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書迷正在閱讀:民間怪談之蒲牢[GL]、小矮子與白雪王子、[綜英美]分手后他們都去拯救世界了、帝國將軍的婚禮[星際] 完結+番外、致深愛的林路先生[娛樂圈]、[紅樓]黛玉重生之無悔、[紅樓]賈蕓逆襲有道、加大火力,一鍵出殯、反正我也死不了[快穿]、退訂
莫千瀾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完美,燈火忽然照耀了大雄寶殿,驅散黑暗中的魑魅魍魎,使得釋迦牟尼重又憐憫世人,十八羅漢排成整齊的隊伍,也露出悲憫慈愛之態(tài)。 將要跪拜祈求的莫千瀾,卻立在佛前,沒有跪拜。 滿殿火光,投在他身上,如同披了一層金箔,他聞著香火氣,想起自己不信神鬼。 殿外風聲鶴唳,他慢慢屈膝跪倒,默然抬首望著佛祖,佛祖泥塑之面依舊憐憫地看著他,仿佛能夠洞徹他一言一行,憶起他往昔所求。 他伏拜于地:“請佛祖降伏阿尨身上死魔,我還有這幅空皮囊在世,佛祖若要,悉數(shù)拿去——我只有這一個meimei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允我?!?/br> 說話間,他滿面是淚,以頭觸地,肩頭聳動不已,半晌才直起腰,收了眼淚。 他又想自己常年累月的不拜佛,還得跪的長久一點,才能顯出自己誠心。 趙世恒站在一旁,不看佛,不看莫千瀾,只看從梁上垂下來的黃色幢幡,辨認上面字跡。 雄山寺緊臨峽谷,滿室潮濕,莫千瀾跪在墊子上,就覺得潮氣透過層層衣物,直往膝蓋里鉆。 四刻鐘后,他渾身冰涼,面色青白,又狠跪了四刻鐘,便察覺不到膝蓋在何處了。 他看向趙世恒:“世恒,扶我一把?!?/br> 趙世恒也把目光才幢幡上收回,伸手攙扶莫千瀾起身,兩人一步步邁出大殿、山門。 夜色暗,莫千瀾回首看一眼山門,踉踉蹌蹌往前走,忽然于暗夜中對趙世恒道:“我小的時候,和程泰山打架,程泰山力壯如牛,我總是挨揍,就來求佛祖,讓我的力氣大過程泰山,后來阿爹讓我練武,程泰山果然不是我的對手了?!?/br> 趙世恒就笑:“也非佛祖之功?!?/br> 莫千瀾點頭:“我阿爹病重時,我也來拜,結果阿爹還是走了,那時候阿爹是廣川伯,不能世襲罔替,阿爹一死,家里忽然來了許多人,把匾額摘去,又說我年紀小,不懂事,家里恐怕有違制的東西,抄家似的大翻大檢,他們走后,家里的東西少了大半?!?/br> 時隔多年,那時的屈辱與惶恐都已經(jīng)淡去,言語平淡,趙世恒聽著,卻仍然心有不忍。 “后來陛——他召我入京,說要恩撫我,讓我做節(jié)度使,我心中不安,進京前也曾來求佛祖佑我平安,在京里倒是太平無事,哪知出京路上摔的粉身碎骨,太醫(yī)署下了狼虎猛藥,才撿回一條命,我躺在床上,心想原來佛祖不眷顧我?!?/br> 道路狹窄,趙世恒一腳深一腳淺,跛的明顯起來,聞言低聲道:“聆風是有福之人,佛祖必定眷顧?!?/br> “是,阿尨有福。” 第35章 求人 佛祖是否眷顧莫聆風還未可知,但確實是不太眷顧莫千瀾。 莫千瀾回到府上,抬腳就往長歲居走,一只腳跨進垂花門,忽然從喉嚨里“咕?!币宦?,像是被痰迷了一般,隨后就跌倒在地,頭臉直擦在青石板上,渾身抽搐,不住咬牙,口角溢出一股鮮血。 他呆視著趙世恒,失去知覺。 趙世恒知他是癇病發(fā)作,唬的肝膽俱裂,急忙去拽他,情急之下,自己一腳絆倒。 四周下人紛紛涌了上來,趙世恒顧不上頭暈眼花,連滾帶爬跪到莫千瀾身邊,下狠勁掐他人中,目光卻落在聚攏過來的一個下人腳上。 此人鞋上帶著泥點。 莫千瀾愛潔,所到之處必要纖塵不染,下人也都是面目潔凈,衣裳整潔,縱然鞋上不小心沾了泥點,也不敢到莫千瀾面前來。 他狀似隨意,掃了一眼此人,再次去救莫千瀾,又使人去喚李一貼。 莫千瀾醒來時,已經(jīng)躺在中堂,舌尖火辣辣的痛,知道是發(fā)病時咬破了,人中上也火辣辣的痛,不必細想,也知道是讓趙世恒掐破了——從前他一發(fā)病,趙世恒就掐他人中。 他渾身綿軟,動根手指頭都為難,睜眼看向趕來的李一貼:“阿尨……” “我是挺忙,”李一貼打斷他,“癇病要休息,您自己不愛惜自己,就是神仙來了也枉然,我再說句難聽的,您發(fā)病時身邊要是沒人,牛蹄子踩個水坑,都能淹死您?!?/br> 莫千瀾苦笑一聲,還是問:“阿尨呢?” “有好轉,”李一貼含糊應了一聲響,“您還是顧好自己,別回頭我拿了姑娘的診金,扭頭就得當成奠儀送給您?!?/br> 說罷,他收起藥香,匆匆而走,回長歲居守著莫聆風去了。 待到李一貼徹底出了中堂,趙世恒才道:“進來了老鼠?!?/br> 莫千瀾猛地坐起來,腦袋立時痛的讓人重錘一下,咬牙忍過這一陣痛意,他冷笑一聲:“富保是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了,竟然還窺探到我家里來了?!?/br> 偌大的莫府,哪里能如鐵桶一般滴水不漏,只要有心,有銀子,就能鉆進老鼠來。 趙世恒摩挲著自己的手腕:“我來盯著,里面既然有了老鼠,想必外面也有了疏漏,等事情一了,就放貓捉老鼠。” “阿尨,”莫千瀾掀開被子,“我得去盯著,萬一他還有后手?” 趙世恒一只手就把他按了回去:“讓鄔瑾去。” “鄔瑾?”莫千瀾急了,又撐起來,“他懂什么,他還是個半大孩子,又正直的過了份,不懂得任何變通,刀子架到阿尨脖頸上了,他像根木頭似的坐在那里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