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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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瑾收在懷里:“是?!?/br> 小二陸續(xù)將菜送了上來,程廷抄起筷子:“聆風在城里......” 話未說完,鄔瑾“蹭”站了起來,扭身就要走,剛一抬腿,方才坐的長條凳應聲而倒,發(fā)出“砰”一聲重響。 程廷拿著筷子,仰頭看他,滿臉茫然:“你不吃?” “吃。”鄔瑾險些將他丟下,訕訕地紅了臉,彎腰扶起凳子,撩衣坐下,拿起筷子吃面。 他吃的并不狼狽,然而速度極快,程廷面還沒挑完,他已經(jīng)端起碗喝完了湯。 將碗筷放在一旁,他取出帕子擦干凈嘴,盯著程廷:“聆風在家?她給我寫信說要招兵,是不是回來招兵來了?” 程廷抬頭看了他一眼,將筷子在他眼前擺了擺,咽下口中面條:“食不言。” 隨后他埋頭開吃,吃面、喝湯、吃菜,三不耽誤。 鄔瑾強行端坐,目不斜視,十指交叉,緊緊攥住,放在大腿上。 等程廷喝完最后一口湯,放下筷子,他豁然起身,拿過那個半人高的包袱掛在身上,大步流星走向柜臺,付了飯錢,然后邁開長腿,三步并作兩步,走出腳店,再一回頭,程廷剛站起來,還在擦嘴。 他邁開腿往回走,伸手攥住程廷手腕,一把將他拉出腳店,腳下健步如飛:“走。” 程廷讓他拽的一個踉蹌,疾走三步,才勉強跟上他的腳步:“去哪里?” 鄔瑾驟然停住腳步,程廷“哐當”撞在他身上,抬頭問:“怎么不走了?” 鄔瑾連帶著他也一個大轉(zhuǎn)身:“走反了?!?/br> 他毫不臉紅,走的虎虎生風,不到片刻就上了大街,大街上有堡寨士兵在此招兵,圍觀者甚眾,鄔瑾只一眼就看到了不同尋常之處——有一隊在招女兵。 他從人群后方走過,聽到有人說:“娘子軍怎么還要農(nóng)婦?” “農(nóng)婦力氣大?!?/br> “身高不足五尺的也要?!?/br> “女將軍自己也不高嘛?!?/br> “聽說朝廷還嘉獎了莫將軍,說娘子軍為國效力,是婦人表率?!?/br> 鄔瑾聽得這幾句,并未停留,又往前走了十來步,一頂墨綠色官轎忽然停在此處,他連忙拉著程廷避讓至一側(cè)。 轎夫壓下轎桿,王知州從里面走了出來。 王知州身穿常服,滿面紅光,才出轎子,招兵處的幾位官員和官兵就迎了上去,拱手作揖,唯有馮范不遠不近,黑著一張臉,不以為然。 王知州目光從一隊娘子軍身上掃過,心中嗤笑,然而面上卻是一副贊揚神色,目光再一轉(zhuǎn),就見到了避讓在一側(cè)的鄔瑾和程廷。 三人目光一觸,鄔瑾便知道避不開,干脆帶著程廷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學生鄔瑾,見過王知州,見過各位相公?!?/br> 程廷隨意一拱手:“伯父?!?/br> 王知州笑呵呵答應一聲,看向鄔瑾:“你進京趕考,怎么今日便回來了?沒在京都等放榜?” 鄔瑾抬眼看著王知州心知肚明的笑臉,心內(nèi)一陣嫌惡之情翻涌,生生壓下心中不快,正要開口,卻聽王知州擰著眉頭,鄭重問道:“那小報上說,你是讓人污了試卷,可是真的?” “是?!?/br> 王知州便露出一副惋惜面孔:“可惜,你是本州解元,不說中進士,同進士是綽綽有余的。” 他伸手拍了拍鄔瑾:“還是要沉住氣,就算試卷被污,也該留在京都等待放榜,和其他考生剖析文章,共同進步,怎么能獨自回來,做文章切忌故步自封?!?/br> “是,學生受教。” 王知州轉(zhuǎn)開面孔,對著程廷笑了一笑——笑不是好笑,是嗤笑,仿佛程廷此人已是無可救藥,無需多言,干脆一笑了之。 “去玩吧?!?/br> 程廷本就是落花流水之態(tài),心思漂浮,呆在一旁抓耳撓腮,全然沒注意他這感情豐富的輕蔑笑意。 鄔瑾用手肘碰他,他才回過神來,握起拳頭,再次淺淺一拱:“伯父,我們走了?!?/br> 鄔瑾禮數(shù)周到的深揖,隨后也大步流星離開此地。 王知州對著二人背影搖頭:“可惜了?!?/br> 一旁的畢同知連忙道:“景華才是可惜,病成那樣,不然怎么也是榜上有名?!?/br> 王知州嘴上應和著,臉上還掛著笑,一邊閑話一邊往前走,去看招兵事宜,然而那張臉,早已經(jīng)在心里暗了下去,冷了下去,化作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對鄔瑾露出了獠牙。 鄔瑾——還是太年輕了。 年輕人還未曾經(jīng)歷過世事,不知道這個世上摧毀一個人的辦法多的是。 只要足夠陰暗、齷齪,就可以把一個正直磊落的書生,打的永不能翻身。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想再看看鄔瑾那落魄的背影,哪知這二人飛毛腿似的,不過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鄔瑾和程廷走的極快,程廷走到半道,忽然嘆了口氣:“你別看外面夸她,其實她壞的很,過年的時候,她攛掇我放地老鼠,一放一百個,把屋子都燒掉半截,她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鄔瑾知道他沒頭沒腦的話說的是莫聆風,笑道:“沒燒著吧?!?/br> “沒有,只讓我爹打傷了,要不是我娘說大過年的,動鐵為兇,我爹非得把我打個半死不可?!?/br> 兩人莫府角門處停下,程廷跨上臺階,頹然坐在一旁的石蟾蜍上,鄔瑾上前拉動門上黃銅環(huán),連連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