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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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捏在手的紙被脆弱得皺成一團。上面的每一個字對費亞德來說都是無法容忍的錯誤。雖然他并沒有仔細(xì)看過任何一個詞。 丟下手中的紙團,費亞德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侍衛(wèi)的身側(cè),那把劍鞘上。 即便那不過是一場不存在的夢境。但是對費亞德來說,此刻賽迪爾的存在無疑是一種威脅。不得不防備是費亞德腦中僅存的反應(yīng)。 “陛下!” 那把劍鞘,連同里面的利劍一起被費亞德奪了去。匆匆大步走向那座幽靜的一小方美好之地。 如果沒有那股因噩夢糾纏而產(chǎn)生的不安,那眼前因為清晨的澄凈空氣帶來的薄紗般的細(xì)霧,和朦朧了的院中花草,會是怎樣一片美景。就是因為偏執(zhí)的憂慮甚重,讓費亞德早已無法體會其中的美好。 那層淡薄的白紗讓他視線模糊,更加深了他的恐懼。唯有手中的劍能讓他好受些。腳步無法停下,搖晃著視線尋找那個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最終,在庭院一角的圓拱六角亭中發(fā)現(xiàn)讓他惶恐不安的源頭。 不過,真正來到亭前,費亞德又放下腳步不再靠近。 近在咫尺,對方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出現(xiàn)。而是正坐著石凳,偏頭依靠在亭柱上。閉合著雙眼,平靜地如同院中任何一株花草。即便有微風(fēng),輕拂過纖長濃密的睫毛,也沒能驚擾了這沉眠的人。 眼前的一切皆是自然界中的一份子。庭院中的每株花草、每棵樹木,包括那個人。猶如被晨霧凝結(jié)在某片花瓣上的露珠。待驕陽一旦露面,即刻會被蒸發(fā)消散于無形中。 這樣一個脆弱不堪的人,真的會如同噩夢中的怪物一樣傷害自己嗎? 這正是讓費亞德猶豫不前的原因。他顛了顛手中的劍,還是跨出那一步。也正是這一步,恰恰踏在略微松動的石板上,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將那人從沉睡中驚醒過來。 費亞德見賽迪爾立刻站起身來,微微晃了晃,竭力站住。略顯單薄的身上卻是連件遮風(fēng)的外套也沒有,依舊是前一晚的衣裝。 “這一晚你都在這里嗎?” “是的,陛下。” 賽迪爾沒有急于說出自己的來意。但他注意到費亞德的手中沒有自己連夜寫的信,代替它的是鐵黑的劍。 “有這么著急嗎?” “是的,陛下?!边@次賽迪爾回答地更為有力。 “再怎么著急,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習(xí)慣在議事廳里討論解決?!?/br> “正因為知道陛下的習(xí)慣,所以我徹夜在此等候。”賽迪爾的口中沒有半分退讓。他外表的虛弱并不表示他態(tài)度的軟弱?!叭绻菹聦⒆蛲淼臎Q定在議事廳宣布出口,那便再沒有挽回的余地了?!?/br> “所以呢?”費亞德挑眉,注視著賽迪爾,并且握緊手中的戒備。這怎不被賽迪爾看穿。 “想來陛下是知道微臣的來意?!奔幢隳欠庑挪辉冢M亞德的態(tài)度也在告訴他王的決定。“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微臣也要來試試。” “你也知道希望渺茫?!?/br> “但微臣還是希望陛下收回成命??丛诠舸笕藶閲瞰I(xiàn)一生的份上。還有看在……”賽迪爾低聲,“凱瑟琳王后?!?/br>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沒有更過分地處置他。如果要我再退讓,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理由?!?/br> “微臣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原不該在陛下面前提條件。但這也是微臣唯一對陛下的請求。”對此,賽迪爾深知自己的分量,“微臣沒有可以再奉獻(xiàn)的了,唯有這條性命?!睆奈丛谌饲暗皖^的賽迪爾,此刻唯有曲**去。“希望陛下再作考慮?!?/br> 這與噩夢中的情景竟是完全相反。費亞德看著低身的賽迪爾突然大笑。笑聲傳得頗遠(yuǎn),引得原本憂心在遠(yuǎn)處待命的侍衛(wèi)觀望。見此情景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雖然不是金斯特公爵的孩子。但這份傲氣與他頗為相似。前一日他向我低頭,今**也是同樣?!币恢倍际峭χ鄙眢w,觀望眾人的所在,現(xiàn)在卻愿意屈身在人下。怎不讓費亞德感嘆?!澳銈兡霞业娜司褪沁@樣?!?/br> 他面前低垂的頭顱沒有高抬起,柔順的長發(fā)垂落在地,沾染了地面的塵土。換作別人定是不忍,但費亞德沒有喚他起身。只舉起身側(cè)一直防備著的兵器,冷冰冰地金屬輕觸在蒼白纖尖的下顎之下,那處咽喉最單薄的皮膚上。 如若不是還帶著劍鞘,單單輕微的使力,那片肌膚上定會留下痕跡,甚至是致命的傷害。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想拿自己的性命交換?” “只要陛下不嫌棄微臣出身卑賤。” “你的性命的確抵不過。”費亞德將劍鞘尖端挪開那處危險之地,“但你的性命牽扯得不少。我不想再生出其他麻煩來。” 實質(zhì)原因費亞德不會說出口。那是因為,他親眼見證了賽迪爾的力量。這人非是他可以處置的。那樣的力量,他手中的鐵劍就能解決的了嗎?他不敢冒這樣的險。那不如就賣個人情呢。 “好歹你也曾救過我的性命。那一次也算有功?!辟M亞德嘆息著。 “那是微臣的職責(zé)所在?!?/br> “既然有功,我也不能忘記獎賞。就當(dāng)是用這獎賞抵過吧?!?/br> 眼前的鐵劍終是離開了危險地帶,無力地垂落在費亞德的身側(cè)。 聽見此話,賽迪爾趕緊抬起頭來,仰望著費亞德的寬宏大量。 “陛下愿意收回成命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自有考量?!?/br> 不愿再多看那雙迫切又閃著光芒的綠眸,費亞德快步離開了石亭。被遠(yuǎn)遠(yuǎn)拋在身后的賽迪爾,望著遠(yuǎn)去的費亞德仍然隱隱不安。 清晨的軼聞不久就在宮中悄悄流傳開。但還只限于宮人侍衛(wèi)之間的閑談。真正有所價值的還是在雷亞諾的身上。 “父王是不是糊涂了!”剛剛起床的雷亞諾就收到柯亞娜與小林姆的急報,“怎么這么大的事說變就變呢。你們會不會搞錯了?” 他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怎么會呢!”對于自己的耳力,小林姆十分篤定,“陛下的確讓訂婚儀式提前,明日即刻舉行?!?/br> “明日!明日!”雷亞諾急得拖著睡袍就在床邊團團轉(zhuǎn),“是誰的提議?那個女人的提議嗎?”他指的是娜塔莉,并且咬牙恨道,“她一直沒懷好意。先是誆騙我,再利用我混入宮中來。害了外公不說,最最重要的是,恬不知恥的女人還想對賽迪爾動歪腦筋!” 他的義憤填膺引得柯亞娜和小林姆偷笑。 “這樣用心險惡的女人,父王還要讓我和她結(jié)婚嗎?” “誆騙、利用、恬不知恥、用心險惡。殿下,你以往一個月也用不了這些粗語,今天都用在娜塔莉公主的身上了?!笨聛喣仁疽獾??!翱磥砟氵€是很在意她呢?!?/br> “當(dāng)然。如果這樣的女人要入住宮中。而且將來還要與我在一張床上同眠,怎不在意呢?不是在意,是介意,是讓我惡心?!?/br> 那兩人聽后唯有嘆氣??磥硪尷讈喼Z接受娜塔莉,不僅僅是為難,而是困難重重。 作為侍女與侍從的兩人沒能勸服自己主子。他們只希望雷亞諾能體諒他們的工作,配合地?fù)Q上正裝去見見他未來的妻子。畢竟,再怎么厭惡,儀式的流程還是需要熟悉。 但眼下,兩人十分擔(dān)心自己的工作是否能順利做下去。正一籌莫展之時,兩人看見救星出現(xiàn)。 還來不及迎上去,就被雷亞諾搶先一步。 “賽迪爾,你來得正好!”沒用多大的力,賽迪爾就被雷亞諾拉至一邊,急問道,“我非要和那個女人結(jié)婚嗎?而且明日就要訂婚了?!?/br> 他緊皺著眉頭,臉上還是稚氣難脫。 “是的,殿下。” 賽迪爾眼中的雷亞諾還是那個撒嬌的小王子,忍不住伸手撫摸柔軟的短發(fā),安慰他。 “她是公爵大人為殿下挑選的新娘。殿下應(yīng)該相信他的眼光?!?/br> “我不喜歡她。”雷亞諾刻意貼近賽迪爾的身,悄聲問,“比起她,我更希望你留在我的身邊?!?/br> 剛要啟口道出事實的賽迪爾,望著雷亞諾天真的眼無法說出真相。他只能勉強自己對著雷亞諾露出安撫的微笑。 “你放心。訂婚儀式上我會在你身旁。就像以前說好的那樣,我會一直保護(hù)你的?!彼娎讈喼Z立刻精神起來,于是伸出自己的手。雷亞諾得到安慰,安心上去牽住賽迪爾的手腕,跟隨而去。 “殿下!”柯亞娜急道,“你忘記換裝了!” 雷亞諾哪里顧得上,回頭敷衍道:“賽迪爾會替我準(zhǔn)備禮服的。” “真是一樣說變就變。”手上還拿著衣物的柯亞娜噘嘴抱怨。小林姆卻是看出異樣來。 “你見到賽迪爾大人的臉色了嗎?” 柯亞娜捧著胸口,無心道:“賽迪爾大人今日依舊美麗。” 小林姆搖頭道:“只怕剛才賽迪爾大人有話沒有對殿下明說??磥?,訂婚儀式會生變故?!?/br> 一日之間飛逝,薩爾托未來之主的訂婚儀式轉(zhuǎn)眼即到。雖然臨時急辦,但也沒有太過敷衍。邀請眾臣與友邦使節(jié)時間不及,但在培都拉的重臣無一拉下。這場簡潔又隆重的儀式在號角鳴叫中開啟。 民眾的歡呼聲伴隨著彩帶飄落在典禮所到之處的每一個角落。試圖要將歡愉的氣氛遍布每一個人。 但是否真的每一個人都能露出真心的歡喜,那只有本人知曉。 面對兩側(cè)觀禮的眾人,中間緩行的一對年輕人不得不接受來自不同方向投射而來的各種祝福。 而最重要,也是最前方那處,高聳而立的王座才是他們未來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