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梵此時已經(jīng)充分體會到了犯罪嫌疑人在被自己問詢時的感受了，但沈顧問畢竟不是尋常人，他立刻將大腦袋往程慕昭肩頭一放，可憐巴巴地說：“姐，我好餓，專案組都不管飯的，我們回家吃飯吧。”

    如果聶涵川也在場的話，一定會振聾發(fā)聵地喊出自己的心聲：住手，你個臭不要臉的，放開那個姑娘讓我來！

    在職場上殺伐決斷、冷酷無情的程大律師果然立刻忘了自己要問什么，攬住弟弟的胳膊轉(zhuǎn)身就往回走：“晚上吃打鹵面，好不好？”

    “好！要多放香菇、蝦仁，再撒點香菜沫！”

    “行，聽你的?！?/br>
    沈梵眼角的余光向那簇紫藤看去，程慕昭一出現(xiàn)那詭異的歌聲便戛然而止了，此時在紫藤架大片的陰影中，似乎正有什么東西悄無聲息地慢慢退去。

    公寓內(nèi)溫馨愜意，姐弟兩人吃完了飯，程慕昭靠在廚房門口，看著沈梵將所有碗盤、廚具依次放進洗碗柜，按了“啟動”鍵，機器內(nèi)立刻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人們都說蘇格蘭場的Michael沈，生人勿進，常年拒人于千里之外，白瞎了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可在程慕昭眼里，這個實際年齡比自己大的“弟弟”總是會在她陷入困境時，趕到她的身邊，成為她最堅強的后盾。

    “怎么啦？程大律師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看，是不是被我的盛世美顏傾倒了？”

    “少臭美！老實說剛才在樓下花園里你怎么了？”

    沈梵知道程慕昭是個心細如發(fā)的人，自己剛才在樓下時的打岔多半是不能蒙混過關(guān)的，不過他本來也沒想瞞著，便坦然道：“有人跟蹤?！?/br>
    “看清是誰了嗎？”

    “沒有，不過……”沈梵嘴邊浮起一絲冷笑，左不過就是因為白天我和老聶的突然拜訪唄。來得好，看來有時候打草驚蛇也未必全是壞處。

    程慕昭被他說得勾起了興趣忙問道：“怎么，今天有發(fā)現(xiàn)？”

    “不錯，而且我有了一點猜測，不過還有一些問題沒有弄明白。Isabella我問你，如果你是十年前的連環(huán)案的兇手，你知道顧誠沒死但卻喪失了案發(fā)時的記憶，你會怎么做？”

    程慕昭：“當然是遠走高飛，躲開顧家，避免顧誠有朝一日想起來?！?/br>
    沈梵：“對，按照常理本該如此，可是這個案子中目前所有的相關(guān)人似乎在這十年中都保持了較為緊密的聯(lián)系，最遠的也不過是住在不同的區(qū)，所有人都仍留在H市，兇手似乎十分篤定自己不會被發(fā)現(xiàn)，他的這份自信來自于哪里？”

    程慕昭一言不發(fā)地看向沈梵，這個問題確實是之前她沒有想過的。

    沈梵又繼續(xù)說道：“這次的跟蹤也讓我覺得奇怪，假定兇手是因為白天我和老聶的到訪而懷疑警方可能在調(diào)查十年前的兒童走失案，那他最好的方式應(yīng)該是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跟蹤我對于暴露兇手的身份有百害而無一利，如果剛才被我逮個正著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程慕昭：“也許他覺得你看起來斯斯文文，所以比較容易下手呢。”

    沈梵：“你說得也不是沒有可能。好，假設(shè)我剛才被兇手擒住，那反而會使警方提前采取行動，立刻對幾名嫌疑人展開更為深入的調(diào)查。兇手難道腦子進水了？”

    程慕昭：“那你覺得剛才的跟蹤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梵：“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某種力量在推動著案子的進展，可我卻分不清他是敵是友?！?/br>
    程慕昭輕輕地咬著自己的下唇，沈梵說得情況確實令人感到古怪，難道這個案子還有什么他們尚未了結(jié)的隱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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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翌日專案組

    “沈顧問昨晚居然被人跟蹤？”眾人聽說了沈梵昨晚的遭遇都有些意外。

    “可是這小區(qū)管理很嚴格，不是業(yè)主的話，進出都要登記，兇手這么明目張膽難道就為了嚇唬沈顧問？他也不怕暴露自己？”胡侃皺著眉頭問道。

    聶涵川沒有說話，胡侃說得不是沒有道理，昨晚的情況著實令人感到奇怪，他望向?qū)γ嫔嘲l(fā)上的沈梵：“你自己怎么想？”

    “如果昨晚來的不是兇手呢？也許有人覺得我們破案太慢，想借著裝神弄鬼提供線索也說不定哦?！鄙蜩笱劢菑潖?，那小模樣估計進軍演藝圈也能迷倒萬千少女，可惜面前的兩位女性視若無睹。程慕昭作為知根知底的jiejie，完全免疫；而譚慧，超級學霸心如止水，還在知識的海洋中遨游，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想上岸。

    沈梵的說法雖然給大家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可是也未免有些離奇。

    魏驍?shù)谝粋€表示了不同意見：“不會吧，現(xiàn)在還會關(guān)心這個案子的，除了顧家還會有誰呢？顧友年夫婦都已去世，顧欣還在醫(yī)院，再說最初我們調(diào)查這個案子就是應(yīng)了顧欣的要求，如果是顧家親屬還有相關(guān)的線索，絕不會采取這么隱晦的方式。”

    胡侃等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好了?！甭櫤ㄩ_口終止了大家的討論：“不管昨晚是誰，沈梵你近期都要注意安全。我們還是把注意力放在手頭的線索上，如果那人真得要提供線索，昨晚不成，他還會再找機會，我們等著就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