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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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原本老當益壯,不肯服老,如今頹然的模樣令她有幾分心酸,更帶著對陳沖的憤恨,同時大聲地說道:“絕對不能夠輕饒他?!?/br> 眼見蕭泠泠的眼眸充滿著探究,蕭淙淙壓低聲音,“父親外出時見他喝得醉醺醺的,身上分文不名,沒有銀子付酒資,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一時可憐,就將人救了回來,尋常忠心耿耿,極得父親的喜愛?!?/br> 誰知道他竟對上官丞相不利,仇人相見分外的眼紅,做出的沖動之舉。 上官丞相蒼老的眼晴閃過驚慌,渾身無力,望著遠處的侍衛(wèi),再看向蕭泠泠時,眼睛變得渾濁。 他感傷道:“皇后娘娘,二十多年的陳年往事不過是借口,上一次蕭大人在公開場合便說起對本相的不滿才縱人行兇,很顯然早有預(yù)謀,娘娘?!?/br> 他顫抖著手扶著桌子,身形搖搖晃晃的,似弱不禁風(fēng)的耄耋老人。 蕭泠泠滿目同情,神色凜然,眼中波瀾不驚,“上官丞相受苦了,事情發(fā)生在皇宮,皇上與本宮會為你做主的,至于是否報仇,抑或受人指使,到時自會給丞相交代?!?/br> “罷了,殘破之軀,再查又有何用!” 轉(zhuǎn)向了不遠處的蕭大人,唇角泛著一絲的冷意。 “上官老賊!”陳沖掙扎著沖他吼道,“被你害死的人有千千萬萬,今日沒能殺死你,是我陳沖無能,就算是到陰曹地府,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眼中閃出了道道的兇光,野獸般地嘶吼著,直逼近過來,聲音銳利。 蕭泠泠的臉色一沉,頓時沖著侍衛(wèi)喝道:“還不快帶下去!” 蕭大人目中含淚,被小女兒攙扶時身形一顫,緩緩抬起的手很快又垂下,無奈地搖了搖頭。 人被帶走后,上官丞相的臉色鐵青,蕭大人瞪了他一眼,“看在皇后的面上放你一馬,可此事沒完!” 和上官雯一起轉(zhuǎn)身離開。 蕭泠泠無見他的臉色蒼白,不知不覺間,頭上多了無數(shù)的白頭發(fā),“大人要保重身體?!?/br> “殘破之軀,保重又有何用?” 他悵然的抬眸,望著陳沖被帶走的影子,眼眸閃過了一絲憂傷。 “父親,你原先一直告誡沖哥不許沖動,他只口頭答應(yīng),并未聽進去,如今犯了大錯,也是無可奈何,父親不必自責(zé)?!?/br> 他被攙扶著坐在一旁,慨然地說道:“陳家在二十年前也算是個望族,甚至還與我們蕭家有親戚的關(guān)系,陳當家的一身錚錚傲骨,不畏強權(quán),上官丞相使計奪下了宅子后,他氣憤不過上門,卻被人活活地打死?!?/br> 聲音透著惋惜,“之后,全家人幾乎難逃魔掌,幾十年來,陳沖居然活著,當時在路邊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一眼便認出手臂上的胎記,感嘆著能夠救下故人的兒子,哪曾想到,得罪了上官丞相,怕是九死一生!” “大人放心,此事本宮會與皇上商議,減輕他的責(zé)罰,務(wù)必保下一命!” “有勞皇后!” 老態(tài)龍鐘,蕭淙淙憂心不已。 蕭泠泠讓她們留下來,蕭大人掛念陳沖,并未推辭。 見到派來的太醫(yī)時,才知道是蕭泠泠的吩咐,心中感念。 黑幽幽的大牢,伸手不見五指,聽見外面的細碎的腳步的聲音,頭也不抬,上官丞相一改在宴會上的柔弱,立在牢中冷冷地打量著他。 湊近上前,見到陳沖呲牙瞪眼的神色,輕嗤道:“當年你的父親便是這幅模樣,最后撞了柱子,臨死前也說本相不得好死,最后瞧瞧,真正不得好死的是他的兒子?!?/br> 沖著旁邊的獄卒使了使眼色,他抓過了陳沖的手指,在鋒利的刀刃上一劃。 劇痛襲來,鮮血點點滴落,將卷好的布帛攤在面前。 “快寫!”陳沖的手不住地往后縮。 上官丞相緊緊逼近上前,“只要你肯指證蕭大人,我保你平安無事,甚至?xí)€你們陳府的宅子!” 唇角噙著一縷冷笑,陳沖用力將人推開,冷笑道:“休想!” “可由不得你了?!豹M長細小的眼睛細瞇,獄卒頓時出手,不等陳沖開口,眼睛鼓出大張著口瞬間七竅流血,整個人倒在地上。 “處理干凈點!” 他掩著鼻子悄悄地退出去。 “娘娘,不好啦!“宛秋急匆匆地跑入了鳳寧宮,上前緊張地說道:”陳沖在牢中畏罪自殺!“ “死啦?“ 蕭泠泠和蕭淙淙頓時愕然,二人本在一起商議著如何為父親洗脫嫌疑,哪知道短短時間,人居然沒了。 “如何死的?” “獄卒巡邏時,發(fā)現(xiàn)了他將自己掛在屋梁上,身上還有一份血書,寫的正是……” 不安地看向蕭淙淙,見她焦灼的神色,暗地咬牙,“說是蕭大人指使的,他因良心發(fā)現(xiàn),道出事實,自己無顏再面對眾人以死謝罪!” “不可能!”蕭淙淙渾身綿軟無力,癱坐在椅子里時雙目無神,“絕無可能!” 他身上有數(shù)道舊傷,有的險些致命,每一道傷口都是當年逃離追殺所留下來,對他恨之入骨,又怎可能會因為內(nèi)疚而自殺呢? 雙手按著她的肩膀,蕭泠泠柔聲地安慰,“別憂心,若是被冤枉的,自然會有蛛絲馬跡,先回去守著蕭大人!” 蕭泠泠自己面見皇上。 他此刻正展開了血書,隱隱的腥味傳來,上面的血跡斑駁,待到皇上一一看完,責(zé)令人取走。 深深地呼了口氣,蕭泠泠輕聲地問道:“皇上可相信?” 皇上一聲冷笑,相信與否不言而喻。 “宣謹王前去大牢驗尸?!?/br> 蕭泠泠松了一口氣,皇上不派任何人,擔心包庇上官府。 人剛一離開,上官丞相已被人攙扶著蹣跚而來,“皇上!”他哆嗦著,顫聲說道,“臣自請解甲歸田!” 目光露出了乞求之意。 連連的搖頭,“丞相這是何意?”俞裕頓時神色緊張,連忙上前將人扶起。 他的眸中隱有憂色,揮手無奈,“老臣忝居丞相一職,自問勞心盡力,不敢絲毫半分,哪知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