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301.佛道相爭我得利,與天博弈勝半
完全形態(tài)的諦聽身高六米有余,全身漆黑,罪業(yè)流淌。 他的攻擊手段也從原本以凈土、光輪防守,變?yōu)榱擞萌^出擊。 那赤足的六米金剛,每次踏步都會在地面產(chǎn)生升騰的氣息。 這不是塵土,而是一股詭譎的黑煙,若是凡人凝視那黑煙,都會直接生出心悸感,而產(chǎn)生一種被臟東西附體的惡心感。 然而... 守家家主,那位龍奴始皇,和十三條人面蛇卻早已不是人了,看之無事。 相柳手下那一萬狼騎雖然殘暴無比,但看到這股超凡的黑煙,卻是暴戾在急劇縮減,恐懼感在慢慢滋生。 只要是人,注視到這黑煙,就會如此。 何況,隨著諦聽的踏步,他周身黑煙都越發(fā)濃郁,黑鐘般的拳頭,肌rou爆炸的軀體,悲苦的臉龐,緊閉的雙目,都沐浴在了那煙霧里,使得他人還未至,卻已在這短短數(shù)秒里產(chǎn)生了難以想象的大驚懼。 相柳看著那沖來的可怖金剛,揚(yáng)聲道:“遮眼!塞耳!靜心!” 軍心若是渙散,那凝聚出的軍魂巨人實力就會削弱很多。 畢竟聞風(fēng)雷的束神索只有一個。 夏極能夠使得氣勢不散,也是以【火策】入了傳奇這才獲得的能力。 相柳雖強(qiáng),但還需要遵循兵道的基本法。 他身后的狼騎紛紛割裂腰間粗布,迅速地纏繞眼前,再迅速地做成兩個小布團(tuán)塞入耳中。 此戰(zhàn)不比兩軍交鋒,他們需要做的就是維持士氣,讓相柳獲勝。 頓時,頹廢的士氣止住了。 但那六米的罪業(yè)金剛已經(jīng)沖到大軍面前,手臂拉出一個弧度,短暫停頓里凝聚著極多的力量,拳上如是烈火焚燒,黑煙昂昂。 相柳怒吼一聲:“你定要與我為敵?” 諦聽沉聲道:“為佛先驅(qū)。” 他的佛就是地藏。 這一拳已經(jīng)轟落。 其力在這一拳里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三四十噸的程度,原因很簡單,那罪業(yè)鐐銬的滲透使得他自身的“質(zhì)量”增大了。 顯然那他平日里戴在手腕的鐐銬絕不是凡物。 拳面上昂昂的黑煙里,更是藏著不似人間的氣息。 相柳近距離虛拉一弓。 四足綠蟒頓時轟出,與那拳頭撞在一起。 哧哧哧... 密集的腐蝕聲傳來,就好像鋼鐵片被丟入了王水。 但那拳頭卻還是轟散了綠蟒,毒素和黑煙抵消,那一拳已落在相柳面前。 九頭大蛇虛影急忙抵擋。 卻還是以軀體承受了拳頭這一擊。 大蛇被轟退數(shù)丈,在半空里往后倒飛。 煙霧飄逸,朦朦朧朧。 而黑綠霧氣里又傳來兩聲嘭嘭的踩地巨響,如踩在這萬名狼騎心頭般。 漆黑的罪業(yè)金剛高高躍起,一拳再次從空而落,因為多了居高臨下的沖勢,這一拳的力量竟又沉重了幾分。 他就如一團(tuán)熊熊燃燒的死星,瘋狂墜落??! 雙眸在這這一剎那睜開,其中閃爍著無數(shù)瞳孔,攝人心魂??! 諦聽面色痛苦。 但面對這無數(shù)瞳孔帶來的壓力與震撼力,相柳也呆滯了數(shù)念。 數(shù)念的功夫,拳頭已經(jīng)臨身。 他甚至沒有來得及抵擋和做出任何反應(yīng)。 風(fēng)力讓地面宛如巨物降臨,煙塵飛散,樹木甚至都向兩邊摧殘,那萬名狼騎都似要跪倒,即便是相柳的臉皮也在嘩嘩作響,向里凹陷著、顫抖著。 諦聽的怒聲響起,如欲撕裂耳膜:“如是我觀,歸我地獄??!” 相柳神色生出了些驚惶。 那黑鐘般的巨拳里蘊(yùn)藏的是可怕的力量,還有可怕的不弱于他毒素的特殊玄氣——地獄道! 正常玄氣是靈氣,日精月華。 但特殊玄氣那品種就多了,這種特殊玄氣一般都遠(yuǎn)凌駕在正常玄氣之上。 特殊玄氣的獲得途徑只有兩種,一是煉化,二是大能轉(zhuǎn)世去繼承前世的玄氣。 所以... 這群人明明只是傳奇境左右,卻硬是打出了遠(yuǎn)超此境的氣勢。 相柳再不藏私,用盡全部的力量張開大嘴。 隨著他的動作,九頭大蛇之中竟有八首也張開了血盆大嘴。 吐氣! 嘭嘭嘭嘭嘭嘭?。?! 氣浪逆沖九霄! 風(fēng)力驟然以無比夸張地弧度開始上漲。 高空的云層被轟出一個巨型窟窿。 諦聽的力量也被抵消了,他只覺一陣夸張的狂風(fēng)臨身,帶著他向遠(yuǎn)處飛去,受傷倒是沒有,只是他人飄在云層里,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怎么了? ?? 唔...既來之則安之。 諦聽雙手交叉抱胸,覺得自己還要再飄一會兒,于是閉上了眸子。 相柳用完這一招,消耗是極大,他喘著氣,目光掃向?qū)γ娴氖丶壹抑鳌?/br> 那金袍的中年人微笑著看著他,微笑不是他的態(tài)度,而是他的臉就是微笑著的... 略作思索。 這位大周始皇扭頭,面帶微笑,開始逃跑。 你讓他帶一萬軍隊,不,哪怕就五千,他也敢在這里硬撼。 但這種局面,除了剛剛那巨僧能一打一,其他的怕是也只有巨人才能對巨人了。 他倒是不怕死,死了還能在守家繼續(xù)復(fù)活。 但死了之后,主人肯定生氣,然后他還要再跑過來,能不死,還不別輕易死了。 所以,他轉(zhuǎn)頭就跑。 相柳也無心去追趕。 剛剛和諦聽的短暫交鋒,消耗不小。 而且,這一次的交鋒說明了很多問題,他要緊急召開一次圣會會議,甚至將此事上報仙界。 ... ... 在祭天登基的旅途半路休息時。 南朝江家的黑長直跑來了,輕輕在外敲了敲夏極的車廂。 江靈月咳嗽了聲:“逍遙王,我有事找你。” 夏極奇怪地看了一眼這少女,此時的她和之前的祝融完全不同,一個火辣,一個安靜。 只不過... 明明可以用傳音解決的問題,為啥非要跑過來找自己? 于是,他溫和地回了句:“啊,我在給柒柒煲粥?!?/br> 黑長直的眸子猛然一凝,好看的美貌也皺了起來。 堂堂太乙青華帝君轉(zhuǎn)世怎可為一個凡間女子煲粥? 這還有天理么? 她踮腳,趴在窗戶前。 夏極是無所謂,反正他心思暫時不在這里,他明面上在煮粥,腦子卻一直通在地藏元神那一處,在思索著、謀劃著、再易地而處地考慮著。 沒辦法啊。 這年頭,你沒個陰謀,沒個謀劃,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 圣會的個個都是小算盤打著,諦聽這些人也都是各有心思,就算黑白無常只有一米四,竟然也一肚子壞水。 他忍不住心里默默嘆氣。 前世的小說誤我啊,都說臉譜化反派,讓我一路殺上去,殺個爽,這些可愛的臉譜化反派呢,為什么就不能跳出來吼一句,把自己的底牌全部兜出來,然后讓我一路碾壓呢? 我也想熱血啊,吼一句“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然后只要吼了這一句,我就如無敵了一般,一路爆種,一路所向披靡。 但這年頭,熱血有用嗎? 所以,他是完全不介意聽jiejie的話,在這里照顧照顧王柒柒,為柒柒姑娘煮點(diǎn)粥,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稍稍削弱點(diǎn)“屬下滅了她一族”的愧疚。 反正,他完全可以通過地藏出手,而自己藏在幕后的幕后。 至于那天子登基... 夏極覺得他就是個屁,是個被人玩弄在手掌里的小可憐。 也許,還是個脾氣暴躁點(diǎn)的小可憐。 無奈地?fù)u搖頭。 夏極忽然感覺到了某種奇異的殺機(jī)。 他微微側(cè)頭,只見王柒柒正微仰著頭,趴在車窗上的江靈月黑發(fā)無風(fēng)自動。 兩對眸子正盯在一起,隱約有某種“噼里啪啦”的電光產(chǎn)生。 夏極奇怪道:“你們認(rèn)識?” 還沒待兩女回應(yīng),他又自顧自地一拍手掌,“也對,你們都是名列百花榜,江姑娘是排行第二的小睡蓮,柒柒是排行第七的雪衣鈴蘭,差了一點(diǎn)?!?/br> 茲茲茲茲... 話音剛落。 空氣里電流聲如有實質(zhì)般的響了起來。 江靈月微笑道:“柒柒姑娘也很漂亮?!?/br> 這個“也”很精髓,似乎已經(jīng)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在宣布“iwillshowyoumercy”。 王柒柒呵呵了一聲。 夏極莫名其妙,只覺空氣忽然有些安靜,安靜地有些壓抑。 然后,王柒柒忽然神色一變,微笑道:“靈月meimei快進(jìn)來吧,外面冷,有什么事要和我家夏極說,就進(jìn)來說吧?!?/br> 夏極:??? 這女人,我不過是對你好了點(diǎn),為什么就變成了你家夏極? 王柒柒如以正室的目光看著江靈月。 扳回一局。 江靈月直接道:“你叫我meimei,你多大?” 王柒柒溫和道:“你先說。” 兩人都是鐵定了心,今天就算是說謊,也一定要比對方大一個月! 大不了事后再去告知戶籍管理的官員,讓他們修改下自己的信息。 兩個人都有這樣的能量。 夏極正好記得,于是隨口道:“我今年是19歲,我記得柒柒比我大兩個月,但應(yīng)該也還沒到20,靈月的年齡之前你們江家那位江公子和我提過,好像是17歲?!?/br> 王柒柒眼睛亮了亮,給了夏極一個“真懂事”的表情,但這表情算是拋給瞎子了。 然后她微笑道:“meimei進(jìn)來吧,外面多冷。” 江靈月哼了聲,直接傳音給夏極道:“一會兒圣會召開會議,你別進(jìn)去會議室,這事兒是和陰司之間的事,你別卷進(jìn)來!” 夏極隨意道:“沒問題?!?/br> 這會議他就算不去,也知道召開的個啥。 江靈月氣沖沖地走了。 她想要來一次新的戀愛,轉(zhuǎn)移一下失戀后痛苦,但卻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已經(jīng)被別的女人捷足先登了。 區(qū)區(qū)凡間女子,也想和我搶太乙?! 她心里好氣。 夏極奇怪道:“她怎么了?” 王柒柒贏了一局挺開心,此時聲音甜的能滴下水來:“夏極,晚上...要不你也上床來睡吧,反正這車廂空間大,床也大,兩條被子就可以了?!?/br> 夏極奇怪道:“你不是說只有結(jié)婚了,才能睡一張床的呢?” 王柒柒:“那你會不會娶我?” 夏極想到夏寧說的“白桃花平時帶身邊,王柒柒適合留守管家”,于是道:“先處處吧,等了解了彼此再說。” 王柒柒點(diǎn)點(diǎn)頭。 心道了解你還不簡單? 但她不知道這事兒真不簡單。 或者說,她根本無法了解面前這個男人... 因為這個男人顯露在外的,是真正的冰山一角。 在他身下陰影里藏著的,是對弈諸天的布局,是仙佛妖,甚至更多的勢力之間的廝殺。 如今... 才是布局階段。 布局落子,緊咬不放,乃是大忌。 ... ... 刷刷刷刷刷刷! 六道影子出現(xiàn)在了未知空間的長桌前。 相柳,夸父,刑天,祝融,白王...以及一個陌生的被喊來湊數(shù)的身影。 圣會十八席,通常來說大周這邊的秘會,其他區(qū)域的干部是不會參加的。 相柳看到人齊了,直接把他和諦聽與守家家主交手的事情說了一遍,并且直接給出了自己的分析。 別人還沒說話,刑天直接道:“地藏是牛逼,人家陰司是牛逼啊,諸位,你看看你們...相柳,你還帶了一萬狼騎,被人家一個僧人擊退了,你好意思嗎你?” 相柳剛要開口。 刑天又道:“別說什么,人家僧人是在地藏所在的佛域里所以力量增幅了,我就問你,人家地藏有沒有出手。” 相柳苦笑一聲。 刑天道:“別笑,我就問你,人家那么牛逼的地藏有沒有出手?” 相柳根本不接刑天的話,如果他接了,之后刑天會好好和你深度探討一下關(guān)于“狗屎”的問題。 相柳打仗手段雖然詭譎,但自問是個喜歡“煮酒泡茶,在屋檐下落子對弈”的文明人... 他不和刑天說話。 他越是不和刑天說,刑天越是追著問。 祝融忽然開口,打斷道:“在討論事情前,我有個小問題想問問白王。 白王,你今年夏時在守家刺我一下,是什么意思?” 她這句話一出,刑天也安靜下來了。 相柳也皺了皺眉,難怪當(dāng)時他覺得祝融怪怪的,甚至對他也保持著警惕。 今天許多人都在,祝融就選這個時候直接挑明了。 白王露出詫異神色,語氣也帶著奇怪:“去年夏天我在北辰道宗做客,一直在等著后續(xù)援助龍脈,之后龍脈發(fā)生異變,我才沒有繼續(xù)推進(jìn)?!?/br> 祝融微笑道:“是不是你,我難道分不清么?” 白王道:“那我為何要刺你一下?我又是用什么刺的?哦...你是不信我,所以在試探我了?” 兩人都鬼精。 祝融故意沒說“刺一刀”,就是為了讓白王不小心把“刀”字說出來。 白王對這種字眼的敏感程度極大,所以你說啥,我就說啥,不僅這么說了,我還要反過來問問你為什么用這手段對付我。 北辰道宗和白王的關(guān)系是很好的。 北辰受帝星指引,而白王則是天命之子,是被仙界大人物指定了坐下一任江山的主。 所以... 白王殺祝融,這事兒,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但祝融不依不饒,直接道:“要說動機(jī),你還真不是沒有,這不是針對我一個人,而是針對整個...” 那沉默地第六人忽然沉聲道:“慎言!” 他挺有威信,所以祝融不說了。 但刑天不依了,“慎什么慎,應(yīng)龍,你好大的官威??!” 那角落里的第六人知道刑天脾氣。 他徹底無視刑天道:“我為白王擔(dān)保?!?/br> 白王忽然笑道:“祝融,如果你真的被人捅了致命的一刀,又身陷守家,那么...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祝融愕然,她自然不可能把地藏的事說出來,這么一來反倒變成了她私通外敵。 這不只是脫離了圣會的私通,而是脫離了整個仙界的私通... 這罪名可是大了去了。 然而,白王卻是又抬高姿態(tài),輕輕放下道:“我們都是圣會的人,本來在這這大周的土地上,也只有六人,燭龍去了,就只剩下五個了,難道我們不該彼此信任么? 那么,相柳,我們切回原來的話題,可好?” 相柳神色平靜,他眼睛微微瞇了瞇,因為他覺得...祝融可能沒有說謊,反倒是白王真的可能有問題。 但這事兒先擱著,爭是爭不出對錯的,有的只是心底下的默默站隊。 眾人的討論回到了佛道之爭的話題上。 結(jié)果只有一個。 既然對方有超出眾人層次的地藏出現(xiàn)了,那么他們需要稟告一下仙界,在關(guān)鍵時刻,仙界大能可以“將神”之法,短暫顯世來和地藏交鋒。 在天地之橋斷裂后,上下的途徑極少,一切都需要通過“夢境”進(jìn)行中轉(zhuǎn)。 而仙人元神固然可以通過“夢境”來到人間,但大多是托夢。 而最強(qiáng)不過“降神幾秒”,使得被將神的目標(biāo)在數(shù)秒時間里爆發(fā)出超過自己能力的力量。 只是這超過卻也不能太多,否則便會使得宿主徹底被“撐爆”。 圣會“降神專用體”是夸父,亦七大寇之中的黑山寇寇首張燕。 談?wù)摷榷ā?/br> 那就是以勝敗定佛道,定王權(quán),定天下運(yùn)勢。 論到勝敗,自然需要挑選對手。 相柳直接道:“閻羅很可能沒來,這更加證實了我對于陰司內(nèi)部存在兩種意識的狀態(tài)?!?/br> “那敵人有哪些呢?” “諦聽,守家家主,地藏,以及之后出現(xiàn)的佛國眾人,親近地藏的陰司強(qiáng)者,甚至天殿殿主大司天。 到時候,我對諦聽,祝融對守家家主,夸父直奔天殿,若是地藏動,仙人便是以你之軀而降臨。 白王陪著姬家那位天子,此戰(zhàn)的關(guān)鍵還在于他能否登基,陰司肯定會出手。 刑天你在暗處,若對面出現(xiàn)什么無法對付的敵人時,你出手。 如此分配,可好?” “那夜帝呢?人手這么緊張...要么讓夜帝也加入?” 那陰影里的應(yīng)龍又開口道:“夜帝不行,也許很快,他就會離開圣會了...” 祝融忍不住問:“為什么?” 應(yīng)龍指了指天。 意思是:他上面有人,不該來我們這種需要干實事的部門。 ps:起點(diǎn)首發(fā),小水求下訂閱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