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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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魏婷婷和小鑫都要去補課,早上吃了早餐倆人就走了,我陪著媽去逛下了菜市,又去超市買了點家里用的東西。 “媽,你知道小鑫晚上睡覺會做噩夢嗎?” 正在看今天特價蔬菜的她一邊聽我說,一邊回:“小鑫做噩夢了?什么時候???” 看來她也沒注意過這事兒。 我:“沒事,估計是偶爾的吧,小孩子有時候睡不踏實可能會這樣。” 她挑了一些看著還能吃的菜,正在排隊結(jié)賬的時候來了個電話,她接了應(yīng)了幾句,掛了之后跟我講:“你大姨說公司有筆賬有點問題需要我回去處理?!?/br> 我:“那你趕緊去吧,我這弄好就回家?!?/br> 媽:“我跟你大姨說你回來了,明天一起吃個飯。哦對了,你下午去接一下婷婷和小鑫吧?!?/br> 我:“魏婷婷下課不是早嗎?讓她去接就行了?!?/br> 媽:“嗨你真是,多親點兒弟弟meimei,你看你回到家就跟個哪兒人似的……記得去啊。” 她估計是想說我回到這個家就像個外人一樣吧。 我在公交站等了幾分鐘沒見車來,心里還在想著方才媽講的話,越想越不是滋味兒,所以干脆走路回去,也就半大個小時時間。 順著新威路一直走會路過一個植物公園,然后再拐彎過去就是我以前讀書的高中,雖然是周末但是附近仍能看到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 我順路拐進了去學(xué)校的小路,當(dāng)年開的小吃店、文具店、路邊攤什么的都還在,不過有一些已經(jīng)掛著轉(zhuǎn)讓的牌子了。 讀書的時候我很喜歡吃學(xué)校門口的紅豆餅,每天快放學(xué)的時候一個大媽會推著一輛鐵皮小車到校門口賣紅豆餅,一直到晚修結(jié)束她都會在,基本每晚晚修課余十分鐘我都會出來買兩個做夜宵吃。 現(xiàn)在也就還中午,不知道大媽還會不會來這里賣紅豆餅了。 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我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本來想著可能是看錯了,但是那個人從小賣部出來手里拿著一盒煙,以很熟練的動作叼了一根到嘴里點上。 他轉(zhuǎn)頭看見我的時候我明顯看見他嘴里叼的煙抖了一下。 “……楊奇?你怎么在這兒?” 他似乎萬萬沒想到能在這里碰見我,雖然是我先開口打的招呼,但是其實我心里也是有點驚訝。 他咳了一聲把煙拿到手上,說:“這也是我學(xué)校,我不能回來?” 我聳聳肩,轉(zhuǎn)身要走,他果然就追上來了。 我:“干嘛?!?/br> 他本來想拉住我的右手停在空中,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我:“沒有什么事情我走了?!?/br> 楊奇:“誒不是,你,你不是要我還錢嗎,你把號碼全換了我怎么還錢給你?!?/br>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看了我一下視線就移開了。 我說:“銀行卡又沒換,你是手機不會裝網(wǎng)上銀行還是不知道去銀行怎么走。” 他不說話了。 我轉(zhuǎn)頭看看那邊正在路邊洗碗的小吃店老板,回頭和他說:“請你吃個飯吧。” 我和楊奇讀書的時候很喜歡去離學(xué)校大概一公里遠的一個商場里的書吧,那里很安靜,而且裝潢風(fēng)格很有格調(diào),有兩層隔層,每個分區(qū)的位置都不一樣,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這里很適合談戀愛,平時都是一些小情侶坐在不同的角落里。 和他一起走過來的時候我還在思考是不是我腦子有點問題,明明都分手這么多年了,我還要帶前任回當(dāng)年談戀愛的地方,這不明擺著要死灰復(fù)燃嗎。 但是想了想,我好像只是很想來這里一趟。 坐一下曾經(jīng)很喜歡坐的位置,喝一杯現(xiàn)在也很喜歡喝的拿鐵。 楊奇在讀書的時候就是個對“書”這種東西很排斥的人,連漫畫書都不看,除了玩游戲就是和一群豬朋狗友到處軋馬路,不過好像和我在一起之后沒那么傻比了,現(xiàn)在想想要不是我他可能連個三本都考不上。 楊奇跟著我身后,我們穿過層層木質(zhì)的書架,他小聲地講:“不是說要去吃飯嗎,來這兒干嘛……” 我們走到三樓隔層,那里有幾張圓鐵桌,我讓服務(wù)員端了兩杯咖啡和兩碗面過來。 楊奇胳膊撐著臉,看著桌上的食物,嘆道:“咖啡送面。” 我:“啰嗦什么,請你吃還這么多話?!?/br> 那時候我們都還是學(xué)生沒什么錢,來這里也不敢點什么貴的吃的,一般就點個咖啡或茶,自己帶個面包來吃。 楊奇忽然說:“咱倆都多久沒在一起吃飯了,吃好一點,我請行了吧。服務(wù)員!” 我:“誒你?!” 他又照著菜單點了幾樣,抬頭看了下我,說:“哥忘了給你講,哥現(xiàn)在有錢了,跟哥說你想買什么哥都給你買?!?/br> 我:“你哥哥哥哥啥哥,你是中彩票了還是賣腎了?” 他嘖了一聲,拿起手機說:“看不起我是吧……我現(xiàn)在給你打錢?!?/br> 過了一會兒我手機收到提示,我打開一看,顯示銀行卡到賬了一萬塊錢。 楊奇一副大爺?shù)谋砬檎f:“怎么樣,哥現(xiàn)在也是個有錢人,別總是拿著看叻色的表情看我……” “你哪來的錢?!?/br> “什么哪來的,我賺的啊?!?/br> “怎么賺的?!?/br> “工作啊,做的工作掙錢唄?!?/br> “什么工作?!?/br> “誒不是,你怎么跟審犯人似的,你覺得我還能干什么去?” 我雙手抱胸往后倚在椅子上,他明顯感覺到我生氣了。 楊奇:“……反正就是朋友介紹的工作,你別想那么多。” 我:“我想那么多?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做什么人家肯給你這么多錢。是什么單位?具體做什么的?你爸知不知道?” 楊奇被我問煩了喊了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吵架的聲音把附近的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我和他意識到說話太大聲了,兩個人沉默著吃飯。 不過楊奇吼我也對,我是不應(yīng)該管他,沒那個身份也沒那個精力,回家之前林愈東讓我整理一下開題報告的內(nèi)容,周一過去跟他討論下,我現(xiàn)在腦子里一堆東西雜七雜八。 可能是習(xí)慣作祟吧,我還是習(xí)慣管他的事情,管了那么些年了,就算隔了這么久都還是改不了。 我:“待會兒把錢給你打回去?!?/br> 楊奇:“不用!……真的是我自己掙的錢,我不是欠你錢嘛,就還多了點,你就當(dāng)今年春節(jié)我沒給你發(fā)紅包現(xiàn)在補上?!?/br> 我自己思考了下,興許真是我擔(dān)心多余,大學(xué)的時候我和楊奇吵的最多的就是覺得他很不上進,他爸開工廠,他媽負責(zé)工廠財務(wù)的,但是聽他說的就是父母二人形同離婚,都各自在外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倆夫妻對這個兒子是真的好,什么都就著他樂意,反正就是也不要求他讀大學(xué)或者繼承工廠,父母能養(yǎng)他一輩子,導(dǎo)致他小時候就是那副死德性。 那時候他讀完三本家里要他回去工廠做個小老板,但是他又不想吃家里老本,說要單干,大三的時候我說我要考研他不同意,說要讓我一起回去跟他一起創(chuàng)業(yè),我們因此爭吵了很久,我家里的話魏婷婷知道我和他的事,我媽那里我覺得她知道但她只是覺得要尊重我,而我肯定他從來沒跟他家里講過我和他的事。 那時高中聚會我聽同學(xué)講,說楊奇背著我都去相親了,我回頭問過他,他說是家里逼的沒辦法,我當(dāng)時思考了很久,或許是真的到了彼此人生的岔路了吧,畢竟青春年少的時候誰會想那么遠的事情呢。 他自己出去創(chuàng)業(yè)摸爬滾打沒跟家里要過錢,問我借了點錢也問朋友借了錢,我本來就不寬裕但還是支持著他,然而他的各種做法讓我覺得很幼稚,又不聽人勸,讓我非常失望。 后來我決定和他分手,他回來找過我很多次,然后我把全部聯(lián)系方式都刪了,考到了科大,他從我同學(xué)那里拿到我的地址又來找我,但每次我都避開了。 人都是會變的,這幾年或許他也成長了吧。 吃完飯之后他說開車送我回去,我說送到公交站就可以。 我:“之前你是不是來學(xué)校找過我?!?/br> 楊奇表情看起來便是以為我不知道,說:“對,但是沒看見你……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你的?” 我:“高程南跟我講的?!?/br> 聽到這個名字楊奇馬上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我和高程南關(guān)系很好他是知道的,大學(xué)的時候他經(jīng)常吃我和高程南的“醋”,因為幾乎每次他打電話給我我都和高程南在一起。 楊奇:“他怎么還跟著你……” 我:“我倆考研考到一個學(xué)校,同系而且還是一個宿舍?!?/br> 楊奇:“什么?!!他,他是不是想對你……” 我:“你想什么呢,要他真對我有什么也不用等到現(xiàn)在?!?/br> 楊奇:“那是不是你對人家……” 我:“楊奇你說夠沒有?!?/br> 他閉嘴了。 我和他分手了很久之后高程南還問過我,他問我是不是還喜歡著楊奇,我說我不知道,搞研究這么些年似乎都讓我忘記了什么是對人喜歡,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什么,沒有了十幾歲的時候?qū)ο矚g的人的那種怦然心動和想要占有,心里沒有了那股可以為了彼此放棄所有的火,說到底也是被生活和現(xiàn)實吹滅了吧。 現(xiàn)在和他肩并肩地走在路上,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還有細微的動作,放在讀書的年紀(jì)剛談戀愛的時候,他走到我的位置上然后拿起練習(xí)冊擋住他吻我的動作都可以讓我臉紅很久,趴在桌上不肯抬頭,現(xiàn)在這么近的距離心仿佛平靜的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那種像火燒一樣的熱烈的感情淡去之后只剩下偶爾想要知道你活的很好的常態(tài)。 他陪我在公交站一起等車,我們互相交流了下彼此最近的生活。 楊奇:“你要出國?!什么時候去?” 我:“如果獲批成功的話大概下個月吧?!?/br> 楊奇:“要去什么地方?。俊?/br> 我搖搖頭:“不知道。希望別去什么熱帶雨林萬年荒漠?!?/br> 在看見公交車從那邊拐角出現(xiàn)的時候,他忽然從后面伸出右手輕輕抱了我一下。 這個動作很小,因為對面還有別的在等公交的人。 他低頭跟我說了句:“注意安全?!?/br> 我低頭嗯了一聲。 但就在他把手收回去的時候我瞥見他衣袖遮住手腕的地方露出了一點黑色的東西,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把袖子拉上去。 他手腕的位置有一個兩個三角交叉成六星的圖案,六星的中間是一個像眼睛一樣的紋路,我馬上就想到了林愈東那顆石頭。 我:“這是什么?” 他猛地把手縮回去,說:“就是個紋身,你奇怪什么,社會人紋個身怎么了?” 我又用更大的力氣把他手拽回來,仔細觀察那個六星眼睛的圖案,看著像紋身,但摸起來又不像,仿佛就是長在上面一樣。 我抬頭盯著他的眼睛,楊奇馬上撇過頭不去看我。 心中有一個暗涌的想法不知從哪里開始冒了出來,我必須快點回學(xué)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