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閉月羞花_分節(jié)閱讀_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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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不過十三歲,雖說也是家里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但也少不了對師長的敬畏,他蹲在樹上,弱弱喊了一句:“師尊?!?/br> 石韞玉臉上一點怒色也無,淡淡地笑著:“這么晚了,為什么不回去睡覺?” 少年乖乖答道:“睡不著,想出來坐坐?!?/br> 兩個人一個在樹上,一個在樹下,大眼瞪小眼。花傾樓感覺自己這么俯視自己的師尊實在有失體統(tǒng),便扶著樹干,想要從樹上跳下來。 誰知他下來得太急,腳下一滑,踩空掉了下去,還好石韞玉在樹下,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他,嗔怪道:“我又沒催你,你這么急做什么?若我不在,你這一下子肯定摔得不輕?!?/br> 他牽住了花傾樓的手,把他往自己的竹舍里帶:“正好我今天晚上也睡不著,不如你來我的竹舍,我們兩個聊聊?” 那晚石韞玉給他講了不少的故事,把修真界各派的關系都給他講得明明白白的,聲音溫和卻不無聊,反而很有讓人聽下去的欲望?;▋A樓一天的煩心事幾乎全被打消了,他托著腮幫,靜靜聽著石韞玉講話。 講到魔族時,他忍不住問了一個和莫思歸一樣的問題:“師尊,魔族都是壞人嗎?都應該趕盡殺絕嗎?” 石韞玉頓了頓,摸著他的頭道:“自然不是,人分善惡,魔也如此。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就同我們都是一樣的,也就沒有殺他的必要了,平常心看待即可?!?/br> 這句話他記了許久,多年之后,他把同樣的話轉述給了莫思歸。 少年又問:“弟子還有一個問題,既然好魔和人是一樣的,那么我們是否可以和魔族的人坦誠相見呢?比如……雙修什么的?” 石韞玉楞了一下,淺笑著拿折扇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呀,小小年紀,怎么腦子里凈想些成親雙修之類的東西?” 少年嘻嘻笑了起來:“弟子就是隨口問問而已嘛……” 石韞玉道:“畢竟我說了那些話,你能想到這個也算情理之中。不過雙修這種事啊,自古以來還從未聽說過有修士與魔族人一起的。” 想到這里,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莫思歸一身玄衣,上面染了些血,就連臉上也有斑駁的血跡,他風塵仆仆地走進來,見花傾樓呆坐著,便有些尷尬道:“師兄……我以為你在睡覺……我……我這就走?!?/br> 花傾樓自以為沒什么事能讓他想三天以上,心里的冷靜遠大于面上的冷靜,看起來瘋瘋癲癲,實際上心里揣著個明白,知道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有些他做過的事情看似荒唐胡鬧,實際上都在“不可為”的邊緣試探。也就是碰見莫思歸出事的時候,他才能顯現(xiàn)出平日里幾乎不會出現(xiàn)的慌亂和失控, 然而就在剛才,他突然想做些“不可為”的事情了。 去他娘的魔族君主。 去他娘的仙界和魔界兩不相容。 去他娘的師兄弟情誼不可輕易斷袖雙修。 老子就喜歡他了,你們又能把我怎樣? 莫思歸剛走到門邊,他開口叫住了他:“小六,我跟你去?!?/br> 他語氣平和至極,像是在吩咐莫思歸給他下一碗面條一樣心安理得。莫思歸走了過去,還沒開口,就感覺自己的唇上貼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莫思歸生平第一次,想要罵一句“我cao”。 ☆、欲辯三 對于接吻,花傾樓其實并不陌生,畢竟前幾天晚上他剛和莫思歸親過。 但以往的幾次親吻,除了那次中了藥難得主動了一次,其余都是莫思歸為主導,他自己其實也沒費多少力氣,順著莫思歸的動作來就行。他將自己的唇覆在莫思歸的唇上,伸出舌尖,象征性地舔了舔。 莫思歸激動之余,只愣了一瞬,就沉浸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中,并迅速掌握了主動權,溫軟的舌尖勾住花傾樓的小舌,邀請一般地與之共舞,直逼得花傾樓面色更紅,連連喘息,泛著水光的桃花眼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長長地睫毛微微顫抖著,手抓住了莫思歸的衣袖,說不盡的惹人愛憐。 他抬起腿,微微蹭了一下莫思歸的小腹,嗚咽道:“小六……十幾年不見……技術……見長啊……” 莫思歸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側,含糊不清道;“承蒙夸獎,感激不盡?!?/br> 花傾樓還想再說點什么,忽然心頭傳來一陣劇痛,這股沒由來的劇痛緊接著從心臟蔓延到了四肢,他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咬了一下正在與他接吻的莫思歸的舌頭,血腥氣瞬間在兩人的口腔中蔓延開來。 不僅如此,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燒透了,血液仿佛在血管里沸騰起來了一般,四肢百骸都因此微微痙攣了起來,兩條腿痛得發(fā)抖,連句話都說不出來。莫思歸趕忙將他攬在了懷里,顫抖道:“師兄?” 一股恐怖的預感襲上了他的心頭。 早已死去的阿婉的聲音在他耳邊微微回響著:“玄朔君,你大可以殺了我,不過我已經在你那位心上人身上下了蝕骨咒,殺了我和殺了他沒什么區(qū)別……” 而從花傾樓敞開的衣領里看過去,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咒痕,更印證了他的猜測。