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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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沒有探究過我和陌川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談到洛河時候語氣帶著敬重,提到陌川卻只是橫了眉,評了四個字——“欺師滅祖”。 我聽那個意思,為了掩飾行蹤,我和洛河的關(guān)系,陌川并不知道。在陌川面前,我們?nèi)艘恢笔堑烙严喾Q。 可青陽挖掘這樁舊事的時候,他知道陌川的修為成就皆出脫于曾經(jīng)的我的指點。他默認了芳心魔尊也是陌川的師長,陌川對我生了綺思,就是欺師滅祖。 他說到這里,我只能訕訕:“還有挺多人喜歡我啊?!?/br> 青陽冷笑,不提情愛,只說故事。 “雙生修道的法門,是你隨手創(chuàng)的,好足夠好,可只為應(yīng)急,到底沒有太多推演。到最后師姐反噬不停,你不得已出面帶走了她,卻沒有和陌川解釋。你為了減輕洛河師姐的苦楚,吸納她的修為,卻也無力回天?!?/br> 青陽露出一個古怪的神情,接著講:“你作為魔修的修為本就要登頂,為了吸納洛河的修為,你自廢了大部分修為。做了這么多,你還是于心有愧,意欲把洛河的修為渡給陌川,以此彌補雙生法門對陌川的影響。陌川同意了,只是有個條件,他要你同他合道。 “你答應(yīng)了?!?/br> 看青陽一張小臉上神情晦暗,我大概猜測到我接下來的結(jié)局可能并不怎么好。 他看我?guī)籽郏耪f:“你確定你要聽結(jié)局嗎?” 我木然點點頭,更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合道大典上,你修為全數(shù)給了陌川,然后被他捅了一劍,”青陽十指交叉,“你是我?guī)熼L,我躲著你,可感到你性命有虞,我還是盡快趕到了山河殿。 “那時候你已經(jīng)離開了,陌川有點兒魔怔,邊和我打架,邊還要說你的不好,我頂了他幾句,暗示了你們?nèi)藨?yīng)該是師徒關(guān)系。他聽著,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也不打架,竟然開始一個人在那里哭。他還說……即使你逃得了一時,他最后的一劍對你也足以致命了。他哭得不像樣子,我也不知道他是高興你終于不能禍害人了,還是傷心你沒法子再禍害人了?!?/br> 青陽說陌川的名字的時候,都帶著滿滿的嫌棄。不過故事到這里,哪怕只聽青陽的語氣,我猜測,我這一世的故事也該結(jié)束了。 青陽深吸了一口氣,給他的故事潦草結(jié)尾:“我感知你命數(shù)斷絕之后,就飛升了?!?/br> 青陽往他的白玉里呼了好幾口氣,交給我:“我和洛河談過一些你的事情,你不信我,應(yīng)該會信她吧。” 其實我覺得青陽故事的芳心魔尊的行徑確像是我能做出來的事情,但看他神情萎頓,我也不好意思再糾纏細節(jié),只道了聲謝。 青陽告訴我,他洞府里的東西可供我隨意取用,書架上他也給我備好了法修的道法,讓我能把修為化為己用。他的白玉留下,人就走了。 我按捺住心中各種雜念,鉆研了很久的法修功法,到我覺得自己能做個還差不多的飛升法修,我才從入定的狀態(tài)中出來。 我的修為穩(wěn)了,靈識也逐漸開始自補,可過往那些記憶,到底找不回來。 我嘆了一口氣。 入定不知年,幾案上的白玉上落了些粉塵,我吹散開,拿起白玉。 我又成了少年的傅青陽,眼前一張美人榻,榻上一位病美人。她嘟著嘴發(fā)脾氣:“師尊總是這樣,不讓我出門,不讓我下地,還要派你看著我,好像你不來我就有力氣下去一樣?!?/br> 少年青陽說:“師姐,還很疼嗎?” “當然疼啦,你不是和師尊換過骨嗎?和那個差不多。換骨疼一時,我這要疼到死的。” 少年青陽沉默了許久,才問:“你不恨他?” 洛河反問:“你恨師尊?” “有一點,我也不知道為什么?!?/br> 我站在青陽的視角,他畢竟少年人,除了最初那幾眼,看屋梁看門窗,卻怎么都不肯再看他眼前的洛河了。這說話不看人的本事,青陽還真的是從小練的。 只聽洛河嘆了一口氣:“我不恨師尊,我的路都是我自己選的,他從未迫過我。那句話說來俗套,修真之人都是逆天爭命。此路坎坷,他早已說明。路是我自己要走的,怪領(lǐng)路人,算什么本事?” 青陽極快地看了洛河一眼,頭比聲音更低:“可是他……” 洛河笑了笑:“師尊的雙生功法,本來是沒有漏洞的。如果我肯與陌川換骨,我依舊飛升有望,可陌川就徹底廢啦。師尊和你說過吧,他以己身之骨與你相換,是因為他不想成魔,是因為你想成魔,也是為了拿自己給我試路。” “是的,他說了,”青陽語中帶怨,“可是……” “傻孩子,”洛河似乎想摸一摸青陽的頭,手卻抬不起來,“你有怨氣。你想讓他愛你。他不愛你,怪不得他的?!?/br> 青陽急忙反駁:“我對師尊并無……” 洛河擺擺手,打斷了少年的話:“我又沒說是情愛。師尊救我們于危難,待我們?nèi)缧秩绺浮踩丝释改赣H情,不也是為了愛嗎?我命懸一線,師尊救我;我意欲修道,師尊教我;我權(quán)謀野心,師尊助我;我自己選擇了有缺的功法,師尊就給我找來了陌川;我改了主意,胡鬧成這般下場,師尊還得四處搜天材地寶,自損修為,只是為了讓我好受些。” 榻上人閉上了眼:“師尊是此生對我最好的人,我聽不得你因為自己的私情就胡攪蠻纏。他作為師長,對你可有一事虧欠?” 青陽未曾再說話。 我松開白玉,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總有些異樣。 我意圖外出,想整理一下行裝。我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飛升時手里那一件法袍,我竟沒什么屬于自己的東西了。 旁觀我作為芳心魔尊的兩世一生,我不由嗟嘆。我想要個道侶,道侶不要我;我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死了,另一個跑掉藏起來再不愿見我;到頭來,我修為也給了別人,自己中了一劍,不知道隕落到了哪個山頭?;剡^頭再歷經(jīng)一世,結(jié)果除了一件袍子一道契文,我連記憶都沒有了。 我有點兒慘。 慘兮兮的我索性連袍子都不要了,把法袍放進青陽洞府的柜子里,就當是這次給他補的見面禮。我晃晃悠悠背著手出了門,極目四望,想看看哪里熱鬧。我準備去湊一湊,緩一緩心中的孤冷。 我突然聽到了鐘聲,一下一下,似乎要往我靈識上撞。我往鐘聲處趕,路上還聽到有人談?wù)摚坪跤钟袀€堪比中心城城主的大能飛升了。 飛升也分三六九等。不然為什么有的人上來能當城主,有的人路邊打劫都打不成,最后連自爆都沒什么響動。 鐘聲越來越浩大,我一邊數(shù)一邊往那里飛,到第九十九聲時,鐘聲停了,那個剛飛升上來的魔修在我不遠處,赤瞳玄衣,見我來便笑,仿佛一直在等我。 他看著我,我不好意思沉默,隨意問:“鐘聲,為何不敲滿百下?” 他回答:“百鳴鐘晦氣,我上來又不是鳴喪鐘?!?/br> “那你為了什么?” 問完后我就后悔了,修真之人飛升,還能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飛升? 他卻不嫌棄我問題蠢笨,沖我揚揚手,走過來:“我來找我道侶?!?/br> 我忍住沒問“你道侶是誰”這樣隱私的問題。 他執(zhí)過我的手,我本該掙開,但契文貼合地太舒服,我心中也不孤冷了,于是只抬眼看他。 我的口舌似乎是要自立門戶,也不顧我愣怔,唇舌便自作主張問他:“你是誰?” 修道人的真名,除了親近的人,是絕不會給的。 他附到我耳邊,說:“我叫顏生玉……” 君子顏如玉,他倜儻俊俏,倒的確配得上這個名字,只是我還有一些糊涂,不明白為什么他這么輕易就把真名告訴我。 他從我耳邊退開,神色端方:“……我是你道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