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黃雀
“我沒事?!蔽踢_晞看到被挾制的伊桑,忍不住嘲弄道:“哦,讓我們來看看誰是喪家之犬?”幾個小時前他還是階下囚,如今局勢翻轉,他當然要睚眥必報。 伊桑被他諷刺的肺都快氣炸了,他鎖定著他身后的肖堯,憤怒道:“肖醫(yī)生,是你?” 肖堯用手推了推鏡片,從翁達晞身后走了出來,理所當然道:“伊老大,你知道我這人的,誰給的錢多我就為誰服務。你我本就是利益驅使,何來背叛一說?” 他一副儒雅恭敬之態(tài),說出的話也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據(jù),顯然沒把伊桑的憤怒放在眼里。 伊桑低聲罵了句,直怪自己粗心大意,錯信了他。 雖然他現(xiàn)在落于別人的槍口之下,但他們要想從自己的地盤上毫發(fā)無傷的逃出去,也沒那么容易。 “讓你的狗離我們遠點?!碧K源邑對著他耳邊說道:“你跟我出去,再給我們準備一輛車?!?/br> 伊桑嗤笑,“想走?做夢?!彼┏种豢蟿樱碇浪麨榱俗サ轿踢_晞付出了多大代價,如果把他放跑了,想再抓他可就更難了。 蘇源邑被他的執(zhí)著感動到了,二話沒說把刀扎進他鎖骨上方,離頸側大動脈堪堪幾厘米的距離。 這一變故驚呆了所有人,沒想到他來真的,下手干脆利落毫不拖沓。 伊桑痛的大叫,半邊身子差點崴下去。 槍依舊指著他的頭,身后的男人像從地獄來的惡魔,泛著森森冷意:“吃人我沒你厲害,但肢解人體,你肯定比不上我?!毕啾绕鹌饺盏亩饲f穩(wěn)重,此刻的蘇源邑身上多了一層煞氣。 翁達晞注視著他,眉角微挑。 從來對他細聲軟語溫柔有加的男人,被他一手拽進了深淵。讓他身處險境不說,現(xiàn)在還要為了他雙手沾滿鮮血嗎? 絕對不能。 “呯——” 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弟被瞬間爆了頭,其他人被這一聲嚇得紛紛朝后退,手里的槍也全對準了翁達晞。 肖堯鼓掌:“干的漂亮。” 蘇源邑睜大雙目:“......” 伊桑:“......”cao,這個王八蛋。 翁達晞舉著槍,聲音沒有絲毫溫度,視線停在伊桑臉上:“你要不出來,下個就是你?!彼Z氣波瀾不驚,可誰都沒當他在開玩笑。 伊桑低頭又咒罵了一聲,捂著受傷的肩膀,身后跟著蘇源邑,喘著粗氣慢慢從房間里挪出來。堵在門口的小弟倒退著給他們讓開一條道。 等他們一出來,翁達晞黑洞洞的槍/口頂住了伊桑的“瞎眼”,歪頭示意蘇源邑走前面,這人交給他。 老大在他們手里,小弟們沒得到命令不敢開槍,只能一步步跟著。 巴賈早他們一步下了樓,開了一輛商務車停在樓下等他們。 翁達晞挾持著伊桑,身上的傷口扯得撕裂開,血水順著外衣浸透了后背。他的臉色因失血過多而發(fā)白,眼神確駭人的可怕,手上的力道仍然不容小覷。 伊桑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你跑不掉的daxi.weng?!彼蝗恍α似饋?,“你可知外面等著你的是誰?是誰透露你的行蹤,難道你不好奇嗎?” 體力的加大消耗致使翁達晞呼吸較之前沉重了些,他故意不上鉤,“我只知道你快要死了,一個死人的話,我何必要信?” “我不這么認為?!币辽D蒙砗蟮男∞p子蹭了蹭他的臉,滿臉陶醉的說:“我是這么的愛你,你忍心離我而去?” 走在前面的蘇源邑聽到了,想轉回去一槍打爆他的狗頭。老子的人你也敢搶,剛才就該給你兩刀。 翁達晞忍著痛,腳步不停:“伊桑,我們兩的債也該清一清了。” 兩年前的債,加上今天的利息,可不得好好算算。 “我的黑色曼陀羅一直在等你。”伊桑正經(jīng)道:“放下槍吧,我們談談合作如何?” “跟你合作?籌碼是什么?” “伯恩.諾頓利”伊桑換了個腔調,“a組織的頭目,早該換人了。你幫我,我保你安全?!?/br> 翁達晞的項上人頭,誰都想要。 天賦高,手段狠,還捏著四面八方妖魔鬼怪的命脈,這樣的人脫離了聯(lián)邦的保護,猶如剛出身的幼崽。 虎狼追擊,在劫難逃。 伊桑繼續(xù)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伯恩早有來往,你辭去聯(lián)邦的職務,讓人不得不懷疑你的目的?!?/br> 翁達晞目光流轉,沉默不語。 他以為自己是伯恩的爪牙,想要策反他? “所以你愿意跟我合作嗎?”伊桑不死心的問道。 翁達晞蹙眉,說:“你這種話猶如天方夜譚,要我如何相信你?” 伊桑也不惱,一副盡在他掌握中的姿態(tài),說道:“你可以看看身后,如果你現(xiàn)在改變主意,那還來得及。” 翁達晞半回頭,眼角的余光掃到剛下去的蘇源邑和肖堯正站在車邊,被人用槍指著,非常無辜的望著他。 翁達晞:“......” 這個副本太難打了,一救二有點吃力。 豪華的車座里,伯恩手持一杯白蘭地,綠眸懶散的瞟向窗外。見獵物已經(jīng)出來,他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液體,打開了車門。 “oh!寶貝,終于等到你了?!辈饕簧砗诖笠抡衷诩珙^,很有電影里黑/老大的派頭,輕蔑的剮了眼伊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廢物。” 如果他不來,翁達晞估計就跑了。 伊桑氣的額頭青筋暴起,奈何他的胳膊粗不過對方的大腿,只能忍著。 翁達晞放開他之前,輕輕說了句:“成交?!币辽?戳丝此?。 現(xiàn)在挾持任何人都沒有用了,他們已經(jīng)被包圍,要想逃出去,除非長了翅膀。 翁達晞全身放松,冷汗順著他的額間淌下。他忍住喉間涌起的腥甜,側目道:“為了抓住我,你還真是不惜一切代價?!?/br> 伯恩脫**上的外套,撘在了他的肩頭。 他言語間透出的欣賞不加掩飾,“翁,我邀請你你不來,那我只能用其他的方式了?,F(xiàn)在來看,我還有意外收獲?!彼噶酥柑K源邑道:“對嗎?蘇奕之子?!?/br>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包括肖堯。 他視線死死的黏在蘇源邑的半邊臉上,吃驚的同時,還有一份更深沉的疑惑。 半懵逼的伊桑:他不是中國警察嗎?不是叫江洵嗎?怎么會是蘇奕的兒子。 他都錯過了什么....... 翁達晞直視著伯恩,他的背依舊挺的很直,“我們兩的事,不要牽扯進無辜的人。放了他,我就答應跟你走?!?/br> 蘇源邑急了,立馬沖到他身邊,“你忘了你說過的話,又想拋下我是嗎?” 翁達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努力撇開視線。天知道,他最不想連累的人就是他了,如果能平安把他送回中國,讓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如果讓伯恩發(fā)現(xiàn)他們兩的關系,他就走不掉了。 翁達晞再次對上他的眸子,語氣冰冷:“蘇警官,你是兵我是匪。你們中國警察向來仁慈,多謝你的不殺之恩。今日我也還你一份恩情,你走吧?!?/br> 這話不光說給他聽的,也說給伯恩。他雖是蘇奕之子,可也是中國警察。如果不想惹出麻煩,最好是放他離開。 伯恩冷眼旁觀,輕哼一聲。 縱然知道他是故意這么說的,蘇源邑還是被他傷到了。那雙漆黑的雙眸里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柔情,只有洶涌的怒意。 他斜眼冷笑道:“我竟不知你是如此薄情寡義之人,上我床的時候,你可不是這種態(tài)度。怎么?現(xiàn)在想甩了我,玩膩了是嗎?” 伯恩:“......” 伊桑:他剛說什么?.......再次懵逼。 肖堯:情敵出現(xiàn),伯恩快殺了他。 小弟們:“.............” 翁達晞原本蒼白的臉被羞的有了血色,他咬著后槽牙一字一句道:“蘇源邑,你發(fā)什么瘋?”他什么時候爬他床了,污蔑。 蘇源邑捏著他的下巴,極其認真道:“我說錯了嗎?難道咱倆不是戀人關系?”他的表情山雨欲來,是從未有過的執(zhí)著。 翁達晞陷進了他的包圍圈里,只要他說“不是”,那對方一定會讓他后悔。 他想起來美國那天,蘇源邑對他離別時的緊張、在乎和不安。分開的那段時間,哪怕忙到?jīng)]有時間睡覺,也要堅持每天給他打電話,叮囑他好好吃飯休息,并且不耐其煩的告訴他..... 我很想你,你什么時候回來? 可是他回不去,所以他親自找來了。 過了有半個世紀那么長,蘇源邑才聽到他說:“是?!蔽踢_晞靠近他,用兩人才能聽的見的聲音問他:“你知不知道很危險?值得嗎?。” 他身后代表著整個蘇家,一旦留下來,伯恩不會輕易放過他。 蘇源邑指尖蹭著他的側臉,深情的回望,“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一切都值?!彼K于滿足了,這十一年來懸著的心徹底落了下來。即使處在四面楚歌的環(huán)境里,也掩藏不住他雀躍的心情。 他兩旁若無人的談起了戀愛,把原本充斥著□□味的戰(zhàn)局拉進了言情劇里。大佬們終于忍不住了,出聲打斷了他們的恩愛時刻。 伊桑最先反應過來,他暴跳如雷的開始飆臟話:“垃圾,狗/娘養(yǎng)的雜碎,你們兩個騙子。把我當猴耍是吧?”他奪過小弟手里的槍對準了翁達晞,“虧我還信任你,我他媽今天斃/了你。” 所謂的中國警察監(jiān)視他,不過是他的男朋友。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演了好大一出戲,這種言而無信的騙子,早就該殺了一了白了。 蘇源邑快他一步把翁達晞藏在了身后,自己迎槍而上。 槍聲響起——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伊桑胸口多出的大洞,死神扼頸的寒意襲上了每個人的心臟。 伯恩已經(jīng)快速的掩藏在了小弟身后,目瞪口呆的望著還未倒下的伊桑,心中警鈴大作。 他四處搜索附近的狙擊手,就怕等下槍口對準了自己。 漆黑的夜空,三架直升機猶如神兵天降,刮著迅猛的罡風呼嘯在眾人頭頂 翁達晞披著黑色大衣,神色淡然的越過蘇源邑,走向了伯恩。 他迎著風在笑,笑意直達眼底,聲音中透著凜冽的寒氣和志在必得:“伯恩,為了引你出來,真是費了我好大勁啊?!?/br> “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不知你可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