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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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我?”抬起頭的邢霄嚴(yán)肅地望著向盛彥堯,“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你又忘了?!?/br> 吵,不停地吵。 從高中一直吵到大學(xué)畢業(yè),有時候也會上手,盛彥堯沒說話,沉默了良久后,回懟的話術(shù)通通咽下去,眼眶沒有自制力,借著夜色偷摸泛紅:“我們可以不吵的?!?/br> 頭頂?shù)挠陚惚恍舷瞿瞄_了一點,盛彥堯半邊肩膀濕了水,耳邊循著邢霄的話:“我本來也沒跟你吵。” “那你把傘拿過來一點?!笔﹫蛟噲D跟他討論,“這把傘還挺大的,能躲兩個人。” “要求真多?!毙舷龅椭^,空出來的另外一只手按著鼻梁,周身疲憊不堪,虛浮的路燈拍在身上,整個人都像泡在藥水里的病秧子。 最近沒好好吃飯,又有意識地控制體重,邢霄瘦了些許,撐不起買大了兩個號的襯衫。 潛意識里的對比,他買衣服經(jīng)常不合身,都是照著盛彥堯的號買,褲子沒辦法加個號,那家伙吃了飼料似的長得太高,被風(fēng)一吹,袖口空蕩蕩飛進(jìn)去一股風(fēng)。 “你又照著我的號買衣服了吧。”盛彥堯睨向他,漫不經(jīng)心說了一嘴,被猜到小心思的邢霄冷不丁冒出來一句不屑的反駁:“人活著還是不要太自信?!?/br> 余光里瞄了一眼邢霄,他懶洋洋道:“那不行,我媽把我生得太好看,我低調(diào)不了?!?/br> 額頭落下一記溫暖,一只手撫在盛彥堯頭上:“也沒發(fā)燒,怎么這么愛說胡話?!?/br> 那只手離開得飛快,盛彥堯還來不及細(xì)細(xì)品味,人已經(jīng)脫離他的皮膚組織,推出了被大石頭擋住的距離感,死活不讓盛彥堯走進(jìn)他的世界。 走了一小段距離后,盛彥堯指了指他的車??康奈恢茫蚺赃叺男舷鲋鲃犹嵩挘骸吧宪?,我送你回家。” “我沒打算回家?!毙舷隹玳_步伐,沒有多余的解釋,人家也犯不上需要跟他說什么。 變成個被放氣的皮球,盛彥堯很輕地嘆氣,冒著可能會被他打的風(fēng)險,抓住邢霄的手:“雨下得那么大,要去哪兒?我送你?!?/br> 下雨,天又冷,還不好打車,邢霄又沒開車過來,倒是沒有矯情,拉開的后座的門縮進(jìn)去,盛彥堯側(cè)目看看空蕩蕩的副駕駛,心里也跟著嘆氣:“你是真把我當(dāng)司機了?!彼母瘪{駛有那么煎熬嗎,都不愿意涉足,收斂那點失落后,他轉(zhuǎn)頭問道,“要去哪兒?” “醫(yī)院?!比嗔巳嗄_踝,邢霄皺眉。 “腿不舒服?” “上次摔樓梯里扭到了,還沒好利索?!?/br> 得,他就不該問,盛彥堯沉默一會兒后,又撿起話題問道:“不是骨折了嗎?” 他還尋思為什么骨折會好得那么快,話說出去后驅(qū)車,盛彥堯也不抱邢霄會回答自己的希望,沒料到身后悠悠傳來解釋的聲音:“說骨折了,不會被加任務(wù),能清凈很多?!?/br> 雖然現(xiàn)在看來,并沒有什么用。 車子晃蕩在黑夜里,雨滴砸在玻璃上,邢霄側(cè)目看向外面,盛彥堯瞄上好幾次,他就像個沒有感情的娃娃。 過去都只顧著去跟邢霄本人吵吵鬧鬧,距離近一點之后,他心里忽然一緊,好幾次都想著,要不直接開口表白保護(hù)他,然后開始追邢霄得了。 這樣的念頭都沒有持續(xù)多久就自動瓦解了。 以邢霄的性格和他們沒有和解的關(guān)系,先不說化干戈為玉帛的事有多荒謬,再提一句喜歡他,估計能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永久拉黑。 邢霄簡單了解完情況,醫(yī)生囑咐不要劇烈運動后,從辦公室出來后,看到休息區(qū)正安靜等他的盛彥堯。 眉頭攢動,忽然安分下來。 盛彥堯招招手:“別看我了,趕緊走吧,待會兒免費司機要回家了。” “沒讓你等?!毙舷鲭x他遠(yuǎn)遠(yuǎn)的,一人走一邊,界限被劃得很清,盛彥堯看向他無數(shù)次,心臟快得他一度以為,自己下一秒需要進(jìn)入重癥監(jiān)護(hù)室待著冷靜冷靜。 停雨后的街道泛濫著大片清新的落葉味,邢霄出門之后就沒跟著盛彥堯,站在路邊打車,還真要把他這個免費司機甩開的趨勢。 盛彥堯站在車前盯著他看,興許是住的位置有點偏離,出租車都不太愿意去,等了十來分鐘也沒有等到。 忍無可忍,盛彥堯走近,手?jǐn)堉舷龅牟弊?,忽略他掙扎的動靜,嘴里鼓搗著:“你要是不上車,信不信我把你扛著走?!?/br> “盛彥堯,你就是個臭流氓。” “我哪兒流氓?!笔⒛橙藳Q定最后跟他理論理論,“你又不是小姑娘?!?/br> “你個死gay,不配提小姑娘?!?/br> 把人按進(jìn)副駕駛扣上安全帶,盛彥堯沾沾自喜,彎了彎腰,唇邊掛著一抹壞笑:“你不也是gay,不能歧視自己,懂嗎?!?/br> 人老實了,盛彥堯一腳油門從停車場出去,邢霄家住在哪兒他很清楚,車?yán)锏囊魳啡O聛?,安靜的空間里,彼此的呼吸頻率都聽得很清楚。 盛彥堯把人送回去后,邢霄往前走,好半天他也沒走,小區(qū)并不寒酸,閣樓安靜美好,從外面看甚至覺得溫馨,只是這么一棟溫馨的樓,邢霄那不為人知的過往被擋得干干凈凈。 吹了冷風(fēng),盛彥堯吸吸鼻子,看著他的背影逐漸變成一個很小的點后,這才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離開。 沒有先回家,很自然地往丁節(jié)恒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