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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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恩并沒有說什么能讓我很期待的話,我也納悶怎么會想要他狗嘴吐出點我愛聽的,他就沒說過我愛聽的。 早上八點我們起來收拾到九點,吃了點早餐,大伙就上了卡車,鎮(zhèn)長送我們回開始來這兒的那個火車站。 李小童和曹釋彬幫忙把設(shè)備都辦好托運,我們就上了火車。 高程南:“傷心啊傷心?!?/br> 我看著坐在我對面的高程南,說:“傷心什么?” 高程南一邊換拖鞋一邊感嘆:“魏哥山長水遠(yuǎn)來這兒玩命旅游一趟回去還是單身?!?/br> 我起來抓住他的鞋,就丟到了車外面。 高程南:“嘿!還不讓人說了,cao……趙圍??!幫我把鞋撿回來!” 我:“說我?你差點泡了人家奶奶,**?!?/br> 趙圍拎著李小童的包和高程南的鞋上來了,我倆看了看他。 高程南叫了趙圍一聲,說:“難道,我們仨只有趙大哥上岸了?” 趙圍:“啥?” 我:“說的也是,老趙也算救過李小童呀,英雄救美,有什么進(jìn)展嗎?” 我們?nèi)齻€男的在悄咪咪地討論,誰知旁邊車廂悠悠地傳來夏橙的聲音:“哎喲你們就別想了。跟你們說個秘密,學(xué)姐啊……已經(jīng)訂婚了?!?/br> 我們?nèi)齻€:“訂婚??。?!” 夏橙拿著辣條從車廂里伸出頭來,左右看了看,然后跑到我們這邊坐著,開始說八卦。 夏橙:“對呀,怎么說學(xué)姐家里也是有那么點背景呀,婚姻這種事情更是大事,而且女大當(dāng)嫁,現(xiàn)在年紀(jì)也不小了?!?/br> 我:“怎么沒聽她說過呢。” 高程南:“嘖,你是不是傻,我們認(rèn)識李小童才多久,算熟也就一個月,人家跟你說這事干嘛。” 趙圍坐在床上人都傻了,這也太可憐了! 我看了眼趙圍,對夏橙說:“那李小童這對象,是家里給找的?” 夏橙吃了根辣條,說:“其實吧,我覺得不能叫對象,頂多叫未婚夫。你們也能理解這種包辦婚姻對不,所以學(xué)姐從不想提起這件事?!?/br> 高程南:“嗯?那她未婚夫長啥樣?有我趙大哥英俊額……有我趙大哥瀟灑嗎?” 夏橙露出了非常厭惡的表情,說:“跟你們就說一句話,董卓配貂蟬?!?/br> 我和高程南齊齊額了一聲。 我:“你見過?” 夏橙:“沒有。但是學(xué)姐跟我提起過,反正從她的語氣里聽起來就覺得不是什么好男人?!?/br> 火車的汽鳴聲響了,列車開始慢慢駛動。 高程南靠到窗戶旁邊,我們四個都在看著窗外,火車慢慢駛離這片田野,路邊已經(jīng)開始長出一些青蔥綠色,遠(yuǎn)處有農(nóng)戶出來查看化雪之后的土地。 高程南:“……就這樣走了啊?!?/br> 趙圍經(jīng)過剛才一陣沉默也開了聲:“還以為走不了了呢。感覺就跟做了個夢一樣。” 我拍了拍高程南的背,說:“還是天天呆在實驗室做夢適合我們?!?/br> 曹釋彬和李小童過來了,這次我們的車廂是分開的,所以大家想要見面只能走動,他們兩個拿了點吃的給我們,趙圍接過李小童遞過來的面包一聲不吭就走了,搞的李小童一臉懵。 李小童:“趙圍這是怎么了?” 我拍了一下高程南,高程南咳了一聲說:“哦,老趙他,暈車了,說回去睡會兒?!?/br> 李小童眨眨眼:“暈車?這火車才剛開呢。” 我過去別的車廂找了林愈東他們,林愈東和潘卓余兩個一個車廂,還好是倆學(xué)術(shù)分子,雖然聊的都是不同領(lǐng)域的東西,感覺牛頭不對馬嘴,但是兩人聊的就是很歡樂。曹釋彬和賈志淼一個車廂,賈志淼好不容易出村了手機(jī)有信號了,馬上就線上找人開黑,見我都不搭理的,果然男人都是善變的。 我給林愈東交代了兩句就準(zhǔn)備回去,曹釋彬走出車廂叫了我一聲,他說:“想去吃飯嗎?帶你去餐車?!?/br> 我想了想說:“可以啊,我叫上他們……” 他嗯了一聲,在我轉(zhuǎn)身走的時候扯了一下我袖子,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嗯,就是……想單獨請你吃個飯??梢詥幔俊?/br> 他對我笑了一下,我覺著在這火車上這么多人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吧,難不成還能來個歐洲火車大劫案?還是說他其實…… 我們走過幾節(jié)車廂去到餐車,餐車?yán)锪阈菐讉€乘客在吃東西,我們折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飯點,所以沒什么人了,我倆挑了一個座位坐下來。 他把菜單遞給我,說:“你看下想吃什么。” 我翻了一下,是我看不懂的文字。 我:“嗯……蘭州拉面?!?/br> 他笑了兩聲,說:“后天你就能吃到了。” 我們點了兩個意式面吃,我問他:“我們是什么時候的飛機(jī)?” 他說:“明天上午到巴黎,晚上九點的飛機(jī),還可以玩一天。” 我叉了幾口面,實在是沒有胃口,他問我是不是不合口味,我說是有點太累了,吃不下。 火車已經(jīng)駛過了兩座城市,離那個小鎮(zhèn)已經(jīng)過去很遠(yuǎn)了,我現(xiàn)在居然有點想念那個地方,還有那里的人。 我忽然說道:“來的時候我記得你說過,這是命運的安排,我相信我回到那個地方不是偶然,確實有一些我不曾知道的事情等著我。你知道關(guān)于惡能的事情,對不對?” 曹釋彬也放下叉子,喝了口水,說:“我不想隱瞞你,我確實知道關(guān)于惡能的事情,也知道你是‘容器’的事。但我跟著來的目的并不是針對惡能的轉(zhuǎn)移,是別的事情?!?/br> 我皺了下眉,說:“你知道惡能轉(zhuǎn)移的事情?意思是你知道惡能已經(jīng)不在鎮(zhèn)子里了?” 他看著我,說:“對,我還知道……你把惡能全部轉(zhuǎn)移到了芬恩身上?!?/br> …… 我放在右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揪了下褲子,按理說除了在儀式現(xiàn)場的我們那四個人,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更不可能知道惡能轉(zhuǎn)移到芬恩身上的。 我:“誰告訴你的。” 感覺到我的戒備,曹釋彬有一絲慌張,他解釋道:“你不用這么緊張,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知道的?!?/br> 我:“逗我?” 他有點尷尬地笑了下:“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反正你理解成我的一種能力就可以了?!?/br> 他頓了幾秒,接著問我:“你這么緊張,是怕我對芬恩做什么么?你想保護(hù)他?” 保護(hù)他,他哪里用的著我保護(hù)他,他可牛逼轟轟了。 但是在感知到芬恩可能有危險的時候我的心真的揪起來了。 因為我很怕再次由于我的決定而帶給他傷害。 即便他口口聲聲說都是他樂意的。 我喝了口水,把內(nèi)心的焦慮平復(fù)了一下。 我問曹釋彬:“曹釋彬,你是不是教會的人?” 既然他能知道鎮(zhèn)子里發(fā)生的一切,那么他肯定不是個簡單的有些特殊能力的人。 他也沒有很糾結(jié),回我說:“不算是。不過,我確實和教會有往來。” 我:“教會是不是還在追查惡能的事情?……還在尋找關(guān)于‘容器’的事嗎?” 曹釋彬:“你是想問我教會是不是在查你對么?實話跟你說,類似惡能這種遠(yuǎn)古遺留下來的神力并不只有那一處,世界上還有很多處,而教會確實很想掌握這些力量,為己所用。但是就像你知道的十幾年前在北歐那個小鎮(zhèn)發(fā)生的事情,教會也不是對控制每一個神力都有十足的把握,因此從古至今都發(fā)生過不少次那樣的慘劇。但是,也會有成功的例子,這個估計要教會內(nèi)部的人才會知道。” 我:“依我看,教會不可能就此放棄失敗的案例,畢竟花費那么多人力物力怎么會就這樣一走了之呢?!?/br> 曹釋彬:“教會在十年前發(fā)生了一次很大的變革,有很多教徒都離開了教會,也有自立門派的,現(xiàn)在教會很大的時間功夫都花在鞏固勢力上。小鎮(zhèn)上余留下的那兩個巫師就是趁此機(jī)會才會想要把你找回去。” 教會發(fā)生了勢力變革,這也許和當(dāng)年儀式之后叛逃的那些教徒有關(guān),而且如此殘暴的行徑定會遭到其余勢力的討伐。 十年這個時間點非常奇妙,仿佛許多事都以此為結(jié)點。 想想我爸差不多也走十年了,我越來越有預(yù)感我爸的意外與教會有關(guān)。 我:“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做什么?!?/br> 曹釋彬覺得我還是在懷疑他,感覺有點委屈就說:“沒有想要你做什么呀,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我發(fā)現(xiàn)這歐洲一趟回來你真的戒備了不少啊?!?/br> 我拿起杯子放到嘴邊,說:“你要是我,你就懂了。” 但是想想他主動和我說這些其實不過是想解釋給我聽他與此次惡能的事情無關(guān)。 曹釋彬叫服務(wù)員來結(jié)賬,我們沿著車廂回去,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下,夕陽與晚霞平行在玻璃窗戶的對面。 我和他在車節(jié)處看晚霞佇立了一會兒,他忽然嘆了一聲,像是不知道在對誰說一樣說道:“平凡的日子真的很可貴,你說是不是?!?/br> 下午我又睡了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起來看見高程南不在,他可能去找趙圍了,我坐在床上看手機(jī),給我媽發(fā)了消息說后天就回國,正好周末就回家看看她,她說讓我也帶林愈東回來,之前大姨讓我們?nèi)ニ页燥?,因為我的事沒有去成。 趁著沒人,我才敢把背包里的東西拿出來。 球輪我給了芬恩,但是里面的戒指我拿出來了,伊萬杰琳在看到戒指之后和我說的那番話肯定是在暗示我,這個把戒指放進(jìn)里面的人或許才是最初想要把我拉下水的人。 那個大祭司說球輪一直是我爸在保管,如此重要的祭器我爸哪會隨便拿給我玩,是太看得起他兒子嗎?還是說我爸故意讓我接觸祭器,讓我被打上標(biāo)記,從而被帶到小鎮(zhèn)去,可是他怎么會不知道我可能就歇菜了呢? 而且我小時候玩的就是個空球,這個戒指是后來被人放進(jìn)去的,所以我敢肯定這個人故意把戒指留給我,而他的目的我不知曉。 伴著感覺到巨大陰謀的不安隨即每分每秒都在我腦子里回蕩,現(xiàn)在想來在鎮(zhèn)子上發(fā)生的那些事情其實沒有一件是我獨立完成的,都在靠別人的幫助。 好像差點死掉的幾次也是芬恩及時趕來救了我。 雖然最后把惡能轉(zhuǎn)移到他身上一是為了救他,二是我覺得惡能在他身上會更安全,但是不可否認(rèn)我好像又把鍋甩給了別人,而且并沒有問過他愿不愿意。 他的傷真的好了嗎? 他會不會也像我被惡能控制的時候一樣失去控制呢? ……這個可能性好像很小。 我嘖了一聲躺回床上,摸索了下這個沒什么特別的戒指又放回了背包里,繼續(xù)看手機(jī),我翻到之前和芬恩一起拍的合照,有點后悔沒有把教堂里我們小時候的照片也拍下來。 卡門說都過去十六年了,十六年,楊過都找到小龍女了吧。 高程南回來了,帶著一身酒氣,我問:“去喝酒了?” 他嗯了一聲,回道:“哎,陪老趙去喝了點酒,這哥們有點慘。” 我:“你讓他看開點吧,李小童多少人追啊,就算她是單身趙圍估計得排個兩公里隊,讓他忘了吧啊。” 高程南:“老趙是個長情的人,**都只看一個女主角的,你說哪能這么快忘呢。” 他這話忽然就戳中了我,我坐起來靠著車廂安靜地看著他脫鞋換衣服,搞得高程南一回頭被我這樣嚇了一跳,他雙手捂住**問我:“你這色瞇瞇的眼神是咋回事?!?/br> 我:“**媽,你有啥我沒見過,我還對你色瞇瞇?……你說,忘記這件事,真的只是一個人的事嗎?” …… 高程南:“……你又看什么毒雞湯了?!?/br> 我一腳蹬他腿上。 我:“我就是在想,一個人的死亡有兩次,一是rou體,二是記憶,如果人死了,還有別人記得他,那他還不算真正的死亡。那么放在事情上,是不是也是一樣?假如一件事只有我和你知道,就算我忘了,而你還記得,那么這件事就存在著,對不對?” 高程南換好衣服坐到我床上,我倆背靠著車廂聊著。 他說:“所以呢?你搞這么哲學(xué)的問題來問我是為了什么?” 我把被子扯到身上,把臉搭在膝蓋上,說:“我不是跟你講了,我去到那個鎮(zhèn)子之后發(fā)生了一些事,讓我想起了一些我完全不記得的事情,但是另外經(jīng)歷過的人都記得,所以我不能當(dāng)這些事沒發(fā)生過對不對,我應(yīng)該承擔(dān)起該付的責(zé)任,而不是去逃避?!?/br> 高程南嘶了一聲,說:“有這么嚴(yán)重?……你說的這個‘另外經(jīng)歷過的人’,是不是那個幫了我們好幾次的大兄弟?” 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對高程南也隱瞞,現(xiàn)在估計只有他能開導(dǎo)我了,不過我只跟他說了我把本該讓我背負(fù)的東西丟給了芬恩,心里很過意不去。 芬恩跟我說即便惡能清除干凈了也不是安全的,這可能也是他寧愿繼續(xù)待在那里不離開的原因。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覺得我快瘋了。 高程南聽了我說的,靜了一會兒,然后說:“你不是對不起人家,你是喜歡上人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