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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聞香知雅意在線閱讀 - 第114節(jié)

第114節(jié)

    傅東離語氣冰涼,“不過我出手,也非顏家對我恩情,也非孟川從小與我一同長大如兄弟,更因為——隱王跟蜀王一樣,都貪了不該貪的東西?!?/br>
    趙錦瑟驚訝。

    但傅東離卻不再說,只是伸手落在她腰肢上,“以后你就知道了,會有人告訴你答案的?!?/br>
    趙錦瑟炸毛,都說到這份上了還吊著她!

    “你快說!”

    “我不說..誰讓你要紅杏出墻呢。”

    “我不出了還不行么?”

    “不行。”

    “我有孕呢?!?/br>
    “我知道?!?/br>
    傅東離也只是逗逗她,其實(shí)還是小心翼翼護(hù)著她睡了。

    一夜寧靜。

    ——————

    趙錦瑟想著以后的事兒,這還等到人來告訴她答案呢,登基之后的秦孟川就先見了隱王。

    晦暗的地牢,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好些時日的隱王站起身來,看向外面已著龍袍的秦孟川。

    四目相對,隱王不減曾經(jīng)風(fēng)范,只一笑,“父王若是看到你這樣樣子,該是欣慰了,你其實(shí)更有我們秦家的鐵血風(fēng)范?!?/br>
    秦家的榮耀傳承太久,帝王一脈不斷絕,但論最出色的無非是當(dāng)年一統(tǒng)諸國的淵帝,那才是真正的千古一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敗了所生的錯覺,隱王忽然覺得這個人的名字仿佛就預(yù)告了他的帝王之命。

    “你請求見我,總不會是夸我的,按我對你的了解,你可不是一個因為敗了就俯首認(rèn)輸?shù)娜??!?/br>
    “為什么不會?”隱王笑,“輸了就是輸了,我輸?shù)闷??!?/br>
    秦孟川面無表情,“所以你是來跟我談條件的吧?!?/br>
    果然聰明啊。

    隱王嘆息,“跟你跟傅東離談天是最省心的,因為用不著耍心機(jī),耍了也無用——我的確想跟你談條件,我不想死,還想得到一樣?xùn)|西?!?/br>
    秦孟川不意外,因他是被求的一方,用不著擔(dān)心自己會吃虧。

    “看你提出的條件是否能讓我滿意。”

    “文官那邊我會替你擺平,只要我低頭,文官跟宗室乃至于各地藩王那邊將來都沒有掣肘你的理由?!?/br>
    秦孟川不置可否,嗤笑了下,“你是高估自己還是低估我了?那些人,我擺不平?”

    “你擺得平,但需要時間,于你而言,只是放我這么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給你爭取到平定朝局穩(wěn)定國家局面的時間,這一點(diǎn)也不虧,因為你知道那兩個剛灰溜溜被你打回去的國家也在爭取時間,誰更快,誰更狠,誰就能再次咬下對方一大口?!?/br>
    隱王看破了秦孟川的野心——他不止想打退那兩個國家,他還想吞了他們!

    把握時機(jī)反尾突襲很重要。

    牢內(nèi)條件一般,但秦孟川也沒刻意折磨這三個皇子,所以隱王的面色依舊寬和,眼睛依舊明亮。

    若是換一身衣服,他依舊是那個風(fēng)采卓然的隱王。

    “聽起來不錯,我也的確不介意讓你活著,但你所要的東西...”

    秦孟川性格果敢,不拖泥帶水,既然意動,自然會問全面。

    “一幅畫?!?/br>
    隱王微笑著,“我只要父王庫藏的一幅畫。”

    第112章 .山海

    秦孟川很快就開始處置三位王爺了。

    兩個砍頭,  一個貶為庶人。

    出手狠,不留余地,  因秦孟川此人強(qiáng)橫,  動輒殺人滅威脅,可偏偏活了一個,那個活下來的還是隱王,  這讓很多人看不懂,但有些人還是懂了。

    趙錦瑟從長公主那兒知道朝內(nèi)文官其實(shí)挺忌憚秦孟川,因后者武將出身,  天然偏向武官,  加上當(dāng)年顏氏出事,墻倒眾人推,這些官員多少有些沾親帶故,如何不忌憚被報復(fù)。

    文官體系被隱王安撫了,宗室也被打理了,  于道統(tǒng)繼承上上,  秦孟川做到了無懈可擊,  各地藩王看到隱王主動解決了自己的那些黨羽,  深知大局已定,  新帝羽翼豐滿,有人有軍隊還有正統(tǒng)支持,他們便是起異心也得不到任何支持。

    于是一個個也表忠心,  一時四海來朝。

    趙錦瑟是得益的,  一來傅東離被升官成了一等國公,  二來長公主主動退位,秦孟川再降旨升官,她直接成了女司的司長,位等三品,這已算是高官了,在女眷里面當(dāng)屬第一。

    這繁花似錦的,又懷著孕,趙富貴覺得自家祖上冒青煙了,趕緊燒幾百斤香拜拜佛祖。

    不過更繁花似錦的還有嶺南王府,秦孟川求娶清河郡主,這事兒跌破不少人眼球,不過知道內(nèi)情的又覺得理所當(dāng)然,只是沒人想到——嶺南王府婉拒了,只說清河郡主另有愛人,不宜再為國后。

    自古還沒人拒絕帝王求娶的,但秦孟川不惱,因他求娶本就不是為了真愛,一是清河郡主當(dāng)為國后,二是利益聯(lián)盟后的回報,三是嶺南王府值得拉攏。

    但她拒絕,嶺南王府也不愿意,他也猜到了,只說他必然需要求娶一次,這樣才會讓世人明白清河郡主是跟隱王切割開來的,日后沒人能拿她清白說事兒。

    在這樣的喜慶中,趙錦瑟主動去見了沈清。

    約的東海閣的水仙茶室。

    沈清一如既往美麗絕俗,高貴典雅,只說見著趙錦瑟后有些歉意,言語間也有些沉默。

    “額,我來是為了修復(fù)關(guān)系的,你這樣冷漠,我會以為沈jiejie不喜歡我了?!?/br>
    趙錦瑟是真喜歡這位大jiejie,她也心寬,不在意了就是不在意,就希望對方也能放開。

    沈清大概看懂了,眉宇間也疏闊許多,“你不怪我?”

    趙錦瑟:“怪什么哦,若不是你故意泄露了,沈焱那小傻子會知道那些事兒,然后跑來告訴我?”

    “你是機(jī)靈,就沒見你吃虧?!鄙蚯宀唤忉?,但對方看出來了又兩說,“如今大局已定,這樣也好,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

    其實(shí)她挺怕傅東離跟秦孟川鬧翻,你死我活,到時候會死很多人。

    好在她低估了兩個男人的“兄弟情”。

    “也不一定全是兄弟情,這兩個人其實(shí)都是老狐貍,他們看透了各自的利益,若是聯(lián)合,各自利益會達(dá)到最大,若是反目,保全當(dāng)前好處都很難,既是聰明人,自會做聰明人的選擇,何況他們本身也沒有必然矛盾,加上彼此真有年少的情誼,順?biāo)浦鄱??!?/br>
    趙錦瑟如此解釋,沈清也不反駁,撐著臉頰,聲音清淺悵然,“玩弄權(quán)術(shù)的男人么,果然是比女人心狠的?!?/br>
    “也不是,我覺得jiejie你也挺心狠,皇后之位說不要就不要,我是佩服的?!壁w錦瑟開門見山,沈清偏過臉看她,似笑非笑,“你當(dāng)那秦孟川喜歡我?”

    趙錦瑟一怔,不是?好像是沒多少深情,但至少也不反感吧,至少一個對沈清都不動心的帝王,將來也不會對其他宮妃用心。

    皇后之位穩(wěn)如泰山,可沈清干脆利落拒了。

    滿邯煬的貴女恐怕都把銀牙咬碎了。

    “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因為都不喜歡,便能冷靜處理,把各自的才能聰明發(fā)揮極致,這是他的原本目的,只是他大概沒想到我跟他到底是不同的。”

    合作的時候,秦孟川看到了沈清的狠跟強(qiáng)大。

    他需要這樣一位妻子。

    可合作結(jié)束之后,他也看到了她的放下跟轉(zhuǎn)身。

    因為她看不上帝王家的富貴威權(quán)。

    “這倒讓我無話可說了?!壁w錦瑟轉(zhuǎn)了下茶杯,忍不住再端詳沈清的眉眼,她看到了深藏的寂寥。

    “不問我么?”

    “什么?”

    沈清一笑,抬手,指尖清點(diǎn)趙錦瑟眉心,“你這里很聰明,想必已經(jīng)想到了,只是怕惹我難過,就不問了,明明那么好奇?!?/br>
    趙錦瑟尷尬,嘟囔:“說得我來見你就是為了八卦似的...好吧,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沈清卻回:“勾引太子的那個女人,是我?!?/br>
    趙錦瑟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差點(diǎn)沒握住手里的茶杯,狼狽接住后才默默看著她。

    “不用這么痛心,我可不曾跟他有過肌膚之親?!鄙蚯遢p描淡寫,“我既要報復(fù),自不會把自己搭上去,他還不配,只是一點(diǎn)南嶺那邊的點(diǎn)香迷幻之術(shù)而已,他有幻覺,屢屢做夢,卻又現(xiàn)實(shí)明白不曾得到過我,男人么,真真假假,虛虛幻幻,他心生了野望,渴求征服,欲罷不能,也就被我玩弄于手中了,那時候,我便是蠱惑他去暗殺了那蜀王,他也愿意的?!?/br>
    可惜她沒有,大概是還有底線跟理智,哪怕每次冷眼看太子醉生夢死丑態(tài)百出,她也不曾動手見血。

    這番話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趙錦瑟卻眼睛發(fā)亮,半點(diǎn)害怕或者鄙夷都沒有,只有佩服,憧憬!

    沈清:“...”

    “你這是什么眼神,莫非..”

    “能教我嗎?我回去糊弄下姓傅的,這王八蛋每次都...”趙錦瑟戛然而止,因為想到沈清其實(shí)還是黃花閨女。

    沈清倒是明白趙錦瑟意思,一時莞爾,撐著下巴看著外面云卷云舒,卻也不說話了。

    趙錦瑟也沉默了,兩人各自品著茶,好一會,她才問:“日后你要如何?”

    “到處走走吧,天下之大,總有好多可見識的...”她眸色很深,像是想到了什么,眷戀著什么,又放不下什么。

    “我答應(yīng)過一個人,帶他到處看看,看看這世間?!?/br>
    她笑了,這一笑無端讓趙錦瑟想到了什么,又沒抓住,沈清上了馬車走了,但下面等待的沈焱上來了。

    “不去送你jiejie嗎?”

    “要送的,我等下就跟上去,但還有話想跟你說。”

    趙錦瑟瞧了瞧他,笑了。

    “說吧,我聽著?!?/br>
    沈焱看她這幅模樣一愣,后釋然了,“本來想說我自己的,現(xiàn)在覺得還不如說說我jiejie?!?/br>
    “嗯?”

    “我家曾有一個護(hù)衛(wèi),啞的,但很衷心,自小來到我家,陪我們一同長大,他沒法說話,也不鬧騰,十分安靜,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看著天,但他天賦極好,武藝超絕,于是漸成了我們姐弟的護(hù)衛(wèi),于我而言,他像哥哥,但于jiejie而言,他不是?!?/br>
    沈焱眸子里滿是認(rèn)真,又是翻涌的悵然,“那時候我太小,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隱晦跟艱難,直到那晚上暗襲,護(hù)衛(wèi)死傷殆盡,他一個人戰(zhàn)到最后,我始終忘不掉他把我還有jiejie送上馬車時滿臉血的樣子,他說不了話,只是不斷張開嘴巴。’

    那是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