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追妻錄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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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韞先是一愣,旋即有些詫異。她本?以為,賀令昭會仗著昭寧大長公主有恃無恐,卻不想?他竟然直接去跪祠堂了,這倒出乎了沈知韞的意料之外。 昭寧大長公主有心想?阻止,但想?到賀承安離開盛京前,特地來同她說的那一番話之后,昭寧大長公主便發(fā)不出聲音了。 如今既然賀令昭主動自請跪祠堂,她這個祖母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之后昭寧大長公主便讓她們?都散了。 沈知韞回到院中坐了一會兒,侍女們?便將飯菜擺好了。 沈知韞用過飯,看時辰還?早,想?了想?,便同青芷道:“你去找靜蘭,讓她去廚房拿些賀令昭愛吃的飯菜裝起來?!?/br> 很?快,青芷就拎了個食盒回來了,然后她們?主仆三人提了盞燈籠往賀家祠堂的方向?行去。 賀家的祠堂俢在西北側(cè),雖然府中燈火通明,但靠近祠堂這邊夜里鮮少?有人走動,且這邊遍植樹木,青芷第一次來這里,心里便有些發(fā)毛。 但看了眼身側(cè)面容平靜的沈知韞,與一臉傻氣的紅蔻,青芷頓時心安了不少?。 很?快,她們?主仆三人便到了祠堂。 沈知韞接過食盒,同青芷和紅蔻道:“你們?兩?個在這里等我?!?/br> 青芷應(yīng)了聲,立刻和紅蔻挨在一起。 在沈知韞她們?主仆三人到祠堂時,昭寧大長公主與王淑慧也遣了人來,不過這兩?撥人看見沈知韞臂彎里的食盒之后,便又悄然離開了。 沈知韞提裙上了臺階,在夜色里輕輕推開祠堂的門。 映入眼簾的,先是一片擺放整齊的牌位。牌位下是放置供品香爐的供桌,供桌旁一對成人手臂粗的白?燭,將供桌周圍照的十分明亮。 而賀令昭身子前傾,此刻正趴在供桌前的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沈知韞掩上祠堂門,拎著食盒走近,待看清眼前的一幕,沈知韞頓時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第二十五章 賀令昭趴的太久胳膊有些酸, 他直起身子剛要活動筋骨時,冷不丁看見身后一個人影,賀令昭頓時嚇的直接彈跳起來。 再一扭頭?,看見來的是沈知韞時, 賀令昭這才松了一口氣:“嚇?biāo)牢伊? 你走路怎么沒聲??!我還以為是祖宗顯靈來教訓(xùn)我這個不孝子孫了呢!” “你在做什么?”沈知韞的目光落在蒲團前散落的筆墨紙硯上。 “抄書。”說話間, 賀令昭看見了沈知韞臂彎里的食盒,他立刻高?興道,“你給我?guī)裁春?吃的了?”正好他餓了。 沈知韞將?食盒遞給賀令昭, 去撿蒲團前散落的紙張。 賀令昭則打開?食盒,將?里面的飯菜端出來一看, 發(fā)現(xiàn)?竟然全是他愛吃的。 “你在抄學(xué)規(guī)?!”沈知韞拿著紙張,愕然看向賀令昭。 賀令昭一面扒飯,一面口齒不清道:“嗯,本來沈老頭?罰我散學(xué)后, 當(dāng)著他的面抄來著,但是我今天又逃學(xué)了,正好?現(xiàn)?在沒事,就抄一抄好?了?!?/br> 沈知韞:“?。?!” “不是,你人都打了, 還在乎罰抄學(xué)規(guī)這事?”沈知韞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 “這倆又不是一回?事。沈老頭?罰抄我認我也抄, 打裴狗那事我認但我不后悔,再來一次,我還是照樣打他?!?/br> 沈知韞:“……” 他們成婚到現(xiàn)?在也兩個多月了, 憑借著沈知韞對?賀令昭的了解, 賀令昭不是無故會動手的人。 “今天你在太學(xué)發(fā)生什么事了?”沈知韞問。 “徐祭酒那老頭?過來沒告訴你們嗎?” “他同婆母說了,我不知道?!?/br> 原本這種事, 賀令昭懶得再說第二遍,但沈知韞既問了,他便悶悶將?今日發(fā)生的事說了。 “所以因為他破壞了你的計劃,你就打了他?”沈知韞覺得,這不像她認識的那個賀令昭。 “是,也不是?!辟R令昭捧著碗,恨恨道,“裴方淙那個狗東西?是故意害我的?!?/br> “這話怎么說?” 賀令昭遲疑了一下,沈知韞見狀,便不再問了,而是道:“那你好?好?抄,我先回?去了。” “哎哎哎,你這剛來怎么就走了,你再陪我待一會兒?!闭f完,賀令昭不由分說拉著沈知韞的袖子,讓她坐在了他的對?面。 沈知韞一本正經(jīng)?道:“列祖列宗不是在陪你么?” “他們只?能?看著我,又不能?陪我說話。” “你想說什么?”沈知韞問。 賀令昭也沒什么想說的,但這個時候,沈知韞來這里見他,他莫名就想讓沈知韞陪他待一會兒。所以頓了頓,他又繼續(xù)起了先前的話題:“你還記得,上次你整改書房那次,我爹出了趟門,回?來就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頓,還罰我做文章看書的事么?” “我記得,你當(dāng)時說,是因為公爹看見了裴方淙。”然后心里不平衡,就回?來拿他撒氣了。 “對?,就是因為裴方淙那個狗東西??!辟R令昭咬牙切齒道。 之后,沈知韞從賀令昭口中,知道了他與裴方淙之間的往事。 賀承安與興昌伯交好?,雖然賀承安常年?待在北境,但只?要一回?京,他就會去找興昌伯喝酒。而賀令昭兄弟二人與裴方淙年?紀(jì)相仿,賀承安與老友相聚時,也會帶著他們?nèi)ヅ峒彝鎯骸?/br> “你也知道,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我祖母不怎么允許我出門,所以我的朋友很少,除了我哥之外,就只?剩下裴方淙那個狗東西?了?!?/br> “那你們怎么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沈知韞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小時候,裴方淙那個狗東西?人很好?,我每次去裴家時,他都會帶我玩兒,而且我闖禍我爹罰我的時候,他會立刻幫我向我爹求情。在我十歲之前,我們的關(guān)系一直很好??!?/br> “你十歲那年?發(fā)生了什么?” “那年?冬天,我在裴家玩藏貓兒的時候,被人從身后推進?了裴家的水塘里。” 沈知韞眼皮驟然一跳。 賀令昭垂著眼睛,聲音低低的:“當(dāng)時幸虧我哥也在,是他將?我從水塘里救出來的。那次落水差點要了我的命,我祖母當(dāng)時發(fā)了很大的火,興昌伯夫婦還曾親自攜了他登門謝罪,但那時候我一直在昏睡,并不知道這事。 ”他是除了我哥之外,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我便同我祖母說,同興昌伯說,我落水的事跟他無關(guān),讓他們不要怪他。但過了很久之后,我才意外從別人口中聽說,興昌伯因為這事,將?他打的半死。我十分愧疚去找他賠罪,他也沒說什么,只?讓我好?好?養(yǎng)病?!?/br> 外面風(fēng)吹過樹梢發(fā)出沙沙的聲音,祠堂供桌上的燭火被風(fēng)扯的躍動著。 沉默須臾后,沈知韞問:“那推你下水的兇手找到了嗎?” “嗯,是裴家的一個小廝?!?/br> “所以因為這件事,你和裴方淙的關(guān)系就逐漸疏離了?” “算是也不算是。我落水之后,被我祖母勒令在府里將?養(yǎng),但我又是個躺不住的性子,偶爾會偷偷出門找他玩兒,但他很少見我,他的隨從說他在溫習(xí)功課。后來次數(shù)多了,我就不再找他玩兒了。我祖母見我情緒低落,便時常在公主府開?宴,讓官眷帶與我年?紀(jì)相仿的孩子過來。后來我認識了趙世恒和孔文禮他們,便與他們一道玩了。” 聽著沒什么問題。 沈知韞問:“若是這樣的話,那你們二人之間頂多疏遠罷了,你為何會說,裴方淙是故意害你的?” “因為這種事,發(fā)生過很多次了?!?/br> 沈知韞:“……” 賀令昭十五歲之后,身體就慢慢好?了。他時常跟趙世恒和孔文禮他們出去玩兒,有時候也會遇見裴方淙。因為裴方淙是他的第一個朋友,所以即便中間五年?他們很少來往,但看見裴方淙的時候,賀令昭還是很高?興的,他甚至還熱情的邀請裴方淙跟他們一起玩兒,但后來賀令昭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原本除了趙世恒和孔文禮之后,賀令昭還有好?幾個朋友。 但自從裴方淙加入之后,那幾個朋友莫名就同賀令昭疏遠,反而與裴方淙交好?了。賀令昭雖然有點難過,但也并未說什么。畢竟朋友是雙相選擇,而且那幾個朋友本身也有才華,他們或許跟裴方淙這樣讀書好?的人更聊得來吧。 “但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不止是朋友,還有很多其?他的事,很多事情明明不是我的錯,但最后卻莫名成我的錯了。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年?冬天我們約好?去冰嬉的,但我在河邊等了兩個時辰他都沒來,我不放心去找他,結(jié)果他在與友人煮酒論詩。他看見我的時候,還一臉驚詫的問我怎么來了? “我當(dāng)時很生氣的質(zhì)問他,既然他不去了,為什么不能?派人來同我說一聲,要讓我一個人在河邊等那么久?你知道他當(dāng)時是怎么回?答我的么?” 沈知韞:“他怎么回?答的?” “他只?字不提我們提前約好?去冰嬉一事,只?當(dāng)著眾人的面安撫我,說若早知道我今日想去冰嬉,那他便不來這論詩會了。后來沒過幾日,便陸續(xù)有人說我脾氣不好?難相處以及當(dāng)眾給裴方淙難堪的事了?!?/br> “你就沒解釋過么?” 賀令昭扯唇哂然一笑,自嘲道:“我解不解釋也沒什么區(qū)別。我品行頑劣,而裴方淙待人和善,又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我與他之間,大家自然信他的話。也是那個時候,我才恍然意識到,自從再見到裴方淙之后,除了我的朋友變成了他的朋友之外,這種明明錯的人不是我,但卻所有人都覺得是我不對?的事多了很多?!倍野菖岱戒人n,他的名聲也越來越不好?了。 沈知韞沒想到,賀令昭與裴方淙之間,竟然還有一段過往。 “我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就直接疏遠了裴方淙,想著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但偏偏裴方淙就跟條瘋狗似的,我都已經(jīng)?疏遠他了,他卻還要時不時的來惡心我。就像這次的事,我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針對?我,但他做的滴水不漏完全不留話柄,最后甚至還要頂著那張令人作嘔的無辜表情來惡心我,那我就只?能?用?拳頭?教他來做人了?!?/br> 所以沈懷章罰抄一事,他認罰也認抄,至于打裴方淙一事,他認但他不后悔。若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打他,并且還會打的比這次更狠。 沈知韞聽完之后,皺眉沉思?片刻,問:“有沒有可能?裴方淙是在故意激怒你?” “故意激怒讓我揍他?裴方淙腦袋有毛病啊?”罵完這句之后,賀令昭想了想,又猛地坐直身子,“不過也有可能?,他腦袋是真的有毛病,不然他老像條瘋狗一樣追著我咬干什么?!” 沈知韞:“……” 看著賀令昭桀驁不馴的眉眼,沈知韞驀的想起起王淑慧那張疲憊的臉。自她過門之后,王淑慧平日里一直是溫柔和藹,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王淑慧這樣。 沈知韞輕聲問:“你揍裴方淙一頓你是舒坦了,但你可曾想過你娘?” “這關(guān)我娘什么事?” “今日徐祭酒來府里告知此事之后,你娘已讓林管家備了厚禮去興昌伯府探望……” 賀令昭蹭的一下站起來:“娘真是糊涂,為什么要讓林叔去看他?我找娘去。” 說著,賀令昭便要往外走,沈知韞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糊涂的人是你?!?/br> 賀令昭倏忽止步,繼而猛地回?頭?,盯著沈知韞看了片刻,他眼底劃過一抹自嘲:“你也跟趙世恒他們一樣,覺得今天的事只?是個意外,是我反應(yīng)太大了是不是?” “你與裴方淙之間的事我不予置評。但世人默認子不教父之過,如今定?北侯遠在北境,你既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人,那么到最后,這個爛攤子只?能?由你娘來收。”說完之后,沈知韞徑自往外走了。 自她嫁過來之后,王淑慧待她很好?,今夜這番話,就權(quán)當(dāng)她是報答王淑慧待她的那些好?,至于賀令昭肯不肯聽,那就非她能?控制了。 青芷和紅蔻待在廊下避風(fēng)處說話,見沈知韞出來了,她們二人忙迎上來,然后主仆三人一道離開?了。 偌大的祠堂里,便只?剩下賀令昭形影相吊站在一排排肅穆的牌位下。 待沈知韞離開?之后,康樂便推開?祠堂的門,他原本想同賀令昭說,夜深了讓賀令昭回?去歇息,了。畢竟今夜這跪祠堂是賀令昭自己提出來的,昭寧大長公主與侯夫人都沒罰他,所以賀令昭想什么時候回?去就可以什么時候回?去。 但見賀令昭立在那里,一言不發(fā)的模樣,康樂便默然將?話咽了回?去,輕輕的又將?祠堂的門掩上了。 “你怎么沒問?”安平迎上來。 康樂袖著手,小聲道:“二公子的情緒不太對?,別上趕著挨罵,再等等?!?/br> 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祠堂的門還是沒開?。康樂不由在心里稱奇,之前賀承安在府里罰賀令昭跪祠堂的時候,幾乎從來沒有超過一個時辰,賀令昭就從里面出來了,但今夜都這個時候了,賀令昭竟然還沒出來。 “二公子不會在里面睡著了吧?”安平有些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