞也不過還有一次罷了,莫慌?!?/br> 嗯? 趙錦瑟心中陡閃過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但沒抓住。 ———————— 殿內(nèi),除了四角站著的內(nèi)衛(wèi)跟太監(jiān)總管,蜀王坐在王座上,沉沉看著宋城。 “宋城,在你投狀后,孤當(dāng)年好像認(rèn)真問過你這個案子,當(dāng)時你是怎么說的?” 宋城噗通跪地,“當(dāng)年罪臣指證了顏將軍?!?/br> “現(xiàn)在呢?你要說他是冤枉的?你可知若是你現(xiàn)在一片真心誠心,就可證你當(dāng)年是自私j(luò)ian詐之人,有前科者不可信,你讓孤為何還要信你一次?” 宋城低頭,“當(dāng)年跟如今于罪臣而言其實(shí)都是一樣的處境?!?/br> “哦?”蜀王蒼白的臉上雙目銳利,又有幾分深沉。 “必死,獨(dú)一條路可走才可求家人的活?!?/br> 蜀王沒說話,宋城則是沙啞著聲說:“罪臣知道前后反口乃是大忌,不可信,但罪臣想說縱然自知貪生怕死非君子所為,但也絕非一心污蔑上將,只是...” 他躬下身,趴伏在地上,眼眶熱淚噴涌而出,濕潤了地面。 “當(dāng)年投狀之事,是顏將軍拼死讓我們幾個去做的,我們不肯,他便斬了自己一指。” 蜀王一怔,眉鋒終于沉沉壓下。 —————— 傅東離這些人進(jìn)去了,書房的們重重關(guān)上。 但這次,皇子不入內(nèi)。 宴無好宴,卻不可散,其余官員們心思起伏,只能虛笑,宗室們一貫明哲保身,此時也沉默。 隱王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不久后,野王也起身了。 兩人一前一后出去,其余人的神色就更復(fù)雜了。 趙錦瑟見到了隱王出來,一向峻冷如仙的人此時眉目微垂,袖擺清蕩,他出來后見到了這邊兩個女子,一個是他未來的妻,一個是間接將他太子之位算計(jì)飛走的政敵之妻。 沉默片刻,他略頷首,走出水閣臺,但也沒走遠(yuǎn)。 因?yàn)樵诘纫巴酢?/br> 趙錦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但知道肯定跟此時內(nèi)殿中說的事有關(guān)。 叛國大案么。 先是太子案,接著是顏氏叛國大案。 這天是真的要變了。 風(fēng)雨欲來,大廈將傾,就是不知道壓死的會是誰了。 第104章 .護(hù)住 “那時候賬內(nèi)十五人,都是一起上陣殺敵的兄弟, 將軍在上, 我們十四人在下, 眼看朝廷喻令斥責(zé)我軍通敵叛國在前,鐵騎稽查軍即將前來緝拿,國內(nèi)民意沸騰鼎沸, 所有人都說我們貪生怕死,放了敵軍入城,本來說好的軍機(jī)盟友一律反了口,我們百口莫辯, 但也不想擔(dān)上這滔天大罪,便齊齊想辦法, 奈何如何引證都是無用, 所有旁證都被切斷, 所有辨證都被指責(zé)是我們自己內(nèi)部人, 眼看著就要一同被以叛國罪論戰(zhàn), 吵架滅族,當(dāng)時顏將軍無奈之下想出了一個法子,便是去一半留一半。” 去一半留一半? 幾個閣老年紀(jì)都不小, 一聽到這里就都齊齊挑了眉峰,神色復(fù)雜。 他們明白了宋城的意思。 “將軍...將軍讓我們十四人里面出一半人以投狀指證的名義擺脫叛國罪,可得生路, 否則就是全軍覆沒, 他于心不甘?!?/br> 傅東離淡淡道:“投狀的好像不足七人?!?/br> 宋城垂眸, “因?yàn)槲覀兗w選出來的另外兩人不肯,說自己無妻兒老小,寧可跟將軍共黃泉。” 所以只有五個人脫了罪名。 “這只是你一派之詞,不足為信,何況若是真有冤屈,他顏琛上告就是,何至于如此,邏輯不通,簡直可笑!” 李閣老冷肅指責(zé)。 宋城卻猛抬頭,盯著他,“稽查官是太子府的人,閣內(nèi)一半也是太子的人,加上朝堂一面倒,連兩個盟友都督都反相指證我們,鐵證如山,辨無可辨,我們?nèi)绾文苡蟹ㄗ樱繉④姳鞠雴栐兒獰伿献鍍?nèi)消息,苦等之下卻只得到顏老太爺艱難避開暗目傳出的一個消息——他說,大勢已去,要么引頸就戮,要么另謀生機(jī)。但我們都沒想到將軍會選擇這樣的法子?!?/br> 他這言語已經(jīng)很直接了。 大勢所趨,誰的大勢? □□。 因?yàn)楫?dāng)年除掉野王跟顏氏所得利益都在太子! 而細(xì)想來,當(dāng)時查問此案的負(fù)責(zé)人幾乎都是□□的人,這就是當(dāng)年顏老太爺看破的大勢。 他或許期待自己兒子遠(yuǎn)在邯煬之外,能看破局勢,茍且偷生,就算不能洗刷冤屈,也起碼能保得一命,因?yàn)樵诤獰念伿纤腥硕急豢此懒?,逃不出去,必死無疑。 可顏琛回去了,被看押回去的。 他選擇了必死的路,讓宋城等人活了一命。 不過談及□□,李閣老這些年好像~~跟皇后那邊聯(lián)系密切。 當(dāng)年身上多少也有這樣的標(biāo)簽,而他的門生當(dāng)年也多有參與此案的。 這就耐人尋味了。 李閣老似乎察覺到其他人的表情跟眼神,手掌微微曲起,忽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dāng)年顏琛被定罪斬刑時,可是被敵國之人救走了,如此便是鐵證,如今你竟這般說話,不覺得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