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書迷正在閱讀:民間怪談之蒲牢[GL]、小矮子與白雪王子、[綜英美]分手后他們都去拯救世界了、帝國將軍的婚禮[星際] 完結(jié)+番外、致深愛的林路先生[娛樂圈]、[紅樓]黛玉重生之無悔、[紅樓]賈蕓逆襲有道、加大火力,一鍵出殯、反正我也死不了[快穿]、退訂
程廷怕的要命,拽一把莫聆風(fēng),又拽一把鄔瑾,三人齊齊出門,剛到院子里,程廷就一拍腦門:“我的翡翠蟈蟈。” 他扭頭就往回跑,去藏翡翠蟈蟈,留下莫聆風(fēng)和鄔瑾站在一起。 雪停了。 鄔瑾扭頭看一眼莫聆風(fēng),見莫聆風(fēng)拿腳尖在地上刨雪坑,一顆心在腔子里“突突”直跳,真想伸出手去,抓住這只小手往外走,走出這歡樂的程府、走出陰沉的莫府,也走出充滿算計(jì)的寬州去。 但是他不許自己心軟。 莫府是囚籠,處處桎梏,靠的太近,他會徹底淪落為棋子,他將不再是鄔瑾,將掩埋自己的人生,在陰謀詭計(jì)中枯萎。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去雄山寺求靈簽的那回,他求菩薩指點(diǎn),度父親過難關(guān),卻出來個(gè)下下簽。 “游玩卻在碧波池,暗遭羅網(wǎng)四邊圍,思量無計(jì)翻身出,命到黃泉苦獨(dú)悲?!?/br> 如今想來,父親安然度過難關(guān),這根靈簽,想必是菩薩對他的警示,可那時(shí)候,莫聆風(fēng)就已經(jīng)張開了網(wǎng)。 想到這里,他心里涌動的感情壓了下去,仿佛兩個(gè)人的命運(yùn)之路互不相干,沒有任何岔路相通。 莫聆風(fēng)吃了這么多東西,壓的肚子沉甸甸的,又說了這么多的話,其實(shí)無非是說給鄔瑾聽,可她眼巴巴的等來等去,就是沒有等到鄔瑾跟她說話。 于是她失望地垂了腦袋,走出去和程家大姐匯合了。 程家大姐牽著她往女眷的地方走,一邊走一邊孜孜的教導(dǎo)她男女有別——莫聆風(fēng)沒有嫂嫂和母親,她又越來越大,不能全由著莫千瀾教養(yǎng)。 莫聆風(fēng)一走,程廷就跑了出來,見只剩下鄔瑾一個(gè)人,就上前道:“聆風(fēng)和我大姐走了?” 鄔瑾點(diǎn)頭。 程廷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沒和她說話?” “沒有?!?/br> 程廷立刻氣惱的打了他一拳,怒道:“我要讓你氣死了。” 他故意的攢了這一局,就是想讓這二位和好如初,哪知道莫聆風(fēng)還能啾啾的說上幾句,鄔瑾卻是啞巴了似的。 他一邊走一邊罵:“你讀書讀傻了,讀成了一根筋,都不知道變通一二,姑父他們做了不好的事,你就是再氣,也不該氣到聆風(fēng)頭上去,她才多大!” 然后他還不解氣似的,狠狠在鄔瑾胳膊上揪了一下:“她才十歲!是我們的小meimei,她做錯(cuò)了事,你不教她,居然還跟她賭氣,你簡直......” 說到這里,他垂頭思索著用一個(gè)怎樣的詞才能罵出自己心中氣惱,片刻之后道:“倔驢!” 鄔瑾扭頭去看莫聆風(fēng)離去時(shí)的方向,連一丁點(diǎn)影子都沒看見,樹枝上積雪簌簌而落,有丫鬟提著冰鑒走過去,里面似乎也是裝著冰乳酪。 他回過頭來,繼續(xù)聽程廷罵他。 程廷對著鄔瑾連打帶罵,前往內(nèi)宅后花園,一進(jìn)花園,立刻收了手,以免別人看輕鄔瑾。 花園里架著天棚,青石板小徑清掃出來,花草依舊伏在雪堆中,空曠之處擺放著四副桌椅,四周立有屏風(fēng),銅爐里銀炭燒的火紅,生生將一個(gè)冰天雪地?zé)鲆黄狻?/br> 既可賞雪,又不寒冷。 有人來來往往,都是錦衣華服,許多面孔鄔瑾也很熟悉,要么是在趕考時(shí)同行過,要么是在州學(xué)中同窗過。 這些人見了鄔、程二人,也上前寒暄說笑,王景華有心對鄔瑾熱情洋溢,以示自己把救命之恩記在心上,然而程廷在一旁吠吠不止,十分討厭,連站在程廷身邊的鄔瑾也看著不順眼起來。 程廷看他對鄔瑾不冷不熱,也是十分嫌惡,當(dāng)即出言譏諷他是只癩蛤蟆。 王景華因?yàn)樵陴^驛中讓火燎了,臉連著脖子那一塊都有火疤,令他的丑陋從十分增長到了十二分,旁人都不提,唯恐他不快,程廷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非得刺他一下。 他急赤白臉,立刻反唇相譏,奈何嘴皮子不利索,不過三句就落了下風(fēng)。 石遠(yuǎn)等人連忙上前勸解,程大姐夫趁機(jī)把程廷拉到一邊,也有滿腔心事要和程夫人的愛子講——他與程家大姐新婚一個(gè)月不到,程家大姐從娘家威風(fēng)到了夫家,降伏了夫家上下,也讓大姐夫滿腹心酸淚。 然而程廷無暇傾聽他的心事,因?yàn)樵谟縿拥娜祟^里,他又看到了那個(gè)“姓丁的”。 丁家郎君和程家大哥站在一起,越發(fā)顯得小鳥依人,腦袋收拾的油光水滑,從頭到腳都很考究,洋溢著一股與程廷截然不同的精細(xì)。 程廷只看一眼,心胸立刻縮小成了針眼,見不得程大姐夫那個(gè)面孔通紅的樣子,酸溜溜道:“大姐夫情場得意,人都胖了?!?/br> 大姐夫的滿腔苦悶讓這一句話憋回了肚子里。 程廷拉住鄔瑾,要哭不哭地抽了一鼻子:“咱們走?!?/br> 正是亂糟糟之時(shí),諸漕官、監(jiān)當(dāng)官、推官、判官,談笑風(fēng)生而來。 天氣寒冷,又是家宴,官員們身穿常服,又因?yàn)轶E然變化的局勢,都顯出劫后余生的快樂——幸虧王知州多次上書,從京都廣備攻城作要來了震天雷,否則哪有如此輕易擊退金虜。 金虜既退,他們才得以從容備戰(zhàn)明年戰(zhàn)事。 諸官一來,場中的少年、青年、壯年全都停止互啄、吹牛、做作,坐著的起了立,站著的拱著手,打招呼的聲音此起彼伏。 “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