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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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叔伯夫人,楞是態(tài)度強硬的跟著顧仲遙和謝檀一起入了相府,追進了前廳之中。 謝檀考慮到自己遲早是要跟顧家劃清關系的,旁聽人家的糟心事實在沒有必要,于是打算趁亂腳底抹油先撤了,卻被一位叔母拉住了手。 “你就是三郎的新婦吧?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過門這么久連族里的長輩都沒見過,今兒第一次碰面,就讓你瞧了笑話,真是作孽啊!” 叔母絮絮叨叨的,“其實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不是不講道理,不過就是想求個公道!” 謝檀聞言,不禁哂然。 想起很多年前,她父親沉痾病重,多年不曾露面的母親突然回到了老家,拉著她的手、向她討要父親名下的那套房子時,像是也曾說過同樣的話—— “你想想,等你爸走了,你一個未成年的初中生,除了我還能靠誰?難不成去投靠你爸家那些不成氣的窮親戚,讓他們占了原本應該是你的東西?你聽媽的話,把房子交給mama來處理!媽這么做,不是不講道理,不過是想為你求個公道!” 不曾想過的是,穿越了千百年、不同的空間與維度,可人們說的那些話,竟然依舊是無比的相似。 “什么公道?” 謝檀大力抽出手來,似笑非笑地開口說道:“七叔父公務上到底有沒有過錯、該不該被罷官,自有朝臣與圣上決斷,豈是深宅婦人所能斷言的?諸位同我一樣,根本不了解政務,又怎么知道孰是孰非?” 被撇開了手的那位叔母,見謝檀生得一副嬌柔模樣,沒想到一開口卻竟然如此咄咄,禁不住當場愣住。 旁邊那位年紀最長的老夫人聞言,哼了一聲,“鄞州城中誰人不知,這眼下的朝堂都由相國大人你一人掌控!”她指了指顧仲遙,“孰是孰非,還不是任由著你顛倒黑白?” 顧仲遙神色冷戾,正欲開口,卻被旁邊的謝檀率先接過了話去,道:“你既然都知道這點,還敢跑過來鬧事,我也真是佩服得很!” 她視線在幾位婦人面上掃過,“你們家中的夫君子侄,為何不出面鬧事?偏偏只讓你們這些女人來出頭?那是因為他們比你們更清楚,想要在當今的朝中升職加官,還得依仗著跟相國大人的這層親戚關系!你們要是看不慣顧相囂張跋扈、顛倒黑白,那就先想辦法把自己變得比他更強大,再來找他理論啊!不要這般沒有底氣,只能靠著輩份來壓人!” 老夫人被謝檀氣得身體發(fā)抖,指著她,“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跟長輩說話!難怪你們謝家滿門……” “住口!” 顧仲遙將謝檀拉至身后,語氣森冷,“大伯母若是來為七房鳴不平,該說的話已經(jīng)都說了。相府瑣事繁多,不便留客,恕不相送!” 大伯母恨恨地一跺腳,手指哆哆嗦嗦地向顧仲遙戳著,語氣里帶著一抹哭腔,“好啊,好啊,你如今出息了,就不把我放在了眼里是吧?你也不想想,當初你父親要把你這個外室養(yǎng)的庶子帶回府,所有的人全都反對,唯獨我跟你大伯替你說了好話!要不是我們,你能活到現(xiàn)在嗎?早知今日,那時就該狠心讓你死在外頭!” 她說得身體簌簌發(fā)抖,幾欲站立不穩(wěn)。旁邊兩名叔母趕緊上前相扶,附和著嘆息啜泣。 顧仲遙看著她們,冷冷一笑,“大伯和大伯母當日確是辛苦,為討我父親歡心,做出了讓自己如今后悔不已之事!若不是記著大伯母昔時的這份‘恩情’,我今日又豈能讓你們踏入這相府半步?” 他召來近侍,吩咐道:“讓府衛(wèi)把幾位夫人請回去。若她們執(zhí)意要鬧,就送到朱雀大街上去鬧?!蹦抗鈷哌^婦人們,“反正我已經(jīng)擔了個jian臣的頭銜,根本不在乎名聲再壞些?!?/br> 語畢,拉起謝檀,大步走了出去。 顧仲遙肩寬腿長的,謝檀幾乎是帶著小跑,才勉強能跟上他的步速。 手被他緊緊地握住,依稀能感受到從他掌中傳遞而來的某種強烈情緒…… 兩人上了廳外長廊,穿過月門,到了內(nèi)湖一側的荷塘。 顧仲遙終于放緩了腳步,謝檀連忙抽出了手來。 “以后碰見她們,不必搭理?!?/br> 顧仲遙在一處水榭憑欄處駐足,面朝荷塘,微微吸了口帶著荷葉清香的空氣,情緒漸漸平緩下來。 謝檀活動了一下手指,總覺得手背上還殘留著剛才他掌心里的溫度,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訕笑了下,“確實不該搭理。剛才我那么說,或許真的是太過火了些……按理說,要是人再聰明些,是能安撫住她們,讓你一家和和氣氣的……” 她抬眼望向顧仲遙,見他憑欄而立,側影孤寂,湖風托起鬢邊的一縷發(fā)絲,掠過了弧度苦澀的唇角。 莫名的,讓她想起了午后在宮巷口看到的那一道疲憊身影…… 謝檀調(diào)轉身形,打算離開。 腳尖打了個圈兒,人又驀地頓住,轉過身斟酌開口道:“我聽婢女說過,顧家的親戚若是來這里鬧事,也是討不到好處的?!?/br> 小虹還提過,顧家早在好些年前就分了家。顧仲遙的父親顧懷石,因是唯一的嫡子、且又官拜相國,便順理成章地繼承了顧氏宗祧。其他的庶出兄弟,要么遠調(diào)京外,要么遷至了旁邊的別院分府居住,平日來往得并不頻繁。而之前來鬧過事的親戚,也都是直接被府衛(wèi)給帶走的。 謝檀清了下喉嚨,繼續(xù)說道:“咳,我推測啊,她們突然有膽量來鬧事,八成是看到你最近被沐太尉分奪了不少權勢……所以說,你早點打定主意,跟我聯(lián)手對付沐太尉,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 沒辦法,考慮到事業(yè)規(guī)劃,必須隨時找機會打廣告。 顧仲遙望著荷塘,半晌,帶著悒郁的輕嘲一笑,“有你這樣的女兒,謝光竟然還能淪入死境,實乃可笑。” 謝檀默默消化著這句話,內(nèi)心情緒忽而有些復雜,似笑非笑地嘆喟了一聲,“我這樣的女兒,關鍵時候,總是幫不什么忙的?!?/br> 顧仲遙轉過身來。 這一剎那的謝檀,恰巧垂下了眼簾,微微輕咬了下唇角,眉梢蘊著一抹悲憂的愁意,全然再無平日里那種表情鮮活的模樣。 顧仲遙轉回身,沉默了良久,緩緩說道:“你的提議,我可以答應?!?/br> 謝檀回過神來,激動地抬起眼,“真的?” 看來打廣告果然需要抓準最佳時機,才能產(chǎn)生最大的影響力! 顧仲遙眺向湖面交迭起伏的波紋,“但你需要先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以后不許擅自出府。我樹敵眾多,你獨自出門在外,有可能會陷入危險,被人用來對付我?!?/br> 謝檀想了想,“那我萬一有事需要出門呢?我多帶些府衛(wèi)不行嗎?” 顧仲遙態(tài)度堅決,“不行。”頓了一頓,“實在要出門,就來找我,我?guī)愠鋈?。?/br> 謝檀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說:“好吧?!?/br> “第二,” 顧仲遙繼續(xù)說道:“竊取兵符之事,具體怎么做,由我來安排。若是需要你配合,我會提前讓你知曉?!?/br> 謝檀張口欲駁,“可是……” 轉念再一想,反派其他的技能水平她不了解,但搞這種事情確實是業(yè)界翹楚,如果自己追問得太深入的話,會不會反倒引起他的懷疑? “那……也行吧?!?/br> 她點了下頭,“但是,如果我有疑問的話,你也不能故意隱瞞??!你以前不是說過,你生平最恨之事,就是被人欺騙嗎?非常湊巧的是,我也最恨這點!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哈哈,以后合作一定很愉快!” 她湊到顧仲遙身邊,差一點就想伸手來個商務握手了。 謝檀微微側仰著腦袋,望向顧仲遙,見他終于淡然頜了下首,不禁笑逐顏開。 “那為表合作誠意,以后你家親戚再來鬧事的話,若有需要我出馬效勞的地方、我也絕不推辭!說實話啊,女人間的很多彎彎繞繞,非得靠女人特有的聰明才智才能解得開。對付這些人,我還是略有些經(jīng)驗的!” “聰明才智?” 顧仲遙回想起適才在前廳的種種,忍不住垂眸睨了謝檀一眼,唇角輕牽,“是自相矛盾吧。” 在車里一臉正色地說不能因為是女人、就被小瞧,轉過身對著叔伯母們,又說什么深宅婦人同她一樣,根本不了解政務。 明明是只伶牙俐齒的小狐貍,竟然還敢自詡英雄,說什么最恨被騙…… 真是…… 謝檀也在這個時候抬起了眼,與顧仲遙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眸中,倒映著粼粼的湖光,浮泛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淡淡的揶揄笑意。 她恍然有些失神,思緒一瞬混亂。 腦海中,仿佛又有灼灼目光掠過,高崖風嘯,氣息溫熱,馬踏碎石。 還有,狂亂的心跳…… 謝檀飛快地移開了目光,下意識的將手撫上了面前的白玉石欄,微微發(fā)燙的手背貼著冰涼的石料。 顧仲遙亦默然垂下了眼,攥在袖口處的手漸握成拳。 唯有清風,依舊夾雜著蓮葉的清香,溫柔而迷離的,在兩人間慢悠悠地拂過。 ※※※※※※※※※※※※※※※※※※※※ 慶祝今天邁過十萬字數(shù)大檻,開了一篇接檔預收文《皇妹是黑月光》,喜歡渣作者文風的小可愛們,請戳作者專欄,點個收藏,謝謝~感謝在20200321 17:39:43~20200322 20:21: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欽原 10瓶;姜姜姜姜白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