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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母親(21)

    21章(續(xù)寫)

    2020年12月18日

    收秋時,我終于見到了陸永平,比較慚愧地說,我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這個場景,但真正發(fā)生時卻平淡得令人更加羞愧,記得是個難得的朗夜,滿天星斗清晰得不像話。

    進了村,一路上都是玉米棒子,我一通七拐八繞,總算活著抵達了家門口,然而橫在面前的是另一堆玉米棒子,以及一百瓦的燈泡下埋頭化玉米的人們。

    其中就有陸永平,他說:“嘿,小林回來啦!快快,吃點宵夜,出來干活!”

    可能是燈光過于明亮,周遭的一切顯得有點虛,也不知道陸永平被母親呼得東倒西歪的八字胡,現(xiàn)在長回去了沒有,運方的夜幕恍恍惚惚起來,大地生起了煙嵐四合的水霧,人影穿梭其中,一個個像極了世外高人,云煙霧照里,陸永平更加讓我捉摸不透。

    頭頂?shù)娘w蛾撲將出巨大的陰影,前赴后繼的向光亮沖刺著,視死如歸的勇氣堪比二戰(zhàn)中德美高空的對決,勞作的人們對此習(xí)以為常,悠閑的扯著些家長里短,這幾乎像所有和影視作品里所描述的那樣,平淡而不真實,在我九霄云外的發(fā)愣間,母親已起身向廚房走去,快要消失在我視野里才轉(zhuǎn)頭說:“把車推進來,一會兒上架子礙事兒”

    我咧了咧嘴,覺得母親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起身時我和陸永平目光交錯,他侃侃而談的話語,一下寂靜了下來,四周好像少了許多活力,悶燥當(dāng)空,我慌忙的躲閃著,但又不知道在驚慌什么,真的很是奇怪,我應(yīng)該是倔強的,要硬得如天降的頑石,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我仰了仰頭,但還是沒多少底氣,剎然間覺自己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把膈得我蛋疼的自行車推進了房。

    晚飯有一碟鹵豬rou,外加一個涼拌黃瓜,我吃得狼吞虎咽,母親盛了小米粥來,在我身邊站了好一會兒,不言不語,似要消失了一般,搞不懂為什么,我甚至沒勇氣抬頭看她一眼。

    良久,母親輕咳兩聲,捶捶我的肩膀:“少吃點rou,大晚上的不好消化”然后她就踱了出去,我能聽到院子里的細碎腳步聲,如同那晚我在門外聽到的鬼魅身影一般,當(dāng)我扭頭望出去時,母親竟然站在廚房門口——她掀起竹門簾,柔聲說:“吃完洗洗睡,啊,你不用出來了”

    我當(dāng)然還是出來了,陸永平的到來,讓我惴惴不安,和他一直以來都是力量不相符的對手,應(yīng)該是死敵的那種,盡管這個夜晚如同這個秋天一樣,耳邊永遠響徹著對陸永平的夸獎和感激,但我卻不能接受。

    像一個怕外人窺視的守財奴,我坐到了母親身邊,小心翼翼的看護著,而她埋頭剝著玉米,偶爾會湊近我問些學(xué)習(xí)上的事,我一一回應(yīng),卻像是在回答老師提問,僵直而又心不在焉。

    雖然不樂意,但我也無力阻止陸永平在眼前晃蕩,他和前院一老頭吹噓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唾沫四射之余還要不時對我咧嘴嬉笑,那外翻的鯰魚胡分外的刺眼,我很想一玉米棒子敲死他。

    后來陸永平上架子掛玉米,奶奶讓我去幫忙,煩躁不已,我環(huán)顧四周,好像只有我看起來無所事事,使喚起來得心應(yīng)手,只能訕訕的站了起來,和兩看相厭的陸永平搭手。

    看到我這個從始至終對他都有敵意的幫手,陸永平卻突然沉默下來,除了偶爾以夸張的姿勢朝剝玉米的人們吼兩聲,他的語言能力像不斷垂落的汗珠一樣,漸漸的都消失了。

    我不時偷瞟母親一眼,她垂著頭,翻飛的雙手宛若兩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自始至終都沒看我和陸永平一眼,我有些開心,很是欣慰,至今我都記得她閃亮的黑發(fā)和身邊不斷堆積起來的金黃、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吞沒的玉米苞海洋,那種金燦燦的光輝恍若從地下滲出來的一般,璀璨得讓我大吃一驚。

    我恍惚的揪扎著,一掛玉米快壓完時,陸永平叫了聲小林,聽著這熟悉的稱呼,卻讓我覺得刺耳無比,從陸永平的嘴里蹦出來,是那樣的讓我難以接受,心里的不屈無窮無盡,我頭都沒抬,毫不客氣的說咋地,聲音憤狠又倔強,我不在意老頭知道我對他的厭恨。

    陸永平舔了舔嘴,過了半晌后他才說:“每次不要搞那么多,不然今晚壓上去明早就得斷”

    我偷瞟了母親一眼,院門半拉,清新的晚風(fēng)透過樹梢宛若浮游植物流動的莖葉,將母親輕輕裹住,似馬王爺長了六只眼,母親也正好看了過來,她長發(fā)蓬松,黑絲下露出一截白皙脖頸,扭臉間有種溫潤的光亮涌動而來,手里翩翩起舞的撥光一個玉米棒子,見我和陸永平搭配的狀態(tài)很是不對,有些生氣的說:“想幫忙就專心點,不樂意就回房,又不是小孩子了,誰都欠你不成”

    母親陰柔的語氣中帶著正義的堅韌,仿佛我是個腐敗墮落的國民黨漢jian,或是個不知心懷感激的暴桀子,我方勢力理所當(dāng)然要遭到正義的重創(chuàng),說不好那是什么,卻不由心跳加速,有些煩躁莫名,于是我把玉米扎得更多了,搞得自己跟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似的,我不屑地撇了撇嘴。

    再怎么叫氣,這都是我家的東西,壓塌地也是我家的梁,很不甘的挽成四個棒子一捆,遞給了陸永平,,感覺自己很窩囊,總被世俗逼得不斷退讓,又覺得母親像污泥里的蓮藕,總往外冒芽,我可是她親兒子啊。

    可惜母親并沒有注意到我的不岔,她仰面伸個懶

    腰,打了一個長達半分鐘的哈欠,那雙高舉的臂膀像水妖躍躍欲試的觸須,貪戀著水面上難得的人間氣息,然后她嘆了口氣。

    一直和母親沒搭上話的陸永平抓準(zhǔn)時間,問了句咋了。

    母親幽幽地說了句乏了,那種懶散的韻味,聽得我心煩意亂。

    深秋的夜晚微風(fēng)習(xí)習(xí),樹葉都相繼披上了淡黃的新裝,涼意怡人,而我卻燥熱難當(dāng),鼻尖上冒出了細碎的汗,始終搞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能讓陸永平和母親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了斷,但我確信不能讓他們再死灰復(fù)燃。

    手里飛快的動作著,想把最后一堆玉米壓完,打發(fā)走陸永平這個時刻讓我冒邪火的家伙,出門前最好在他屁股上來上一腳,我真的很恨這個時刻惦記我母親的男人。

    陸永平田間地頭摸爬滾打慣了,是干農(nóng)活的一把好手,不管我怎么加速,他都能應(yīng)付自如,眼睛始終落在母親的方向,就像一個趴在房梁上看盆中魚的貓,眼里精光熠熠。

    沒了陸永平的搭訕,院外的老頭靠著院門抽著旱煙,是那樣的悠然自得,外面解了枷鎖的小孩,撒瘋似的肆鬧,是如此的天真無邪,活力滿滿,而我卻開始力不從心。

    我知道嫉惡如仇,但卻不知道厚積薄發(fā),借勢而動,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奶奶老一輩的頑固思想一直侵蝕著我,老而不死是為賊,一個個都鬼精鬼精的,前院那個老頭先前是分散陸永平注意力的幫手,現(xiàn)在卻成了我出口的顧忌。

    母親和陸永平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搞得我心煩意亂,看著陸永平眼里越來越噴涌的熱火,更讓我憤燜不以,鼻尖上都匯集起了汗珠,在燈光下晃得五彩斑斕。

    “完了讓林林送你吧,我先去忙別的”我感覺這個時間長得有如幾個世紀(jì)那么久,但幸好還是到來了,母親丟下手中的玉米棒,站起身停頓了一會,讓久曲的雙腿恢復(fù)一絲力氣,她的雙臀似在魔幻的擺動著,身體微微搖曳,把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注入到了空氣之中,周遭突然變得燥熱難耐。

    “都是一家人,客氣個啥”陸永平一語雙關(guān)的說著,我心里酸意厲顫。

    我擠出幾滴汗,不服氣的說;“脖子夠那么長,也不怕摔死你”

    母親對陸永平的流里流氣置若罔聞,也沒在意我的陰陽怪調(diào),似乎我們都是斗氣的小孩,在她眼里是同樣的頑劣,嗯了聲,也不知道要表達什么,拍了拍屁股,也沒抖落幾顆灰塵,肥潤的臀肌到是顫得誘人,我眼前似有火花跳躍,又在耳畔噼啪炸響,母親卻鍍著輕快的步子,消失在了門里。

    “嘖嘖嘖,你媽這大屁股,晃得讓人流口水”趁著我發(fā)愣,陸永平色嘻嘻的說著,我感到腦子都熱烘烘的,無以作答,可下意識的機警,猛的轉(zhuǎn)頭向院前望去,老頭像鬼一樣消失不見了,奶奶也不知去向,夜宵前的喧鬧好像都我自己的幻覺,真他娘的怪異。

    抓起腳下孤零零的一個玉米棒子,狠狠的向陸永平砸去,‘轟隆’的應(yīng)聲而倒,陸永平摔了個四腳朝天,還沒等我翹起嘴角得意幾下,陸永平一骨碌趴起來,罵罵咧咧的說;“你個熊蛋子,把姨父摔殘了,我就天天躺你家里,光著讓你媽給我擦身子,讓她當(dāng)著你的面給我摸jiba賠禮道歉,你信不信”

    這赤裸裸的挑褻,讓我怒火中燒,猛的沖上去,想和陸永平拼個魚死網(wǎng)破,機敏如狐的他,早就躲到了一邊,抓起一個板凳堤防著我的反撲,嘴里又如數(shù)家珍的說著道理;“你一天到晚像個瘋狗似的,很厲害嗎?除了讓你媽cao心,讓別人笑話你,還能有啥?”

    “要你管”我惡狠狠的說著,正要找準(zhǔn)機會,撲倒陸永平,把他狠狠的錘上一頓,來出壓抑在我心里的惡氣,那個像鬼祟一樣的老頭,大半個身子伸進了院門,慈眉善目的說笑道;“喲,這都耍上了”

    我嚇得冷汗直冒,腿都開始軟綿綿起來,不管怎么厭惡和不甘,母親的丑事我都不想任何人知道,哪怕是父親也不能,我要在僅有的范圍內(nèi),給死死的捂住,這突如其來的危險,驚得我不知所措。

    “他耳背”陸永平壓低聲音和我說了聲,不等我作答,嗓子高了八倍的喊道;“小林不是給人開瓢了嘛,我這最姨父的心里急啊,就教幾招防人的路數(shù)”

    “咋今年這上心了,以往可沒見啊”老頭意味深長的話,讓我如芒在背,農(nóng)村的閑言碎語本來就多,捕風(fēng)捉影的事也時刻上演,這可能就是我們祖祖輩輩的劣根性吧,誰他娘的有眼無珠,說農(nóng)民都是憨厚本分,是一群淳樸的人,身在鄉(xiāng)角僻野的我,一定能說出一個新的結(jié)論來,小民重利啊,為了打壓排擠遠親近鄰,夾槍帶棒的譏諷,能比鬼說得還要似有似無。

    陸永平向我招了招手,見我杵著不動,瞪著眼說;“姨父是又黑又丑,爛死在水溝里都無所謂,可你媽是無辜的,你現(xiàn)在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不能什么事都犯倔,能為你媽擋的你得擋,別二五得好耐不分,你得護著你媽,別見誰都挺得像個jiba一樣,你還能裝出骨氣來?”

    不由分說,陸永平挽著我的脖子就往外走,母親站在了門口,大家都那么的飄忽不定,扯著嗓子喊道;“別走遠了”

    也不知道母親是在叮囑我,還是在提醒陸永平。我只記得那晚被陸永平的話語說得振聾發(fā)聵,路過院門時,他呵呵的說笑道;“這外面都在傳是我把和平坑進號子里的,他娘倆再出點事,我有理

    都說不清,不得做些事讓和平消氣不是,你老也別在外面多呆了,風(fēng)挺大的,早點回去吧,嬸的被窩還空著呢”

    陸永平再一次讓我感受到了大人的多變,他也確實屬狗臉的,把老頭慫得無趣的敲著煙竿子,拍完了煙斗里的灰燼,抓起屁股下的小板凳,蹬得兩腳生風(fēng),八字步邁得相當(dāng)?shù)睦袭?dāng)益壯。

    等老頭走遠,陸永平呴了口濃痰,對著訕訕行遠的身影,呸了一嘴,罵了句什么東西,搞得我詫異莫名,要不是他拉著老頭說個沒完,人家會端著晚飯守在我家門口看熱鬧?這變臉的速度,我是自愧不如。

    入秋的晚風(fēng)帶來了遠方剛翻土的新氣,吹得人身心舒適,似什么東西又冒了芽,停下腳就似扎了根,滾滾而來的生命力勃勃而動,這就是沃土的魅力吧。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小孩們都涇渭分明起來,女孩三五成群在街頭抓子跳繩,抓得喜笑顏開,跳得虎虎生風(fēng);男孩在街頭巷角玩著警察抓小偷的游戲,如同散開在漫山遍野的羊,不時引起大人們的爆吼于呼喊,很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我離陸永平不遠不近,走得昂首闊步,一下覺得自己很傻,就如同一只鵝跟在一頭掛著大肚腩的豬后面,那畫面相當(dāng)?shù)墓詮垺?/br>
    似在歡迎一場盛大宴會的開始,樹葉沙沙的響個不停,節(jié)奏有高有低,有暗有明,像極了我所感觸的人生百態(tài),那時我真的很多愁善感,可能是看那些閑書多了的緣故,停住了腳,因為我確實不知道和陸永平這樣走下去的目的是什么,我喊道;“我得回去了”

    搞不好陸永平自己都不知道走那么遠了,扭頭往村口望了一眼,顯得神思淡淡,習(xí)慣性的伸進口袋摸出了煙,自己點上一根,又向我抬了抬手,或許是為了烘托氣氛,我們抽得云霧繚繞,就蹲在了馬路邊。

    陸永平吐了一口煙云,他的黑瘦臉顯得朦朧起來,我想他不該這樣假裝高深的,畢竟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早已定格了,可還是顯得和出門前截然不同,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悶頭感受著口腔里的辛辣。

    故事總是那么事與愿違,突然得讓我們猝不及防,陸永平老氣橫秋的說;“你爸也快出來了,他算是廢了,你媽肯定也看透了他,唯一讓她感覺值得的只有你,要不到此為止吧”

    我真的很莫名其妙,很詫異的看著陸永平,在院子里不還對著母親的背影嘖嘖饞嘆嗎?怎么一轉(zhuǎn)身就在我面前裝起正人君子了,疑惑的道;“咋了,神經(jīng)病犯了,那你感覺回去吃藥,別死在這”

    陸永平猛的站起來,眼里凌厲的兇光像是從山林立躥進村口的孤狼,那視死如歸的猙獰,嚇得我全身發(fā)軟,手腳都不由的哆嗦著,沒人是不恐懼死亡的,最起碼當(dāng)時的我做不到無視。

    我應(yīng)該慶幸自己是母親的兒子,那是我第一次感覺離恐懼如此之近,看著我的懼怕,陸永平怔了一下,深吸了口氣,感慨的說道;“姨父感覺你媽最近很累,是那種萬念俱灰,卻不得不咬牙堅持的累,你媽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看著你們一家如此的逼她,我很心痛”

    陸永平兔死狐悲的話語,讓我有些哭笑不得,這一切的開始,不都是由他引起的嗎?在我面前假意惺惺,就會讓我對他的所作所為心存感恩嗎?這簡直是可笑至極,我一直都恨不得殺了他,直到他真死了,心里不曾屈服的恨意才消失一空,但那一晚陸永平暴怒的氣勢讓我印象太深刻,我悶頭不吭聲了。

    我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藏匿了那個年齡段不該忍受的怒火,經(jīng)受了不該承擔(dān)的家庭巨變,其實我也很累,98年我還是個14歲的大孩子,和懵懵懂懂的少年別無兩樣,除了在不知如何做答時假裝老成的沉默,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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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媽和宏峰他奶不一樣,她們是老一輩的人,有那個啥老子不在了從子的觀念,那個年代又是暗無天日,能活著就是萬幸,她又是個逆來順受的性格,我是家里唯一擰得出的支柱,碗里的口糧都眼巴巴的等著我掙,jiba一硬插進去就cao起來了,只要不莫名其妙的懷了種,下面一團濕乎乎的rou,給哪個男人用都沒啥區(qū)別,可你媽不一樣,她是在外面讀過書的人,比我們誰懂得都多,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觀念她接受不了,看她最近消瘦得像個焉茄子,姨父覺得你不該再逼她,就算姨父求你了,別再難為你媽了”陸永平緩緩而訴,哀喪得如同講故事的語氣,驚得我手足難安,一下子,我覺得這個世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樹梢上透射的余光,還是那樣時隱時現(xiàn),路面依舊磷光閃閃,白得有些嚇人。

    我不知道感慨幾何,可依然對陸永平抱有惡感,順口回了句;“趕緊回家吃藥吧,我家的事不用你管,少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

    還是那樣的要死不活,好耐不分,陸永平一下子就躥過來,揪住我的衣領(lǐng)把我提了起來,他那尖酸的八字胡配上黑瘦的臉,揪撮在一起的顫抖,讓人永生難忘,和陸永平憤怒得眼珠鋪滿了血絲,一度要從眼眶里躍躍而出的殺人怒目相比,我的倔強和叫嚷,孱弱得如同旺旺亂叫的雛狗。

    陸永平在十里八鄉(xiāng)的名頭就是兇狠混賬,我一度懷疑他會惱羞成怒的殺了我,螻蟻尚且偷生呢,我只怔了瞬間就開始手腳并用的掙扎叫喊道;“放開我,都是你個混蛋害的,你害了我爸,又害了我媽”

    我都不知道陸永平消瘦的小身板,哪來那么大的爆發(fā)力,還有那不管怎么捶打,他都紋絲不動的忍耐力,或許是因為離得太近,我的手和腳都沒舒展到最合適畜力的點,我被他揪得更近了,滿眼都是他那血絲絲的眼珠子,他絲毫不讓的沉聲說道;“你有骨氣,那就沖我來,別像個孬種一樣去欺負(fù)女人,好好活出個樣兒,讓你媽趕緊笑起來,你不是厲害嗎?jiba硬了可以cao你媽了,能像個男人一樣拼命射她了,那你就繼續(xù)硬著,把你家快塌的天給頂起來,別讓她受人欺負(fù),要是能做到,姨父就伸著脖子等你,要殺要刮隨你,沒那本事就老老實實呆著,別一天到晚的瞪個死魚眼,吊兒郎當(dāng)?shù)恼l看誰煩”

    要不是陸永平罵我,一直以來我都感覺自己活得挺有個性的,以前他也只對我嬉皮笑臉的好說歹說,這一下子是怎么了?難道就因為母親一天都不怎么搭理他,陸永平就要對我當(dāng)頭棒喝?直到他一下把我丟進路邊的溝里,我才反應(yīng)過來,大罵道;“陸永平,我cao你媽”

    等我起來時,陸永平再就跑得沒影了,拍了拍渾身的草屑,甩了甩鞋上的泥,陸永平讓我一直感覺不對,母親這半個月的郁郁寡歡,愁眉不展,全是我不顧她的反對,和她強行發(fā)生關(guān)系造成的,但這一切都是陸永平極力促成的,現(xiàn)在他又來裝好人,勸我就此放手,是不是他和母親又有了什么新的約定,我不得而知,但卻分外焦急。

    我真活成了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樣子,一個半大的人,卻像個頑皮的孩子在爛泥里打了個滾,不協(xié)調(diào)的步伐看起來很狼狽,月明燈熄,回村的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好似為了配合我的演出,就大半個小時里,掌握了絕對主動權(quán)的父母,就如我黨抓特務(wù)一樣,把一個個玩瘋了的孩子,揪進了禁錮他們玩心大起的牢籠,我形單影只的往家拐著。

    院門依舊是半掩,二樓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折上在墻上的銀灰色,聽說爺爺最近血壓有些增高,奶奶回旁邊的院里看守了,客廳給我留著亮光,爸爸和母親的房里也是燈火通明,我很怕進去后找不到她的身影,杵在門口不敢動腳。

    大晚上的,我也無處可去,終于還是跑進了屋,母親坐在房里疊著衣物,見我回來是這幅模樣,一臉的詫異,母親最近對我的態(tài)度是陌生的,我對她而言也是陌生的,院里奶奶為爸爸出獄后養(yǎng)的雞這時卻叫了。

    母親皺著眉頭,即便她再如何厭惡我現(xiàn)在的樣子,看著她豐沛充盈又圓潤的身影,眼波流轉(zhuǎn)間一切都仿佛寂靜無聲,我莫名其妙的就很欣慰,沒讓她動嘴,我很識趣的跑進衛(wèi)生間,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洗了個干凈。

    從陸永平和我說了那番話開始,我的心就莫名的痛,我不能體會母親的苦,但我知道她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一進房間,特殊的雌性荷爾蒙撲鼻而來,讓我的心臟似要跳出嗓子眼一樣。

    在母親眼里,那時我和禽獸無異,不然在我記憶的一段時間里,母親也不會哀莫大于心死,形同死人。見我走過去,母親開始警覺,可剎那間又似被抽空了生機,麻木得像具玩偶,心里一陣悲切。

    我輕輕的摟著她,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和母親接觸,而不帶其他的情緒,一股特有的女性芬香充斥進我的大腦,讓我一時忘記了該說些什么。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母親察覺到了,輕輕的問著;“今天怎么了”

    母性的偉大在于她能感召良心未泯的人,這個同樣抱著我的女人,為了我的降生,在鬼門關(guān)走過一趟,用血淋淋的代價把我?guī)У搅巳耸篱g,她不應(yīng)該忍受這些的,尤其是我所賦與的。

    一切都寂靜了下來,只有我和母親的呼吸在傳遞。

    “不知道該怎么說”我確實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如果我能巧舌如簧的說出一番大道理,那就不是我了,要是一個迷迷糊糊的孩子,能說透人生的道理,鄉(xiāng)親們的眼珠子可能會驚出一地吧。

    “我們這樣是不對的,你知道嗎?”母親的聲音不再那樣僵硬,這導(dǎo)致女性細膩的感情流露而出,情緒里深沉的苦澀瞬間把我淹沒了。

    初二地我要背誦日亦增多的英語單詞,要全文朗讀那煩死人的文言文,還要熟悉半輩子都用不了一次的數(shù)學(xué)知識,還要做那怎么也答不完的黃岡密卷。沒撞破陸永平和母親偷jian的茍且,我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去想女人rou體的滋味。我有情竇初開喜歡的女孩,有性欲的搏動,卻沒關(guān)于母親的幻想,我那時的欲望并沒有想象中的大。

    母親還是那個我懼怕的母親,做了錯事我依舊會躲躲藏藏,怕她抓到會痛斥我一頓,我只是被陸永平占有了她而帶來的羞辱和憤恨暫時蒙蔽了良知,我很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

    “你讓媽都不知道怎么對你,我想你也是如此的,媽很累,你不累嗎?”母親的聲音低低軟軟的,顯得很無力。

    “累”不是純粹追求離經(jīng)叛道的刺激,心里無時無刻都有負(fù)罪的感覺,這也是我猛然見到陸永平,會感到羞愧的原因,我在母親耳邊簡潔的答著。

    “即便媽錯了,也得到懲罰了,現(xiàn)在我要你停止,你會答應(yīng)嗎?”母親說完,就等著我的回答。我把臉和母親肩頭貼得更近了,眼睛死死盯著那朵晶瑩的耳垂,雙臂僵硬地發(fā)抖,只有胯部處有新癢在起伏,心里卻是空空的?;蛟S是遺憾吧,我點了點頭。

    故事又開始往狗血的方向邁進了。大小就知道察言

    觀色的我,有個最讓我堵悶的心思,如是我就問了;“你還會愛我嗎?”

    孱弱的我,并沒強大到自鑄安全感,暫時只能在母親這里獲得。母親笑了笑,說;“你說呢”

    雖然母親的聲音不再那么冷,可我卻忐忑不安,又問道;“那你是恨我咯”

    母親竊笑了一陣,身體像篩糠般顫抖,我的胸口暖洋洋的,也軟乎乎的。那股甜絲絲的氣息,回蕩在我腦海。我沒得到想要的回答,母親也沒打算說,屋里的燈光熄滅了。

    ********************

    第二天是農(nóng)忙假,這大概是前機械化時代的唯一利好。而一九九八年就是歷史的終結(jié)。我大汗淋漓地從玉米苗間鉆出來,一屁股坐到地頭,半天直不起腰。母親見了直皺眉,怪我沒事找事。我抹把汗,剛想說點什么,柴油機的轟鳴便碾壓而來。那天上午收了兩塊地。陸永平找了三四個人幫忙,全部收成卸到家里時也才十點多。

    送走幫工,一干人又坐在門口繼續(xù)化玉米。有小舅在,氣氛輕松了許多。他總能化解奶奶深藏在肺腑間伺機噴發(fā)而出的抱怨。我和陸永平則是老搭檔,他負(fù)責(zé)壓,我負(fù)責(zé)碼。他說小林累壞了吧。我說這算啥啊。小舅哈哈笑:還真沒瞧出來,這大姑娘還是個干農(nóng)活的好手啊?!?/br>
    臨開飯前張鳳棠來了。當(dāng)時母親在廚房忙活,奶奶去給前院送擋板。老遠就聽到她的腳步聲,嗒嗒嗒的,好一陣才到了門口。這大忙天的,她依舊濃妝艷抹,像朵插在瓷瓶里的塑料花。張口第一句,張鳳棠說:「傻子?!?/br>
    我瞥了陸永平一眼,后者埋頭絞著玉米苞,似乎沒聽見。于是張鳳棠又接連叫了兩聲。小舅在一

    旁咧著嘴笑,我卻渾身不自在,臉都漲得通紅。

    陸永平說:「咋?」張鳳棠說:「咋咋咋,還知道回家不?」陸永平這才抬起了頭:「急個屁,沒看正忙著呢,好歹這掛弄完吧?!?/br>
    張鳳棠哼一聲,在玉米堆旁坐了下來。剝了幾個后她說:「還是老二家的好?!?/br>
    小舅直咧嘴:「哪能跟你家的比,真是越謙虛越進步,越進步越謙虛?!?/br>
    張鳳棠一瞪眼:「這你倒比得清楚,你哥出事兒咋也沒見你這么積極的?!?/br>
    「姐你這可冤枉我啦,」小舅眉飛色舞,一個玉米棒子攥在手里舞得像個狼牙棒,「問問我哥,哪次我沒去?只能怪喬曉軍那禿驢太狡猾,我倆堵了幾次,也就撞了一回面,還轉(zhuǎn)眼就讓這孫子給溜了。」

    記得那天涼爽宜人,頭頂飄蕩著巨大的云朵,焚燒秸稈的濃煙卻已在悄悄蔓延。我感到鼻子有點不透氣,就發(fā)出了老牛喘氣的聲音。陸永平轉(zhuǎn)過身——竹耙子顛了幾顛——甕聲甕氣地:「哪來那么多廢話?」?fàn)柡笏皖^沖我笑了笑:「又忘了不是?一次少碼點,四五個就行。」看著這劍拔弩張的架勢,我悶頭不說話了。

    「你倒不廢話,就是辦事兒太積極?!箯堷P棠頭也不回,「別扯這些,堵學(xué)校時你在哪兒?」

    「我哥說堵學(xué)校,得空我就往學(xué)校奔嘛。結(jié)果我前腳剛到,后腳派出所小徐就來了?!剐【苏f著就笑了起來,還沖我眨了眨眼,「我哥也是心急,怕禿驢再開溜吧?!?/br>
    「你也就一張嘴能瞎扯。」張鳳棠哼了聲,就不再說話。

    爺爺坐在那兒,手腳哆嗦著,半天剝不開一個棒子。他似是嗅到了火藥味,四下張望一通,問咋回事,卻沒人搭理他。一時靜得可怕,遠處拖拉機的隆隆聲、廚房里鍋碗瓢勺的碰撞聲、前院奶奶的說話聲一股腦涌了過來。半晌,張鳳棠又開口了:「就是跟老二親,從小就親,我就不是你姐?」

    「說啥呢你,」陸永平彎腰接過我遞上去的玉米,沖著門口晃了晃,「扯犢子回家扯去。」

    這時母親正好出來,喊吃飯。她摘下圍裙說:「姐你也來,都趕緊的啊,就沒見過你們這么愛勞動的?!?/br>
    「不吃,家里有飯,又不是來要飯的?!箯堷P棠在小板凳上扭扭屁股,屁股下四條小腿像不堪重負(fù)的扁擔(dān),吱吱的響。

    母親拿圍裙抹了把臉,輕輕地:「爸,別剝了,吃飯!」轉(zhuǎn)身又進了院子。

    「吃飯好啊,」小舅伸個懶腰,又拍拍張鳳棠,「姐起來吧,干活就得吃飯,不然可便宜林林了?!?/br>
    陸永平也是哈哈笑,打竹耙子上蹦下來時肚子晃了晃:「吃吧吃吧,吃完再走,人做有那么多,總不能倒了喂豬吧?」

    「那也得有豬啊,你當(dāng)是以前?」小舅攙起爺爺,對我使眼色。

    張鳳棠悶頭坐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起來了。她啪地摔了手上的玉米,指著陸永平說:「你到底還要不要家??。孔约杭也还?,別人家的事兒你這么cao心?」

    陸永平煙還沒點上,抬胳膊蹭蹭臉:「又咋了?有話好好說,啊。」

    「咋了,你說咋了?裝啥裝?!」張鳳棠像殺進屋的母大蟲,兇氣騰騰。

    「走走走,」陸永平把煙拿到手里,朝小舅笑笑,去撈張鳳棠的胳膊,「有事兒回家說。」

    「媽個屄的,」張鳳棠一把甩開陸永平,「不過了,回個jiba家,不過了!你們那些勾當(dāng)我一清二楚!」她臉上瞬間涌出兩眼噴泉,聲音卻像蒙在塑料布里。

    此形象過于生動,以至于讓人一時無法接受。于是陸永平一腳

    把張鳳棠踹飛了。我的親姨哦,在我面前就像一團rou做的皮球,砸得又快又準(zhǔn)。后者甚至沒來得及叫一聲。這極富沖擊感的畫面簡直跟電影里一模一樣,至今想來我都覺得夸張。

    我親姨趴在玉米堆上,半天沒動靜。有一陣我懷疑她是不是死了。母親聞聲跑了出來,剛湊過去,張鳳棠就嗚嗚嗚起來。陸永平丟掉煙,說了聲「回家」,轉(zhuǎn)身就朝胡同口走去。條件反射般,張鳳棠立馬爬了起來。她一句話沒說,抬腿就走,看得我們張目結(jié)舌。

    這時胡同口已出現(xiàn)三三兩兩的人,更多的就如同趕集般蜂擁而至。奶奶慌慌張張地跑來,問咋回事。大家都沉默不語,除了爺爺。他激動得青筋都要蹦出來,一截枯瘦的胳膊揮斥方遒般來回舞動。遺憾的是他的聲音像個牙牙學(xué)語的小孩。至今我記得他流淌而下的口水,扯出一條長長的絲線,像一根無限透明的琴弦。

    看爺爺激動得像個二五,奶奶就知道她錯過了一場能津津樂道的好戲,奶奶又轉(zhuǎn)頭問母親「啥事。」

    母親苦著臉,我更不敢吱聲。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道理還是很正確的。母親冷著臉說了句吃飯,進門前踢了我一腳。我訕訕的擠了擠臉,就如同隨富親戚進城的鄉(xiāng)巴佬,縮著手腳,跟在了母親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